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追凶(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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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乾巴巴哈了一聲,蘇羨予抬頭看向她,「臣想與華二姑娘說幾句話,能不能勞煩公主先出去一會?」

他一向是冷清的,蕭明晴卻無端覺得他剛剛看她那一眼格外地冷。

是她又說錯話了?

蕭明晴咬唇看了華平樂一眼,華平樂垂著頭打著茶末,厚厚的劉海幾乎遮住了她整張臉。

酒酒以前明明從不留劉海的,總是將頭發高高梳起,將整個額頭都露出來,怎麼突然就留起了劉海?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留的?

蕭明晴有些迷糊,又覺得自己這個時候還想這樣的事實在是不知所謂。

蘇尚書留酒酒說話,肯定是因為酒酒已經猜到了真凶是誰!

酒酒也肯定知道風月場所是什麼意思!

隻有她,她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

昭哥兒死了,蘇尚書明明已經都查出來凶手是誰,她卻連猜都猜不到!

蕭明晴低著頭,勉強忍著沒哭出聲來,跟著隨從快步出了屋子。

屋內,蘇羨予沉默了一會,開口,「華二姑娘已經猜出來了真凶是誰?」

他清冷的聲音繃得很緊,聽起來十分像是興師問罪的模樣,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緊張。

這番話早已在他心中演練、翻滾了無數遍,真正說出口時,他卻還是緊張,甚至害怕。

害怕華平樂不回答,更害怕華平樂回答。

因為緊張,因為害怕,他沒有等華平樂的回答,起身將一個機關盒子放到華平樂身邊的方幾上,「華姑娘若是無事,便幫蘇某解開這個盒子,不要與公主到處走動」。

蘇羨予放下盒子,從她身邊走過,出了屋子,回身關上門,吩咐,「華二姑娘在裡麵,沒有傳喚,不許打擾」。

他說著朝蕭明晴一揖手,「公主若是無事,隨臣一起去見皇上」。

「酒酒——」

「公主照顧好自己,不要帶著華二姑娘惹事就好,其他,不用多管」。

蕭明晴咬唇掃了一眼緊閉的大門,乖乖跟上蘇羨予的腳步。

……

……

屋內,華平樂聽著動靜,確定所有人都離開了後,「咕咚」一口咽下喉間翻滾的鮮血,又狠狠灌下一整杯茶水。

葛雷死了,蕭明時廢了,王妙兒朝不保夕,快了,快了!

霍氏的仇,連氏的仇,還有那些無辜被牽連的人,她一定會手刃仇人,祭奠他們的在天之靈!

華平樂逼回眼中的淚意,低頭看向手中的機關匣子。

蘇羨予總不會無故給她個匣子玩,現在還不是她可以放任自己悲傷的時候,此時此刻,她要做的就是盡快打開這個匣子……

……

……

禦書房中,政和帝不顧蕭明晴的哭鬧,喝退了她,疲憊撐住頭,「說吧」。

蘇羨予不緊不慢開口,「臣請了最有經驗的仵作,查出二皇子和那個叫小林子的太監昏睡穴處都有淺淺的痕跡,那個叫小籃子的太監昏睡穴處卻沒有。

再根據他們死後形貌看,可以斷定是小籃子先點了二皇子和小林子的昏睡穴,將小林子推入太液池中,隨後又抱著二皇子投了湖」。

蘇羨予的聲音清冷悅耳,似極了冬日的風吹過太液池留下的叮咚聲,政和帝聽在耳中,幾乎感受到了蕭明昭沉入池底時的冰寒入骨。

他感覺到頭又隱隱疼了起來,忙定了定心神,按住撲撲直跳的太陽穴。

「臣已問過貴妃娘娘,小籃子和小林子都是陛下親自挑選,請武師傅教授武功,從小就伺候二皇子,從未出過差錯。

小籃子向來沉穩寡言,除了與小林子交好些外,鮮少與人打交道,臣查了許久,找到了這個」。

蘇羨予說著拿出一根極細的絲線,「這是在二皇子書房的火盆裡找到的。

臣問過書房伺候的宮女,那個火盆隻用於燒寫廢的紙,絕不可能會出現絲線。

臣估測應是小籃子怕這絲線做出的東西惹了人眼,特意在下手前找到機會燒了。

不想這絲線極是結實,他雖然小心,卻到底還是留下了這一小段,而這根絲線——」

蘇羨予聲音飄忽,「是阿魚十八歲生辰,阿玠為討她歡心翻遍古書,找到的一種紡線古法。

紡出來的線無須染色就會在陽光下呈現出深淺不同的紅色,不知道陛下還記不記得?」

政和帝目光微閃,他自是記得的,霍氏子弟雖多體弱多病,卻個個驚才絕艷。

霍瑛十八歲生辰那天,那一襲在陽光下顏色變幻不定的廣袖流仙裙直將本就容色傾城的霍瑛襯得直如花之仙子。

不說蘇羨予和蕭明時那班小輩,便是他也看迷了眼。

當時見到的人無不稱贊霍瑛會是第二個霍太皇太後,當年的霍太皇太後也是極美的,一如霍瑛,一如霍玠,一如霍家的每一個人……

「這絲線的料子金貴不好找,製作起來又十分麻煩,總共也就得了那麼一匹,給阿魚做完裙子後還剩了些邊角料。

阿魚拿著做了三隻荷包,一隻給了阿玠,一隻給了福廣王,還有一隻給了太子妃」。

那之後不久,霍瑛、霍玠死去,霍家滅族。

抄家時,霍家所有財物收歸國庫,幾個主子的隨身之物全部燒毀,那件廣袖流仙裙,那個古方,霍玠的那隻荷包自然也包括在內。

現在,世上隻有兩個人能有這樣的絲線——

政和帝目光沉沉,「傳太子妃、福廣王」。

霍延之卻是比王妙兒到得還快,聽蘇羨予問起那隻荷包,散了散衣領,從脖子上將荷包解了下來遞給蘇羨予。

蘇羨予握著那兀自帶著體溫的荷包,不鹹不淡開口,「王爺倒是十分珍視這荷包」。

霍延之坦然答道,「這是阿魚給我做的最後一個荷包」。

他自然珍視。

蘇羨予將荷包呈給政和帝,十六年過去,荷包色澤如新,別說破損,連一點拉絲都沒有。

政和帝端詳半晌,又將荷包遞給蘇羨予,蘇羨予交還給霍延之。

霍延之將荷包原樣戴好,皺眉看向政和帝,「皇上的家事處理好了沒有?我可以接酒酒出宮了嗎?」

政和帝頓時明白他怎麼會比王妙兒到得還快,原來是進宮來接華平樂的。

「酒酒也是不放心滿城,如果她想出宮,自然隨時都可以」。

霍延之便不再多言,行禮告退。

不多會,王妙兒也來了,聽蘇羨予問起荷包的事,冷笑道,「反賊的東西,本宮怎麼會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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