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落花峰底(二)(2 / 2)
經過了十幾年的嘗試和努力,才終於打通了對外的通道,正好趕上了我第一次進穀。
那一次,我能從其他地方趕回落花峰山腳,就是從這條通道出的山穀」。
霍延之將通道的入口處指給華平樂看,眸色溫軟看向華平樂,「差不多就是這樣,具體的,我們以後慢慢看。
時候不早了,我們要回去了,下次再來」。
華平樂點頭,放好蕭叔交給她的名冊,與霍延之原路返回不提。
……
……
華平樂回去後就收拾收拾睡下了,剛起床就聽阿弩匯報道,霍延之一早就被大理寺的人請去了。
卻原來是程尚書摔斷腿,至少要有一年時間才能恢復,慚愧上折請辭。
政和帝沒準,讓他安心養傷,將案子轉交給了大理寺。
大理寺轉接此案,許是因為不放心刑部,決定將所有流程重走一遍,霍延之作為苦主自然要回京協助調查。
他走前留下話,讓華平樂好生休息,他得空就來陪她。
卻是怕她著急整理名冊,不肯好好吃飯睡覺了。
華平樂好笑,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用過朝食後,吩咐所有人不得打擾,專心整理名冊不提。
她雖則在落華山,京中的消息卻還是源源不斷地傳了過來。
朱雀營的將領借著程尚書得了「報應」的機會,聯名上折請求政和帝徹查,他們楊提督絕不會是截殺福廣王的幕後凶手。
在將領們的默許下,朱雀營一群平日被彈壓得不敢動彈的**們成日在大理寺外遊盪,見裡麵有人出來就凶神惡煞地追問案件的審查進展。
大理寺都是些文弱書生,見了這些刀口舔血的哪有不怕的。
偏偏他們也沒做什麼違反禁令的事,他們根本奈何不了他們。
京城的風向也開始倒向另一邊,人們三五成群,都在分析楊憲絕不可能做是幕後真凶的種種原因和理由。
群議洶洶,大理寺對楊憲一案的審理進展緩慢。
這時,蘇羨予成功勸降福廣叛軍,戚穀豐手下幾個重要將領起兵抓住承繼戚穀豐之位的戚穀豐次子,並圍困住戚府的消息傳到了京城。
京城人熱議的話題頓時從福廣王遇截殺換成了蘇羨予成功勸降,各個酒樓茶館說書人的內容也換成了蘇羨予的豐功偉績。
在一片歡欣鼓舞中,大理寺終於查明事實真相——
楊憲是將那批弩機高價賣了出去,那批弩機卻又輾轉落到了福廣叛軍手中。
楊憲因為瀆職、貪汙罪名被判流放,同時被判流放的還有楊憲供職於朱雀營的一子一侄,楊家抄沒。
……
……
楊家抄家那天,華平樂特意回了一趟京城,和華平安、孟薑等一群狐朋狗友去看熱鬧。
楊憲隻是瀆職,不是截殺霍延之的真凶,在蘇羨予成功勸降的光環下,京城百姓對楊憲判刑一事興致缺缺,看熱鬧的還比不上當時圍堵楊家扔臭雞蛋的多。
而楊家顯然也與葛家不同。
前錦衣衛指揮使葛雷抄家那天,各色物件裝了一車又一車,押出來的年輕女眷、丫鬟個個貌美,絕對對得起政和帝給葛雷強安上的「貪汙」之名。
楊家的東西卻隻裝了幾車就裝沒了,看得圍觀之人十分失望。
楊憲出身普通,得政和帝看重才一路做到了二品提督,執掌朱雀營,平日最是謹小慎微,自是不敢斂財。
就算現在落了個貪汙的罪名,他也家無餘財,可以撐得起排麵。
「偽君子!偽君子!平日裝的敦厚樸實,家裡隻這麼點東西!
他賣弩機、貪來的錢財肯定都緊緊捂在箱子裡!
那些箱子裡裝的肯定都是銀票!全部都是一千兩一張的銀票!」
這番論調得到了周圍一片應和之聲,朱雀營中挑釁程修遠的幾個大漢也混在人群裡,敢怒不敢言。
皇上說了他們將軍貪汙,他們敢反駁,那就是大不敬!
財物裝走後,幾個粗布褐衣的仆從被錦衣衛押了出來。
楊家人大多已經搬出了宅子,他們是留下來做最後的清理工作的。
抄家,自是要連宅子也一起抄走的。
他們出來後,錦衣衛就將宅子貼上了封條。
白色的封條呈一個大大的叉字落在了朱漆大門上。
這裡本就是政和帝賞給楊憲的,如今又原樣收回。
等政和帝想起再用這個宅子賞賜有功之臣時,這裡才會再次被啟用。
楊家這次的熱鬧實在趕不上葛家抄家那次,眼看著錦衣衛貼妥封條打馬離去,看熱鬧的人三三兩兩散去,華平樂幾人如常往帽子胡同走。
出了楊府所在的胡同,就見霍延之一人一馬立在胡同口的一株胡楊樹下,顯是在等華平樂。
華平樂愣了愣,跑上幾步問道,「你怎麼到這來了?」
「等你」。
霍延之頓了頓,頗有幾分委屈地加了一句,「軍師說我的身份不方便和你一起看熱鬧,我的身份怎麼了?見不了人麼?」
華平樂,「……」
倒也不是見不了人,主要吧,估計別的一品親王、一品大將軍大概都不喜歡看熱鬧,所以你這個喜歡看的,就顯得有些不方便。
「去跑馬?」
「好呀」。
華平樂轉身朝身後眾人揮手,「王爺邀我們去跑馬,去不去?」
霍延之,「……」
他隻是邀請她,沒有邀請「我們」。
一群紈絝子弟還兀自被霍延之的光環照得睜不開眼睛,豈有不願的,呼啦一聲全圍了過去,七嘴八舌地問去哪裡跑馬。
孟十跑得稍慢,急得直喊孟薑等等她。
被呼啦跑過來的人群一襯,落在原地的程修遠顯得格外紮眼。
華平樂一眼瞧見,推開包圍圈,走到程修遠身邊問道,「程公子,怎麼了?」
程修遠俯身揖手,「祖父在家養傷清閒,便說要指點我的功課,我不能與你們一起去了,抱歉」。
華平樂失笑,「那有什麼好抱歉的,讀書是正經事,正經事要緊」。
程修遠又一揖手,正要離開,華平樂忽又問道,「我記得那時候在國子監,看不慣前章祭酒的做態,隨著阿鯉掛冠離去的就是你,沒記錯吧?」
程修遠點頭,華平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粲然笑了起來,「那你好好讀書,你跟阿鯉那麼好,今年是他中狀元,三年後,就輪到你了!」
程修遠看了看自己被她拍過的肩頭,啞然失笑,華二姑娘這是在,鼓勵他?
「我就不與孟兄他們說了,免得擾了他們的興致,告辭」。
程修遠說著又朝她一揖手,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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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留給小霍的金山銀山,嗚嗚,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