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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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會提出取不了劍就斷劍的要求白傲天是不相信的。

「我不這麼認為。你都知道的道理,卓師叔作為他的摯友也當明白才是……」

白茶支著頭,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說道。

「依我看師尊不舍這把命劍是真,斷劍也是真。以前他不知道自己還有重聚神魂的機會,所以在最後拚盡全力也要護住這把陪他出生入死的神兵,望他有朝一日能再擇良主。」

「如今這劍也跟著他一並蘇醒了,可他難塑真身,這劍若是我取不了,與其落入他人手中倒不如毀了它。」

沈天昭的神兵很特殊,聽卓不絕說那神兵不存於天地,是他自己以他肋骨所鑄,心頭血淬煉而成。

也是屬於他身體的一部分。

按理說它應該是作為沈天昭神魂的最佳載體,偏因為封印在了無量之地受魔氣侵蝕太過嚴重。

如果是白茶得到了這劍倒還好,還可借沈天昭的神魂壓製魔性,若是旁人就不一定了。

一念成仙一念入魔。

這些取劍的弟子並不是不知道這神兵的厲害,但為了追求至高的劍道也還是趨之如騖。

這還不是最讓人頭疼的,仙門弟子取走沒準可以拿回去讓宗門長輩壓製魔氣,淬煉劍氣,心性堅定,道心堅固者倒能驅使。

最怕的就是落在邪道手中,魔劍配魔修,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白傲天順著白茶的話想了下,覺著也是這麼一回事。

【那既然你都想明白了乾什麼問我?】

「這想明白了是一回事,怎麼做又是另一回事……」

她手枕著腦袋,望著屋頂喃喃說道。

「那神兵是他的骨血,他那般愛護,叫我如何下得去手?」

【嘖,這都還沒入無量之地取劍呢,你怎麼認定你取不了?】

白傲天最不喜歡的就是白茶事情未定之前就顧忌著顧忌那兒的,搞得他也焦慮了起來。

「就是因為還不知道會如何,所以才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啊。」

【什麼是好什麼是壞?你怎麼知道斷劍對它而言就是壞?】

他冷哼了一聲,對於她妄下結論很不滿。

【劍與劍修互為半身,沒準當年它的本心是跟著沈天昭一起赴死呢,留它在世才是最壞的結果。】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

不過……

「我說的是那把劍,你乾什麼這麼生氣?」

白茶不問這個倒也算了,一聽這話白傲天更火大了。

【因為我就是你的半身!你要是敢像沈天昭棄劍一樣那樣把我丟下,我,我創死你!】

怪不得白傲天情緒這麼激動,原來是和那把神兵共情了。

那劍受魔氣侵蝕太久,再不從無量之地出去會真正成為一把魔劍。

沈天昭難塑真身,唯留魂魄。

它永遠等不到沈天昭取走它的那日。

白茶若是取不了,被人強行締結了劍契失了自由的話,倒不如毀了它。

那把劍是他的骨血所鑄,他所不願亦是它所不願。

先前沒覺得有什麼,如今白傲天這麼一說,白茶不自覺將那把神兵看成了白傲天。

沈天昭寧可斷劍也不讓他人取走,是舍小愛為大愛,但是若放在白茶身上她沒辦法從白傲天和蒼生之間做取舍。

她沒那麼無私,既然無法取舍——

白茶將手舉起,張開,而後再握緊。

月光從指縫中透過又溜走,映照在她的眉眼,好似那一劍斬天落下的天光。

「我不是他。」

「劍和蒼生我都要。」

……

擇劍考核結束的第三日,從蓬萊的飛舟來到了蓬山邊界。

今年通過考核的弟子一共十人,其中劍修五人。

因為絕頂峰恰好就在蓬山邊界,和其他人一大早趕過來不同,她隻需要出個房門就到了集合地點。

到蓬山邊界的不單單隻有擇劍的弟子,還有一眾同門師兄弟前來相送。

翟星樓也通過了考核,隻是他在劍宗沒什麼人緣,來送他的隻有他的師尊萬一刀。

「臭小子,我跟你說了那麼多你到底聽沒聽進去?我這口舌都要說乾了你也不知道吱一聲,都要走了還存心氣我是不是?!」

那老者雖須發斑白,可身姿挺拔。不似卓不絕那般老態龍鍾,說話也中氣十足,精神抖擻。

「嘖,聽到了聽到了!不就是讓我戒驕戒躁,不要滋事生非嗎?你煩不煩啊老頭兒,你這一套說教從帶我入劍宗那一日開始每天都不下說個十遍,就你口舌說乾了?老子耳朵還早就聽起繭了呢!」

萬一刀氣得胡子都在抖,也顧不上周遭有人,直接掄起大刀就砍了下去。

「你這孽徒,看老夫今日不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是尊師重道!」

一師一徒大打出手,周圍人趕緊退開,生怕被殃及池魚。

看著老者一刀把翟星樓砸下了懸崖,白茶下嚇了一跳。

「他們真的是師徒不是什麼仇家嗎?這下手也太狠了吧?」

一旁的風停雲剛從風停雪那裡厚著臉皮討了一瓶丹藥,見白茶已經有了便沒分給她。

收好丹藥,循聲掀了下眼皮看了過去。

「一般的師徒還真做不到這種師慈徒孝的程度,主要是翟星樓並非自願入的劍宗。」

不是自願的?

這倒是沒聽風停雲說過。

「當年在人間的時候他一腔熱血從軍殺敵,就為了復興故國。隻是他運氣不大好,剛上戰場沒多久就覺醒了天賦,人間沒靈力,他待著也就隻有油盡燈枯。恰好萬長老也缺個徒弟繼承衣缽,就把他給帶回宗門了。」

白茶:「所以他其實不願入道?」

風停雲點了點頭:「可不是?他不僅不願意,還隔三差五往都人界跑,不過都被逮了回來。」

這倒是讓白茶有些意外,凡人拚了命入仙山為長生,翟星樓偏入了道還往人界跑。

「既然他塵緣未了,讓他回去斷了塵緣再回劍宗不就成了,為什麼還要阻攔他?」

少年嘆了口氣,無奈聳肩。

「哪有那麼簡單?翟星樓的塵緣若是想和親人相見什麼的倒沒什麼,他的塵緣意在左右王朝更替。這少說也是事關上萬人的命運,他要是真回去繼續當他那亡國將軍去了,不用等人把他抓回來,他後腳就被天雷劈死了。」

天道法則明令禁止過修者,一不是可輕易傷凡人性命,二是不可乾涉凡塵因果。

這翟星樓倒好,兩條都占了。

一時之間白茶不知該說他膽大包天,還是感慨他赤膽忠心了。

正在白茶還想要問什麼的時候,一陣颶風從天而來,將蓬山晨間的縈繞霧靄吹散殆盡。

順著風來的方向看去,隻見雲海之上一方巨大的飛舟緩緩駛來。

飛舟周身呈為青白兩色,宛若泰山,遮雲蔽日。

因為靈力運轉,光暈和日光一並折射出五彩的霞光,海市蜃樓一般縹緲夢幻。

待到它停至蓬山邊界,落下雲梯。

眾弟子禦空踩著雲梯而上。

白茶見狀也從所見飛舟的震撼中回過神來,連忙跟了上去。

她剛上飛舟,正要去找風停雲。

不想剛走了一步,便聽到一旁有人說道。

「欸,那邊就是萬劍雲宗的弟子吧?我聽小道消息說今年擇劍沈天昭的弟子也在其中,你說會是他們其中哪個?」

「我覺得是那個玄衣少女,雖年歲尚輕,可氣息沉穩,這種氣質的多是使劍的好材料。不過那個白衣弟子也有可能。」

這說的是祝靈塵和紀妙妙。

「我倒是認為是那個青衫弟子,我感知不到他的修為,應當至少在凝心期……」

「……」

自己聽自己的八卦這也太尷尬了。

白茶不想引人注意,打算從一旁繞過去。

「那那個呢?」

誰?

白茶循著動靜看了過去,隻見一個白衣青年禦劍而上。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謝九思。

她想起來了,之前風停雲說過,無量之地太過凶險,每年宗門都會派一兩個修為高深的師兄師姐一並同行。

隻是他們不會跟著入無量之地,而是在外麵等候。

如果有弟子遇上了危險,可以捏碎傳訊玉牌,屆時謝九思會入境救人。

而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被救的弟子會失去擇劍資格,五年之內再不能入境取劍。

怪不得今日謝九思並沒有和鶴不群他們一起來送她,原是他也會跟來。

白茶心下一喜,朝著青年揮手打招呼。

一旁的幾個弟子又開口說道。

「什麼這個那個?你是哪個小宗門來的鄉巴佬?連謝九思謝師兄都不認識?」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沈劍仙的徒弟?」

「不是,他師從淩霄宗主。不過聽小道消息又說,他原本也是得了沈劍仙認可的,而且還是全修真有史以來唯一一個雙天賦的修者。」

「這麼牛?」

「是啊,隻是可惜了,得了認可有什麼用?他還不是拒絕了?」

「……更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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