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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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遊上車沒多久就開始犯困。為了不在車上睡著,他把車窗開了一條小縫,腦袋往後靠在椅背上,讓夜裡的涼風從縫隙滲入打在他臉上。有點濕潤潤的,估計今晚還要下雨。「哎,小同學。」似乎忽然叫他。簡遊下意識應了一聲:「怎麼了?」司機:「你是不是有朋友一起啊?」「沒有。」簡遊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問:「就我一個。」「那後邊兒那輛車怎麼一直跟著咱們?」司機朝後視鏡示意的了一下:「我可注意著呢,從你上車開始它就一直跟在咱們屁股後頭。」簡遊皺了皺眉,回頭去看,後麵的也是一輛出租車。「別嫌我話多,現在你們這些一個人在外麵讀書的大學生有時候可比幾歲小孩兒還危險。」司機拐了個彎兒:你們老師應該講過的吧,現在社會上就是專門有一種組織,拐賣大學生到深山老林,或者直接迷暈了拖去噶月要子」他話還沒說,後麵的車子就在臨近紅綠燈時超過了他們,拐進了右邊一條雙車道。司機:「」簡遊:「應該也是我們學校的,順路而已。」司機也不尷尬,嘿嘿笑了兩聲:「順路好,不是壞人就行。」十分鍾後,簡遊在學校門口下車。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輛出租車在他下車時又出現了,正好從他身邊呼嘯而過。簡遊覺得有些奇怪,但具體哪裡奇怪他說不上來。沒等他想出什麼,手機振動一聲,陸時年發來一條消息:十年:【/愛心/愛心失意獨居少男深夜孤獨寂寞,想要找個知心人說說話溫暖心房/愛心,如有意願,我的心門和房門都將為你敞開,門牌號7棟305,來時麻煩幫忙帶一份校門口胡大爺的芝麻炒麵,少加辣椒,傷心人不能吃辣/愛心/愛心/親口勿】簡遊:「」這是個什麼人身狗頭的奇葩玩意兒?滿頭黑線,無語至極地回了個【td】,簡遊臭著臉,腳步一轉,大步走向不遠處的小攤。「大爺,一份芝麻炒麵,不加辣。」-下了課,學生們如同螞蟻搬家成群結隊湧向宿舍和食堂。簡遊剛出教學樓沒幾步,就覺得有人盯著他。不過下一秒就聽見劉劍川扯著嗓子混在後麵人堆裡叫他的名字,手覺得老高,生怕他跑了。簡遊停在原地等著他擠到自己麵前。「有事?」他問劉劍川。劉劍川剛從樓上一口氣跑下來,氣喘籲籲,沖他咧嘴笑得又憨又燦爛:「簡遊,吃不吃牛排火鍋?」簡遊一愣:「什麼?」「不想吃這個也沒事。」劉劍川掰著手指頭:「還有日式烤肉,韓式烤肉,涮羊肉,麻辣燙」簡遊打斷他:「你到底想說什麼?」劉健撓撓頭,嘿嘿一笑:「就前段時間你不是給我們講題來著嗎?我們宿舍合計了一下,想請你吃頓飯。」「不用。」簡遊轉身就走。他還得趕到7點之前到酒吧。劉劍川哎了一聲,跟著他繞來繞去:「你想吃什麼,我們都行的,隨你定。」簡遊:「講個題而已,沒費功夫,你們也不用請我吃飯。」劉劍川:「那我們下次還能問嗎?」簡遊:「隨便。」劉劍川:「那不就得啦,要一直問一直問,不就費工夫了?」簡遊:「」簡遊:「下次再說,今天我有事。」劉劍川見他鬆口了,笑逐顏開:「行!那我先回去找我室友了啊,我跟他們說一聲改時間。」劉劍川擠著人群很快離開了。但是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並沒有消失。簡遊左右看了看,都是成群結隊跟他一樣剛下課的學生,看不出什麼異常。他的錯覺?但是這錯覺未免持續得太久。從前幾天開始,他就總有種被人時時刻刻在暗處盯著的感覺了。「崽~想什麼呢,走個路也能發呆?」臨近校門的林蔭道上,陸時年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手欠地壓了下他的帽簷,隨後親密搭上他肩膀。簡遊想得正專注,被他嚇了一跳,火大地用胳膊肘去撞他:「有病啊!以為自己土行孫嗎?!」陸時年掌心接住他這一招暗算,無辜道:「我叫你了,你沒聽見,這也能怪我?」簡遊沒好氣:「我是不想搭理你,離我遠點!」「那不行。」陸時年笑眯眯湊過去跟他碰了下臉:「就要貼貼。」簡遊掙紮著往後躲:「煩死,貼你個大頭鬼。」陸時年笑起來。風和陽光打在他臉上,額發被揚開一些,光點跳躍,路過的誰都要忍不住多看一眼。「剛剛在想什麼?」他問簡遊。簡遊:「關你屁事。」說完就被搭在肩膀上那隻手捏住了臉,肉擠得嘴巴都變形了。「你他a唔手賤會死是唔?!」話都說不清了。陸時年故作驚訝:「遊崽,你這樣也太可愛了吧,來,親一個?」簡遊倏地瞪大眼睛:「親以a!」陸時年:「嗯嗯,a~」操。簡遊直翻白眼。陸時年:「說不說,不說真親了?」簡遊用力掰著他的手腕:「撒叟啊!」陸時年順勢鬆手,還體貼地幫他揉了下腮幫。簡遊瞪他一眼,不情不願地:「我覺得有人在盯著我。」「盯著你?」陸時年玩笑勁兒散了些:「什麼時候?」簡遊:「就這幾天。」陸時年:「知道可能是誰麼。」簡遊搖頭。陸時年不知道在想什麼,靜聲半晌,很快笑道:「沒事,可能是你學習壓力太大想多了也不一定。」他捏捏簡遊耳朵:「別太擔心,我不還在麼。」「算了,就當我想多了。」簡遊不想多說這個,抬頭才發現往宿舍的岔路都過去了,陸時年還跟著他:「你不回宿舍?」陸時年嗯了一聲:「去趟市區,我爸公司。」兩人順路,就打了一輛車。到了酒吧簡遊先下車,陸時年搖下車窗叫住他:「今天晚上幾點下班?」簡遊:「十點,乾嘛?」陸時年下巴擱在窗沿:「嗯,我差不多也十點回來,那下班就別自己回去了,等著我來接你。」簡遊愣了一下,扭頭就走。「誰等你,自己掐點,過時不候。」進更衣室換好衣服,剛當工作台,就被同事叫住。「哎,小簡小簡,你快看。」同事殷切沖他招手。簡遊走過去:「看什麼。」同事用手指了指:「那兒,看到沒,那個漁夫帽又來了。」同事:「這些天他幾乎每天來,每天坐在那個位置,每天都戴著那頂漁夫帽,每天都要指定你去送一次酒,你說是為啥啊?」簡遊看他一眼:「不也叫了你們?」同事想了想:「也是,那我知道了,肯定就是個缺愛的毛小子,爹不疼娘不愛,出來找陌生人求關愛了。」「嘖嘖,真可憐,要不是我是個社畜還要打工養家,我就去開導他了。」簡遊整理東西的動作頓了一下,沒說話。今晚的漁夫帽也跟之前幾天一樣。他把侍應生挨個叫去給他送酒,臨到簡遊快下班時,按時點到他。還是那幾瓶雞尾酒。簡遊端著酒過去,開了瓶蓋依次擺上桌。但是今天的漁夫帽又不太一樣。他第一次跟簡遊搭了話:「你好,我叫錢舒,金錢的錢,舒服的舒,你呢?」年輕陽光的男生,聲音也透著股輕快。簡遊想到剛才同事的話,默了默:「簡遊,簡單的簡,遊戲的遊。」「簡遊,簡遊。」錢舒重復了兩遍,展顏笑起來:「你的名字真好聽,很高興認識你。」簡遊嗯了一聲,抿緊了嘴角又放開,最後不大自然地補上一句:「我也是。」十點到,簡遊下班了。去更衣室換完衣服時,他接到陸時年電話:陸時年:「崽,門口等我一會兒,我在回來的路上了。」「麻煩死了。」簡遊扣上帽子:「快點。」「算了也別太快,我還有點事。」陸時年低笑:「好,辛苦遊崽等我了。」掛掉電話,簡遊準備回前廳等,經過後廚時被個小姑娘叫住:「簡遊簡遊。就是你了!能幫我扔個垃圾嗎?那袋裝了碎玻璃,重死了,我拎不動,感謝感謝。」簡遊應了一聲,彎月要把幾個袋子拎起來。沉甸甸的確實重,小姑娘拎不起來也正常,他拎著都費勁。他從後廚旁窄道經過,從後麵小門出去,外麵是條三人寬的巷子,往右是三環大街,往左是彎彎拐拐的死胡同。幾個碩大的垃圾桶放在靠門靠牆的地方。因為顧及袋子裡有碎玻璃,簡遊扔進去之前得挨個檢查係緊。偏偏這個時候陸時年還在一直發消息給他,手機嗡嗡震個不停。簡遊怕他有急事,掏出手機一看:十年:【圖片】十年:【路過個燒烤攤,燒烤吃不吃?】十年:【圖片】十年:【炸串吃不吃?】十年:【圖片】十年:【關東煮次不次~】十年:【好像看見賣糖人的了,給你帶個孫悟空?】簡遊:「」媽,的。他右手還攏著垃圾袋口,沒辦法打字,隻能按下語音輸入:「陸時年!你腦子裡到底有幾個唔——!」半截話沒說完就被發了出去。手機滑落砸在地上,驚破了一巷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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