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2 / 2)
畢竟這也有可能是白茶為了甩掉謝九思編造出來的話術而已。
「自然是真的,我可是破了問心境的,我對謝九思的感情日月可鑒,比真金白銀還要真了。而且你還可以去找去塵尊者證實我所言是真是假。」
「不信的話我可以對天起誓。」
見白茶真的要引精血立誓,顧淮趕緊製止了她。
「行了行了,不是便不是,我又不是你什麼人,你用不著和我保證什麼。」
她眨了眨眼睛,放下立誓的手。
「所以你這是答應幫我了?」
少年耳根泛紅,羞惱地瞪了白茶一眼。
「不是,我說這劍宗上下那麼多弟子,劍宗沒合適的你也可以去三千仙門找啊,乾什麼非要找我?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嗎?」
白茶嘆了口氣。
「沒辦法,謝九思修為在出竅巔峰,馬上就要至分神境了。整個劍宗除了沈天昭,也就隻有你的修為高於他。我要是找了別人,他到時候做了偏激之事,比如暗殺什麼的,我這不是平白擔上了一條人命嗎?」
顧淮如今剛過天劫,分神初期境,比謝九思高上一階。
「……那你去找沈天昭啊!他命硬,連天都殺不死,不是比我更合適嗎!」
「不行,他這段時日要閉關,沒空陪我演戲。」
說到這裡白茶臉色沉了幾分,不知想到了什麼身子一抖。
她扌莫了扌莫手臂,那裡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還有,劍宗上下誰不知道我和他關係不好?和他好,哪怕虛情假意,也很惡心好吧?」
這是衛芳洲的情緒,感覺到胃裡翻江倒海的快要吐出來——看來她的確很不喜歡沈天昭了。
「而且還有一點。」
白茶上下打量著顧淮,朝著他比了一個大拇指。
「你生的好看。」
「我夫君可是三千仙門第一絕色,我要是移情別戀上的是什麼歪瓜裂棗,他自然是不會相信的。所以這個出軌對象非你莫屬。」
「我還以為你們修無情道的眼裡沒有美醜之別呢。」
顧淮勾了勾唇角,微抬著下頜像是一隻開屏的孔雀般倨傲。
「成,我答應你。」
他手指攪著肩上的一縷頭發,眼尾因為帶著笑意而微微上挑。
「我就勉為其難做一次這男顏禍水吧。」
……
夜幕降臨,整個劍宗被一層混沌籠罩,萬物靜謐得心驚。
謝九思在白茶離開之後沒多久疼得厲害,昏迷了過去。
等到他再次清醒的時候,發現白茶還沒回來。
她很少回來得這般晚。
哪怕之前去千仞峰找沈天昭打架,最晚也是在傍晚時候,從未天黑還沒回來。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謝九思臉色蒼白,瞥見一旁銅鏡中自己唇角的血跡,抬手擦拭乾淨,又稍微整理了下衣衫,這才起身。
正要推門,門外有腳步聲傳來。
聲音不重,卻剛好能讓他聽到。
一個是白茶,她走路一向這般輕,不急不緩。還有一個,聽腳步和氣息……
是個男子?
他心下一動,鬼使神差地沒有出去。
在聽到少年清朗的笑聲後側身退到了一旁的窗欞。
謝九思放緩呼吸,外麵月色清冷,柔柔落在了紫衣少年身上。
白茶在他旁邊,神情溫柔地注視著他。
他們說了什麼謝九思並未聽清,但是他能看出來應當是白茶在說什麼俏皮話逗他,少年很是受用,眉眼之間都是笑意。
在快要分開的時候,少年剛轉身要走。
白茶突然上前扣住了他的手腕,他神情羞惱,卻沒掙開。
然後,謝九思看到她拿出了儲物戒指。
起初他雖不喜他們這般親近,也沒多想,想著應該是白茶有什麼急事告知才情急之下動了手。
可接下來的一幕讓謝九思如墜冰窖。
白茶將儲物戒指戴在了少年的手指,神色珍視寵溺,和她與他結緣時候一般無二。
他呼吸一窒,血液在這一瞬凍結。
腳下一軟,若不是反應快,扶上了桌邊,他早就摔倒在地了。
隻是他的背撞上了桌角,疼得他悶哼出聲。
動靜之大,顧淮想要裝作不知道都難。
「……這樣會不會太過了?」
白茶緊緊攥著衣袖,強迫著自己不去看。
「你先回去,明日我再來找你。」
顧淮聽後如蒙大赦,生怕再待下去回把人給刺激到走火入魔,腳底抹油似的禦劍一溜煙就離開了。
人走之後白茶也沒立刻回去。
她看上去是在依依不舍地注視著顧淮離開的方向,實則正在竭力調整自己的情緒。
壓著心頭的沉悶,她這才推門進去。
不想她剛進屋便被謝九思一把拉過,死死地抱在了懷裡,他的身體顫抖,也涼得似冰。
「……他是誰?」
青年的聲音喑啞得厲害,白茶睫羽微動。
「一個同門師弟。」
「你應該也有印象,就是我之前給你提到那個去靈山修行的逍遙峰的峰主顧淮。他今日剛回劍宗,許久未見,見到他甚是想念,一不小心和他聊得忘了時間,這才回來得晚了些。」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
顧淮今日剛回劍宗,白茶也是自這幾日起才開始不去千仞峰找沈天昭的。
許久未見,又思又念,又送儲物戒指的,可見白茶對他有多重視。
「那個儲物戒指,我記得裡麵放著的是你全部的身家。除了你積攢的靈寶靈玉,還有你父親的遺物……」
他緊緊抱著白茶,像是要把她嵌入血肉。
「你就這樣送給他了?」
互為正緣,謝九思的情緒有多不穩定她能夠感覺到,他受不了刺激,沒準下一秒就會崩潰。
然而這正是她要的結果。
她的手緊握著劍柄,入坤在劍中隱有劍鳴,暴露了白茶的情緒。
不過隻是一瞬,便被她悉數壓製。
「這些東西於修者來說不過身外之物罷了,給了誰一樣。顧師弟出身皇族,最愛收集華服珍寶,他既喜歡,我便給他了。」
月光從窗欞處映照在白茶眉眼,如落了一層霜雪,沒有絲毫溫度。
「有什麼問題嗎?」
明明隻是半日未見,眼前的人陌生到他害怕。
她從沒有用這樣冰冷的眼神看過他,也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同他說過話。
謝九思不知道怎麼了,先前還好好的,為什麼她會突然這樣。
「阿茶,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誰惹到你心情不大好?」
他像個孩子一樣慌亂無措,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說錯了什麼話。
「你的東西你給誰是你的事,我不是要乾涉你的意思,我隻是,我,我……」
「我累了,我想休息。」
謝九思見她並未生氣,鬆了口氣。
他伸手想要幫白茶褪去衣衫,然而手剛碰觸到她,便被她側身躲開了。
謝九思的手僵在了半空,臉色蒼白如紙。
「……怎麼了?往日不是都是我幫你褪衣的嗎,還是說你今日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
白茶垂眸,避開了他的視線。
他眼眶泛紅,她不敢看,怕他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沒有,我隻是累了而已。」
她說著也不管謝九思什麼反應,隨意丟了個清塵咒把自己身上清理了下,然後也不褪衣,徑直躺在了床上。
白茶背對著他躺著。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傳來,他正在褪衣。
今晚就到此為止吧,他身體還很虛弱,這樣一下子刺激狠了會出事的。
她正這麼想著,剛閉上眼睛。
身後一片溫熱貼了上來,白茶身子一僵,哪怕隔著衣料她也驟然感知到了——
他把衣服全脫了。
「……我說了,我今天很累。」
謝九思抱著她,將頭埋在她的頸窩。
「你放心,我不做那種事……」
「阿茶,抱抱我好嗎?」
白茶沒動作,青年的羽翼慢慢展開,把她攏在了懷裡。
他的羽毛顫顫巍巍,似被風抖落的冬雪。
「求你,抱我。」
疼我,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