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回來啦4(兩更合一)(2 / 2)
慢慢的,就連要把她鎖起來的事也被他忘了。隻是躺在床上的時候,他一定要把她擁在懷裡,似乎是逐漸空白的記憶讓他有些惶恐,所以必須牢牢抓住身邊最熟悉的氣息。
兩人又去拜訪了一次阿龍先生,後者察覺到銀發男人的狀態似乎跟上次不大一樣,清水涼悄悄解釋道她丈夫患了記憶衰退症。
阿龍先生恍然大悟,十分同情。
清水涼表示她一定會對自家智障阿娜達不離不棄。
她說這話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隔著一扇門的地方,琴酒站在那裡聽著。
在回家的路上,還是在黃昏時刻,天有些昏沉,他用平靜的聲音問:「我是你的丈夫?」
「是啊是啊。」清水涼毫不心虛地點頭。
天邊打了聲悶雷。
他又慢慢問:「你會對我不離不棄?」
牙白,他不會是聽到那句智障阿娜達了吧?
但是他好像沒有生氣欸。
清水涼小心地觀察了下他的神色,「因為我很喜歡你嘛。」
男人伸出一隻手把她拽到身邊,似乎又開始頭疼了,他按了按太陽穴,「我記得……我的名字是黑澤陣,對嗎?」
開始有雨滴落下,他反倒停下腳步不走了。
清水涼隻好跟著停下應了一聲。
「嗯,黑澤陣。你是叫這個名字。」
「……等我連名字也忘了的時候,你還會繼續說喜歡我嗎?」
「啊?」清水涼一時間沒能理解他的意思,淅淅瀝瀝的小雨有變大的趨勢,她拉起他的手說:「我們快點回去吧,雨快要下大了!」
可能是嘴巴開過光,她話音剛落,雨嘩地一下傾盆而下。雨幕中,彼此的神情都快要看不清了。
而雨幕之外的世界更是混沌一片。
清水涼洗完澡,吹乾頭發從浴室出來。銀發男人蜷縮在地板上,渾身濕漉漉的,身下淌了一片水漬。他捂著腦袋發出低低的呻吟。
「頭疼嗎?」清水涼跪坐在他身邊,把他抱在懷裡,銀發男人睜開眼睛,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脆弱而茫然的神情。
「……你是誰?」
在窗外轟隆雷雨中,他輕輕響起的嗓音微微有些喑啞。
清水涼把毛巾包在他頭發上,捧著他的臉溫柔地說:「我是你妻子。」
「先去洗個澡吧,不然會感冒的。」
男人低低地「嗯」了聲。
洗完澡,他又枕上清水涼的大腿,她輕輕給他按著太陽穴,有一股淡淡的冷香撲上他鼻尖。
清水涼看了看時間。
今天過後,就隻剩最後一天了。
「困了的話,就睡吧。明天過後,一切都會結束的。」
琴酒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狂風驟雨拍打著窗戶,世界一團昏暗。
她的神情也看不真切。
他閉上眼,呼吸聲很快有規律地響起。
下了一晚上雨,第二天清晨太陽卻像是被洗掉了灰塵似的格外耀眼。
暖橘色的光落到床上,銀發男人挪動身體遮擋了下,他的長發在身側垂落。女人的眼睫毛顫了顫,還是睜開了眼。
他微微蹙了下眉,心裡有些煩悶。
他很喜歡看她睡著的樣子。
清水涼已經習慣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琴酒支著身子在一旁看著她了。不過今天似乎有哪裡不一樣。
逆著陽光,她眯起眼打了個哈欠,意識到是哪裡不一樣了。
他沒穿上衣。
作為曾經的專業殺手,他的身材鍛煉得非常勻稱好看。肌肉並不誇張,但充滿力量感——那是當然的,這些肌肉爆發,是真的能殺人。
而銀色長發鋪陳在蒼白的皮膚上,又在力量感之外平添了一種額外的驚人美感。
如果不是知道這男人現在因為記憶缺失很多事情都忘了,她會以為這家夥大早上的就試圖勾引她。
自從藥開始起作用後,兩人有好幾天沒進行某種床上運動了。
雖然有些想念,但正事要緊。
最後一天不能出任何差錯。
清水涼做好兩份早飯,把琴酒那份放到他麵前。銀發男人變得異常乖巧,安靜地坐在餐桌旁扒飯。
等他吃完,清水涼端著盤子到樓下去刷碗,他起身去廁所。
等清水涼再次回到臥室,銀發男人在窗前站著往外看。察覺到有人進來,他回頭看了她一眼。
「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他淡淡地說:「我困了。」
清水涼習慣了他的嗜睡症狀,「那就再睡會兒吧。」
除了嗜睡,他似乎也變得能吃了許多,往往睡醒了還要再吃點東西。清水涼買回來的零食都進了他的肚子。
光禿禿的陽台上添了幾盆花,植物殺手清水涼對照著網絡養花手冊悉心地在陽台上澆水。
「我已經看到這幾盆花死掉的未來了,真是可憐。」
粉發少年憑空出現在陽台上。
清水涼被他嚇得手一抖,連忙抱好差點掉地上的水壺,小心地朝屋內看一眼。
琴酒還在床上熟睡著。
「呀咧呀咧,看樣子你的計劃很成功,恭喜。」齊木也朝屋內看了一眼。
「嘛,還是要多謝你的幫助。」
看著黑發女人在陽光下耀眼的笑容,齊木意味深長地勾了下嘴角,「看來你已經做出選擇了。既然如此,我最後送你一樣東西。」
「什麼?」清水涼好奇地問。
齊木遞來一個木頭盒子,打開裡麵放著一個黑色的choker,還有同色的手鏈。
「這是什麼?」
「定位追蹤器。黑色的choker裡含有定位器,手鏈則用於追蹤。」
「追蹤?手鏈要怎麼追蹤?」
「你可以戴上看看。」
清水涼聽話地戴上。
「按一下那個藍寶石。」
按下以後,手鏈上方出現一塊小小的透明藍屏,藍屏上顯示著附近的地圖,一個小點在地圖上亮著。
「那個點就代表黑色choker的位置。除此之外,如果你按那個紅寶石——」
「會怎麼樣?」
「那個choker會刺出電流,能讓人眨眼間失去行動能力。而且這些東西一旦戴上就不可能再取下。」
正試圖取下手鏈的清水涼傻眼了,「這也是超能力嗎?」
齊木也沉默了下,「不是。這是我一個無聊哥哥的發明。」
那個世界的齊木也有哥哥嗎?不過說實話,清水涼對他哥哥可沒什麼好印象。那是個很傲慢的家夥。
齊木聽到了清水涼的心聲。
比起他家那位,他倒是更欣賞這個世界的哥哥,至少不會整天在他耳邊念叨:「楠雄,拿超能力惡作劇是不對的。」或者是「楠雄,你又沒去學校嗎?這樣可不行!」
他搖搖腦袋,把那個可怕的哥哥搖出腦海。
「就這樣,這個世界的我已經發現我的存在了,我就不多留了。再見!」
齊木來得快,走得也快。清水涼拿著choker走回臥室,在床邊坐下,皺起眉頭發了會兒呆。
「你在想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琴酒醒了,他靜靜地看著她。目光落到她手裡的東西上,挑了下眉,「那是什麼?」
清水涼唔了聲,「一個如果你願意戴上,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的東西?」
沉默了會兒,琴酒「哦」了聲。
清水涼對他溫柔地笑了下,「我給你戴上好不好?」
他瞥了她一眼,然後撩開銀色長發露出脖子,語氣平靜,「戴上吧。」
「欸?」
居然這麼聽話的嗎?
清水涼湊近了他,男人皮膚蒼白,襯著黑色頸飾有種十分性感的味道。她扣上黑色choker的扣子,忍不住口勿了下他。
「這是獎勵,你真乖。」
男人扣住她的腦袋,加深了這個獎勵。
這天吃完晚飯,清水涼困得很早。她本想堅持過最後的晚上,但實在支撐不住,想來不會再出什麼問題了,和身邊的男人道過晚安後,她倒在床上就進入了夢鄉。
銀發男人聽著她沉沉的呼吸,慢慢說了句:「晚安。」
他走進廁所,像過去幾天一樣拳頭抵在胃部催吐。雖然有部分藥效無法避免地被吸收了,但大部分都做了無用功。
他洗了把臉,扌莫了扌莫脖子上黑色的頸飾,自嘲地笑了下。
這算什麼?
自願做她的狗?
走出衛生間,粉發少年饒有興致地繞著床轉圈,「你給她吃了安眠藥嗎?」
「你怎麼還在這裡?」他皺起眉頭,「你可以滾了。」
「呀咧呀咧,好歹是我把你送到這裡來的,真無情啊。她到底喜歡你什麼呢?」
琴酒冷哼一聲,「關你什麼事?」
齊木拍了拍手,「可怕可怕,真是護主啊。不過我來找你,是因為公平起見,遊戲雙方不能隻有一個人有道具,所以我也送你一個東西。」
他扔給銀發男人一個戒指,解釋道:「隻要對著戒指輸入指令,她戴的那個手鏈就會朝她的皮膚注射一種藥物。在這種藥物作用下,她會迷失神智,變得隻聽你一個人的話,用來報復她讓你失憶的話,不是剛好嗎?」
齊木笑了下,忽然朝窗外看了眼,「不好,他要追來了,我先走了。再見,琴酒先生。」
穿著校服的少年行了個別扭的紳士禮節。
「我玩得很愉快。」
……
早上醒來的時候,難得琴酒還在睡著。清水涼打了個哈欠,趴在枕頭上看了他一會兒,在他睫毛上輕輕口勿了下。
男人慢慢睜開眼,目光很是茫然。
「……你是誰?」
清水涼笑了笑,「我叫清水涼,是你妻子。我們是世界上最恩愛的夫妻哦。」
男人把她拉進懷裡,將她的腦袋按到月匈膛上,慢條斯理地為她順著長發,眼睫垂下。
「是嗎,夫人?聽上去很不錯。」
他口勿上她的唇,再不掩飾自己的欲望。
被迫按著床沿支撐身體時,清水涼眼睛微眯,在明亮的晨光裡,看到垃圾桶中,一枚戒指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