第42章 第 4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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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令人稱奇,楊娘子的嬌氣並不在這上麵,明明她不是很怕打雷的人,但真假與否又有什麼要緊。

何有為笑了一聲,雨這樣大,楊娘子今夜怕是走不得了。

底下的內侍卻有些猶豫,請示內侍監道:「總管,夜裡可要備些水?」

皇帝飲醉了酒尚且可以顧忌楊娘子年紀心性,勉強自持,大家心裡已經有數,如今又有以楊氏女為妻之心,自然不會如寵幸宮人一般隨意對待,帝後未成婚而有子更是天大的麻煩,就是寢在一處,聖上恐怕也不得恣意。

但是不備……萬一聖上有心要享受些閨閣裡的樂趣呢?

當年太後懷有朝陽長公主,不能完全侍奉上皇枕席,夫妻夜裡也是要用水擦身的,不過太後當年為中宮,已經是二十餘歲,對男女之樂是看得開的,又已經與上皇做了許久的正經夫妻,比聖上與楊娘子自然是不同。

「還是備著好了,」何有為瞧了一眼,窗紙上已經沒有了兩人的身影,或許是今夜心情甚好,還調笑了兩句:「聖人如今又不是沒有這份心思,往後備水的日子隻多不少,咱們練一練也是好的。」

楊徽音仰枕在榻上,側身去躲避,她想去橫皇帝一眼,卻最終卻因為含著淚的媚,並沒有什麼威懾力。

玉兔戰兢,為著驟雨而涼下去的內殿,也因為不知所蹤的心衣。

他想握一握那裡,其實雖然會羞,但要是和她說好,倒也沒什麼不情願,可是那樣猝不及防的親密,把人嚇都要嚇死。

「郎君怎麼那樣壞!」她的聲音滿是委屈,「說好的給你梳發,聖人怎麼這樣耐不得?」

她在他麵前跪直,少女心懷的氣息縈繞於首,聖上不覺便又靠近,隔著心衣,親了親。

那是少女難得被人碰觸的地方,她猝不及防,如遭雷擊,駭到沒了力氣。

聖上卻並不憐惜她的哭泣,仿佛是今日的醋意未消,冷著心腸將人放到榻上,不再隔衣相觸,索性解開,實打實地愛憐了一回。

「我又沒有生養過,哪裡來的……聖人這個年紀還要乳母不成?」

楊徽音自然也聽見了外麵的雨聲,知道自己走不脫,按住自己的裙裳低聲抱怨,不免後悔方才對皇帝的輕薄——比起男子,她那一點手段根本算不了什麼。

「隨國公現下不知在心裡將朕罵了多少回,瑟瑟難道叫朕枉擔虛名?」

聖上方才一償夙願,見她裙裳完好,羞得遮掩身前,隻留下光潔的肩背與他瞧,也肯哄一哄,放下來身段低聲相求:「教朕再親一親。」

她惱道:「明日要是熱起來怎麼辦?」

槐序以來,隻要天氣稍熱,貴族女郎們都追求展露自己傲人之處,明天冷一些她還可以借口天氣穿得嚴實,熱的話再把自己包起來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不會的,」他憐愛地啄了啄她眉心,「朕有分寸,隻求一近芳澤。」

到底是她年少一心愛慕的君主,又許諾她婚姻終身,有時候她在男色麵前也不能把持,容易心軟,便討價還價道:「那我令陛下如願,聖人也解了衣衫,教我瞧一瞧,親一親。」

她惦記這裡也有許久,知他如今耐不得,便也硬氣:「我要做聖人的妻子,內宮的事情須得聽我的,聖人親過的地方,我也要親。」

聖上有所求,自然不會再要求她正經、相敬如賓,便應了一聲好。

然而羊入虎口,她如筍一般被食,漸漸裙裳也保不住,羞慚不能自已,聖上卻愈發得趣。

終於她那哀哀婉媚的低泣似乎有些不對,聖上以為她不滿沒占到郎君便宜,反倒被郎君好一番輕薄,才堪堪停住,抬手去解自己衣間係帶,意圖安撫住她。

楊徽音卻側過頭去,似乎有些被用了強似的傷心,推他起開,淚落連珠子:「瑟瑟好髒。」

聖上平日最愛重珍惜她不過,便是方才起了念想,也未解衣與她共歡,隻當她麵皮薄,受不住這樣的親近,心中不免愧疚,正要攬住她柔聲安撫,由她處罰打罵時,稍挪了挪身子,卻忽然頓住,有所明悟。

——她自己瞧避火圖與話本動過凡俗念不假,但卻未曾體會過這樣,知道,卻又不明白。

其實正因為她還未真正與人結為夫妻,卻已經漸漸開竅,隻要悉心引導,得到最高的樂趣反而容易。

當然他也沒有想過,竟然這樣輕易,可見是上一回自己太莽撞,瑟瑟本身還是喜歡的。

楊徽音本來閉眼傷懷,卻聽見聖上忍笑的氣音,一時有些羞怒,睜眼去瞧他,哭腔猶存:「人家都這樣了,你還幸災樂禍,你怎麼笑得出來!」

她反抗,卻抵不過男子的力氣,最終還是被人附耳說了許多夫妻隱私事。

「不許你說了!」楊徽音頰上紅意浮現,羞惱歸羞惱,卻又忐忑問道:「聖人真的喜歡我這樣麼,不是哄我的罷?」

那他們成婚之後,紫宸殿得多送多少東西去浣洗?

「瑟瑟動情之時美不勝收,朕自然喜歡,」聖上被她的迷茫與嬌嫵逗笑,羞她道:「不要郎君說,便去尋個說明白的話本子給你瞧一瞧。」

「聖人別去!」她放下來一點心,卻又覺得尷尬,「叫內侍和宮人們換一換,弄點水進來,我擦一下。」

她倦極,外麵又冷,根本不想沐浴,擦拭清潔也就夠了。

男子的劣根性起來,聖上也不免瞧她的笑話,半解了衣懷:「還要親一親郎君麼?」

她沒有力氣,卻又舍不得她想要的好處:「那聖人一會兒攬著我時,教我抱一抱。」

這樣的事情都做出來了,她也不想再興師動眾地搬到側殿去一個人睡,索性與他做比翼鳥相擁算了。

聖上吩咐人進來布置服侍,知她疲倦,前後不過一刻鍾,宮人便將一切收拾停當整齊,內侍們熄了燈燭,兩人歇下安寢。

禁宮喪失了最後一處宮殿的光亮,終於在滂沱的雨夜裡寂靜下去,急而密的雨幕將屋內的人與天地萬物隔絕,正是好眠的時分。

然而幾家歡喜,幾家憂愁,雨打在窗欞上,隨國公府正房裡的燭火也沒有熄滅。

楊文遠本來想著是否該顧忌女兒的身份和日後榮華,多留宿在雲氏那裡幾次,然而想一想,又怕楊謝氏多心,終究留在了上房裡麵,兩個人對坐品茶。

隻是這茶喝得也滿是苦澀,嘗不出回甘。

今日這樣震動隨國公府的事情,瑟瑟竟然沒有回家,而是長公主用車馬把她重新送回了宮裡。

楊謝氏散了頭發坐在丈夫對麵,輕聲嘆了一口氣:「聖上行事,未免太獨斷,既然是有心迎娶,為何不明媒正娶,非要急在一時,把人強占在宮裡。」

說來真叫人喪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夫妻二人卻都是今日才曉得這個庶女的婚事到底會如何。

楊謝氏都不好將毀謗君父的話說出口,這樣急不可待,隻怕是聖上正值盛年,沾了女色後知道滋味,夜裡耐不得寂寞,必得有嬪禦相伴。

「不過瑟瑟自己似乎也是情願的,」她勉強尋了個借口,自省道:「也是我白日有些嚴苛,她或許以為回府又要挨訓,不如入宮。」

瑟瑟出落得美貌嫻雅,皇帝這時候正迷戀她也不稀奇,既然喜歡,當然也會適當展現些年長郎君的好處,天下最具權勢男子的溫柔與憐愛足以迷住年輕女郎的眼與心。

更何況,聖人的母親可是當年壓倒六宮、禍亂兩朝的鄭太後,生得一副好相貌,也是引誘女子的本錢,特別是年輕的姑娘。

自然,世族裡麵有些女兒確實就是用來聯姻交好的,跪伏到天子腳下去博取愛憐權勢也不是沒有過的,如果楊氏門庭一旦傾頹,便是獻出嫡女也在所不惜,曾經丈夫與她都想過送膝下嫡出的第四女入宮,不過後來不了了之。

她見丈夫總是不言,不覺蹙眉,「總歸是件好事,夫君何必傷懷?」

其實想想,隨國公做了國丈,起碼未來一段日子都是光明坦途,最不高興的、該感受威脅的是她才對,雲氏的女兒做了皇後,那麼兒子呢,聖上會不會愛屋及烏,把爵位送給自己的小舅,討美人歡心?

萬一為了名正言順,再把她休了,扶雲氏為正……有太上皇那樣瘋狂的君主在前,她絲毫不懷疑皇帝能這樣做。

她這一日極不痛快,心內揣測紛紛,還得恭賀丈夫平步青雲,他倒不願意起來了。

「好事……」

窗外密雨,楊文遠向紫宸殿的方向望去,半日獨坐書房的時光,沉澱了他心中種種紛亂情緒,震驚、憤怒、汲私、驚喜與悵然,剩下的大概也隻有不平與悔了。

這種情緒,在前幾個女兒安分出嫁的時候有過,但卻並不明顯。

楊氏之所以為高門,並不是因為他們的血生來就比別人高貴,而是因為世家緊密聯合,掌握著僅次於皇室的話語。

太上皇的屠戮除卻令皇室蕭條,也有削弱世家的意思在,他生性喜文,卻也不能令洛陽紙貴,很慚愧未能像父親那般掌握實權,給他的兒女帶來最好的姻緣。

這或許是天下父親的通病,不足為道,但是對於瑟瑟,他卻疏忽許多,以為她享受了家中所有女兒都享受不到的好處,便放心地將她交給宮內的女傅教養,至今七年有餘。

她並不是多麼迷戀權柄的娘子,或許還有一點單純,私下與聖上來往,連貼身的物件都落在男人的榻上,除卻皇權不得不從,大約也有他的一份力在。

聖上能給她隨國公府所不能比擬的錦衣玉食、少女懷春時無法拒絕的男女之歡,甚至還有一點近乎父兄之愛的脈脈溫情。

雖然皇帝也隨時能夠將這些收回去,哪怕這種溫情是基於對美色的容忍,但怎麼能夠要求一個長期享受宮闈生活的姑娘拒絕這些?

「夫君、夫君?」楊謝氏握了握他的手,「你到底在想什麼,我席間瞧殿下的意思,隻怕不久就要定了。」

給皇後預備嫁妝,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環,聖上雖未必瞧中,但他們不能不重視。

楊文遠起身,「不比鄭娘娘,也該比著中宗孝慈皇後來,楊氏難得有這樣的喜事,辛苦夫人操持。」

或許對於這個做了皇後的女兒,他的確不是一位好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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