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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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太上皇病重垂危,如今的清河郡王曾經也是東宮候選人之一,隻是太上皇為了太後寧可兄終弟及,立了年歲和秉性更合適的今上,也不願意過繼堂兄清河王的兒子,甚至還動了殺機,意圖永絕後患。

隨國公當年有些不忍君王屠戮宗室,殺孽深重,在太上皇麵前回護了些許,才留下這一支血脈的年幼孩童承繼香火,畢竟當年太上皇還未及而立,正是生育的鼎盛時期,他倒也沒有旁的意思。

然而隨著東宮的日漸長成,皇後除卻朝陽長公主再也沒有給皇帝生下過一子半女,隨國公府與清河郡王的書信來往才逐漸密切了一些。

而溧陽長公主當年長袖善舞,獻鄭太後於中宗皇帝,暗中與廢太子、當年的太上皇互有來往勾結,最後被剝皮焚灰,灑入了農田。

她的道觀輝煌不再,已近乎廢墟一片,聖上賜居此處,自然不是什麼榮耀門楣的事情,反倒是有意威嚇——溧陽當年何等盛況,如今屍骨又在何處呢?

隻能說叫人感到安慰又疑惑的是,聖上到底留了些許顏麵,也給隨國公留了最後的機會。

天子此行匆匆,然而帶給隨國公闔府的震撼卻久久不能消去。

府中的女眷和幼童早已經被揮退,楊文遠提著那一籃含桃,大氣不敢出地跟隨父親進到了書房。

他滿心的惶然,從前不敢勸諫,是因為父親總歸才是國公府的主宰,身為人子不能輕易言論父親的過失,然而皇帝今日登門敲打,叫他不敢不重視。

「父親,聖人還是記掛您的。」

隨國公嗤笑了一聲:「難得,他日理萬機,還能記得我這個糟老頭子和誰通信來往。」

楊文遠心想恐怕不止如此,鼓起勇氣道:「聖人畢竟是自幼在中宗膝下教養,後來又有上皇垂愛,如今青出於藍勝於藍,或許也未可知。」

「這些還用你說,」隨國公是最初就跟在太上皇身邊的老臣,徹徹底底曉得聖上的身世,對這等粉飾太平的說法向來嗤之以鼻,「下去罷。」

他見兒子還有猶豫,忽然想起來這丟臉的東西偷拿禦苑含桃,皺了皺眉:「都拿去給七娘子。」

皇帝說出口的話不會收回,他也不會反悔。

楊文遠確實有心和父親說一說關於徽音的事情,但不是這一件,他小心問道:「瑟瑟真的要去宮中讀書麼?」

「聖上發了話,難道我不叫去就不去了?」

像是楊徽音這樣嬌滴滴的女郎府裡不知道多少,又不是頂頂要緊的世子嫡長孫,就算是琢磨不透聖心也不要緊。

隨國公還不至於會以為聖上拿她做要挾,隻道:「叫她將養好了再過去,隻有一點,既然是自己想去,若覺得苦也不許在外麵哭鼻子,丟了我們家的臉麵。」

說到此,隨國公沒好氣道:「不過有你這麼一個丟人丟到禦前的阿爺,說不出她能做出些什麼來!」

楊文遠放下心來,隻是提起那一籃含桃的時候,心裡不免委屈鬱悶。

他帶回來幾十枚就夠心驚膽戰了,瑟瑟卻可以有整整一籃子!

若是聖上明天還記得這事,或許還要再送她新的一簍,這合理嗎?

……

何有為不緊不慢地跟隨在聖上身後,落日熔金,長安依舊春色無盡,皇帝大抵有扮做富家公子閒遊的興致。

一朝天子一朝臣,今上自繼位以來,雖然較太上皇更為寬厚,但處置驕矜功臣上卻也果決,隻是不會趕盡殺絕。

唯獨在隨國公這裡,皇帝很是留了幾分情麵,頗多優容,至多是褫奪權柄。

不過在他瞧來,隨國公自己在聖上麵前也沒有這麼大的顏麵。

「第一批貢上來的含桃走水路也該到了,送一簍去,」聖上望著長街盡頭的一處,吩咐道:「歐氏進到宮內的綠牡丹移幾株到文華殿。」

文華殿是從前皇帝做東宮時習字讀書的地方,隻是禦極之後很少會去,何有為心領神會,應了一聲,卻仍有些疑惑不解,輕聲道:「那今日……」

漕運的貢品入京還有幾日,上林苑的含桃也是皇家珍品,倒也不至於次到哪裡去,聖上若是想送,就是剛才直接送給一個小女孩也不會突兀,難不成還要擔心隨國公一個做臣子的麵上無光?

聖上閒步在柳蔭處,忽而失笑:「沒什麼,隻是朕原本以為,她是不喜歡含桃滋味的。」

作者有話要說:1關於歐碧,引用自陸遊《天彭牡丹譜》「碧花止一品,名曰歐碧。其花淺碧,而開最晚。獨出歐氏,故以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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