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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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無力地落座回椅中,嘶啞的聲音低吼道:「還有,你還做了什麼?!」

還做了什麼?趙湧彥不知聖上指的是什麼,就連他剛才斥他的不攔著她去死,他也是冤枉的,他當時隻以為娘娘是要逃出皇宮,他若知道她要去跳宮牆,焉能不攔。

這時,他殿中的太監楊秦被人引了進來,小碎步地移到趙湧彥旁邊,跪在地上給皇上行禮。

李肅:「把你當日看到的再說一遍。」

楊秦:「奴才,當日看到皇後娘娘把一個包裹交給殿下後,正欲離開,人都走到門口了,卻被殿下,被殿下一把,」

「住口。」李肅忽然厲聲製住了楊秦的後話。

至此,趙湧彥明白了,李肅為什麼會用此,常用於女子身上的刑罰來施在他身,他的雙手抱過王承柔。

李肅道:「來人,此奴明明親眼看到趙湧彥不軌行徑,卻沒有立即上報,」說到這裡,李肅又開始痛心,但凡這些個奴才有一個忠心護主的,她都沒有機會行那狠心之事。

一想到此,李肅就要做點什麼,才能解一解他心頭的痛與恨。

「不忠不義之輩,留著何用,即刻杖殺。」

趙湧彥聽著身旁,楊秦驚懼的慘叫,他看都沒看對方一眼,這些奴才從來沒有把他當主子看,會出賣他告他的密,一點都不奇怪,他自認待他們不錯,可什麼也換不來,而楊秦這樣做,最後也算是自食惡果。

趙湧彥沒有心思為別人哀鳴感慨,他知道一會兒就該輪到他了,他隻會比楊秦更慘,今日該是不得善終。

「接著絞,別停。」李肅下著命令,趙湧彥隻求速死,但他知道李肅就是要故意折磨他,一是皇上認為,他明知王承柔要走上不歸路,卻沒有告發,二是,他抱了她,抱了皇上的女人。

這兩條裡,哪一條都是死罪,都值得李肅折磨虐殺他。

施在趙湧彥身上的拶刑太令他痛苦了,痛苦到他幻想著有人能來救他,為什麼承柔姐姐不像對待她哥哥與婢女那樣,把他也安排妥當,哪怕給他提個醒,可能今日他也不用受此苦難。

他就算再落魄,也曾是皇族,何曾受過這種苦痛,真的是太痛了,生不如死。

這份疼痛讓趙湧彥生出一股戾氣,既而轉化成強烈的怨恨,既已如此,那他要在死前痛快一把。

他看向李肅,嘴裡道:「連我這樣的人,都看得出來,她有多想逃離這裡。聖上誤會了,我對承柔姐姐的祝福不是祝她上路的,是以為她終於要逃出去了,我在替她高興。」

「我原以為您已經夠失敗的了,曾經那麼熱烈地愛過您的女子,現在卻一心想著逃離,原來是我錯了,我低估了您的失敗,她是寧願死都不願與你再多相處一時一刻。」

巨大的疼痛是不是可以毀及內腑,為什麼他的口中開始冒出鮮血,趙湧彥顧不得這些,他接著說:「我死了有什麼要緊,可以去見我的親姐姐以及承柔姐姐,我們會在沒有你的世界裡,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李肅淡漠的眉眼開始猙獰起來,趙湧彥小小年紀,一個前朝的廢物,此刻說出的話卻勾起了李肅,內心深處最痛的地方,王承柔不愛他了,她甚至厭惡他到要以死來逃避他。

趙湧彥還在說:「你現在殺這麼多的人,都是在遷怒,你心裡明白,真正害死她的是誰,不是你殺的我們中的任何一個,親手殺死她的就是你啊!」

李肅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盯著趙湧彥,他眼中惡毒的光,大盛到快要溢出來,陰沉沉的聲音道:「想去那邊見她,行啊,那先留下點什麼再去吧。」

他對行刑的人說:「先別夾了,留他一口氣,給他施了宮刑後,再廢了他的雙手,丟在這裡,讓他一點點地慢慢咽氣。」

說完李肅拂袖而去,行刑者領命,恭送聖上。

趙湧彥本以為十指連心,還有什麼能比拶刑更痛,但原來宮刑更甚。這份痛不僅來自於身體,還有心理,他堂堂皇族,堂堂男兒,至淪落如此慘烈的結局。

他們把他像一條死狗一樣扔在了潛心殿的院中,遵循著皇上的命令,由他慢慢死去。

趙湧彥覺得他該感謝他們,沒有把他扔在屋中,而是院裡。他躺在地上,仰頭可以看到藍天與白雲。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趙湧彥想的是,承柔姐姐躺在宮牆下時,看到的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一片藍,能讓人心靜下來的一片藍。

「殿下,您要待客沒問題,但也不用把這套杯子拿出來吧。就咱這府裡的茶水,它就配不上這茶杯,還有您請的那人,也配不上。您到是好拿了,奴婢們還得收起來。」

現世中的聲音打斷了趙湧彥的回憶,他輕吐一口氣,慢慢地鬆開了緊握的拳頭,回頭看著楊秦,溫聲道:「知道了。辛苦你了。」

楊秦收起茶具離開,趙湧彥眯著眼盯向他離開的方向,他與楊秦這輩子都好好的,沒有死在同一日,他怎麼能讓他死了呢,有些賬不著急,得慢慢算。

當年他死後,也不知有沒有閉上眼,但再一睜開時,帶著上一世記憶的自己回到了宮中,回到了大禹覆滅前的皇宮。

震驚與不可置信過後,趙湧彥激動萬分,這一世他不能再把自己陷在那樣的境地裡,不想再被人看不起,任意欺辱,他要做強者,隻有強者才能擺脫不堪命運,甚至可以主宰擺弄別人的命運。

隻是,重生回來唯一讓他感到無力的地方就是……趙湧彥眼中忽現戾氣,他朝自己身下望去,那個上一世痛挨一刀的地方,這一世自然是好好的,但也隻是看著好好的。

每個清晨他醒來,那裡都在提醒他,上一世的某些不堪還是跟著他重生而來,甩不掉戰不勝,他捶打過,泡過巨冷巨熱的澡,也吃過各種奇異生物,但這些辦法通通沒有用,他就是廢了。

趙湧彥永遠也無法接受,他這一世隻能做一個表麵完整男人的事實,這也導致他重生以後,堅定了要往上爬,爬到最高位置的想法,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彌補他所受到的傷害,撫平他心中永遠伴隨著他的那份痛苦。

平復了下情緒,趙湧彥把目前的局勢在心中過了一遍,太後是用來對付當今聖上的,利用張憲空獲得監廠的支持是可行的。

皇上不喜宦官,謹遵祖宗規矩,用著他們卻也在邊緣化著他們,監廠雖與聖上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但也親近不起來。一方忌憚,另一方也知強湊不得,在本朝是得不了利的。

而這兒給了他機會,他可以不顧祖宗規矩,誰能成為他的左膀右臂,他就重用誰,給他們想要的東西。

再者,張憲空身後還有侯府,雖現在侯府看著是投奔了皇上,但也是不情願的,不是為了王承柔的婚事,侯府根本不可能來淌這渾水。

他們王家從上到下,從來都沒有野心,自也不會對皇上肝腦塗地,奉上財錢就算是他們最大的忠心了。到了關鍵時刻,他們隻要不公然跳出來支持皇上,就不足為懼。而有張憲空這層關係在,此事更有保證。

想到光明的前路,趙湧彥能暫時忘記他身殘的事實,剛才張憲空臨走時,他發出了邀請,以感謝其夫人解圍皇姐舊事為由,請王承柔來府一聚。

看她在采花節上對李肅不理不踩,看她義無反顧投到張憲空懷抱時,趙湧彥驚訝不解之餘,覺得隻有一個可能可以解釋,那就是王承柔與他一樣,都是重生而來的。

如今,她為了不嫁李肅,而去嫁張憲空,做了多少努力,趙湧彥都看在眼裡,他可以確定,王承柔就是重生了。

他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己與她遇到了一樣的奇遇,盡量把自己藏起來,才是自保才是成功最有益的做法。趙湧彥撚著手指,他還是很期待能再次與他的貴妃姐姐麵對麵相見的。

東城,容靜居,王承柔沒等回張憲空,卻等來了王亭真。

她盡量不帶嫌棄的語氣問:「你來乾什麼?爹娘不管你飯了。」

王亭真眼一瞪:「真是,才出嫁一天,就不認兄長了,吃你家點飯怎麼了,至於心疼成這樣。」

「怎麼可能心疼兄長來家吃飯,你也說了才出嫁一天,我也是不明白,我與我夫君新房裡的第一頓飯,為什麼要有你在。」

王承柔說著給他舀出一碗湯來,提前晾著:「不是說嘴裡上火起泡了嗎,喝涼的吧,這幾日溫熱的也不要碰。」

「算你還有點良心,我這急是為誰急的啊,急不忙慌地拿了聖旨就往回跑,」說到這裡,王亭真忽然住了口,這件事是承承心裡的一道坎,他不該提的。

正好他見張憲空從外麵走進來,趕忙站起迎上對方:「憲空啊,你可算回來了,都等你呢,你不歸,我妹不開飯,可餓死我了。」

張憲空笑了,對著大舅哥一揖禮:「那可真是使不得,怎麼能餓著您呢。」

王承柔把濕巾帕遞到張憲空手中,讓他淨手,然後問:「午膳吃的什麼?」

「與以前兵馬司的舊識在外麵吃的。」他隨意一答。

「哦。」王承柔點點頭沒說什麼,但還是心有疑惑,昨日婚宴,他兵馬司的舊識可是一個都沒有來,這種情況下,他竟會主動上門,再與他們把酒言歡?王承柔不理解,但她好像又了解了夫君一些。

她不會掣肘,或發表意見,他怎麼處朋友,處理交際圈,是他自己的事,王承柔哪怕不理解,但也尊重。

倒是王亭真,問得細了一些:「兵馬司的舊識嗎,你難道還想與他們有什麼交往,不值得的。對了憲空,我今天過來是想問一問你,明日我去古董店,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古董生意是侯府的生意之一,現如今大禹沒有戰亂,國泰民安,玩古董的人頗多,最近一兩年來,侯府這項買賣做得極好,王亭真想帶著張憲空入行,做做看看。

不想張憲空卻道:「兄長,我不懂古董,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讓兄長費心了。明日若是有什麼活需要我幫忙,我與兄長去一趟就是。」

這是被拒絕了,看來真如母親所料,他心裡有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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