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晉江正版5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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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綿嘀嘀咕咕道:「我聽很多人也這樣說,有一個哥哥和我長得很像,但我媽媽隻有我一個孩子,我沒有親生哥哥。」

老人笑幾聲:「我隻是隨口一說而已,那個時候,你媽媽估計還沒結婚。……快點嘗嘗檸檬茶吧?要不涼了,檸檬是福利院裡的孩子種的。」

謝雲綿小心翼翼嘗了一口,酸酸甜甜,很好喝。

老人很喜歡這個可愛乖巧的小孩子,想讓他在福利院裡多留一會。

但老人卻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老人所使用的是老人機,老人機音量很大,謝雲綿能清晰聽見那邊的人喊老人作「傅導演」。

謝雲綿之前在遊樂園的劇組裡拍攝時,就有一個國外老爺爺是導演,管理著整個劇組,他在耳目渲染中也知道導演是做什麼。

老人放下電話時,看出了謝雲綿的疑惑,輕笑幾聲:「小朋友,我的本職不是開福利院,而是導演,嗯……就是拍你平時在電視機裡看的片子。」

在他長大後,知道哥哥是在拍戲途中死去,就潛心於演藝圈,誤打誤撞成了一名導演,一乾就是大半輩子,演藝圈裡的人大多都聽過他的名字。

謝雲綿問了問他有什麼作品,……如果有他喜歡看的卡通片就更好了。

老人輕笑一聲:「我已經退休很久了,我以前拍的片子都是一些年代片,小朋友你不感興趣。」

「剛剛打電話來的人是白事店的人,因為過一個星期是我哥哥的忌日,所以我得提前準備。。」

即便所有人都不記得傅知禮了,他也想好好紀念一下他的哥哥。

謝雲綿怔住,忌日……?

老人站起身,披上外套:「小朋友,我可能不能和你聊這麼久了,我有事得先走了,你可以和院裡的小朋友玩,有事可以求助保育老師阿姨。」

謝雲綿雙手抱著檸檬茶,乖乖仰起頭:「嗯~」

老人離開後,謝雲綿也差不多該走了,他並沒有留在這裡玩的打算,但礙於檸檬茶很好喝,他想找保育員老師,讓老師給他的小水壺倒點檸檬茶回家喝。

謝雲綿剛邁出院長辦公室,就被小胖子帶著幾個小孩堵住。

小胖子是那個想謝雲綿「求婚」的孩子。

他被拒絕後,依然不折不撓,吸溜著鼻涕,捧著一束小花花,大聲道:「崽種,你,你當我的腦婆吧!我真的會對你很好的!」

其他小孩起哄道:「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其實小孩子不懂這些,主要是前幾天有人在福利院內對保育員搞求婚,小孩子學得有模有樣。

謝雲綿一進來福利院,就成了這裡最漂亮的孩子,難免會有院霸注意到他。

謝雲綿憋紅臉,整個人倉促極了:「我,我我才不是崽種,呸,我才不要嫁給你當腦婆。」

小胖子丟下花,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像漲紅的豆沙包:「嗚嗚嗚,我就要你當我腦婆!我不管我不管!」

謝雲綿:「……」

謝雲綿咬緊牙關,支支吾吾憋出一句:「我已經是別人的腦婆了。」

其他小孩子睜大眼,發出驚呼聲:「哇哦,你是誰的腦婆啊?二班的李狗蛋還是小翠花?」

謝雲綿扭扭捏捏:「我是我家長們的腦婆。」

這個「們」字,特別有靈性,讓小孩子沉默了一會:「保育員老師不是說一個人隻能有一個腦婆嗎……」

他們話沒說話,保育員老師就趕來了,把他們驅散開,向謝雲綿道歉:「抱歉,這群孩子是院裡最不聽話的小孩,我待會會教訓他們。「

「沒關係。」

謝雲綿沒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他根本不懂腦婆是什麼,隻是下意識想要帶上家長,彰顯他是一個有家長的人。

他踮起腳,雙手捧住自己的天藍色小水壺,奶聲奶氣道:「姐姐,可以給我倒一點檸檬茶嗎?我想帶回家喝。」

「當然可以。」

保育員老師接過兒童小水壺,去熱水間倒了滿滿的檸檬茶,還給謝雲綿:「歡迎下次再來玩哦。」

謝雲綿:「嗯~」

他帶上小水壺和背包,離開了福利院。

此時正是早上十點多,坐公交車的人不多。

但謝雲綿依然混上了公交車,他太小了,司機根本沒看見他,隻聽見了叮咚一聲的投幣聲。

謝雲綿回到家後,咕嚕嚕沖向他,往他懷裡鑽,好奇問道:「小陛下,你有沒有發現什麼新的線索呀。」

謝雲綿若有所思:「傅爺爺是一個導演,現在已經七十多歲了,然後……過幾天,是傅知禮哥哥的忌日,咕嚕嚕,忌日是什麼意思呀?是生日的另外一種叫法嗎?「

咕嚕嚕:「……」

當然不是,忌日和生日,完全是兩種絕然不同的存在,一個是死亡,一個是誕生。

但它沒有和小孩子說這麼殘忍的事實,換了一種方式解釋:「是人走出了時間的紀念日。」

謝雲綿:「……?」

咕嚕嚕聳拉耳朵,好吧,小孩子還是不理解這種文縐縐的說法,它直接解釋後,謝雲綿並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隻是有些小失落。

他站起身,放好自己的小東西,喃喃道:「傅爺爺還說,傅知禮哥哥找不到屍體和骨灰,也找不到凶手是誰。」

咕嚕嚕低垂腦袋,狗狗嘆氣。

現在都過去快一百年了,凶手可能真的很難找到了。

「喵嗚。」小奶貓爬過來,蹭了蹭謝雲綿的掌心。

謝雲綿給小奶貓倒了幼貓專用的小奶糕。

作為幼崽的他同樣也要按時吃飯了,他坐上寶寶椅,慢吞吞吃午飯。

謝雲綿吃完午飯後,又開始收拾起自己的小東西。

咕嚕嚕好奇問道:「小陛下,您今天要去哪裡?」

謝雲綿:「去傅知禮哥哥那裡。」

咕嚕嚕:「……???」

小陛下太辛苦了吧!

咕嚕嚕想勸謝雲綿多休息幾天,但知道肯定沒用,隻能默默閉嘴了。

謝雲綿這次沒有帶滿背包的零食與玩具,他帶上了自己的小毯子和小枕頭。

三歲小孩子用的東西都很小,再加上現在是春夏之際,小毯子很薄一條,折疊幾圈,就能和小枕頭一起塞進書包裡,一副是要去那裡過夜的樣子。

謝雲綿不知從哪拿出了一個小鐵鏟,緊緊拿在手上。

咕嚕嚕:「小陛下,您拿這個鐵鏟是要去種花嗎?」

謝雲綿:「不是,我要去把傅知禮哥哥挖出來。」

咕嚕嚕:「……」

小孩子用最天真的語氣,說出了最讓人毛骨悚然的話。

咕嚕嚕覺得小陛下很難找得到傅知禮的屍體,都過去了這麼多年了,更何況小陛下隻是一個孩子。

謝雲綿全然不知自己會麵對什麼困難,他背上書包、帶上小鐵鏟,被創世係統傳送到了靈體所在地。

傅知禮所在的地方,即便是午後陽光正明媚時,半點陽光也照不進來。

天色暗沉,四處盡是密密麻麻的大森林,樹葉暗沉到接近黑色,如同一陣陣烏雲圍攏在四周。

謝雲綿需要打手電筒才能看得清周圍。

但他這次學聰明了,找了一個小孩子玩礦工遊戲的頭戴式探照燈,戴在了腦殼上,方便得很。

他慢吞吞來到古宅門前,豪宅的門鎖早已壞掉,門縫半掩,小小的他可以隨時擠進去。

謝雲綿站在空曠的一樓大廳,奶聲奶氣喊起了哥哥,清澈的小奶音驚起一大片烏鴉與蝙蝠。

沒有人理他,隻有他的回音在遠處回盪著。

謝雲綿有些小失落,徑直上了二樓,在來到傅知禮的臥室時,卻猝然頓住了腳步聲。

傅知禮在彈鋼琴。

傅知禮死後,一直保持著死前的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西裝,勾勒出他高大俊美的身形。

他正坐在鋼琴前,微微俯首,蒼白修長的雙手搭在琴鍵上,規律有序地躍動著。

陽光在此刻竟能穿過陰森的樹林縫隙,隱隱約約透過落地窗,灑落在他身前,溫暖的光團在他指縫間穿梭舞動。

陽光勾勒出青年漂亮俊美的側臉輪廓,像一朵窺見了陽光的水仙花。

謝雲綿覺得傅知禮哥哥彈鋼琴時的樣子很好看。

……但他卻聽不見任何鋼琴聲。

隻能聽見指尖擊打冰冷琴鍵的噠噠聲,在空曠的臥室內回盪,顯得冷寂而空靈。

傅知禮注意到了謝雲綿的出現,抬眸:」綿綿,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以後再也不用來了嗎?」

謝雲綿被「綿綿」這個稱呼叫得酥酥麻麻,他泛紅耳尖,不好意思說道:「我想找您玩。」

一個小孩子想找人玩有什麼錯呢?

傅知禮皺眉,聲音冰冷:「你家裡沒有其他大人了嗎?」

還真沒有,謝雲綿如實回答。

傅知禮不清楚現在外麵是怎麼一個情況,更不知道這小孩怎麼過來的。

但來都來了,他隻能把對方留下來。

謝雲綿的注意力仍放在鋼琴上,好奇問道:「哥哥,您的鋼琴怎麼沒有聲音?」

傅知禮瞥一眼鋼琴。

鋼琴已經在這裡存放了七十多年,黑漆斑斑駁駁,露出灰白色的內殼,有股朽木腐朽的味道。

傅知禮薄唇輕啟:「時間太久了,鋼琴壞了,彈不出聲音。」

他說這話時,眼底閃過低沉神色。

謝雲綿想和傅知禮去琴行買一台新鋼琴,卻想起對方根本離不開這裡。

他看得出傅知禮哥哥很會彈鋼琴,單是彈鋼琴的模樣就足以驚艷很多人。

但傅知禮卻始終隻能與一架發不出聲音的老鋼琴相伴,無法被人群與陽光看見。

傅知禮站起身,高大的黑影蓋過謝雲綿:「綿綿,我這裡沒有東西可以讓你玩,你就隨便看看,最好趕快離開這裡。」

謝雲綿:「……」

他來這裡才不是為了玩。

他沒有忘記自己放在門口的小鐵鏟,他是想要找到傅知禮的遺骸。

他把傅知禮的遺骸帶出去,傅知禮或許就能離開這裡了。

謝雲綿獨自一人離開臥室,傅知禮沒有跟上來,仍在彈他那一架壞掉的鋼琴。

謝雲綿沒有拿小鐵鏟,決定先從一樓大廳內尋找起。

一樓大廳的牆壁烏黑,地麵盡是脫落的牆皮碎屑,沒有一處白的地方。

這全都是當年被大火焚燒過後的痕跡,至今依舊觸目驚心。

但謝雲綿並不知道這些痕跡的真相,更感不到害怕,他隻能感受到一股消沉、陰鬱的氣息。

謝雲綿在一樓大廳兜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

他隻能離開豪宅,拿起小鐵鏟,在豪宅門外尋找起來。

豪宅外盡是陳年淤土,沾染著不少水汽,鬆鬆軟軟。

謝雲綿一鏟子下去,能輕而易舉挖起一小塊小泥土。

他像一隻小土撥鼠,哼哧哼哧挖起來,希望能早日找到傅知禮。

謝雲綿隻是一個小孩子,並不懂一些復雜的專業知識,隻是憑著感覺來尋找。

「呼……」

謝雲綿沒找幾下就累了,雪白的額頭冒出密密細汗,細軟的黑發沾濕在臉頰,小臉通紅通紅。

奶黃色的小襯衫沾了不少泥土,小布鞋更是濕噠噠黑漆漆一片,像一個髒小孩。

他還是沒能找到傅知禮的遺骸,隱約覺得這件事並不是這麼簡單。

突然間。

一束刺眼的強光朝他照射過來。

「啊!」謝雲綿下意識用胳膊擋住眼睛。

彪悍洪亮的男聲隨之傳來:「是誰在哪裡?!」

迎麵走來的是這座森林的護林員,他站在遠處的瞭望塔上,用望遠鏡看見了這座廢棄已久的老宅有燈光在閃動。

他仔細一看,發現竟是一個戴著探照燈的小孩子,身邊沒有任何人在陪伴,這可能很不得了的事。

這附近說不定會有野狼野狗,而且路麵泥濘,石頭磕磕絆絆,小孩一有不慎就很容易遭遇不測。

護林員連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前來找這個小孩。

謝雲綿被突如其來的外人嚇了一跳,身體僵硬,麵色蒼白,說不出任何話。

護林員小跑到謝雲綿跟前,打量幾眼對方:「你是哪裡來的小孩?來這裡做什麼?」

他的目光往下,看見了謝雲綿手中的小鐵鏟,這小鐵鏟是塑料做的,又細又小,明顯是兒童玩具。

護林員目光別扭:「小朋友,你該不會大老遠跑來這裡玩泥巴吧?」

謝雲綿:「…………」

謝雲綿羞紅臉,支吾:「嗯……」

他總不能說來這裡找屍體。

謝雲綿本以為護林員問幾句就離開了,沒想到對方一直不走,反而輕輕拽住了他的胳膊,想把他帶走。

謝雲綿:「???qaq??」

失策了!

護林員用不能商量的堅硬語氣道:「這棟房子附近不能留人,很危險,這是這座森林的規定,我必須要把你送出這座森林,……等等,你的家長呢?」

謝雲綿:「……」

他更說不出來了,他的家長,現在遠在另一個世界。

礙於謝雲綿說不出家長在哪,護林員無可奈何之下,隻能把他往森林入口的警察局帶。

謝雲綿被護林員抱住,他的腦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整個人向後看。

他的視線穿過森林與夕光,直至這棟逐漸遠去的陰暗豪宅。

他看見了豪宅門口,出現一個高大的人影,是傅知禮。

謝雲綿並不想被護林員帶走,但又無能為力。

他對著傅知禮的身影看了許久,朝對方伸出手,細細弱弱喊了一聲哥哥。

傅知禮對謝雲綿這個小孩子挺有好感。

如果他沒有去世,還活著,完全可以讓謝雲綿經常來玩。

他可以給謝雲綿準備很多兒童零食與玩具,可以給謝雲綿彈動聽悅耳的鋼琴小曲,可以……

但他現在已經死了。

傅知禮聽見樓下的動靜,下了樓,第一眼便看見謝雲綿被一個陌生人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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