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解憂與密令(月票100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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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和帝扯了扯嘴角,乾巴巴開口,「皇叔此次居功至偉,自然要重賞,隻是徐連氏犯下殺夫重罪——」

九方鳳噢了一聲,乾脆利落地俯身行禮,帶著細辛退出大殿。

政和帝隻覺他那一聲簡單的「噢」,如他想象中霍延之散發著惡臭、無法愈合的傷口中的腐肉硬生生塞進了他的喉嚨,惡心得他直想吐!

甚至惡心得一直勤勉的他生平第一次對上朝這件事也開始覺得惡心了起來,吩咐內閣先議好章程,便退了朝。

政和帝走後,本來心癢癢恨不得政和帝快點走,好暢談一大番的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默契地保持了沉默,退出了大殿。

內閣幾位閣老留了下來,文采風流的禮部尚書最是熱衷美人英雄的傳奇,因為霍延之神話般的英勇事跡激動得到現在都還渾身發抖,熱血沸騰,頓足嘆道,「本來多高興的一件事,怎麼就——」

程尚書嚇得一把捂住他的嘴,「哎哎,高興高興,等議好事,我們一起去杏花村喝兩杯!我做東!」

程尚書說著攬著禮部尚書就走,孟首輔靠近蘇羨予,低聲開口道,「蘇尚書,不如你辛苦一趟,提醒皇上去看看福廣王?」

功臣歸來,又受了傷,又是皇上的長輩,按理,皇上怎麼也當要親自探望的。

蘇羨予抬眼看向他,孟老首輔用的是「提醒」二字。

對,本就該是提醒的,提醒皇上就算是為了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也該走上這一趟。

蘇羨予沒有推辭,微微欠身揖手,「蘇某定當竭盡全力」。

蘇羨予去了禦書房,沒有提去探望霍延之的事,反而說起了福廣之亂,「皇上,戚穀豐與其長子俱亡,福廣必亂。

所以,才會以百餘水性極佳的兵勇突襲我軍,好迷惑我們,鼓舞士氣。

為今之計,應盡快趁這一良機鎮撫福廣之亂,不可延誤」。

霍延之一箭射殺戚穀豐,算是給政和帝大大長了臉,這時候再勸降自然就沒了顏麵掃地之嫌。

果然,政和帝神色舒緩,沒了金鑾殿中聽起群臣提起勸降的陰沉,「以愛卿之見,該譴誰去?」

蘇羨予一揖手,「臣請親自前往福廣平亂!」

政和帝挑眉,「你?你是文官,又從未接觸到打仗之事」。

蘇羨予朗聲道,「戚穀豐倉促起事,隨者不過兩萬餘兵,餘者皆因懼禍盲從。

以武力鎮壓之,徒然耗費人力財力。

臣請輕衣簡從前往廣州府,說服福廣將士復歸朝廷,不費一兵一卒解陛下之憂!」

這聲「不費一兵一卒」顯然打動了政和帝,他思考了一會,開口,「你有幾成把握?」

「臣曾巡撫福廣之地九年,至少有五成把握。

就是不成,以臣在福廣的聲名,福廣叛軍也絕不敢輕易謀害於臣。

陛下隻需原樣於荊南列兵,以為威懾,臣定當不辱使命,解陛下之憂!」

政和帝看著他沉靜卻有著莫名讓人信服力量的臉,哈哈笑了起來,下了禦案,親扶著他直起身,「好好好!

這才是我大蕭的能臣!中流砥柱!愛卿需要多少兵馬護送,單管說!」

「臣此去是勸降,隻需向陛下借刑部主事溫楚溫大人同行,再帶二三隨從即可」。

政和帝驚訝,「溫楚?朕記得你上次去泰山也帶著他,他一個小小員外郎,哪裡得了你這般青眼」。

溫楚上次隨蘇羨予前往山東賑災有功,從六品主事升做了五品員外郎。

蘇羨予微微一笑,「陛下日後便知道了,溫大人雖則年輕,口才學識都是極佳的。

最可貴的是,他很乾淨,叫人不由自主便喜歡他,相信他,隨行勸降,再是合適不過」。

政和帝鮮少見他這般盛贊一個人,不由起了興致,「這次他隨你立了功,朕便提他入翰林院,做禦前侍讀,好好看看那位溫主事到底是怎麼個乾淨法子」。

蘇羨予垂頭行禮,「那臣便代溫主事多謝陛下了」。

他說著頓了頓,「臣還想向皇上求個恩典,臣,想帶阿鯉去見見世麵」。

政和帝皺眉,「不行,太危險了」。

蘇羨予拂了拂衣袖,淡聲開口,「有臣在,不會有危險」。

政和帝再度哈哈笑了起來,「好好好,倒是朕杞人憂天了,有你帶著他,他才能更快成才,日後又是我大蕭的肱骨!」

「多謝皇上」。

蘇羨予揖手謝恩,這才說起了孟老首輔委托之事。

政和帝這時候火氣已經下去了,自然知道自己該當是要去探望的。

隻他實在懶得看霍延之那張冷臉,道,「朕譴太子與太子妃走一趟,你也一起去,足夠了」。

蘇羨予便也不再勸,退下不提。

他退下後,政和帝想了想,命傳溫楚。

溫楚不知道自己一個小小員外郎怎麼會突然蒙政和帝傳召,一直到禦書房心都是提著的。

待聽清政和帝說令他隨蘇羨予一起去福廣招降叛軍,更是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皇上和蘇尚書竟然都屬意他去做那麼重要的事!

「委以重任」四個字不停在眼前盤旋,他又驚又喜下甚至忘了向政和帝謝恩。

天下讀書人的至高夢想也不過如此了!

政和帝見了他根本不加掩飾的欣喜和少年意氣風發,倒有些懂了蘇羨予說他「乾淨」的意思,並沒有計較他忘記謝恩的失禮,笑道,「愛卿此去,除了全力輔助蘇尚書勸降福廣叛軍外,朕還有一道密令予愛卿」。

密令?

溫楚直了直本就挺直的後背,凝神,皇上親自召見,那密令定然非同小可!

「年掌印一案,愛卿當也是全程聽審的?」

溫楚滿心以為是與叛軍有關之事,沒想到政和帝竟突然提起了年魚,愣了愣方俯身揖手道,「是,臣恭居刑部員外郎,司刑獄,年掌印受審都是臣在一旁記錄」。

「好,愛卿此去,當牢記,勿要查清年魚是否是當年的連晏清,無論是或不是,都要拿到確切的證據」。

溫楚想說錦衣衛都找了那麼多證據了,難道還不夠證明年掌印不是連晏清?

又或者說,連錦衣衛都找了那麼久,他單槍匹馬的,皇上是希望他怎麼找?

而且,他此去是為輔助蘇尚書招撫叛軍,又豈可分心勞神、甚至旁生枝節去查什麼年掌印的身世?

然而,皇上既然下了令,哪裡有他反駁的餘地,溫楚隻得恭敬接了差使。

他其實有點失望,年魚再權傾大蕭,也隻是個宦官,真不放心,不再重用便是,何必如此麻煩?

福廣叛軍枉顧君臣之綱,危害百姓,妄圖顛覆大蕭江山。

福廣王孤身深入,將生死置於度外,隻為射殺首惡。

蘇尚書文弱書生,尚敢請命孤身勸降,以免百姓將士受戰亂之苦。

皇上急巴巴地單獨召見他,為的卻是二十多年前的反賊餘孽。

還比不上福廣王與蘇尚書的為國為民之心……

溫楚想到這,嚇了一跳,忙止住紛亂的思緒,腹誹帝王,可不是一個好臣子該做的事。

他應該想的是要準備些什麼,到了福廣又能做些什麼,才不至於拖蘇尚書的後腿……

……

……

年魚隨九方鳳進了福廣王府,還未進屋就遠遠聞到一股無法言說的惡臭襲來。

當歸跑著送上一幅中間縫有濕碳灰的麵巾,憋著氣道,「掌印您戴著,雖然還是臭,但總比不戴好」。

年魚睨了他一眼,取出銀針往自己手腕處紮了兩下,麵不改色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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