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晉江正版5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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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綿背背包背得肩膀有些酸,索性將背包放在地麵,拽起背包帶來。

背包布料與地毯相處剮蹭,發出沉悶響起,他的小身子完全被黑暗吞沒,使他才像陰森豪宅裡索命的小鬼。

謝雲綿一直來到走廊盡頭,盡頭最大的門很可能就是臥室。

臥室同樣沒有緊鎖,他從門縫裡緊巴巴地擠進去,這次他站穩了腳跟,沒有摔倒。

他看見臥室內的景象時,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在創世係統以為謝雲綿要被嚇出聲時,卻聽見小孩子驚訝的聲音:「這間臥室太大了吧!」

謝雲綿放下書包,噠噠噠在臥室內走來走去,像第一次來到動物園。

「這裡有個大東西!」

謝雲綿跑到一個有他一半人高的大東西前,打量片刻:「這個是叫『鋼琴』嗎?」

他知道不能隨便亂碰陌生人的東西,隻圍在鋼琴周圍轉來轉去。

謝雲綿看膩了,又揚起腦袋,看向牆壁,牆壁掛有許多罕見昆蟲標本。

「這個是『標本』吧!我在百科全書裡看到過!」

創世係統:【……】

它覺得謝雲綿實在是太初生牛犢不怕虎了。

不愧是神明。

正常人來到這種地方,都會更加謹慎和謹慎,恐怕連大氣都不敢出,躡手躡腳走進去,巴不得把自己偽裝成一隻老鼠。

更不用說像謝雲綿這樣當成觀賞動物園。

謝雲綿在臥室內兜兜轉轉一圈,小孩子的興趣很快被吸引完,看膩了。

謝雲綿有點困了。

謝雲綿打了小小的哈欠,眼角沁出晶瑩的淚水,靠著牆壁腦袋低垂,下巴一點一點。

家長們給他的武器,可以讓他很輕鬆拿起重物,但不能消除身體本能帶來的困意。

現在是晚上淩晨,其他小孩都在父母的懷裡睡得正香。

創世係統不能讓神明陛下站著睡覺。

【小陛下,要不您上床睡覺吧。】

「床?」

謝雲綿抬頭

,看向了臥室正中央的床。

這張床很大,睡下四五個成年人沒問題,墊有柔軟的床墊,蠶絲被褥整整齊齊折疊起,散發出淡淡的藥味。

這藥味像雨後森林的泥土氣息,又有點像謝雲綿不經意路過中藥鋪所聞到的氣味。

不管怎麼樣,這張寬大舒適的床,像一坨香噴噴的小蛋糕誘惑著犯困的小孩子。

創世係統繼續道:【沒關秀的,反正您都來人家屋子裡了,借床睡一睡沒多大問題,等您睡醒後,您再和人家說一聲就好。】

謝雲綿:「……」

謝雲綿心動極了。

「唔,那我睡醒再和他道個歉吧?我太困了。」

他放下小背包,脫下奶黃色的小外套,一起放在了床頭。

這張床對於他來說很高,他需要很努力蹬著兩條腿,才能勉勉強強爬上床。

「呼……」謝雲綿整個人癱在了大軟床墊上,耳朵尖尖泛紅,眼睛眯起,舒服到灘成了一張崽餅。

從床鋪傳過來的藥味更加濃重了,謝雲綿更加確定這是中藥味,但聞起來不苦,反而像加重的草木香,讓人很舒服。

謝雲綿抱著枕頭,任由被子凸起一個小包,整個人不知不覺間陷入夢鄉。

*****

謝雲綿不知道睡了多久,他隱約聽見門被吱呀推開的響聲,皮鞋踩在地毯沉悶有序的腳步聲,——以及,他被子被掀開的聲音。

謝雲綿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像是做夢魘一樣,怎麼樣都睜不開眼,隻能發出軟綿綿的噫噫嗚嗚聲。

直到修長而冰冷的五指,像蜘蛛一樣隱隱約約蹭過謝雲綿的脖頸。

小孩子的脖頸又白又軟,很輕易就能像掐小雞一樣,將脖子掐斷。

但謝雲綿還沒反應過來,脖間上的冰涼觸感,突然消失。

謝雲綿沒了夢魘的束縛,整個人猝然睜開眼,厚重的歐式圍帳映入眼簾。

謝雲綿:「……?」

他轉過頭,看見他旁邊的一幕時,整個人瞳孔驟然緊縮。

這麵牆壁上掛著的玻璃標本,紛紛被撞落在地,七零八落散亂一地,破碎的玻璃被月光倒映出妖異的光芒。

原本標本所待的地方,此刻赫然出現一個人形。

這個人形,被一把黑劍穿透了月匈口,像燒烤串一樣被紮在了牆壁上。

罪魁禍首正是秦燼給他的小魔道魔劍,魔劍自帶劍靈,如果小主人一受到傷害,會不計一切後果去攻擊對方。

這個人,方才摩挲過謝雲綿的脖子。

謝雲綿:「????」

啊!他殺人了!qaq

謝雲綿頓時連鞋子都忘記穿,連忙翻下床,慌慌亂亂朝黑暗中牆上的人影跑去。

他借助微弱的月光,看見了這個人影的模樣。

——這是一名約莫二十歲出頭的青年。

他有一頭淺色褐發,褐發垂落,遮住半邊臉,但隱約能看出他的五官很秀麗英俊。

他很高,但身形卻意外得單薄。

青年心髒處,不偏不倚被魔劍紮中,魔劍從他後背穿出,將他整個人釘在了牆上。

他的頭顱低垂,雙手無力垂軟在兩側。

「啊啊啊!」

謝雲綿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慘況,他想要將劍撥下來,可他太矮了,隻能一個勁蹦躂來蹦躂去,怎麼樣都夠不著。

「嗚嗚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謝雲綿滿是歉意,小奶音都快要叫破音了。

哪有他想要找人當子民創立世界,結果一見麵就把人釘在了牆上的神明。

謝雲綿抱住他:「您好好在這裡,不要死掉,我回去叫珀爾修斯哥哥過來,他可以把您治好……」

「……」

突然間,一動不動的青年緩緩抬起手,將魔劍抽出。

謝雲綿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

……這把劍把對方紮穿的全程,沒有留一點血,他蒼白色的襯衫,甚至沒有被劍紮破。

謝雲綿慢慢發現,自己竟然抱不住他,雙手會徑直從他半透明的身體穿過去。

這個青年像平行世界的影子,謝雲綿能看見他,但無法觸碰到他。

謝雲綿怔在原地,喃喃道:「哥哥?」

青年俯首,短發順著他低頭的動作而散開,五官完全呈露而出。

青年的臉很好看,不像秦燼那般太過硬朗堅毅,也沒有像人魚王那樣太柔軟漂亮,他皮膚蒼白,薄唇,眼角上挑,眉目清淺,像放了一片檸檬的清水,清麗、單薄、疏離。

他的眸色很黑,如同深夜一片深不見底的湖水。

「……你是哪裡的小孩?」

謝雲綿:「…………」

他進來這棟大屋子後,一直沒感受到恐懼,而他麵對青年的這句問話,第一次慫了。

謝雲綿抱緊自己的小外套和背包,緊張巴巴,扭扭捏捏,很不知所措。

「我、我我……」

如果他一開口就說「我是神明,我要創造一個世界,想邀請您來當子民」,這恐怕會被對方當成搗亂的熊孩子趕出去。

他閉上眼睛,硬著頭皮說:「我迷路了,我想在這裡睡一晚。」

青年:「……」

青年皺眉,黑眸閃過冷光,他看一眼地麵方才能將他控製住的劍,根本不相信小孩子的胡編亂造。

他薄唇輕啟,聲音冰冷而空靈,像一陣從深夜湖泊吹來的冷風,帶有濃重的寒氣。

「小孩,你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啊?」

謝雲綿睜大眼睛,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懂寫死字。」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像快要哭出來了:「我還沒學到死字怎麼寫,我隻會寫『愛』『吃』『睡』『喝』『玩』……」

他像報菜名一樣把自己會寫的字,一股腦都說出來。

都怪他之前不好好學習,這回連死字都不懂寫。

「閉嘴。」

青年輕嘆口氣:「在五分鍾之內,你給我離開這裡。」

謝雲綿後退一步,感覺到這個靈體好像不喜歡他。

謝雲綿低垂腦袋,默默穿上了小外套,黃色的小兜帽罩住他的小腦袋。

小背包被他很笨拙地背起來,失魂落魄的身影像一隻被丟棄的小奶貓。

鬼當然不會因為「這個小孩看起來很可憐」,而將小孩子留下來。

青年麵色如霜,目光冰冷,目送謝雲綿離開臥室。

他不喜歡任何人靠近他的居住處。

死人不行,活人更不行。

青年收回視線,隻把小孩子的闖入,當成了漫長歲月中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可他沒走回幾步,突然聽見一聲細細弱弱的叫聲,隨後響起的是咿咿呀呀的哭聲。

青年皺眉,上前一步,看見了謝雲綿的所在之處。

謝雲綿在走廊裡來了一個平地摔。

他半坐起來,蜷起雙腿,雙手抱住膝蓋,小臉煞白,

身形微微發顫。

「嗚嗚,我剛剛摔倒了,走不了路了。」

……其實謝雲綿根本沒有摔倒。

他有了這麼多來自家長的護身符,從大廈上跳下來都會毫發無損。

平地摔隻是他假摔。

謝雲綿一邊抱住膝蓋,一邊哎呀哎呀叫道:「嗚嗚嗚,好疼,要在這裡睡一晚才能好起來了。」

謝雲綿的假摔,與蕭不寒為了爭奪繡球時的「突發惡疾」,有異曲同工之妙。

小孩子不會這些小把戲,除非從大人那裡學來,而且謝雲綿學得有模有樣。

長年久居在古宅裡的青年,當然沒見過這些把戲,下意識將小孩子的摔倒,當成了真摔。

他耳邊盡是小孩子的哭聲,眉頭不禁皺起。

「別吵了。」

謝雲綿乖乖停止了哭聲,但這顯得他更加可憐了,想哭又不能哭,小臉煞白,抽抽噎噎,小身體像打嗝一樣在顫動。

可以說他很有蕭不寒的演戲天分了。

青年半蹲下身,淡聲問道:「你傷到哪裡了?」

「唔,傷到這裡了。」

謝雲綿鬆開被捂住的膝蓋。

小孩子的膝蓋光潔而光滑,泛著淡淡的粉,不像是受過傷的樣子。

謝雲綿感受到了青年異樣的目光,喃喃道:「我受的傷是內傷啦,所以看不見……」

他再一次強調:「我在這裡睡一晚上,就好了。」

青年問道:「真的嗎?」

謝雲綿使勁點點腦袋:「是噠,我可以付房租……」

他打開了自己的小書包鏈子,慢吞吞掏出了小零食,鴨爪、果凍、牛奶、二月天……

花花綠綠的小東西,像擺攤一樣放了一地。

青年沒有接過他的東西,突然站起身,丟下他,往臥室裡走去。

「那你就在這裡睡一晚吧。」

謝雲綿:「???」

他終於後知後覺明白,青年把他所說的「在這裡睡」,當成了在他現在所在的走廊地板上睡。

謝雲綿:「…………」

不要啊!

但礙於他之前親口說過「他摔到走不了路了」,他一動,就會露餡了。

謝雲綿隻能眼睜睜看著青年離開,並且覺得讓靈體們來當他新世界子民這個計劃,越來越渺茫。

*****

青年回到臥室裡,緊緊關上門,徹底與走廊隔絕。

他獨自待了一小會,沒有聽見絲毫從走廊傳來的聲音。

青年皺起眉,將門打開了一條小縫。

走廊裡依然有那個小小的身影,大概隻有他的大腿這麼高,小到能被夜色所吞沒。

這個身影一動不動,差點讓他以為這個小孩子死了,直到他看見對方的月匈膛有輕微的起伏,才知道對方原來是睡著了。

……沒想到這個小孩子在這裡也能睡得著。

青年冷笑一聲,推開門,朝黑黝黝的走廊走去,來到謝雲綿麵前。

他彎下月要,將小孩子抱起來,往臥室走去。

這個孩子對於他而言,隻比嬰兒大一點,實在小得可憐。

他一隻手就能將這個孩子弄死了。

青年沒有把這個想法付之行動,他把謝雲綿抱到了床上。

「唔……」

謝雲綿從冷冰冰的地板,轉移到柔軟溫暖的床鋪,輕輕悶哼幾聲,想要尋找可以擁抱之物。

他在

家裡時,都會抱著家長們的大腿或月要睡覺,若家長們不在,他會抱住被子或者抱枕。

現在他隻能抱住青年的手,但他的手徑直從對方手掌穿過去,根本扌莫不到。

青年能碰到謝雲綿,謝雲綿碰不到他。

青年遠遠沒想到謝雲綿會想要抱他的手,隻可惜這個小孩的力量還是太弱了,碰不到他。

他正想著,喉間突然湧上一陣酸澀的血腥味,他猛地捂住月匈口,另一隻手遮住口鼻,整個人別過頭,重重咳嗽起來。

單薄的身體劇烈顫動,像要把肺咳出來。

幾縷凝固的黑血,殘留在青年蒼白的掌心,顯得非常觸目驚心。

青年再次回過神,看向謝雲綿時,卻發現謝雲綿被吵醒了。

小孩子睜開眼睛,暖金的眸色使得他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注目溫暖。

「唔……」謝雲綿坐起身,揉揉眼睛,被子滑落,露出小小的上半身。

他視線逐漸清醒,無意撞見了青年掌心間的烏黑血跡,整個人猝然頓住。

謝雲綿莫名聯想起吵他醒來的聲音,是一陣陣劇烈的咳嗽聲。

隻有病重的病人才會這樣。

……但鬼怎麼又會生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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