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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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四弟姬頎被禁,雖活著,也和死了沒甚差別。他既羞慚母親毒害了兄長,又恨父親對母親酷厲,自閉深宮之中,拒見任何人,隻有逢年節時,薑皇後去探望他,方出來替母跪罪。

姬明笙久不見他,不知自己這個貌勝好女的弟弟,如今什麼模樣,隻聽薑皇後道姬頎心苦,已半白了鬢發。

與魏妃往來密切的徐昭儀受毒案牽連,丟了份位不說,人也如同驚弓之鳥,說話做事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小公主姬明歌被她拘在深宮,沒有一絲活人氣。

姬景元本來就深恨魏妃瘋病,見不得徐昭儀疑神疑鬼,乾脆就冷了她,又看小公主安份隨時三從四德的模樣,更是厭棄不已,至今徐昭儀母女都少在人前出現,徐昭儀非但沒有生出惶恐之意,反覺心安,被她教得畏畏縮縮的小公主本就怕人多聲雜,更是樂得自在清靜。

魏妃毒案牽連甚廣,姬琅那時正在宴客,廣邀京中後起之秀,座中兼是名揚禹京的青年俊傑,或是名門悉心栽培的得意子弟,或是寒門百年難出的不世之才,魏妃這一劑毒下去,不知多少家族遭殃。

誰能不疑她是為皇四子爭儲位,方行此等喪心病狂之事?再兼魏妃下毒,事辦得詭譎莫測,各處關節算無遺策,眾人又疑魏妃背後有反賊謀劃。

然而,魏妃隻不過有瘋病罷了,瘋子做事,哪有緣由?

姬景元原本不信,刨地三尺都沒能查出異樣,醫署司藥翻來覆去診治,也都道魏妃是真有瘋病,姬景元仍是存疑,魏妃在酷刑之下,幾沒了人樣,還是沒招出個所以然來,倒將自己如何定計下毒交待得明明白白,姬景元是越聽越心驚,他以為他這個昔日愛妃隻會風花雪月、悲春傷秋,沒想到竟還擅排兵布局,然而再聽她言語,卻是顛三倒四、瘋瘋癲癲,前言後語似通非通。

一個出人意料的瘋子,本就可怕,焉知他能乾出什麼事?一個智計百出的瘋子更是令人毛骨悚然,他能將他想乾的事乾成。

姬景元後怕之餘,處死了隻剩一口氣的魏賢妃,浸毒枯骨覆美人皮,可叫人一夢赴黃泉,自此之後,姬景元後宮再不曾添過新人。

姬明笙飲盡杯中殘酒,杯底一絲苦味,今非昨啊,人人都似變一種模樣,一段路修一段緣,父母手足、夫妻知交,不外如是。

樓長危道:「我爹爹是過繼子。」

他叔祖父身患有疾,子嗣艱辛,便過繼了他父親,一來民間有引子之說,二來有備無患。也不知是他叔祖父多年吃的藥總算起了作用,還是民間閒說應驗了一回,他父親過繼到二房沒幾年,他叔祖父的親子接二連三地出生。

有了親子,誰還要過繼子?

他叔祖遂起了心思,要將過他爹送還大房,偏他親祖母偏心幼子,厭極長子,又有心算計二房的家財,死活不肯受之,又與他叔祖道:你子尚幼,將來未可知,不如先將他養在跟前,以防變故。

他叔祖一聽,是有幾分理,養個繼子罷,不必精心,尋常衣飯,十個也養得起。

因此他爹爹在二房過得極為艱難,然他親娘棄子,親爹不管,手足涼淡,二房雖也是各種不好,卻是一個安身之所,在二房不得悉心教導那也無妨,族中有族學私塾,也能讀書考試。

二房親生的幾個孩子在溺愛之下,一個賽一個紈絝無用,一心想把繼子塞回大房的叔祖眼見親子的德行,轉了念頭:還得繼子幫扶親子,且不能叫他回去。

他親祖母見叔祖歇了還子的心思,著實鬆了一大口氣,隻倆房多年下來,勢如水火。

誰知風水輪流轉,二房雖然有一乾不事生產、隻知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卻也算子滿枝頭,大房反衰弱了下去,無有孫輩為繼,他祖母祖父思來想去,便想將他要回大房。

他叔祖父不喜他,但送回大房,那也是斷然不肯的。

他祖母祖父大為憤怒,道:你不缺孫子,捏著長危不放,又不肯善待,是要如何?

老頭胡子尺長,花花白白地飄在月匈前,倚著憑幾,陰陽怪氣地道:從來父父子子、子子孫孫,都有天定的緣分,有父慈子孝,自也有六親不合,好好歹歹,攤上了,隻能認命,世人皆如此,他樓長危莫不是有何不同?這春寒秋涼、風吹雨打,他人受得,他樓長危就受不得?都是為人子孫的,還不了骨血,可不就得捱著?

他還真不願捱著,帶著他爹爹的靈位,另成一支,族譜都另起一本,將軍府裡另設祠堂,除了他爹爹娘親的靈位,供的是戰友袍澤。

說他樓長危大逆不道,實非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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