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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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靈塵並不知道自己的落雷對白茶有這樣大的威力,加上又是比試,所以下手也沒太顧及。

頂多一點皮外傷的攻擊,落在白茶身上卻險些斷了她的根骨。

謝九思將劫數引到他身上的時候這才驚覺那痛楚有多強烈,饒是他對疼痛已經麻木習慣了,感知到的瞬間還是頗為心悸。

他都有感覺了,可見有多痛。

謝九思眼眸一動,下意識想起了當時雷落時候白茶驚恐著朝他呼救的神情。

她應該是覺察到了,所以才會那麼害怕。

此時疼痛得到了緩解,白茶的臉色才恢復了點兒血色。

分劫丹的藥效過去之後,謝九思收回了靈力。她的呼吸清淺綿長,手腳舒展沒再像之前那樣蜷縮發抖。

他鬆了口氣,確認了她沒什麼大礙後將被子給她掖好離開。

不想謝九思剛推門出去,便看到了不遠處亭子裡一個黑色身影。

對方聽到推門聲猛地抬頭看來,猶豫了下,放輕腳步走了過來。

「師兄……師姐她還好嗎?」

謝九思將門輕輕帶上,看向低著頭緊張地攥著衣袖,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般的祝靈塵。

「你放心,她沒事,林師叔先前已經幫她看過了。不過可能一時半會醒不了。」

他說著一頓:「倒是你,剛才情況緊急,我沒怎麼顧上你……」

祝靈塵搖了搖頭:「我隻是靈力耗盡一時半會動不了而已,況且師姐最後那一下特意避開並未傷到我。」

「……還有,我剛才從宗主那裡得知了我的落雷對師姐傷害很大。」

在看到白茶昏死過去,靈力微弱的時候,祝靈塵也被嚇到了。

「抱歉師兄,是我的錯。無論我知不知道,我對師姐的傷害都是不可改變的。等師姐醒過來後我會親自和她道歉。」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儲物戒指裡取一瓶丹藥出來,遞給了謝九思。

「這個請師兄拿給師姐。這是我們蓬萊的秘藥,可助師姐早日康復。」

這個秘藥謝九思認得,是蓬萊島的丹修大能清虛子所煉製近天品的丹藥。這丹藥不僅能治傷固本。瀕死之人服用可起死回生,若是死者服用可重聚神魂,重塑肉身。

是蓬萊的四大秘寶之一。

這東西本來是祝靈塵離開蓬萊時候清虛子給她,怕她入無量之地擇劍出什麼意外,可以說是她的保命靈藥。

謝九思皺了皺眉:「祝師妹,這東西太過貴重……」

「我險些傷了師姐的根骨,別說這一瓶丹藥了,十瓶也是夠的。」

不等謝九思說完,祝靈塵板著一張臉嚴肅地打斷了他的話。

「還請師兄替我轉交給師姐,不然我心難安,道心易亂。」

……

夜幕降臨,萬籟俱寂。

窗外的月光緩緩流淌進了屋內,清風混著草木的氣息,縈繞在空氣之間。

白茶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天已經暗了。

和上一次重傷清醒過來渾身被碾了一般酸疼不同,這一次白茶不但沒覺得難受,反而神清氣爽,身輕如燕。

怎麼回事?這雷難不成還能療傷?

【……和雷沒關係,是你修為提升了。】

白傲天被白茶這腦回路給噎住了。

【祝靈塵是你的人劫,人劫指的是劫數之中的一種,程度也最輕。一般來說人劫是那些影響你時運氣運的人,就拿沈天昭來說,因為天賦,對於所有和他有交集被他影響了運數的人來說,沈天昭便是他們的人劫。你渡過了這劫數,自然會有所突破。】

隻是祝靈塵和其他人劫有些不同,與其說是劫不如說是她領悟心法的機緣。

如今白茶承了沈天昭的劍,有了抵禦天雷的能力,算是逢凶化吉,因禍得福了。

【你現在運轉靈力試試,看看修為提升了多少。】

一聽到自己修為提升了,白茶心下一喜,立刻照做。

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氣沉丹田,將靈力流轉於四肢百骸,靈脈。

「?!傲天,我築基中期了!」

一日之內從初期突破到中期,這個速度就算是風停雲也達不到。

但白傲天卻有些失望。

【隻有中期啊,我還以為會到後期呢。】

不是白傲天好高騖遠,隻是他當時明明感覺到白茶隱有沖擊築基後期的跡象。

而且白茶和其他人不同,她渡的劫每一次都凶險萬分。劫越凶險,得到的突破也越快。

這是因果,承受多少就得到多少。

沈天昭能在兩百年就到飛升之境也正是如此。

【算了,中期也不錯。劍修在同階修者之中最強,加上你又領悟了心法,明日你就算連打十場也沒什麼大問題。】

參加擇劍考核的都是築基以上凝心以下的修者,築基後期的修者不多,凝心期的更是隻有風停雲一個。

而風停雲和她差距懸殊,加上對方今日已經通過了考核,他們不可能會對上。

因此之後的考核白茶應當十拿九穩了。

「太好了,可算是苦盡甘來。前兩日又是翟星樓又是祝靈塵的,要是再這麼繼續打下去我沒到擇劍就先給累死了。」

白茶抬起手抹了一把臉,這時候才有了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欣慰感。

「唔等一下,這裡好像不是我的房間……」

剛才天色暗,加上她光顧著因為突破高興,沒太留意周遭。

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發現這裡並非絕頂峰。

在白茶昏迷的時候,白傲天也意識不清。

它釋放靈力感知了下周圍,也怪不得白茶覺得這裡陌生辨認不出來了。

【這是百藥穀,是林平耀的地盤……啊我記起來了,你昏迷的時候我好像看到謝九思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十有八九是他帶過來的。】

白茶眨了眨眼睛,得知是謝九思帶她過來的時候意外又不意外。

從先前入劍碑時候從沈天昭那裡得知了謝九思說她是對方機緣,到現在,在所有人都以為她隻是單純力竭倒下的時候,也隻有他第一時間覺察到了她的異常。

明明沒有預知的能力,可他好像什麼都知道。

正在白茶恍惚的時候,門外隱約有風聲。

不是風聲,是劍風。

白茶連忙感知,發現這劍風是從不遠處的亭子那邊傳來的。

——是謝九思的劍風。

他還在百藥穀。

這個認知讓白茶心下一動,也顧不上其他穿上鞋推門小跑著出去。

清風明月,青劍白衣。

劍意凜然之間,月下他的眉眼晦暗明滅。

似崖上白雪,沒有平日的溫潤如玉。

謝九思覺察到了白茶的到來,他手腕一動,挽了個劍花將劍推送回了劍鞘。

對於白茶此時醒過來他並不意外,他走近了些,在距離她一步位置停下。

「師妹,可是我練劍吵到你了?」

「沒,我就是剛醒隱約覺察到劍風,以為是我沒清醒,便出來看看……」

她抬眸看向眼前的青年,他逆著月光站著,眸若點漆,依舊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沒想到真是師兄在這練劍。」

謝九思笑了笑:「有些心事,難以入定,便來這邊練劍靜心了。」

他隻提了一句,又將話題落在白茶身上。

「對了,你身體感覺如何,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白茶搖了搖頭:「我很好,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謝九思等了一會兒,見沒有下話後有些意外,他看向白茶,發現對方亦在注視著他。

「我以為你會像之前那樣,第一時間把突破的事情告知於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茶的錯覺,謝九思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如常,但她莫名覺得他似乎有些委屈。

「可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既然知道了我乾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告訴你?」

謝九思慢慢眨了下眼睛:「你生氣了?」

白茶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她有這樣一個習慣,一旦不開心了或是情緒低落時,哪怕是看著對方,眼尾也是低垂的,半闔著眼。

就像現在,她不是很想正視他。

「我沒有,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師兄神通廣大,修為高深,什麼都知道這不是很正常嗎?我乾什麼生氣?」

她故作不在意的樣子踢了下腳邊的小石子,低著頭繼續說道。

「還有,今日多謝師兄帶我來百藥穀療傷。我現在沒什麼能夠報答師兄的,不過擇劍回來之後我一定努力歷練努力修行,把我斬殺的妖獸妖丹都拿給師兄,還有要是我運氣不錯入了秘境得了什麼機緣靈寶,我也給師兄……」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謝九思的一聲嘆息打斷了。

「還說沒生氣?」

謝九思低頭和她平視,那雙眸子裡映照著月光,而月光裡有她。

「你這是要乾什麼?就這麼著急和我劃清界限嗎?」

白茶愕然,想要反駁。

可順著謝九思的話來看發現自己剛才那番話的確像是要撇清關係似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才不是那樣得了人恩惠就這般不知好歹,不知感恩的人呢。

「我就是有點想不通。我以為師兄對我好隻是因為我是你的同門而已,可是沈劍……師尊說是你告訴他我是他的機緣,讓他等我。」

因為已經承了劍,白茶便改了口。

「還有很多事情,讓我腦子有點亂。我不知道於師兄而言,我到底是同門師妹,還是師尊交付你的任務。或許你並不想要接手我這個麻煩,礙於是長者所托不好拒絕。」

這不是白茶胡亂猜測,翟星樓當時也是他師尊委托給謝九思代其修行了一段時間。

翟星樓那樣棘手的弟子他都接手了,白茶這種自然也有可能了。

「我倒是巴不得黏著師兄,但是我怕這隻是我一頭熱而已。沒準師兄心裡多煩我,覺得我厚臉皮呢。」

謝九思靜靜聽她說完,前麵還好,倒也不怪白茶多想,畢竟鶴不群也這麼認為。

可聽到後麵,他被她給生生氣笑了。

「師妹,你就這麼想我?」

白茶也知道自己一上頭說得有點過了,她壓了下唇角悶悶開口。

「……不是我如何想,是師兄你什麼都不說,我又不是師兄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道你到底是嫌我還是如何?」

這件事的確是他有錯在先,沒和她事先解釋清楚。

看著白茶癟著嘴一臉委屈的樣子,謝九思有些哭笑不得。

到底還是個小姑娘。

「好了,是我不對。」

謝九思也不大會安撫人,他想到了什麼,抬起手試探著扌莫了扌莫她的頭。

白茶沒有避開,他這才鬆了口氣。

「我不是因為沈師叔囑托才引你修行,引你入道,我所做的一切決定皆是我自願的。我修淩霄劍,講究的是劍心通明,萬事隨心。要是真是非我所願的事,是會亂我道心的。」

白茶一頓,這才抬眸看去。

「所以你是單純因為我天資聰穎,才主動帶我修行的?」

謝九思沒想到白茶會這樣自誇,還這般坦然平常,他低笑著附和。

「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

「其二是你當時不願覺醒天賦,麵對天命。我怕你無人引導,胡亂修行亂了根基。」

天賦壓製著不覺醒是很容易反噬的,謝九思無法乾擾白茶的決定,這是插手她的道,是修者大忌。

他隻得教導她平衡靈力,護住靈脈。

她皺了皺眉:「那你為什麼要與師尊說我是他的機緣?你早就料到我會入劍碑嗎?」

「我又不是卓師叔,哪能算到這些?」

「我隻是想著若是有朝一日你有了麵對天命的覺悟的話,有他在你能少走些彎路……」

謝九思說到這裡停頓了下,發現白茶直勾勾注視著他,視線灼熱,看得他頗為不自在。

除了道緣一事未提起之外,他似乎並沒有再隱瞞什麼。

「為何這般看我?」

白茶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就是突然意識到為什麼師尊會讓你入劍碑。」

謝九思被她突然這麼來的一句給弄得有些懵,卻也還是順著問道。

「為什麼?」

一般來說隻有得了道法傳承的人才能進入那劍碑,之前白茶以為是沈天昭見謝九思已拜淩霄為師,這才選了自己。

可聽卓不絕說沈天昭並未擇他為傳承。

當時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在此時有了答案。

「我以為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是因感情,為利益。我與你非親非故,我的命數如何,長命還是短命其實也與你沒關係。所以我覺得你照顧我是事出有因。如今聽了你這番話後,我發現是我想岔了。世上有很多事情並不都是黑白分明,有求才有所為。」

「你不是,師尊也不是,這蒼生於他多累贅,他卻以身養蒼生。」

「師兄,你和他一樣。」

「你心有大愛,也有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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