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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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封延看不到她的臉,也不知道她睡沒睡著,講了有半個小時,見被子裡的人一動不動,呼吸聲清淺均勻,他適當放慢語速。

放慢,再放慢,最後噤聲。

被子裡隆起的那一團,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應該是睡著了。

許封延悄無聲息起身,把燈關掉,隻留一盞昏暗的床頭燈。

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響,走出臥房。

床上跟個蠶蛹寶寶一樣半天沒動的身影,這時也窸窸窣窣有了反應。

時渺昂起頭,借著被子的掩護,悄然轉過去看,見人真走了,這才長吐一口氣。

她好想去洗手間。

剛坐起身,準備掀起被子,極為輕緩的腳步聲再次靠近,聽著就要走進房間了!

時渺慌得倒頭又躺下去,飛快側身背對,也顧不得姿勢有沒有還原,動也不敢再動,連呼吸都快憋停。

許封延倒了杯溫水進來,擱置在床頭,再次離開。

這回時渺學乖了,繼續躺著等了好幾分鍾,確定狗男主是真走了,這才掀被子起來。

她赤腳踮著腳尖,從房門口探頭探腦往外看,客廳的水晶吊燈已經關了,隻留了壁燈,大門緊閉,人是真的走了。

時渺徹底放鬆下來,去上了個洗手間,回到床上。

明明身體很累,精神困乏,但就是睡不著。

她也不敢閉眼。

一閉上,腦海裡就浮現出許封延緊抱著她冰冷的身體,炙熱滾燙的氣息將她包裹。

輕輕拍著她的背,跟她說,別怕,我在,我在這裡。

還有那支野月季。

時渺看向離床不遠的桌幾,盛放的花隨意擺在上麵,依舊和剛摘下來時一樣嬌艷。

既然睡不著,那不睡了。

時渺起身換下睡衣,穿了件舒適的棉質長裙,來到附近一家還在營業的花店。

買了一大罐鮮花乾燥劑,又挑了個簡單的玻璃瓶,和填充裝飾用的細閃流沙,一起抱回家。

她將野月季細致的埋進乾燥劑裡,再密封起來,隻等過個幾天,就能永久保存了。

看一眼時間,淩晨三點。

時渺也終於有了困意,關燈睡覺。

她這一覺,睡到了中午,要不是傭人過來輕輕敲門,告訴她,許先生來了,她還能繼續睡下去。

時渺睡眼惺忪,黑著臉走出房間,看到客廳沙發上的許封延,她更是皺起眉。

都不用工作的嗎?

她自顧自穿過客廳,走向餐廳區域,直接當他不存在一樣的無視。

許封延見她滿臉困頓,淡聲問道,「昨晚沒睡好嗎?」

看來他的擔憂,也不算多餘。

經歷過昨晚那樣的危險,即便她表現的輕描淡寫,心裡肯定也還是害怕的,隻不過以她嘴硬逞強的個性,不願意表露出來。

也許在他走後,做了整宿的噩夢也說不定。

聽到問話,時渺莫名心虛。

她打算繼續扮高冷,不理他,生怕多說多錯,一不小心泄露了昨晚裝睡的事。

然而她裝的一副高貴冷艷的姿態,卻禁不住盧克在廚房做美食的香味勾引,肚子咕嚕一聲。

尷尬在安靜的空氣裡飄。

時渺的高冷瞬間破功,她清了清嗓子,試圖轉移話題,「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帶你去醫院做檢查。」

「我自己會去,而且你今天不用工作嗎?」

「工作的事,可以先放一放,爸媽還有蕙蘭,馬上就到,也會陪著你一起去醫院。」

工作的事,先放一放。

聽起來就像在說,你比工作更重要。

時渺聽到這種話就來氣。

要不是他總傳遞出這種引人誤會的信息,她也不會以為他喜歡她,顯得她自作多情似的。

時渺不滿地哼了一聲。

這時盧克托著美食,一道道布上桌,「時小姐,是不是得再多準備一些?」

她這才看向許封延,象征性問道,「你吃過飯嗎,要不要一起?」

「還沒有,謝謝。」

見狗男主真起身過來,時渺嘴角都快耷拉了。

居然一點都不客套,她合理懷疑他卡著飯點過來,就是為了來蹭飯的。

一頓飯吃得格外沉默,隻有刀叉輕輕碰撞的聲音。

許封延不動聲色地觀察時渺,很快得出結論,昨晚的經歷,可能真的給她遺留下了陰影。

昨晚哄完她睡覺,回去後,他打電話聯係了一位相熟的心理醫生,仔細講解谘詢了時渺的一些情況反應,她現在的表現,很像醫生說的那樣,因為恐懼,出於對自我的保護,從而提高了對外界的防備和攻擊性。

這大概,就是她冷淡排斥的緣故。

醫生說,這種情況,得先等她有個情緒穩定期,身邊的人要多陪伴多觀察,以及耐心的開導。

許封延像哄小朋友一樣,語氣盡可能放得輕緩,「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這還用問?

時渺翻了個白眼,「對啊,還不都是怪你。」

「我?」許封延虛心求教,「可以問問原因嗎?」

時渺抬眼看向他,找茬找的毫不掩飾,「你今天穿的衣服,我不喜歡,看到就心情不好。」

許封延低頭看自己的襯衣。

往常他都習慣了穿黑白灰,他自己覺得沒什麼,不過這類色彩可能會顯得壓抑,所以想著今天陪她去醫院,就換了件深藍色的,可能更好一點。

沒想到弄巧成拙。

「抱歉,我一會就換。」

「不隻是衣服問題,」時渺覺得她在無理取鬧,但心裡就是憋著股勁,不作不舒服,「還有你的頭發,為什麼要打理得這麼一絲不苟,你是為了襯托我在家裡的隨性打扮嗎?」

「對不起。」

「我不想聽對不起!」

許封延頓了兩秒,問,「我還有哪裡做錯的?」

「你沒錯,你怎麼會有錯呢,」時渺微微笑,「都是我的錯。」

許封延:「……」

這看起來不像沒錯,更像他連呼吸都是錯。

他不知道還能怎麼哄,決定尋求場外援助。

飯也吃得差不多了,許封延以換衣服為由,回到樓上自己的公寓,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禮物這招不管用,她說過她不是這種物質的人。」

「多說點好聽的話,哄她高興?如果我會,給你打的這個電話,也就沒必要了。」

「讓她打我幾下出氣?好,我知道了。」

許封延取得真經,換了身偏休閒的衣服,又將她說的一絲不苟的頭發,重新洗完吹乾,額發略顯蓬鬆地垂散在濃眉間。

「你怎麼這麼慢啊,」時渺看著煥然一新過來找她的狗男主,更加沒好氣,「磨磨蹭蹭的,還要不要去醫院了。」

見他不說話,隻是徑直朝她走過來,時渺往後退了退,「你……你乾嘛!」

說兩句還說不得了,不會又要搞力量壓製吧。

許封延微躬身,低頭探到她跟前,「打我。」

時渺:?

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許封延見她不動,索性抓起她的手,朝自己頭上打了幾下。

時渺都驚呆了。

這……這是在乾什麼!狗男主自虐嗎!

她想抽回手,但根本抽不回來,氣得罵他,「你有病吧!」

許封延稍停頓,「可以多罵幾句。」

助理說,打或者罵,都能將心裡的情緒發泄出來,發泄完了,心情自然也就舒暢了。

時渺:「……」

救命!狗男主到底在抽什麼風!

「我不想罵你,你鬆開我。」

許封延聽她不想罵人,便又拿她的手打了自己幾下,「有開心一點嗎?」

還在掙紮著想掙脫的時渺一愣,「什麼意思?」

「沒關係,既然我的錯,可以打我發泄,」許封延直起身,淡淡的語調,一板一眼,「我希望,你能開心一點。」

時渺怔怔看著他。

不會哄人,大可以不哄,這都什麼爛招,好憨。

她吐槽歸吐槽,心口還是被軟軟的撞了一下。

有什麼湧動,一下將月匈腔填滿,整個人都像是泡進溫泉池裡。

但隨即,又酸澀。

不喜歡她,還這麼在意她的心情感受乾嘛!渣男!

時渺又泛起委屈,憤然瞪著他,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許封延本來沒什麼表情的臉,僵了一下。

明明希望她能開心一點,笑一笑的,怎麼還把人給弄哭了……

沒等他問,是不是手太嬌嫩,打他打得疼,門鈴聲響。

傭人開門,沈挽庭夫婦,還有許蕙蘭走了進來。

她們上午才得知昨晚的事,心疼焦急到不行,連忙趕過來,卻看到自家兒子捉著渺渺的雙手,而渺渺一臉憤然,眼眶蓄淚,顯然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幾人紛紛氣炸了。

沈挽庭連鞋都來不及換,沖進來取下肩頭的包,朝著許封延砸了兩下,「還敢欺負人,你竟然還敢!」

許榮盛換了鞋,緊隨其後,龍行虎步走過來,臉上帶著風雨欲來的暴怒,「鬆開!」

許封延鬆開手,「我沒有欺負她。」

許蕙蘭將時渺拉到一旁,看他的目光都有了敵意,「你再這樣,我就不認你這個親哥了!」

許封延知道自己說什麼,家裡人都不會聽也不會信,索性沉默。

他看向時渺,以為她會像以前那樣,梨花帶雨借機報復,順便再給許父遞上一件趁手的武器。

但出乎意料的,時渺沒有哭訴,而是解釋道,「他的確沒欺負我。」

沈挽庭顯然不信,「渺渺別怕,我們一家人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許父瞪向許封延,「你看看人家,多好,每次受欺負,還要幫你說話!」

許蕙蘭拉著時渺的手,「嫂子,我們都看到了,他要是沒欺負你,你怎麼會哭,我哥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他真沒有,隻是拿我的手,去打他自己的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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