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回來啦4(兩更合一)(1 / 2)
如果說這個現實世界有什麼讓人不滿意的地方,那一定是這裡的犯罪氣息太不濃厚。
在這裡生活了幾天,居然連一個凶殺案的報道都沒看到,琴酒不由為這個世界的黑方發展憂心忡忡。
大型跨國犯罪集團黑衣組織甚至壓根不存在。
琴酒被迫提前過上了養老生活,甚至還不如監獄驚心動魄。
清水涼半點沒有要逃跑的跡象,四肢拖著的鐵鏈太沉,她就整日靠在床上、躺在床上或者趴在床上看買回來的漫畫。
手腕用不上力的時候,連吃飯都要他餵。
「你這女人能不能有點自尊心?」
琴酒冷冷地罵她。
但凡她表現出一點不願意或者反抗意識,他就能找到理由變著法地折磨她。可他都快把鏈子纏她脖子上了,她好像也沒感覺到這是一種折辱,甚至樂在其中。
簡直有病。
清水涼從漫畫裡猛然抬起腦袋,手上的鐵鏈嘩啦啦地響了下,「點心?要吃點心了嗎?」
琴酒:「……」
他到底是看上這個智障哪兒了?
在床上做著舒服嗎?
雖然如此,琴酒也沒對她放鬆警惕。這女人騙起人來和貝爾摩德不遑多讓,這樣的表現不排除她在麻痹他的可能性。
一起出門的時候,兩人還是用一副手銬連著。
那個把他送到這個世界的公安臨走前給他留了一張卡用來消費,但裡麵的錢並不多。
要生錢的辦法有很多,無成本生錢的最優方式無疑是零元購。雖然有點看不上這種低端犯罪,不過捏著鼻子也能乾。
然而還沒等琴酒實施計劃就被清水涼看出了端倪。
黑發女人用同情的眼神看向他,「親愛的,你不會是根本不知道怎麼用不違法的方式搞到錢吧?」
在琴酒冰冷的眼神還未完全成型之前,清水涼先掏出一遝打折券,「沒關係,沒錢我們也有沒錢的活法。」
清水涼近幾天愛上了超市打折券,不為別的,主要是琴酒太好用了。
因為兩人出門時被手銬連著,必須寸步不離地同行。在超市搶購時,往日戰力爆棚的姐姐阿姨們在冷著臉仿佛要殺人的琴酒麵前也要退避三舍。
清水涼可從未享受過這種待遇,她連內圈比賽都沒進過。
不過今天她遇到了對手。
對方一身黑西裝加圍裙的奇怪打扮,黑色短發不羈地用發膠攏到腦後,鼻梁上架著副墨鏡,一道斜長的疤痕劃左眼上。
兩人的手指落在同一盒雞月匈肉上,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墨鏡男人凶神惡煞,「你這家夥是要跟我動手嗎!」
這是碰到道上的了啊。
清水涼拍拍琴酒,「上啊,皮卡陣!」
琴酒白了她一眼,還是把她往後拽了點,側身擋住她。
清水涼從他身後小心地探出腦袋,兩個男人彼此用陰冷和凶狠的目光試探著對方。慢慢的,銀發男人臉上露出某種類似欣賞的淡淡笑容。
「啊,你是要挑事嗎?」墨鏡男人的表情不管怎麼看都很不妙,他的購物籃裡還放著剛買的菜刀。
清水涼拉了拉琴酒,小聲說:「小心,他有武器欸。」
對方的聽力很敏銳,當即拿出菜刀展示了一番,「你說這個嗎?這個家夥確實很趁手,砍東西非常鋒利。」
琴酒扯開嘴角,表情興奮起來,「很不錯,我認可你做我的對手。」
圍觀群眾已經有人要掏手機報警了。
墨鏡男人忽然說:「這裡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較量。」
清水涼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不妙,她的計劃正在順利進行中,怎麼能在這時讓琴酒和黑道扯上關係呢?
可她現在身手太弱,也沒辦法在琴酒之前解決這件事。
要怎麼不動聲色地讓他放棄搞事呢?
發現清水涼的臉色不太好,琴酒微微皺了下眉,「怎麼了?」
清水涼眨眨眼,捂住肚子小聲說:「我忽然肚子好痛哦。」
「肚子痛?怎麼回事?」
「可能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我想回去躺著……」
琴酒幫她揉了下肚子,神色間還是有幾分狐疑。
那雙可憐巴巴望著他的黑眼睛慢慢沁出眼淚,「真的好痛啊,我走不動路了。」
墨鏡男人忽然插話,「既然尊夫人身體不適,不如先到舍下安歇。」
琴酒竟然同意了。他解開兩人腕間的手銬,將清水涼打橫抱起,讓她在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起來。
墨鏡男人也是個神人,見他們明晃晃取下一副手銬,竟然也麵不改色。顯然是見過大世麵的男人。
眼看兩人一時半會兒不會打起來,清水涼也怕再堅持非要此時回家會被琴酒察覺不對,乖乖地被男人抱進一間公寓,在榻榻米上放下。
墨鏡男人的家離超市不遠,他們走了五分鍾就到了。
墨鏡男人給清水涼倒了杯熱水,「夫人,你感覺如何?」
居然用這麼正式的稱呼,好別扭。
清水涼喝了口水,客氣地說:「好多了。」
墨鏡男人點點頭,轉向琴酒,「那我們開始較量吧。」
清水涼:「?」
不是,大哥,你不看氣氛的嗎?
琴酒臉上出現放肆的笑容。
「較量的方式,就定為做出一份完美的能讓胃痛病人吃下去的晚飯,如何!」
琴酒臉上放肆的笑容僵住。
清水涼呆呆地又喝了口水。
「夫人!辛苦您來擔當儀式見證者和公道的審判人!」墨鏡男人兩膝跪地,一個標準的土下座大禮。
「啊,可以啊。」
你早說是這種較量,她還裝什麼肚子痛啊,直接裝餓就完了。
這場較量,參賽雙方或許各有勝負,但評委絕不會輸,清水涼吃到撐得肚子滾圓,在琴酒冰冷陰沉的臉色中,她笑容燦爛地向阿龍先生——那位墨鏡男人——告別,並約好一定再來。
「……你們這個世界的黑道都是這樣的嗎?」回去的路上,琴酒忽然開口。
不知道他到底糾結了多久,清水涼連連點頭,「差不多吧。說起來,我爸爸以前好像也做過不良。」她比劃了下拿劍的姿勢,「他的劍術似乎就是那個時候學的,不過這些事他從沒說過。」
琴酒看向身旁和他並肩行走的女人,夕陽的暖光打在兩人身上。
這是她第一次提到自己的父母。
來到這個世界後就沒有見過她的父母,琴酒原本以為她在這裡也是個孤兒。
原來不是嗎?
他心裡忽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他有一塊寶石,他以為那是屬於自己的,可有一天卻發現她不隻是自己的。
「如果爸爸也做過不良的話,是不是說明我和媽媽的眼光還是挺一致的?」她望著他笑了下。
那種奇怪的感覺散去,他敲了敲她的腦袋,「什麼不良,組織不是那種無聊的東西,它可是……」
它是什麼?
銀發男人臉上閃過一絲茫然。
藥瓶裡的藥少了大半,藥效開始發揮作用了。他開始忘記過去。
回到家,清水涼非常自覺地把自己鎖起來。銀發男人有些難受地捂著腦袋,在指縫裡,漂亮的女人麵帶笑容地看著他。
她的嗓音輕輕柔柔,有些模糊地傳入耳朵。
「我去下衛生間。」
琴酒撐著牆麵直起身體,他靠近衛生間,聽到裡麵傳來奇怪的聲音,似乎是在裝什麼東西。
她在乾什麼?
他一腳把門踹開。
清水涼剛準備把拆下的一塊板子裝回天花板,浴室門就被強行打開了。
銀發男人臉上的陰沉濃鬱得幾乎要滴下來,他冷冷地問:「你在乾什麼?」
女人驚惶地把板子藏到身後,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就是看這塊板子有點鬆了,怕砸到人。」
她試圖攔住要往天花板的空洞裡扌莫去的男人,被他甩了一下,朝後踉蹌了兩步,撞到水池沿子上。
「不要——」
琴酒從裡麵扌莫出幾包各式各樣的糖果點心,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清水涼揉著月要,一副臉色灰敗的樣子,還試圖跟他討價還價,「你可以沒收,但看在我藏了這麼多不容易的份上,給我留一口不過分吧?」
因為她這兩天有些牙痛,琴酒就斷了她所有的甜點供應。
「你就為了藏這個?」他拔高了音調。
「什麼叫就為了這個?」清水涼很不服氣,「它們對我很重要的!快點還給我。」
回應她的是浴室重重關上的門。
清水涼放下揉月要的手,月要間白皙的皮膚上被撞出了一道淤青。她沒有在意,輕輕笑了下,打開脖子上掛的項鏈。做成了幾顆水滴狀的項鏈,每一個都可以打開。
每一個裡麵,都裝滿了研磨成粉狀的藥片。
天花板上的藥物早就被她轉移了,留在上麵的東西隻是障眼法。
在作為黑澤菠蘿時,雪莉向她講述過這種藥的藥效。剛開始吃的幾天,人不會有任何感覺,大約五天左右,過往的記憶開始模糊,從這時候起,記憶飛速逝去,人也會變得非常嗜睡。
如果是齊木給的這款改良過的產品,等到這些水滴都變空的時候,他就會徹底忘掉那些黑暗的過去,重新變成一張白紙。
藥物不能中途停下,清水涼倒了杯熱茶遞給不停按壓太陽穴的琴酒。
「是不舒服嗎?喝點水緩一緩吧。」
琴酒放下手指,看到她溫柔又心疼的表情,黑色的眼瞳中四周的光芒褪去,隻有他的身影在裡麵清晰地映照著。
他凝視著遞來的水杯,過了很久,接過來一飲而盡。
清水涼拿回了自己的手機,爸爸發消息說他們目前正在環遊歐洲,再有半個月左右就能回家。
根據兩人的前科推斷,說是半個月能回家,那就至少是一個月起步。
清水涼又回了幾條朋友的消息。
剩下的藥隻有三天的量了。
琴酒越來越嗜睡,時常枕著她的大腿,呼吸安靜又綿長。她很喜歡拿手指順他的長發,綢緞一般的光澤和觸感,閉上眼放鬆眉頭,撥開額前的碎發後,誰也想不到這個男人是從怎樣的黑暗與血腥中走出來的。
他纖長的眼睫毛也是銀色的,睜開眼時,那抹很淡的銀光在某種角度會淺淺地映在他綠色的瞳孔中。
像是蔥綠山頭落了一點雪光。
計劃進行得過於順利,反倒讓清水涼心生一絲忐忑。
太順利了。
經歷過上次的背叛,他為什麼還是對她毫無防備?
她準備的很多應對措施幾乎全都沒有用上。
但他的記憶確確實實在被消解。
也許是在這過程中,對她的恨意和防備也被消解了,清水涼找到了理由。
齊木的這款藥,比原來那版藥效要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