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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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姬明笙反問。

如意道:「公主請的命婦貴女,太子妃那邊大許也會遞帖子。」二擇一,順了姑情就失了嫂意,萬一來他們這邊的人少,豈不是失了顏麵?

姬明笙笑著道:「來不來由他們,來就罷了,不來的,事後自會後悔。」她想了一會,道,「此次花宴,不必辦得過於拘泥,給沐二夫人遞一張帖子,再給燕娘子一張。」

如意一愣,張張嘴,想說燕娘子身份低微……到底不敢張這口,隻唯命是從。

姬明笙拎起兩盞花燈步入船樓中,道:「沐家不是替燕娘子換了良籍,良家好女,夫家又是耕讀之家,哪赴不得好宴。」

如意想想,好似這個理,又念青黛:「不知青黛姐姐的事辦得怎麼樣?」

姬明笙:「路途遙遠,金家夫婦不慣快馬,羨州地界又多山道,路上多少耽擱,不急。」沐侯爺的事,牽扯到了姬琅,悄沒聲的才好。

如意忍不住問道:「公主,沐侯爺為太子辦事,事出隱蔽,連侯府都瞞著,侯府對沐侯爺的事一無所知,沐侯沒道理到府中的事毫無消息。」府中連個接恰人都不留的?兒子鬥毆被囚,公主兒媳休夫,沐二另辟屋宅旁居,這般多的變故,沐侯爺不知曉那是蠢,知曉後還坐得住,那還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姬明笙對此也頗有些不解處,道:「許有什麼意外。」

姬明笙不過隨口一說,哪料一語中的。

沐侯爺在京中留有心腹互通消息,沐安辰被泰國公府告在公堂上之時,那心腹估度著不是大事,好不好,了不了的,至多罰些金銀抵罪,便是被樓長危將人扣去了館鹿,心腹仍想著不過吃些苦頭,畢竟,自家小郎君可是當朝駙馬,皇帝的女婿,吃虧也是有限。

哪料到這事急轉直下,沐安辰與自己的堂弟婦不清不楚、藕斷絲連,沐二大鬧侯府,姬明笙直接翻了臉,休棄了丈夫。

心腹手忙腳亂地連夜驅馬報知沐侯爺,他心急,不敢有半點的耽誤,日夜兼程。這夜路一趕,就出了事。羨州多山林,山巒疊嶂、連綿不絕,若有歹人占山為匪,那真是來無影去無蹤,殺人劫財後,往深山老林裡一鑽,神仙都尋不得他。

沐侯的心腹也是托大,他們一行三四人,都有幾下手腳功夫,縱是遇上蟊賊,自思足以應付。

大凡淹死的可不都是會水的,偏他們遇上了一夥強人,這些可不是尋常剪徑小賊,而是一夥山寨裡的匪盜,有頭目,有軍師,個個武藝高強,穿梭山林如履平地。

這夥人乾慣了劫財殺人的活計,刀子見血,便要滅口,事後將人剝去衣裳,一把火燒個乾淨,屍體割了好肉下來自吃,剩下的便斬成塊,棄在山中餵野獸。如此這般毀屍滅跡,行客路人死了都不知死在了哪處,親人在家久候丈夫兒子叔侄不見歸人,無奈之下報與官府,那也是無從查起。

殺人無數卻安然無事,可不縱得這夥強匪俞發大膽。沐侯心腹一行人是簡衣出行,本不招眼,但他們為趕快路,特地挑了好馬,恰這夥強匪近來正在尋覓良騎,他們一行一進山就進了賊哨的眼中,又見他們胯/下騎的馬神駿,立傳信於山中頭目,又見幾進了山後,竟還敢走夜路,可不是地獄無門自闖來,不劫他們,都要自愧自己是個匪。

沐侯心腹等人的三角貓功夫,哪敵匪盜,那心腹眼見非死即傷,一急之下,恫嚇道:「我主家貴為當朝侯爺,我家小郎君乃當朝駙馬,你們若不放我等離去,自有滅頂之災。」

這夥匪盜也沒想到這幾人來頭那般大,他們一劫,竟劫到了皇帝的親家身上,兩頭靠靠,便是劫了皇家,那那……惹了皇帝老兒生氣,他們可吃受不住。

匪盜頭目膽氣微縮,想著要不要放幾人離去,也是巧,他們這次劫掠是為劫馬,山寨中的狗頭軍師能相馬,便也跟了來,這位聽了沐侯心腹的嚷嚷,麵色大變,眼見頭領竟起放人的心思,慌忙阻攔,將人拉一邊,做個手起刀落的手勢,道:「大哥糊塗,放他們回去,焉有我等活路?更該殺淨滅口,連這馬,都得殺個一乾二淨。活人能張嘴說話,死人卻開不口,活人能一狀告到皇帝老兒那,死人隻得到閻王老兒那喊冤。我等殺人放火,怕的是人間帝皇,卻不怕閻王索命。」

匪盜頭目一想:是這道理。一揮手,不待沐侯心腹等再說話,殺人奪命,一如往常般剝下衣裳燒了,屍體砍塊丟進山凹裡餵虎狼,幾匹馬牽回山寨中,剝皮吃肉。

他們幾人一死,沐侯那邊可不就斷了消息,隻當府中一切安好,還是太子姬琅想著好歹沐侯爺是為自己做事,妹妹休夫之舉,也委實辱人至深,特遣了人去告知,可姬琅遣去的人又晚了些時候,沐府早成一鍋粥了。

沐侯爺得知家中的消息後,真如五雷轟頂,幾欲暈厥過去,立在原地,發了半天的愣,都沒吐出一個字來。

太子遣去通消息的內侍大為納罕:沐府這麼大的事,沐侯怎好似半點不知啊?啊呀,沐侯真是當世少有人物,出來辦事,心無旁騖,將整個侯府拋諸於後,大氣。

沐侯爺對著內侍的目光有苦難言,他也納悶這麼大的事,自己的人竟不曾傳信過來,縱是辦事不盡心,那也斷無如此怠懶之理?事後見自己個心腹出城無了蹤影,猜度是出了事,也隻得長嘆一聲天不佑沐家。

事已至此,沐侯爺也無計可施,他又不能往姬景元跟前一跪,叫姬景元收回成命,又不能央求姬明笙與兒子破鏡重圓。思來想去,眼下也隻能一條路走到黑,唯太子馬首是瞻,方有一條活路。

青黛帶著一眾護衛趕到通縣,見著沐侯爺時,兩相相見,想通了的沐侯爺是麵不紅氣不喘,他自恃身份,青黛再領命而來,那也不過姬明笙身邊的一個女官,公主媳婦已經丟了,再難挽回,難還叫他跟一個侍婢低聲下氣?

青黛行事不似茜紅雷厲風行,卻極為穩妥,她來時勞記姬明笙的叮囑,此事需掩,沐侯爺言語輕蔑,她不卑不亢,言語間,半字不提姬琅,道:「不曾想竟在通縣遇著沐侯爺,小女子區區婢女,不敢與沐侯相提並論,不然也算他鄉遇故人。侯爺在此可曾聽聞,有狂徒打著公主的名號強占買人山林之事?公主在京中得知,震怒非常,特遣婢子查辦此事。」

沐侯爺心頭的那滋味,越品越苦澀,姬明笙還是他兒媳時,青黛等人見著他無不恭恭敬敬,哪敢大搖大擺坐在下首,擺出要與他相談的架式。

「說來慚愧,這事還有老夫之過。老夫來通縣本為尋醫問藥,誰知身邊管事尋藥期間,見了一處富礦,心起貪念,想將那處山林占為己有,他是老夫身邊人,聽老夫說起過旁邊山林是公主的私產,遂借了公主的由頭,強占了金家的山地。」沐侯爺悲嘆一口氣,「老夫疏忽大意,竟不知身邊有此等背主狂奴,他欺上瞞下,在外為非作歹,老夫細查之後,心如刀割,樁樁件件,觸目驚心。老夫深恨之。」

沐侯爺也是精乖,強買金家朱砂礦的事既被姬明笙知道,他奉太子之命而來一事,姬明笙怕也已知曉。他見青黛絕口不提姬琅,他也半字不說,當沒這事,隻是,少不得要借他心腹管事的腦袋用上一用。

青黛佯作吃驚:「原來沐侯竟已查得此事?」

沐侯爺臉不紅氣不喘,道:「唉,老夫羞慚,那刁奴的腦袋,老夫已摘下,供詞也按了手印,金家山林的地契,他也交了出來。青黛姑娘隻管和拿去復命便是。」

青黛看了供詞、地契,還有管事的人頭,道:「沐侯雷霆手段,讓小女子省了不少事。」

沐侯爺又嘆一氣:「縱出如此刁奴,老夫人亦有過錯,哪容得他再行惡事。」

青黛叫人拿著地契去官府重新寫與金家,又笑道:「沐侯爺確實有錯呢,不過,惡奴既已伏法,不必糾葛。隻是金家到底受了委屈,不如這般,公主這邊借出一人,沐侯那邊也出一人,護金家安穩營生。婢子就不信了,有公主和侯爺的相護,還有哪個狂徒歹人,敢來欺侮金家,壞金家人的性命。」

沐侯爺臉皮一抽,撫掌道:「青黛姑娘此計甚好,老夫自是贊同。」

青黛一笑:「小女子一個婢女,哪有什麼好計,卻是公主的交待。」

沐侯爺麵露羞愧悲痛:「公主所慮周全,犬子荒唐無能,受人蒙騙辜負了公主,老夫回京後,定另給公主一個交待……」

青黛出聲止道:「沐侯爺,公主的事,天下唯二人可過問,奴婢可不敢有絲毫的置喙。」

沐侯爺無奈,隻好住了口。

青黛從護衛中拎了一人出來,又從沐侯爺那挑了一個,一並送到金家。金家夫婦欣喜若狂,他們正忐忑呢,自家雖得公主力主公道,可到底也得罪了侯府,常言道,縣官不若現管,事過後,公主哪能時時看顧著他們?侯府私下另尋他們的麻煩,他們焉能相抗,沒曾想,公主竟為他們考慮得周全,特留了人下來。

金家人婦千恩萬謝之餘,全家上下商議一番,找到青黛,想著乾脆將朱砂礦賣與姬明笙,既守不住,還不如賣給公主得個兩全。

青黛笑拒道:「山林是你們金家傳家的族地,既是族產,無有變故,焉有賣卻之理?你們放心,既與公主為鄰,沒道理隻得歹處,無有益處。公主的那片山林會遣人過來看顧,自也會照料友鄰。」

金家夫婦聞聽此言,隻想給姬明笙立個長生牌位。

青黛了了金家山林之事,便帶著人趕回京中復命,途中遇著一同回京的沐侯爺,隻得停馬問侯。

「青黛姑娘來去匆忙啊。」沐侯爺沒話找話。

青黛笑道:「奴婢有差使在身,再說了,公主下旬辦宴請客,奴婢回去也添兩隻手。」

公主請客,他沐家女眷怕是不在其中。沐侯爺思及此,臉都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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