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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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最後所用的那道劍意引的是數道天雷,哪怕是雷靈根的祝靈塵也很難承受這樣強悍的攻擊,恐會傷及根骨。

她隻將五雷陣盡毀,祝靈塵的靈力也到了極點——

勝負已分。

當劍閣的封印打開,當聽到童子宣布獲勝方的是她的時候,白茶緊繃的神經才終於放鬆了下來。

她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身體灌入雷電的痛楚依舊清晰。

隻是一道而已,且還並非真正的天雷劫數她就疼得說不出話來。那沈天昭的三千雷劫,三千劫數又是如何抗下來的?

白茶眼眸閃了閃,看向了手中的那把靈劍。

幻境之中沈天昭交給她的那把劍並非他的本命靈劍,他的本命靈劍還封在無量之地。

他給的非劍,而是傳承。

而白茶接了劍,解了心法,那道心法之力便融在了她的靈劍,這才讓她有了引天雷而安然無恙的能力。

不然她以她那般不受天道待見的程度,她早就化為灰燼了。

最終,她是以心法取勝。

冥冥之中好像一切早有了定數。

沈天昭於天,她於祝靈塵。

「沈天昭!是沈天昭的心法!」

人群之中有人驚呼出聲。

「他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

修者隕落之後遺留的神魂會有他們的一些記憶,但是那隻是記憶,隻能看到生前事而已。

可心法若是被解,便是真正有了意識的覺醒。

有意識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有凝聚神魂重塑肉身的機會。

沈天昭於修真界的地位就如同終南山老祖,甚至自神魔大戰後前者在眾人心中要更勝一籌。

隨著他的意識覺醒眾人的記憶也跟著恢復,當年一戰青年一劍破天的畫麵猶新,歷歷在目。

沈天昭的覺醒不僅是對於萬劍雲宗,乃至整個修真界都是一石驚起千層浪的大事。

高台之上的淩霄神情微沉,他看向一旁的卓不絕。

「老家夥,你不是自詡神機妙算嗎,那可有算到今日變故?」

卓不絕剛從白茶那一劍回過神來,有些心虛地扌莫了扌莫鼻子。

他之所以引白茶入劍碑領悟心法是因為見她天賦也在五行,或許能真正傳承沈天昭的道法。

再加上沈天昭對她也頗為滿意,想著他千年一人,如今死後有了收徒的意願他自然是能幫則幫。

說實話卓不絕沒想到白茶會這般領悟心法,這已經不是傳承道法那麼簡單了,簡直就是另一個沈天昭。

一個斬天,一個更是直接斬道斬天人。

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愧是師徒。

「咳咳,這事和我沒關係啊,那小姑娘在五行之外,我看不透。況且這一場比試也有你推波助瀾的成分,別都怪我頭上。」

卓不絕抬起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咳嗽了幾聲,然後繼續說道。

「不過白茶的體質就算通過了擇劍考核,擇了劍也是無人敢收,無人能教的。沈天昭想要個徒弟,白茶又缺個師尊,既然兩人意願已經達成一致了,也沒什麼不好。」

「這是拜師不拜師的問題嗎?」

淩霄少有沒沉住氣,礙於周遭弟子還在,他深吸了一口氣壓著聲音說道。

「她傳承道法也就算了,她現在連沈天昭的意誌也傳承了。與天鬥的結局如何,後者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了嗎?」

白茶是劍宗弟子,哪怕非他門下他作為宗主也不能置之不理。

況且一個沈天昭就足夠讓劍宗頭大了,再加上個白茶……

當年神魔大戰開始蹊蹺,明明封印的好好的魔淵突然鬆動,魔氣湧出到了人界,再越過滄海,鳳山,一夜之間所有的靈獸入了魔,妖獸發了狂。

人間屍橫遍野,生靈塗炭。

更讓人心驚的是,沈天昭的飛升劫也至了。

千年前劍宗劍祖,也就是淩霄和逍遙子的師尊也經歷過飛升劫數。

可後者除了天雷萬道之外,並未引起任何動盪。

若是沒有劍祖飛升的事情在前,沈天昭飛升劫與神魔大戰兩事同日也隻當是個巧合。

反之,就並非如此了。

加上沈天昭渡劫時散盡修為,神魂,潤澤天地一事,似更是坐實了這劫難是由他而起。

他隕落之後被天道抹去了痕跡,世人也沒幾人記得他,現在他的意識覺醒,關於五百年前的所有事都會被人記起。

對於沈天昭的蘇醒,萬劍雲宗或是喜,其他仙門就不得而知了。

「那件事與天昭無關。」

「我知道無關,但是現在死無對證,有沒有關也不是我們嘴上說說就算了的。」

淩霄的話讓卓不絕沉默了片刻,的確,沈天昭一事非他本人無法平冤。

沈天昭意識是覺醒了,可神魂散落天地,豈是一朝一夕能夠重聚完成的?至少百年之內難以做到。

這百年,白茶又當如何?

畢竟她現在不單是劍宗弟子,還是沈天昭的真傳。

修真界敬重沈天昭的人多,嫉恨他的人更多。沈天昭在的時候他們奈何不了他,現在人身消道隕了,冤有頭債有主,自然得一筆一筆算在白茶身上。

逍遙子將掉落在地上的靈果撿起放回了手邊的玉盤,看著兩人神情凝重的樣子皺了皺眉。

「嘖,我當你們是因為什麼,原來是這點破事。在修真界活了點年頭的哪個沒幾個仇家?就拿你來說,重傷了蓬萊那老東西,現在都還是被【驅逐】在外,居無定所的。還有你,別老說沈天昭啊,當年他隕落之後仙門各派沒少上蓬山借著神魔大戰一事問責的,你不也提劍把人打得狗血淋頭的?」

「沈天昭和你們比起來已經夠顧及宗門臉麵了。」

逍遙子知道他們倒是不在意什麼仇家又來蓬山挑事,隻是白茶這情況有師尊跟沒師尊似的,又背負了這麼多前人的事,實在讓人憂心。

「還有,你們當真以為這些白茶不知道嗎?她都敢承沈天昭的意誌去斬天了,那些又算得了什麼?劍修以戰淬煉,頂多是些她提升修為的墊腳石罷了,無甚在意。」

他重新拿了顆靈果扔進嘴裡,掀了下眼皮看向不遠處那抹白色身影後漫不經心說道。

「你有空關心這倒不如關心關心你徒弟。」

淩霄一愣,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隻見謝九思在比試結束之後立刻瞬移到了白茶身邊,神情少有的慌亂。

也顧不上其他,將她一把抱住禦劍帶去了百藥穀。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白茶好像是他的道緣。」

……

天雷之力白茶雖借著心法能免去大部分的傷害,然而終究是天之力,於她有很大的排斥。

白茶疼得蜷縮著身子,呼吸也微弱。

好難受,像是被雷火給焚燒。

在快要灰飛煙滅的時候,又被人捂住口鼻,重重將她摁在了水裡。

深海的水冷冽刺骨,無法喘息。

冰火之中的反復折磨,讓白茶身體冰冷的同時內裡如火灼燒般滾燙。

「好熱,好冷……」

床上的少女緊閉著雙眼,睫羽之上凝著霜雪,臉色蒼白得厲害。

謝九思隻得用靈力慢慢將她表麵的寒意融進內裡中和,看她神情沒有那般痛苦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林師叔,她這是怎麼回事?為何丹藥對她不起作用?」

林平耀拿著銀針,留意到針尖隱隱發黑後神情凝重了幾分。

「按照你所說的來看,如果祝靈塵是她的人劫的話,那她剛才所遭受的攻擊本質上便是天懲。尋常丹藥自然於她無甚作用。」

「劫數一事唯有自渡,誰也幫不了她。隻有她自己抗下去,等到天懲過去了自然就醒過來了。」

其實這本該是一件好事,天懲一過白茶的修為應該會有所提升。

隻是此時並不是個渡天懲的好時機。

修者劫數過後會有近半個月左右的天懲期,通俗意義上來說是天劫的餘威,需要一定時間來進行平復休養。

在謝九思把白茶帶過來給他診治的時候他並沒有想到她竟也入了天懲期,她才不過築基,又非金丹渡劫。

可事實證明五行之外的修者的確倒黴,道心都沒穩固就開始遇天劫了。

想到這裡林平耀嘆了口氣。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她這修為是提升了,可今明兩日的擇劍考核怕是去不了了。」

青年靜默坐在床邊,垂眸看著白茶,日光映照在他的身上似鍍了一層金光。

白茶有多重視這場考核沒人比他更清楚,她這段時間有多努力他全然看在眼裡。

明明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要是醒來告知她還要再等一年,她肯定接受不了。

他沉默了半晌,薄唇微啟。

「林師叔,你可有分劫丹?」

「你要這個做什麼,你拿了又沒……?!她是你的道緣?」

林平耀反應過來猛地睜大了眼睛。

分劫丹顧名思義就是分擔劫數的丹藥,不過這種丹藥雖能分劫,卻是有條件限製的,非道緣不可用。

這也是為什麼當年謝九思被妖龍重傷恰遇雷劫幾近身消道隕時,哪怕是化虛巔峰修為的淩霄也無法助他脫困。

謝九思微微頷首,麵色平靜,這麼一比較反襯得林平耀大驚小怪了。

他緩了一會兒問:「……是這幾日的事?」

道緣這種東西也和天賦一樣是需要機緣的,白茶剛入仙門不久,連劍都沒擇,道都沒入完全哪裡看得出什麼道緣?

唯有一個可能,那便是前些時候白茶悟道突破那日,謝九思或許能感知到。

誰知青年搖頭否認了。

「從她入劍宗那日開始,我便知道了。」

「?你知道的?你怎麼知道的,她那個時候可能連一套入門劍法都使不出吧?白茶要是和其他人一樣在五行之內也就算了,你還能從天賦和靈根,體質什麼的契合度來推測,可她在五行之外,你如何能確定她是你的道緣?」

對於林平耀會這般反應謝九思並不意外,畢竟道緣一事要是能那般輕易就能確認,這世間也不至於有那麼多難渡劫數之人。

謝九思頓了頓,手放在劍柄上輕輕摩挲了下,少有的不甚自在。

「……師叔,你忘了我所從何族嗎?」

林平耀聽後一愣,而後想起了什麼。

「原來如此……」

「你入劍宗近百年,你今日不提我都險些忘了這事。」

得了答案後林平耀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從儲物戒指裡拿了一瓶丹藥遞給了謝九思。

「按理來說這種東西我不該給你的,不過她渡的隻是一個小劫,於你來說並無影響。而且她既是你的道緣,你幫她等於幫己,也是攢氣運和時運了。」

「多謝師叔。」

謝九思接過丹藥,聽到他後麵這話後笑了笑。

「時運也好氣運也罷,這些於我都無所謂,我的劫我自能渡。我隻是覺得盡人事聽天命這對於師妹來說並不公平,她本就不受天命庇護,也不存在聽天由命一說。」

「既然天命我沒法左右,我隻能在人事上盡些綿薄之力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丹藥取出服下,在準備將被子掀開把白茶扶起的時候。

餘光瞥見一旁的林平耀用一種欲言又止的眼神看著他,謝九思一愣。

「師叔可還有事要告知?」

林平耀搖了搖頭,而後在看到青年動作輕柔的將白茶因汗水濡濕而粘在麵頰上的頭發拿開,別在耳後。

他再沒忍住。

「那個賢侄,我覺得你年歲尚輕,這道侶一事還需慎重。我也不是說白茶不好,她的天資的確不錯,隻是她這體質實在……」

【短命】這兩個字林平耀沒說出口,謝九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畢竟不受天道庇佑的大多命不長久。

「不出意外你日後是要繼承宗主之位的,不為自己,為這劍宗你也要多多思量才是。」

劍修和其他修者不同,他們於劍執著,於感情亦是如此。

別的修者道侶沒了或者夫妻不睦可以放得下,斷得乾淨,再續弦也未嘗不可。

偏劍修不會。

一般修為越高,劍心越純粹的劍修一生隻認一個道侶,這也是為什麼劍修要麼找不到寧可單著百千年的,要麼一生一世一雙人。

謝九思愕然了一瞬,見老者一番苦口婆心的樣子沒忍住低笑出聲。

「抱歉師叔,是晚輩失禮了。」

他壓著唇角的笑意,平復了下情緒後這才解釋道。

「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師妹雖是我的道緣,可這道緣並非單單指的雙方結道為侶,亦可以是摯友,師徒。我於師妹更多的是同門情誼,並無其他想法。」

「不過不可否認,我對她的確和對其他同門要更上心一些。但是並非因為她是我的道緣,師叔有所不知,當年若非我去蓬山接她,她很有可能會入昆侖或是其他劍宗。因此我算是引她入道之人。」

當年雖是沈天昭讓謝九思去接她入劍宗,可同樣的他也感知到了他的道緣是她。

萬物有因果,是他引她入的道。

無論有沒有道緣,他也沒辦法對她置之不理。

林平耀意識到自己會錯意後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當真是固有思想害人。

「也是,是我想歪了。白茶才十來歲,你如今百歲將至,你看她估計跟看孫女似的,你能有什麼心思?」

一句孫女讓謝九思手一抖,險些沒拿穩藥瓶。

等到林平耀關門出去了之後,謝九思才嘆了口氣,然後將白茶扶起來靠在肩上。

那顆分劫丹他剛服下沒多久,如今藥效已經慢慢上來了。

謝九思用靈力探入白茶的靈脈,將天雷的餘威從中緩緩渡到了他的身上。

築基的劫數按理說不過氣運差上一段時日,受點傷躺上幾日便立刻活蹦亂跳了。

可換作白茶卻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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