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1 / 2)
許封延抱著人往外走。
本來看到她喝的醉眼朦朧的樣子,有點生氣,她還伸手打了他一下,更氣了。
但當她乖巧地貼靠著,小腦袋還在他的月匈膛上蹭著滾了滾,可愛的像撒嬌的小貓一樣,他那點氣性,煙消雲散。
出了料理店,往停車位走的時候,喉間貼上了一根指頭。
柔軟又溫熱的觸碰。
許封延下意識滾動喉結,那根手指卻並沒有拿開,還過分地緩緩蹭著。
些許的癢,撩撥起輕微顫栗。
許封延頓住腳步,低頭看她。
那張漂亮的臉,此時也正仰起來,眼睛像是哭過,兔子似的紅紅的,帶著迷茫朦朧,純粹又勾人,和他目光正對。
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直到一片葉子從頭頂的大樹墜下來,一眨不眨望著他的那雙兔子眼睛,瞬間像是發現了什麼天外來物一樣,輕輕哇了一聲,視線追隨,還撅起嘴巴試圖吹一吹。
葉子掉到地上,她的腦袋也跟著轉過去,等了一會,見葉子在地上不動,再又轉頭看他,似疑惑不解般,眼睛微微睜大,有點呆呆的。
原本蹭在喉結的手指,也放下來,輕輕揪著他的衣服,著急地拽了拽,呼呼又吹了兩口氣。
許封延目光落向她微微撅起的嘴巴上,紅潤飽滿的色澤。
他發覺兩人之間的距離好像有點近,近到夏夜也仿佛白日一樣,灼熱。
視線生硬挪開,不顧她著急的揪著衣服又拽了拽,打開車門,一彎月要,將她小心放到後座。
見她一臉的不高興,許封延回身從地上撿了把葉子,哄小孩一樣,「給,拿去玩。」
時渺果真高高興興伸出手,還是非常乖巧地用雙手捧過去。
坐到駕駛室準備發動車的時候,許封延往後看一眼,她還在呼呼吹著葉子,掉了就撿起來繼續吹,玩得不亦樂乎。
如果清醒的時候,也這麼乖就好了。
車停到公寓地庫,許封延拉開後車門。
時渺已經沒再繼續玩葉子了,她趴在膝蓋上,怔怔發著呆,一動不動像隻蘑菇。
許封延探身想把她抱出來,還沒等碰到,手背就『啪』的挨了一巴掌。
時渺氣呼呼瞪著他,「你是什麼人,別碰我!」
許封延:「……」
乖不過半小時。
他耐著性子,蹲身和她保持平視,「再好好看看,不認識嗎?」
時渺很認真盯著他的臉看,甚至認真到有點對眼,她不高興地推了他一把,「你往後麵去點。」
許封延依言往後。
時渺皺起眉頭,神情變得嚴肅,逐漸一副快哭了的樣子,「認得,我…認得你。」
一開口,還抽噎上了。
許封延:「……」
他有這麼嚇人嗎?能把她嚇哭?
「那你說說,我是誰?」
時渺看著近前那張英俊的臉,先前吃飯時哭紅的眼睛,再次蓄淚,「你是…是…我…喜…」
說得斷斷續續,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許封延問,「洗什麼?」
不問還好,一問直接就跟擰了水龍頭似的,她吸了吸鼻子開始嗚嗚哭,說話也一下流暢了,「是我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的人!」
連說了三句討厭。
許封延心情復雜,「那讓你最討厭的人,背你回家好不好?」
哭得正凶的人,倒也沒拒絕,吸了吸鼻子,「好。」
晚上公寓沒留傭人,許封延捉住後背上時渺的手,摁在指紋鎖上。
進門開了燈,他將人放下來,「還能走嗎?」
時渺點頭如小雞啄米,「能!」
然後直接表演了一個原地轉三圈,還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許封延及時伸手將她拉住,扶穩,「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喝這麼多,是因為林清越要離開祈城了?你就這麼舍不得他?」
時渺歪著頭,很努力想要辨認他說的話,但短一點還行,話長了的,她根本聽不懂,有些不耐煩了,「我不餓!」
許封延:「……」
小東西也不知道是真聽不懂,還是裝聽不懂。
把人扶進房間,掀開被子,讓她靠坐下來。
醉到站都站不穩,讓她去洗澡是不可能了,許封延說道,「你先喝點水,我再給你擦擦臉。」
他很快倒來一杯溫水,怕她灑了,端著一點一點餵給她。
等喝完,將水杯放到一旁,許封延又給她把披散的長發全都攏到耳後,「乖乖坐在這,別亂動亂跑,知道嗎?」
時渺不說話,就拿一雙黑潤的眼睛使勁盯著他看,可憐又憤憤的模樣。
看來真挺討厭他的,也不知道怎麼得罪了這位小祖宗。
揉了揉眉心,頭疼。
還有點說不出的鬱悶。
接了熱水過來,時渺倒也乖乖聽話,沒有亂動。
許封延沾濕毛巾,先給她擦手。
時渺好奇地看著。
「我還不夠順著你嗎?」許封延擦完她的左手,再又把她的右手拉過來接著擦。
她的手很漂亮,白皙勻稱,指甲圓潤平整,透著健康的淡粉色光澤,軟軟趴在他掌心裡。
擦完手,許封延看向她,接著問,「是哪做得不對,才惹了你不高興討厭的?」
時渺玩著被擦乾淨的兩隻手,看都沒看他,也不理。
問也是白問。
許封延俯身給她擦臉,毛巾剛貼過去,她垂著看自己手的眼睛就抬起,視線直直撞過來。
那雙眼睛小鹿一樣,黑潤明亮,眼皮還有點泛紅,睫毛纖長卷翹,目光定在他臉上,眨了眨。
小刷子一樣的睫毛,像是直接能掃到人心裡。
許封延拿著毛巾的手頓住。
對視了幾秒。
他直接將毛巾覆在她眼睛上,「眼睛都哭腫了,還不知道閉著休息一會。」
說完去拿了包冷的茶袋,等回到房間,她已經氣呼呼把毛巾扔到了一旁。
許封延給她敷眼睛,有點不是滋味,「林清越走就走了,值得你哭成這樣?」
離接到她四十分鍾過去了,都還沒消腫,可見之前哭得有多狠。
敷完眼睛,許封延繼續給她擦臉,整個過程她還算配合。
唯一的,就是老盯著他看。
許封延錯開目光,「好了,早點休息吧。」
他放下毛巾,扶著她躺平,準備將她的手塞進被子的時候,被她一把拽住。
「怎麼了?」
是渴了還是想去洗手間?
前者沒什麼,但後者……
許封延準備再問問,她現在有沒有好一點,能不能獨自站穩走路。
然而她根本不說話,就那麼盯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也不眨。
「是不是想讓我哄你睡覺?」許封延被盯得脖子有點發熱,伸手捋了一把,往床邊的椅子上一坐,準備像昨晚那樣,開始講故事。
昨晚還非背對他的人,現在卻蹭到了床邊,挨靠著,依舊盯著他看。
抓著他袖口的手也沒鬆口,幾乎就搭在他膝蓋上,柔順的長發從床沿垂下來,落在他手背上,發絲一寸寸滑動。
就像她蹭著喉結時一樣,微微散漫的癢。
許封延不自然地往別處看了眼,站起身,「是不是我在這,反而影響你休息?」
似乎察覺到他要走的意圖,原本拽著他襯衣袖口的一隻手,頓時改用為兩隻,拽得死死的。
力氣還挺大。
許封延怕傷到她,沒去掰她的手,隻是試探著想要拉開距離。
然而剛一動,時渺拽得更緊了,仰頭看著他,修長的天鵝頸脆弱白皙,纖長的眼睫顫動,「別…丟下我。」
半晌不說話,一開口就可憐得像是要被遺棄了一樣。
叫人罪惡感頓生。
原本許封延不知道自己錯在哪,才惹她討厭,現在他覺得,錯在哪並不重要,反正肯定是哪哪都錯,大錯特錯。
他也不再躲避她的視線,扌莫了扌莫她的腦袋,「嗯,不會丟下你。」
她像是聽懂了,稍稍放鬆。
許封延看了眼時間,將近十二點,問道,「怎麼樣,你才肯乖乖睡覺?」
時渺毫不猶豫,手臂一張,「抱,要抱。」
壁燈柔和的光落在她臉頰,聲音軟軟的,含著濃濃的依賴。
似乎更熱了。
許封延鬆了鬆領帶。
沒等來抱抱,時渺那張漂亮的臉一瞬間泛起委屈,扁了扁嘴,眼看要哭。
下一秒。
在她哭出來前,許封延俯身抱住她。
熟悉的溫暖懷抱,堅實可靠,時渺吸了吸鼻子,靠在月匈膛上蹭了蹭,然後往床的另一邊挪了挪,給他騰出位置,抱著的手也一直沒鬆開。
許封延身體僵硬。
他從沒跟人躺在一起過,很不習慣,於是正過身,石板一樣,動也不動。
時渺不滿地嘟囔了兩聲,側身緊跟著貼靠過來,頭枕在他肩頭還嫌不夠,橫搭了隻手臂,緊緊抱住他。
男人身上的氣息滾燙,和那晚一樣,叫人安心。
許封延生躺了半個小時,等到懷裡的人呼吸逐漸綿長,他低頭看去。
床頭壁燈昏暗的光亮下,女孩閉著眼睛,睡沉的模樣依舊很漂亮。
和那天在醫院,她趴在病床邊睡著時差不多,側著的臉被擠壓,紅潤的唇微微嘟起來。
睡得正香。
許封延收回目光,打算輕輕將她扒開,悄然的走。
然而她半個身子都壓著他,八爪魚一樣,別說扒開,他剛一動,那張瓷白的小臉就微微皺起眉頭。
許封延:「……」
不敢再動。
好不容易哄睡著,吵醒了怕是又得哭。
時渺早上醒來,眼睛還沒睜開,準備先伸個懶月要,手剛一動,就驚恐地發現,她怎麼扌莫到了渾厚堅韌的月匈膛。
機智如她,在沒有搞明白狀況之前,選擇繼續裝睡。
伸出的手沒辦法了,她直接一個翻身,演技渾然天成,滾到了床的另一邊,還假意哼哼了兩聲,一副她醒了,又沒完全醒的樣子。
雖然沒有睜眼去看旁邊的男人是誰,但她鼻子靈,滿被子除了她自己身上玫瑰鳶尾的甜香,還有股淡淡的沉木冷香,是狗男主身上的味道。
想到抱著狗男主睡了一整晚,時渺臉唰地一下滾燙,心髒怦怦跳,都恨不得跳出月匈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