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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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飛流盯著瀧如夜半晌,薄唇微啟。

「可以。」

瀧如夜鬆了口氣:「多謝……」

「不過你得告訴我誰是沈天昭的徒弟。」

瀧如夜沉默了一瞬,沒有回答。

身後的翟星樓緩了過來,他手握著刀柄,黑著臉開口。

「你他媽跟他廢什麼話?你真以為老子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都這個時候了還上趕著找他麻煩?」

瀧如夜一愣:「不是你先動手的嗎?」

翟星樓噎住了,神情少有的不自在。

「……是我先動的手。」

「但我當時隻是條件反射,在我刀落下之前就收了手。」

他一提到這裡就來氣,磨了磨後槽牙咬牙切齒地說道。

「是這孫子故意迎上來的。他就是為了製造爭端,引你們出手,屆時就知道到底誰才是沈天昭的真傳了。」

這下白茶算是明白了。

敢情這一次不是翟星樓惹事,而是禦飛流碰瓷兒。

一般來說劍宗都護短,同門若被刁難他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隻是他千算萬算沒料到的是翟星樓人緣太差,他們又誤以為是他先動的手,更是沒人擔著暴露自己能力的風險幫忙。

而且就算翟星樓沒沖動引刀過去,那禦飛流既然想找茬,也有千百種辦法。

歸根結底,這件事是因白茶而起。

瀧如夜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這樣,他看向禦飛流,被拆穿了意圖的少年並沒有任何不自在,反倒神情坦然。

這人看上去像是個斯文人,結果行事卻這般隨心所欲。

大概是因為他本就不是人修,沒有太多道德和規矩的束縛,說動手就動手了。

「如果是我同門主動挑事也便算了,可生事者是你。」

瀧如夜沉著臉色,一字一頓說道。

「禦少主,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禦飛流眼睫微動,瞥見少年手中的靈筆,又越過他將視線落在了引刀準備動手的翟星樓身上。

一副蓄勢待發的架勢。

「看來你是不打算告知了。」

翟星樓冷笑道:「就算他告訴你是誰你會信?」

「也是。你們人修大多滿嘴謊言……」

說話間本就深入雲端的溫度,又在少年釋放威壓的剎那森然冷冽。

「還是用劍撬開你們的嘴比較好!」

他引劍一揮,劍風破雲斷海而來!

巨大的氣流翻卷著雲海一並從蒼穹襲來,將飛舟晃動得厲害。

若是先前沒弄明白真相的話風停雲任由翟星樓如何也無所謂,畢竟是他咎由自取,可如今是禦飛流先刁難在先。

他自然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同門受人欺負。

「你們退後!讓我來會會這禦飛流!」

風停雲引風入天,也不知是兩者的劍氣相撞太盛,還是其他什麼。

巨大的沖擊攪動著飛舟搖搖欲墜。

周圍人慌忙將靈力覆在腳下才勉強站穩。

「?!怎麼回事?隻是引劍而已,明明沒有靈力波動為什麼會引起這麼大的動靜!」

「應當是用了什麼增幅力量的符籙,那個瀧如夜不是萬劍雲宗有名的符修天才嗎?」

不是,絕不是符籙。

她根本沒有看到瀧如夜為風停雲增幅。

準確來說是瀧如夜現在被劍氣壓製著根本沒法提筆,一步金丹對上築基修者,這麼近的距離哪怕是翟星樓也沒辦法攻擊,更何況是體質較弱的符修?

沒有靈力,又能引起這麼大的動靜?

【是天賦!風停雲打算使用天賦!】

白傲天感知到了這熟悉的波動出聲提醒。

【那個禦飛流隻差一步便至金丹,他的劍氣不是尋常修者能夠抵擋的。風停雲唯有使用天賦才有一戰之力!】

主動暴露天賦等於提前亮出底牌。

萬物相生相克,天賦亦然如此,就像白茶和祝靈塵,後者正好克她一樣。

哪怕風停雲的天賦再高這裡這麼多人,要是運氣不好恰好有和他天賦相克的修者在的話,他入無量之地第一時間就會被人盯上。

這也是先前他們沒出手的原因。

風停雲是這裡修為最高的,為了不讓其他人的能力暴露,他選擇了出手。

他緊握著手中靈劍,在禦飛流禦空執劍而來的瞬間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

「天賦——」

「奪你武器!」

風停雲還沒來得及使出天賦,白茶雙指一並,扔了一道符籙過來。

禦飛流引劍的手一頓,劍未脫手,但劍氣卻凝滯了一瞬。

就是現在!

風停雲抓住了機會,三千劍風蓄積在了他的劍刃,重重落劍砍向了少年。

他瞳孔一縮,滯留的劍氣剛凝聚好,然而已來不及,他整個人似折翼的飛鳥失去了平衡。

禦飛流手撐著地麵,額頭和鼻尖沁了一層薄汗,本就蒼白的臉色在日光下透明得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

剛才那一下他並未受傷,隻是那道劍氣未發,堵塞在了經脈,讓他一時之間無法再凝聚劍氣。

「風停雲,你沒事吧?」

白茶見風停雲下來,趕緊上前詢問。

少年搖了搖頭,看著她手中的靈筆一頓。

「你剛才用的是……」

「是言靈。不過我偽裝成符籙了,他沒看出來。」

白茶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那邊的被同門攙扶起來的少年。

其實她也沒想到能成功,估計是他根本沒把白茶他們放在眼裡,這才疏忽大意了。

「……現在該怎麼辦?要不去補一刀,免得他到時候恢復了又來找我們麻煩。」

風停雲看著靈獸宗的那幾個弟子,又看了一眼周圍觀戰的人。

他搖了搖頭:「算了,靈獸宗的弟子不是好招惹的。剛才他們沒動手是不認為我們能奈何得了禦飛流,現在禦飛流動不了,他們自然不會放任我們傷他。」

「而且我之所以出手就是為了不讓你們的天賦暴露,要是我們這時候和他們打起來,那飛舟之上其他人就坐收漁翁之利了。」

白茶點了點頭,將靈筆和符籙收好。

靈獸宗的人牢牢護著禦飛流,原以為會有一場惡戰,見白茶他們就這麼徑直離開了,愣在了原地。

「少主,他們走了……」

禦飛流壓著唇角,抬眸看向前麵,準確來說是看向白茶。

「那個人是誰?」

「應該是瀧家的,她手中的靈筆我在其他瀧家弟子身上見過,上麵有符紋。」

「……符修?」

少年恢復了點氣力,他指尖微動,將身上那道符籙扯了下來。

和尋常符修所用的紙張不同,他手中的紙張粗糙,用墨也不講究,還沒湊近就聞到一股濃重的筆墨氣息。

不僅如此,這上麵的符寫的歪歪斜斜,晃得他眼睛疼。

好醜。

自己竟然是被這麼個醜東西給打下來的。

他盯著那符籙半晌,冷著臉掐了個火訣把它燒了個乾淨。

白茶一直留意著靈獸宗那邊,見他們也打算息事寧人後這才真正鬆了口氣。

和禦飛流毫發無損不同,翟星樓被劍氣傷到了手臂,疼得齜牙咧嘴。

「嘖,不是大姐,我說你能不能輕點?」

給他上藥的紀妙妙翻了白眼,並沒有放輕力道,反而壓得更重了。

「活該。誰叫你好端端的招惹誰不好,要去招惹禦飛流?」

「嘶,誰招惹他了?老子不是都說了剛才是那孫子招惹的我嗎?」

「我是說之前。」

翟星樓這一次是沒動手,可不代表之前沒有。

「不是,翟星樓我就納悶兒了。拋去今天他是因為白茶的事情來故意找茬的不說,人一個靈獸宗的,和你八竿子打不著,你之前是怎麼和人打起來的?」

不單單是紀妙妙好奇,白茶他們在聽了這話後也將視線落在了少年身上。

翟星樓原是不想提的,但是今日之事也有一部分原因在他。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前段時間回劍宗的時候在山腳碰上了禦飛流。」

「我和他原本也不認識,隻是他那個狗鼻子聞到我身上有謝九思的味道,問我是不是和謝九思認識。」

當時翟星樓剛被謝九思給扔進秘境裡出來,一聽到謝九思的名字火一下子就竄上來了。

然後他沒忍住氣得咒罵了謝九思幾句,禦飛流聽後二話不說黑著臉提劍就砍上來了。

「也就是說你被打是因為罵了謝師兄?」

「嘖,老子那是罵嗎?我那是實話實說而已。」

翟星樓磨了磨牙,還想要說什麼,顧忌著謝九思還在這飛舟上又將嘴裡的話給咽了回去。

「反正謝九思不也是昆侖出身嗎,禦飛流估計也和劍宗的一些弟子一樣是他的狂熱追捧者。我就是看不慣謝九思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替他揭露真麵目而已。媽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懂了,這是黑粉碰上真愛粉。

不打起來才怪呢。

而同樣作為真愛粉的白茶,在得知了前因後果後重重嘆了口氣。

「唉,早知道我剛才就不阻止了。」

「人禦飛流這哪兒叫找茬,簡直就是天降正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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