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解憂與密令(月票100加)(2 / 2)
當歸,「……哎哎,年掌印,您也給我紮兩針成不?」
年魚沒理會他,進了裡間。
霍延之正坐在羅漢床上擦著一張火紅的長弓,瞧著倒像是一點不為自己身上的臭味煩心。
羅漢床上隔斷的小幾上放著一盆花朵像一把把緋色小扇子的花,極盡鮮妍美麗。
「就是這盆花?」
霍延之麵無表情點頭。
「傷口呢?」
霍延之擼起袖子,這麼一來,那惡臭更是直撲口鼻而來,直臭得人恨不得暈死過去算了。
當歸死死捂著麵巾,簡直想給年魚跪下,求他不要留情,狠狠給自己紮上兩針。
嗚嗚,還是軍師聰明,根本就沒跟過來!
年魚身後伺候的兩個老太監一直憋著氣,卻還是被熏得直作嘔。
霍延之動作微頓,蹙眉,「是本王熏得你們想吐?」
那兩個老太監哪裡敢認,忙跪了下去,想開口辯解。
不想這一張嘴,那股惡臭更是直直撲進了嗓子眼,他們控製不住地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拖下去」。
霍延之語氣淡淡,那兩個老太監麵如死灰,卻連求情都不敢。
要是一開口,被熏得吐得更厲害,隻怕今天就沒命出這個門了!
當歸一手一個,像拖死屍一樣飛快將兩個老太監往外拖!
這兩個老太監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他終於不用再留下來陪著挨熏了!
霍延之繼續擼袖子,傷口在靠近肘關節處,沒有愈合的跡象,新鮮得仿佛剛剛才劃破了。
所幸傷口不深,沒有流血,否則一直流血不止,霍延之怕也不能好端端地在這坐著了。
「蕭明昭是誰殺的?」
「還在查,皇帝換了我身邊所有的人,更不許我隨意走動,速度慢」。
他們都知道時間不多,說話都是簡潔又明了。
「當初蘇羨予嫁禍給王妙兒,不知道皇帝信了沒有」。
「蘇羨予想做什麼?」
「不知道,阿鯉是霍表哥的孩子」。
年魚大驚,「霍玠?」
霍延之點頭,年魚心念急轉,正要再問,外間當歸的大嗓門響了起來,「哎哎,二姑娘,二姑娘!
年掌印在給王爺看診,您可不能進,不方便,不方便的!哎呦!」
伴隨著他的叫嚷聲,「砰」地一聲巨物倒地的聲音傳來,想是華平樂踹翻了當歸。
冷靜從容,仿佛根本不為自己身上臭味煩惱的霍延之刷地放下衣袖,騰地站了起來就往窗邊跑。
年魚涼涼開口,「就算你跑得了,這個屋子也早被你熏臭了」。
霍延之,「……」
好像也對,那他到底跑還是不跑?
沒等他下定決心,緊閉的門被一腳踹開,素蘭色衣衫的少女風一般卷了進來,一把抓住霍延之的手,「傷哪了?傷到哪兒了?快給我看看!」
華平樂的聲音因為焦急,因為恐懼繃得極緊,隱隱含著哭腔。
霍延之隻覺心中有一股令他渾身滾燙的情感聚嘯而起,一伸手,將華平樂緊緊摟入懷中。
「呀,這樣好,確保華二姑娘周身七竅都被你熏到位」。
霍延之,「……」
霍延之默默放開手,又主動往後退了幾步,乾巴巴開口,「沒事」。
華平樂卻根本不信,「怎麼可能沒事?那可是戚穀豐!
你也敢沖到人家門口去殺人家!快讓我看看!你瞞著我,我隻會更擔心!」
她說著就要去掀霍延之的衣裳,年魚再次涼涼開口,「是啊?怎麼可能沒事?
他可是劃破了胳膊上的皮呢!要不是這花,都愈合了呢!」
華平樂一愣,「真的?」
霍延之快速擼起袖子,又飛快放下,繃著臉點頭,「真的」。
華平樂,「……」
還真是隻劃破了點皮!
「華姑娘不嫌臭麼?」
華平樂兀自還未從驚魂不定中回過神來,下意識答道,「沒事,他小時候經常鬧肚子,換尿布時,我都要湊上去聞聞酸不酸的,這個不算什麼」。
霍延之,「……」
年魚不陰不陽說了一句,「那華二姑娘對王爺還真是情深義重」。
華平樂長長吐了口氣,這才真的回過神來,示意霍延之守著,上前半跪到年魚麵前,仰頭看向他。
年魚嘴角譏誚的弧度慢慢拉緊,微低著頭肅然回視。
這是兩人第一次在沒有外人,也不怕外人看見的情況下見麵。
四目相對,一時竟是誰都沒有說話。
「王爺!太子和太子妃來探望王爺,已經到大門了!軍師去迎接了!」
年魚回過神,起身蹲到華平樂身邊,握住她的手,「讓王爺想辦法去福廣平叛,你也跟著去,不要回來了」。
華平樂想說話,年魚卻用眼神製止了她,「皇帝疑心很重,這些年,我在宮中的布置幾乎毀於一旦。
但宮外還有些人手,你帶上這個,去找北城找一個叫狐耳的貨郎,讓他護著你們離開」。
隨著他的話,一枚狼牙墜子落入華平樂手心。
華平樂忽地緊緊握住他的手,堅決開口,「我不要你的人!我隻要你活著!
你一天不完全脫離危險,我就一定不會走!」
「華二姑娘!」
華平樂將墜子塞回給他,「十二姐姐,如果報仇的代價是你,我寧願不報仇」。
年魚目光沉沉,華平樂雙膝落地,張臂將他抱進懷裡,「九方軍師對溪姐兒說,王爺的親戚不多了,所以她應該好好活下去。
十二姐姐,我的親人也不多了,所以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十二姐姐,你要好好活下去!」
年魚閉上眼,僵硬伸出手拍了拍她顫抖的肩膀,「好——」
我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