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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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徽音問出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輕鬆,她固然做不到聖上不答應她就起身穿衣離去,但是經歷昨夜,她有了一點底氣,聖人不會拒絕她的。

要說一個輕薄了別人的男子,還指望被人輕薄甚至幾乎強迫的女郎,翌日起身卻還來寬慰他、邀請他做她的情郎,說是癡心妄想都不為過。

聖上都覺似乎是一種夢幻,他聽後默然,但心內說不震撼卻不可能,過了片刻,才輕嘆了一聲:「為什麼?」

她如今不是那個無父兄可倚靠、便是被君王強幸也沒有人敢出頭做主的女官含桃,天底下有大把正值青春的郎君追逐她的美貌與門第,但她卻說出這樣的話。

自然,在隨國公沒有真的預備篩選乘龍快婿之前,他甚至會覺得,會願意看著她嫁與旁人,隻要她真心喜歡。

不過若是為了昨夜,她便覺得非要嫁給自己不可,他大可以告訴她,她仍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即便不是,那她也不必這樣委屈自己的。

「因為瑟瑟心悅聖人呀……您還要問為什麼?」她似乎有些害羞,去捂自己似蝦子樣熟透的麵頰:「我喜歡就問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您不就是擔心我在意您的年歲麼?」

不知道為什麼,楊徽音覺得昨天晚上聖人自己說的時候確實誠摯,然而她這話剛出口,似乎兩人之間的氛圍都有些不大對,叫她生出一種錯覺,聖上是不是生氣了。

她連忙道:「我自然不在意的,若是在意,也不會問得出口。」

雖然隨國公是她父親,但這種情境,拿來促狹也不會有人知道,她鬥膽低聲道:「耶耶在意您君王的身份,亦更勝於年歲。」

她很有信心,大約是覺得聖上一定會答應她,來勢洶洶,近乎咄咄逼人,可末了又弱了下來,別過頭去不理人:「聖人若是不喜歡我,一開始便不要待我這樣好。」

「我本來不知道世間還會有這樣好的男子,還會待我這樣好,可是您偏偏教我知道了,」她聲音漸次低下去,惹人憐愛極了:「我見識過您,又怎麼能容忍退而求其次?」

她不敢問,是因為旁的男子於她而言不過是退而求其次,但是在聖上眼中,她未必就是天下最好的女子,又或者隻是把她當作吃吃喝喝就能哄好的小姑娘,並不是一個可以與之談論情愛的女郎。

但是聖上待她的熱切,雖說痛,可她是已經知道了的呀,那當然就問得出口了。

聖上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她的明媚動人自己是四十餘年前就清楚的,隻是這些年的相處,她總是一個麵對新事物會慌亂羞怯、需要人引導教育的小姑娘,不知道何時,竟然學會向自己大膽地求愛,來引導他。

這些話他自問,是決計不會教給她的,而除他之外,也絕對不會有人敢教她說出口的。

「或許朕這樣說,確實會教瑟瑟生出些誤解,」他握了握楊徽音細嫩的肩,低聲道:「朕不婚娶選秀,瑟瑟覺得,是為了哪個?」

就算是沒有源源不斷地選入新人,內廷之中,哪怕沒有容色可以壓過當年鄭太後的女子,其實也是不缺少美色的。

相比於皇權的稀缺,稍有姿色的女郎在天子眼中也覺不過爾爾。

她覺得似乎是被隱晦稱贊了的,很是心滿意足,但聖上說過她幼時從未有過這種心思,便很善解人意地答道:「因為聖人寧缺毋濫,縱然宮中衛女鄭娥盈列,卻舉目無中意者,就像太上皇待太後那樣,對麼?」

可是話都叫她說了,他實實在在的話卻沒有,楊徽音略覺不滿:「看來我也不是那個聖人喜歡的人了。」

「瑟瑟,你是,你怎麼會不是?」

雖說兩人的身上現在著實不算光彩,然而聖上還是教她伏在懷中,輕聲道:「便是前生,也會是的。」

她覺得聖上或許是在哄她,哪怕稍微有些好笑,但她思慮聖人宿醉與兩人現下脈脈溫情,還是很體貼地忍住了。

聖上自然能從她輕顫的肩與不勻的氣裡覺察出她的不信任,然而隻是撫了撫她紛亂烏雲,並未做過多辯解。

「聖人,我還有一件事,」她享受著那種被人捋順貓毛的感覺,依賴地枕在聖上的肩頭,低聲請求:「您做我的情郎,能不能先不要叫別人知道,也別對我做那個事……」

她那裡還痛著,雖然聖上也沒有多麼野蠻,然而她還是有些怕的,聲若蚊吶:「我怕我吃不下。」

「那為什麼不許別人知曉呢?」聖上應允也並不是貪她這個,但直視她眼眸的時候,還是幾乎不可察覺地輕嘆了一聲:「瑟瑟是覺得,朕來做你的愛侶會教你麵上無光?」

楊徽音搖了搖頭,坦然道:「我隻想和聖人靜悄悄地在一起,叫旁人知道了好麻煩,總要有人窺伺問詢,我不喜歡。」

她很享受與聖上在一起時的寧靜與安心,那種甜蜜她甚至不大想拿出來與人分享,隻想一個人獨占,但可惜皇帝的身份放在這些女郎之中太過耀目,一旦她說出來,怕是沒有安寧之日了。

更何況,她也不想立刻一舉一動都被人注意,現在悠哉遊哉,就算是偶爾稱病,也沒人關注太多,過得更舒心愜意。

「再說我也沒有說一定要嫁給陛下……」

她想到了李蘭瓊告誡她的話,做女郎的一定要矜持,不能叫你心愛的人覺得太容易,太容易得到的姑娘,將來會吃虧,連忙補充威脅道:「我雖然愛慕聖人,可是喜歡是一回事,相伴是另一回事,萬一您不那麼喜歡我,我也不喜歡您,咱們得和和氣氣地分開。」

李蘭瓊告訴她如何拿捏郎君、不要在塵埃落定前讓外人知道她有喜歡的人,防止所托非人帶來的後患,她固然是出於好心,隻不過她那一點算計,還想不到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會成為天子的意中人。

從來隻有君主不要別人,還難得有女郎會篩選君王符合標準與否,她已然入彀,哪裡還逃脫得了天子掌心。

她這樣孩子氣,不免教聖上忍笑,但他依舊點頭應允:「朕雖然養過姊妹,但也是頭一遭做娘子的情郎,不知該如何施為,隻能竭力,確實未必教你滿意。」

「那瑟瑟告訴朕,做隨國公府娘子的情郎要先從哪一步開始?」

聖上低低地一笑,看似虛心求教的話中自有綿綿情意:「朕讓人進來,送一點塗抹的藥、伺候楊娘子梳洗好不好?」

其實便是她不說,他清醒的時候也不會過於強迫,她還是小了些,人生得細嫩,別說禁不得他用強,便是隻輕薄相戲,孕育子嗣的胞宮也會感到疼痛,因此無論男女,縱欲都是不可取的。

她臉紅得迅速,卻佯裝淡定地「嗯」了一聲,她從前渴盼,現在卻矜持了:「聖人是梳不好頭發的,我要您身邊的梳頭內侍給我梳頭發。」

他心情輕鬆,竟是極閒適地覷了她一眼,輕快道:「那朕確實該向他們虛心求教。」

內侍們早已經聽見了內殿的人醒來了,何有為情知可能得爭執一會兒,倒也知情識趣地很給聖人留了一分餘地,等到聖上宣召,方才入內。

當然,給楊娘子的新衣與事後的膏藥,以及或許會用到的避子湯,也同樣預備齊全。

雖說因著皇家對於子嗣的需求,外加近幾十年間三代君主於生育上的艱難,避子藥幾乎沒什麼拿出來的必要,但是楊娘子終究不是普通的姑娘,聖心難測,萬一另有打算,還是該備一點的。

不過令人生疑的是,裡麵除了絮絮談話,並不似昨晚還會有尖銳哭聲。

往常先去伺候聖上梳洗的內侍今日倒是改成伺候楊娘子綰發,記錄天子彤史的女官正欲進來侍候問詢,見榻上雖然一片不堪,但並沒有預料之中的兩樣東西,不覺頓住。

什麼都沒有,這怎麼記?

聖上被內侍伺候更衣洗漱,正喝醒酒湯時見那女官愣神,不過會心一笑,心情甚好地道了一句「去」,倒惹得銅鏡前的楊徽音回首斜乜了他一眼。

何有為自楊娘子不哭不鬧,還要求梳頭內侍給她按照往常的發髻梳頭開始,就已經有些看不明白二人之間的關係。

似乎是沒有幸的,但要是說一點男女之間的事情沒發生,何有為也不信,因為宮人伺候完楊娘子之後,聖人按住她的肩,低聲問:「現下可還能走動麼?」

楊徽音甚至現在還有些迫不及待去遠誌館進學,其實誰也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她也誰都不會講,但那種雀躍的心情卻使她在心裡已經一萬遍講過,像是一隻啾啾啾的鳥雀那樣快活。

她點點頭,攬鏡自照後又斟酌去問他,「聖人,我今日這樣妝扮,您覺得好麼?」

他去撫她鬢邊細碎茸發,不自覺地親了親她眼角,低聲道:「餘霞散綺,勝似海棠醉日,美不勝收。」

言語繾綣,當真溫柔極了。

二人之間的親密令內侍們大感震驚,卻紛紛低頭,裝作看不見。

她含羞低頭,手指都絞在一處,「我覺得太成熟了些,嬌俏些更符合年紀。」

其實並沒有,隻不過她心境卻有些變。

又道:「我吃一點茶罷,省得叫人發覺喝酒了。」

他一一依順,正要問她要不要配一點燕窩酥吃,卻見小黃門站在門外猶豫。

皇帝心情正好,倒也不計較:「什麼事?」

那黃門深深見禮,見了楊徽音卻有些猶豫:「回稟聖人,隨國公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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