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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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姬景元的臣子不容易,做他的子女更不容易。

子女和和氣氣,他嫌沒血氣;子女龍爭虎鬥,他嫌無情義。一麵不慮太子康健,亦要篤定他的儲君之位,一麵又厭他矯情多思;他不喜姬央心思難料,卻又時不時撩撥一下;姬殷要做神仙中人,他老人家更不高興了:怎麼了?你還看不起列祖列宗打下的江山?

要說他不是好爹,那也不是。為著太子的康健,姬景元不知耗費了多少心血,在各地尋覓神醫寶藥;姬央的學識武藝亦是他親自指點,細心教導;姬殷病時,他能親手餵藥,與子同榻。

說姬景元是慈父,實不算過。

但,算計起來亦是毫不手軟。

好好的家宴,讓姬景元一攪和,吃得眾人胃中墜墜難受,姬景元還在那猶未盡,感慨道:「寒暑往來子離枝,朕抱你們膝頭之時仿是昨日,如今你們各有妻、子,壽減方恨聚時少。朕想著,三不五時舉家歡聚一回。」

您老開口,哪個敢說不字啊。

樓長危與太子、姬央在太曦門前話別。

姬琅輕咳幾聲,太子妃撫著丈夫的背,替他說道:「將軍,我家磬兒好奇武學,我與大郎憂心他康健,也願意他吃些苦頭,學些武藝,好強身健體,隻不知他根骨如何,勞將軍得閒看看磬兒與武學一道有無天賦?」

樓長危道:「太子、太子妃,既為強健體魄,便不問天賦如何,一日之中趁天涼之時,學些五禽戲便可。」東宮若乾輔臣,哪裡會少一個精通武藝之人。

太子妃笑著道:「原是如此,那將軍指點磬兒一二。」

樓長危道:「我於五禽戲上並無所長,太子、太子妃若不棄,我薦一人去東宮,看看可能教小郎君。」

太子妃維持著麵上笑,道:「將軍費心。」

太子姬琅則拉住姬央的手:「二弟,你分府後,你我兄弟許久未曾對坐酌飲了。」

姬央道:「殿下,康健要以。」

「也是,與我能飲什麼酒?我一將死之人。」姬琅苦笑,落寞地擺擺手,「你與將軍同去罷。」

姬央有些不耐,道:「我與王妃同車,將軍騎馬快行,並不同歸。」

姬琅微笑,這一笑略略削減了他過於削瘦臉龐的尖利,隱約有當年溫潤如玉的風姿,他道:「弟弟,多心了。」

夜風襲來,姬琅的那點笑,隨之消散涼意中。

樓長危無意再與他們兄弟周旋,拱手一禮,翻身上馬揚鞭就走,身後,姬央與姬琅別後,與王妃同乘,慢悠悠地打道回府。

樓長危回到將軍府,看到昱王府大門前掛著的兩盞燈,垂下的燈穗在夜風中飄來盪去,執戈的護衛立在兩側,月要背挺直、紋絲不動。王府管事帶了兩個小廝,提著一盞燈,靜侯主人家歸來,聲悄卻有序,見著樓長危下馬,躬身一禮。

一葉可知秋,姬央禦下定然極嚴,而下屬則身心俱服,否則無此氣象。

樓長危拒了門子的殷勤,親自牽著馬到馬廄,添了把草料,又從柱子上掛著的布袋中取了一塊豆餅餵給愛駒,見它吃了幾口,晃晃大頭,連噴幾個響鼻,好似心情不佳,笑拍幾下後,吩咐馬奴道:「拿半壇子渾酒給它,八成是嘴饞了。」

馬奴應了一聲,小跑著捧了半壇子帶著酸氣的渾酒:「這是昨日吃剩下的,酒氣散了好些,雲追要是不吃,小人再啟一壇新的。」

樓長危道:「無妨,它一個畜牲,品不出差別。」

馬奴扌莫出一個毛刷給雲追刷著毛,笑道:「小人家中自釀的酒,也不比追雲吃的好多少。雲追,下旬回家,給你帶壇我阿娘釀的酒,可不許嫌棄。」

樓長危聞著泛酸的酒氣,驀得想起姬明笙拿著竹筒飲農家酒,拍了一記雲追:「憑它也敢嫌棄。」皇家公主都不曾嫌。

老管家得知家主回來,跛著一條腿,提燈匆匆趕過來,道:「老奴在門口張望,沒見,原來郎主來了馬廄這邊。」

樓長危上前扶了一把:「安伯,你腿腳不便,晚上早些安睡。」

「年老了,覺少。老奴叫廚下備了冷淘,切了梨絲、甜肉,涼浸浸的,很是可口,也解酒意……」安管事隨後又笑起來,「老奴多慮了,郎主未曾貪杯呢,人老了,盡說些糊塗話。對了,辛先生在書房等著郎主,再有……李府的小娘子過來了。」

樓長危頓時麵露不悅:「安伯,下次不必理會,她在外待得一時片刻,自會離去。」

安管事猶豫道:「到底是小郎君的嫡親姨母,親戚呢,這般拒之門外,怕不太合宜。」

樓長危道:「既能拒姓樓的,自也能拒姓李的。」

安管事嘆口氣,道:「郎主休嫌老奴多嘴多舌,以下犯上,郎主問心無愧,可外頭名聲不大好聽。」

樓長危道:「從來未有的東西,無足掛心。」他本想去看看幼子,就此止了步,「明日叫嬤嬤送李家小娘子回去。」

「是。」安管事應下,又討主意道,「老奴聽聞李家老太太不大舒坦,郎主可要去探望?」

「備禮便好,探望就不必了。」樓長危復又問,「可知是什麼病?」

安管事禿著眉骨,麵有疑惑道:「說是神識不大清醒,好時沒有半點的異樣,不好時拉著李家小娘子的手喚夫人的小名。」

樓長危遂立在簷下細問:「原先未曾聽老太太有此等毛病。」

安管事道:「李家頗有避諱,含糊其詞的,有說不小心跌了一跤,其時沒甚不對,隔了十天半月晨起偶爾犯糊塗,又說思女成疾,這才不清醒。李家小娘子卻道,無有大礙,是添了年歲的緣故。」

「不曾延醫問藥?」樓長危問道。這不好,那不對,卻都是李家自家人的說詞,隻沒醫師郎中的診斷。

安管事低聲道:「老奴猜度著:老太太這病,說好聽點是有些糊塗,說不好聽點,就是瘋病。李家還有女兒不曾許人家,自是多有隱瞞。」

既如此,樓長危便不再多問,道:「備禮時,讓徐郎中順道過去看看。」

安管事抬起老眼瞅他一眼。

「不妥?」

安管事道:「郎主也是李家要瞞的人之一哩,郎主叫徐郎中過去,可不驚著李家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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