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栽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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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羨予譏諷一笑,「反賊的東西?臣記得前些日子太子妃還將反賊的鐲子當做賞賜,賞給了孟老夫人」。

王妙兒麵色微白,「那蘇尚書追問那隻荷包又是為了什麼?是要借物思人麼?」

政和帝沉聲開口,「怎麼?蘇尚書不夠資格,太子妃這是非得要朕親自開口問那隻荷包的下落?」

蘇羨予這幾天一直在追查蕭明昭溺死之事,蕭明昭突然被害,隻怕是個人都會懷疑東宮。

王妙兒在來之前就已經知道絕不會是什麼好事,聽到政和帝當著蘇羨予就這般不客氣地跟她說話,更是添了幾分心驚。

「父皇恕罪」。

王妙兒忙福身行禮,她根本不知道蘇羨予追查蕭明昭之事,怎麼會突然問起那隻荷包。

她想不通其中的關節,乍然被問及,隻能說出實情,「那隻荷包被兒媳賞給了斑竹」。

蕭明昭不是她殺的,蘇羨予就算再恨她,在這深宮的重重耳目之下,也做不了手腳,栽贓於她!

「宣」。

一隻荷包,還是霍瑛親手做的荷包,霍瑛死後,王妙兒本來準備燒了,斑竹見了說了句,娘娘不要了,就賞給奴婢吧。

那料子極好又新奇,霍瑛的針線在整個京城裡都是數得上的,她實在是愛得緊。

貼身伺候的大丫鬟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要求,王妙兒自是不會拒絕。

斑竹得了荷包,剛開始還不敢戴出來,後來好幾年過去,霍家、連家的事慢慢被世人遺忘。

斑竹見那荷包歷久而彌新,最好的是放果子蜜餞,油漬不滲。

又見王妙兒開始用霍家的東西打賞貴婦貴女,便大著膽子戴上了。

一點邊角料,連霍瑛那樣的貴女都不舍得扔,可想其金貴。

斑竹再得臉也隻是個宮女,得了這樣的好東西,自然不會輕易換掉,這一戴就又是好幾年過去。

直到一年前,她不小心弄丟了。

她當時為找回來,頗花了一番功夫,很多宮人都知道,也都可以作證,隻——

蘇羨予輕笑,「丟了啊,我信」。

他平日神態冷淡,鮮少有笑的時候,這般一笑起來直如寒冰碎裂,春回大地,直麵他的王妙兒主仆頓時看呆了去。

蘇羨予眼中厭惡一掃而過,「皇上,臣仔細問過,一年前斑竹的確是弄丟了那隻荷包,隻是誰也不知道是被誰撿了去」。

他說著俯身將卷宗呈給政和帝,「皇上請看,臣在找到那根絲線後,百思不得其解。

小籃子是皇上親自挑選,又在年掌印的眼皮子底下照顧了二皇子近十年。

如果真的和東宮有什麼聯係,是怎麼逃得過皇上和年掌印的眼的?

直到臣又仔細將卷宗整理了一遍,看到屍檢單上寫著小籃子雙手手心遍布濕疹,突然想起了十幾年前,太子妃身邊的另一個大丫鬟,斑蘭」。

蘇羨予目光晦澀,「斑蘭每每到荷花盛開,就會雙手遍布濕疹,太醫說這種病症是會遺傳的」。

王妙兒終於聽懂了他到底想說什麼,勃然色變,「你想說什麼?說小籃子是斑蘭的孩子?

斑蘭死的時候尚未成親,怎麼會有什麼孩子?

蘇尚書就算想拖東宮下水,也不必拿個死了十幾年的人說話!」

蘇羨予語氣淡淡,「這裡沒有外人,太子妃就不必說什麼斑蘭尚未成親的空話了」。

大婚之日,「霍瑛」因為孩子小產舉刀殺了連海清,又隨之自絕。

做戲做全套,扮做霍瑛的斑蘭自然要有個孩子。

隻是這孩子卻不是其他東西,可以隨意控製的。

斑蘭早早地有了孩子,王妙兒怕打掉孩子會影響她以後受孕,便吩咐先生下來,生下來後再處理掉。

他事先雖不知情,後來卻查得清清楚楚——

蘇羨予勉強控製住心口洶湧的恨意,神色淡淡,「太子妃有時間狡辯,倒是不如問問斑竹。

當初斑蘭生下的那個孩子,她到底有沒有如太子妃吩咐的,直接活埋了?」

王妙兒又驚又怒看向癱倒在地的斑竹,「你,你沒有殺了那個孽種?」

蘇羨予麵無餘波,「我猜,當初應是斑蘭苦苦哀求,又或是斑竹不忍心,那個孩子就隱姓埋名地活了下來。

後來,又或許是斑竹怕事情暴露,索性找了個機會,將那孩子送進了宮,放在皇上和太子妃的眼皮子底下,反倒更容易保住他」。

蘇羨予說著淺色的眸子直直盯向斑竹,「斑竹,我猜得對不對?」

在那樣一雙仿佛看透世間一切齷齪骯髒的眸子下,斑竹連撒謊的心都生不出,崩潰大哭,「斑蘭每天晚上都在哭,一直苦苦哀求奴婢,奴婢實在不忍心,才大著膽子留下了他!

但奴婢真的沒有慫恿他去害二皇子!

他被皇上挑中去伺候二皇子,奴婢見他過得好,就沒再管過他!

也從來沒有跟他說過話!

更不敢慫恿他去害二皇子啊!奴婢真的沒有!」

蘇羨予聲無餘波,「雁過留痕,我猜小籃子肯定也對自己的身世諸多猜測。

比如,猜你就是他的母親,因為種種原因不敢認他,隻敢偷偷照拂他。

所以,他才會撿了你弄丟的荷包,貼身戴著,不讓任何人發現。

所以才會在決心赴死前,尚記著燒掉荷包,不給你帶來禍端」。

斑竹哭得渾身都在抖,「不是不是,奴婢沒有奴婢沒有!娘娘,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冤枉的啊!」

王妙兒麵色鐵青,幾乎想一刀殺了斑竹,卻隻能忍怒為她辯解,如果斑竹真的落實了罪名,她也得不了好!

「蘇尚書隻憑一個荷包,一個猜測,就想定斑竹的罪,也太多兒戲了吧?」

蘇羨予沒有理她,他的話說到這裡已經足夠。

以政和帝多疑又剛愎自用的性格,話說到這裡剛剛好夠說服他,再多反倒惹他懷疑。

「皇上,臣先行告退」。

他出了禦書房,隨從上前見禮,他點了點頭,「我還有事,今晚不回家了,你回去和阿鯉說一聲」。

隨從恭敬立著,看清他點了兩次頭後,方領命而去。

蘇羨予淺色的雙瞳微微斂著,往慎刑司走去。

蕭明昭已死,蕭明時已廢,三皇子和小皇孫還小,政和帝輕易絕不會再動搖東宮根基。

就算是天下人皆知的秘密,政和帝也會讓這個秘密撐起來,至少要撐到三皇子和小皇孫長到立得住的年紀。

不能動搖東宮根基,謀殺皇子的罪名也就絕不會在明麵上落在王妙兒頭上。

又有年魚的案子懸而未決,政和帝會嫁禍給誰,他約莫也是能猜到的,這時候動手布置恰恰好……

……

……

慎刑司中,華平樂聽說霍延之來了,忙吩咐請進來,讓他看那個匣子。

霍延之看了一眼便道,「我來開」。

華平樂懷疑看向他,她折騰了這麼久都沒能耐弄開,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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