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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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還在警視廳的時候,原本佐藤美和子是想打電話質問一番這個家夥為什麼才剛來搜查一課就敢翹班,但電話打著打著,她就被鬆田陣平的那一大堆鬼扯的歪理繞了進去……

最後就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在下班之後,她又陪著鬆田陣平一連跑了好幾條街。

可惜這都是無用功,線索並沒有因為她的加入而增多,一切仍舊截斷在在那家餐館倉庫裡發現的信件上。

鬆田陣平懨懨地拿起一串魚丸送到嘴邊,一臉機械地咀嚼著,滿臉麻木。

在東京跑了整整一天,他感覺他連這串魚丸到底好不好吃,都已經品味不出來了。

但今天這一天他也沒白跑,至少小田切慧的審理被延遲了。

至於收貨,則是得到了兩封信件。

兩封全部都是由千島和杏撰寫的,一封是他開車從郵遞員那攔下的。其中的關鍵內容為:

【慧小姐,我不知道這麼做究竟對不對……可我確實無法忍耐了。櫻井得了感冒,我想不會再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明天……我一定會讓櫻井付出代價。】

這封信剛好是在上周,千島和杏即將和文學社一行人去ktv唱歌時留在咖啡店的。

另一封信則是在餐館樓上的倉庫找到的。書寫下的日期比上一封更早,具體描繪的都是千島和杏平日裡有多麼畏懼櫻井,甚至險些被猥/褻,反復在廁所嘔吐的內容。

被書寫下的文字及其富有感染力。饒是身為男性的鬆田陣平,在細細品讀之後也會不禁一陣惡寒,順便痛罵櫻井陽太可真他媽的是個人渣。

但除此之外,他的手中暫時就沒有掌握多餘的信息了。

就在剛吃掉手裡的那串丸子時,他那快要關機了的手機發出了一道短促的震動。

「你覺得其實事情的真相是:千島殺掉了櫻井,最後她本人畏罪自殺,再由小田切替她背鍋——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有多大?」

留著乾練短發的女人愣了愣,隨後又為這個可笑的想法一笑置之。

「鬆田君,辦案子講究的是證據,而不是憑借直覺。」佐藤美和子搖搖頭。

「如果殺死櫻井陽太的真正凶手是千島和杏,最後她又畏罪自殺了。那麼這件事就與小田切慧毫無關係,她乾涉其中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鬆田陣平慢慢地將他的手機屏幕扭轉向佐藤美和子。

是一封簡訊,發送人是今泉昇,上麵隻留下了短短的一句話:

【今天碰見了一位與櫻井陽太相關的人士。那個人告訴我:櫻井陽太對大蒜有很嚴重的過敏反應。】

「你還記得櫻井陽太是怎麼死的嗎?」留著一頭微卷發的青年慵懶地挑起嘴角。

「他死於一瓶有機磷農藥,佐藤女士——你還記得你在警校受訓的時候,學習過的有關有機磷農藥的特性嗎?」

佐藤美和子沒想到,從警校畢業這麼多年,竟然有一天還會被人考察這種問題。

她張開嘴,大腦空白了好半天,才開始尋覓起曾經死記硬背過,但幾乎全數拋諸腦後的東西……

「油狀液體、微溶於水、具有極強的揮發性……」

她看見鬆田陣平半挑起一側眉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這些性質都沒錯,但是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沒提到——」

「有機磷農藥聞起來是大蒜味的。」

鬆田陣平收回手機,慵懶地哼笑了一聲:「所以我現在有了一個新的想法,沒有證據,純粹是推論。但我覺得很有意思——你要不要聽我說說?」

*

降穀零進浴室去洗澡了。

今泉昇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眼神止不住地朝盥洗室飄。

盥洗室分明關著門,但他卻能清晰地聽見水珠拍打在瓷磚上的聲音。

腦子渾渾噩噩,伴著一片嗡鳴,反復湧現出一大堆以前從來不會存在的遐想。

他握著電視遙控器的手甚至都在發抖。

今泉昇抬起另一隻手蓋住臉,撲至手心的鼻息都帶著一陣燥熱。

他覺得現在的自己真得有夠狼狽,有夠丟臉的。他從未設想過自己的內心世界有一天能達到如此豐富多彩的地步。

他調大了電視節目的聲音,試圖蓋過盥洗室的水聲。

可惜沒什麼用,心浮氣躁的狀態下,無論怎樣最後都會變成麵朝著那扇門發呆。他覺得這時候如果降穀零剛巧把門推開,那麼大概率會被他此刻的神情嚇到。

——既然坐不住,那就給自己找點事乾。

今泉昇是個行動派,做事效率向來非常之高。他走進一直沒太打掃的客房,動作迅速地掃了一遍地,又鋪了一床新被子,然後翻找出一套他還沒穿過的新衣。

他和零的個頭差不多,站在平地的時候,視平線似乎剛好相持平。

零今夜又和龍舌蘭進行了一場死鬥,那身外套被冷兵器刮得破破爛爛。就算把那件衣服洗得再乾淨,也沒有再穿出去的必要了。

東西全都收拾好之後,他從床上站起身,趿拉著拖鞋回到客廳,然後他發現降穀零還沒出來。

今泉昇咬咬牙,這次將視線落在了自己鮮少會走進的廚房——再給自己找點事做。

說來有趣,他雖然已經一個人獨居很久了,但是時至今日仍然做不出特別復雜的料理。

人不可能是完美的,既有擅長的領域,那肯定也有完全不擅長的領域。

隨著成長,今泉昇清楚地認識到:他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擅長的事情——似乎就是料理。

國中時期他如果沒能出現在成績排行榜的第一位,那絕對是因為家政課的分數給他拉低了檔次。

記憶很清晰,國中家政課的那位女老師,在品嘗著其他同學做出的料理時,總是會溫和地笑著評價。偶爾遇見一些實在糟糕的食物,她也隻是微微蹙眉,先評價一番能想到的優點,再談及缺點。

然而輪到了今泉昇這裡,老師卻用著視死如歸的眼神,隻敢猶猶豫豫地吃上了那麼一小口。在捶月匈頓足地強迫自己咽下去之後,她還要喝水緩上好半天。最後才瑟瑟發抖地虛弱道:「今泉君……嗯,你要加油啊。」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家政課老師的確很溫柔。

因為就算她較真跑去法院,告他涉嫌毒害家政課老師,也未必沒有勝訴的可能……

但是今泉昇始終覺得,料理這東西,其實和做化學實驗是一樣的。

隻要謹記著每一步步驟,嚴格根據說明書上的理論進行實踐,就不會出現太多差錯了——況且做飯和做實驗不一樣,容錯率很高,味道就算再差,又能差勁到哪裡去呢?

於是他從櫥櫃裡翻出一盒咖喱塊,從冰箱掏出若乾食材,自信滿滿地把鍋放在了電磁爐上。

…………

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降穀零就覺得事情好像不太妙。

濃重而難聞的焦糊味溢散在整座房子內部,客廳的上空甚至飄著一層黑色的薄煙。

著火了?這是他腦海裡的第一個想法。

但黑煙沒有那麼來勢洶洶,周圍也沒有被燒焦的跡象,於是便他沿著黑煙飄逸的反方向走去——

最後他發現那團黑煙來自廚房。

降穀零剛走進去的時候,看見地麵還有瓷磚牆壁上,都糊上了不少焦黑的不知名液體。至於工作台上,則是淩亂地散著被切的奇形怪狀的各種蔬菜。

而今泉昇圍著那麼一大口鍋,一手拿著料理手冊,另一手握著不鏽鋼湯勺,特別緩慢、特別淡定地熬著那一大桶焦黑色的濃稠液體。

他甚至還有閒情逸致給書翻個頁。

「前輩……你在做什麼?」降穀零咂舌。

「咖喱。」今泉昇扭過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是按照步驟做的,我想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降穀零的視線重新落回那一鍋不明液體,背後莫名升騰起一陣驚駭的寒意。剛洗完熱水澡透著緋紅色的臉在一瞬間扭轉成了菜綠色。

——不,他覺得問題有點大。

*

20:30

佐藤美和子獨自一人行至在寬闊的長廊。

走廊開著燈,偶爾途經的部分房間還半開著門,可以清晰地從中聽見年輕女孩們互相嬉鬧的笑聲。

她此刻正在米花大學的女子宿舍樓。

再具體一點,應該說是千島和杏生前入住的那一棟宿舍樓。

在手持警察證件踏進這棟大樓前,鬆田陣平一臉惰怠地叼著煙,吊兒郎當立在門口。

不僅站沒站相,他還特別無賴地說了句:「你覺得我一個出自警視廳刑事部的正經警察,公然闖進女子大學生的寢室樓裡翻東西,這事情傳出去真的合適嗎?」

佐藤美和子白了他一眼。

她心道,你乾得不合適的事情已經足夠多了,真要說起來也不差這一樁。

但她沒工夫鬥嘴,隻得插著月要無奈道:「那我一個人去寢室樓那邊,你先去文學社的活動室那邊找信件。總之我們分頭行動,加快效率——」

要證實鬆田陣平的推測,他們還缺乏一個關鍵性證據——小田切慧寫給千島和杏的回信。

小田切慧的兩處住處中,隻在那處骯髒狹窄的倉庫裡,才翻找到了一封來自千島和杏的信件。而她租下的那處公寓,在今天天還亮著的時候,他們二人就進去仔細探查了一番。

並且他們都雙雙都注意到了現場的某種強烈違和感——公寓實在過於空曠了。

這個「空曠」不是指房子像板房那般,隻有寥寥幾個必備家具。

真要談起家具布置,那棟房子甚至能夠稱之為相當齊全,屬於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類型。

但他們反復勘察了房子的每一角,卻都沒能在房子內搜索到任何的生活痕跡,更沒找到一星半點屬於小田切慧的「痕跡」。也就是說,那棟房子裡見不到任何小田切慧的個人私有物品,那棟房子可以說是小田切慧的,也可以說是毫不相乾的人的。

至於千島和杏郵寄給她的信件,曾更是不見分毫蹤影了。

他們在後來剛離開那棟房子的時候,鬆田陣平還皺著眉頻頻駐足。

「她不住在可以輕易查到的住址,反而住在一個非法雇傭她當幫工的餐館倉庫。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沒必要給自己找這種罪受。」鬆田陣平分析道。

「所以佐藤。」

「你覺得關於這間公寓——小田切是『不敢住』,還是『不能住』?」

…………

佐藤美和子很快就找到了千島和杏的宿舍。

米花大學作為米花町最為有名的大學,其教學質量和環境設施也都居於東京前列。雖然每年學生的人數都頗多,但校方還是為學生們設立了大量雙人寢室。

而尤為巧合的是,千島和杏的那間寢室裡,隻住了她一個人。

佐藤美和子拿著從管理員那得到的鑰匙,打開了這間寢室的房門。

將近一周無人觸碰過的房間,此時落上了一層淺薄的灰塵。

但屋內的設施都被擺放的尤其整潔,遠處的窗邊還養了一盆花,可惜長時間無人澆灌,已經呈出了枯萎的狀態。床邊的書架上則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文學書籍,佐藤美和子湊過去簡單地看了看,發現還有幾位是她學生時期十分仰慕的當代作家。

現在她要開始搜查,在這間寢室內,是否存放著小田切慧寄給她的信件。

佐藤美和子將首先目光落向了書桌,抬手拉開了置於一側的抽屜。

在人落座書桌後,這個抽屜就在人的手邊。如果她是千島和杏,她會為了方便擱置物品而將信件全數收納在抽屜中。

但是抽屜似乎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在拽出一小半之後再想拉扯,便顯得尤為艱難。

她皺皺眉,隻好屏住呼吸,抬手抓住把手,在一瞬間加大力度——

「咚!」抽屜竟然順著她的動作直接掉落了下來,重重地砸落在了地板上!

隨之掉落出來的,還有一串小巧的金屬鑰匙。看來剛才就是這串鑰匙卡住了抽屜後方的滾輪處。

佐藤美和子蹲下身,默默地撿起那串鑰匙。

…………

半個小時過後,佐藤美和子帶著那串鑰匙,前往文學社的活動室,與鬆田陣平匯合。

她將千島和杏的寢室從頭到尾翻了一遍,連衣櫃後麵都沒放過。最終確定了她的寢室內並未存放任何的信件。

而反倒是鬆田陣平,在文學社的活動室裡發現了一大排儲物櫃,很多儲物櫃都是可以直接打開的,但唯獨某個置於最尾端角落處的儲物櫃,被掛置上了一把精致小巧的金屬鎖。

「你在活動室發現什麼其他東西了嗎?」佐藤美和子快步趕來之後,直接掏出那串鑰匙,開始對著鎖芯一個接一個地嘗試。

「還沒。」鬆田陣平打了個哈欠。

「這間活動室平時來的人也不多,多半都是千島和杏一個人在這裡看書。」他指向不遠處的一張長桌,「那上麵的書全都是千島和杏一個人的。」

「她的性格似乎挺孤僻的。」佐藤美和子應道,「我剛才出了她的房間之後,去周圍的寢室問了一圈,大家和她竟然都不熟。」

男人靠坐在了一處課桌上,低頭懶洋洋地看著她:「所以不就顯得小田切慧的身份更加特殊,更加彌足可貴了嗎?」

「啪」試到第三把鑰匙的時候,佐藤美和子發現鎖頭被打開了。

她終於拉開了儲物櫃的櫃門。

「嘩啦——」堆積如山的信封,從中接連滑落在地。

*

這場發生於廚房的鬧劇,最終以降穀零從廚房端著一鍋完美的咖喱走出而終結。

青年身上係著圍裙,手上則戴著今泉昇自己都不記得究竟是什麼時候買的隔熱手套。那一鍋咖喱被熬煮的金黃濃稠,充斥著食欲,滿屋都溢散著咖喱獨有的香味。

今泉昇今天晚上的確沒太吃東西。通夜儀式的全程,他都坐在星野鶴子的對麵聽一人她傾訴,沒有吃飯更沒喝酒。但其實他一開始會走進廚房,純粹是因為他覺得要給自己找點事做。

最後反倒變成了給零找了一大堆事情做。

廚房當下被降穀零收拾得乾乾淨淨,潔淨如初,那一大鍋黑暗料理也被盡數處理掉了。

他望向在遠處輕車熟路地解著圍裙的青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太不冷靜了。

活了二十六年,他好像從來都沒像今天這樣,一口氣犯下如此之多的傻事過。但具體會犯傻的原因是什麼,今泉昇自己相當清楚。

那點因為聽見盥洗池的水聲而無限飆升的腎上腺素,此時也已經降回了正常水平。他托著一側臉頰,再回顧自己剛才的一係列行為……

今泉昇深吸一口氣,隻覺得有點窒息。

「降穀,你剛才……辛苦了。」他輕咳了一聲,試圖平靜地說道:「你身上還有傷,不該這麼麻煩你的。」

降穀零看了看他,隨即歪頭笑了笑:「不,沒關係的,就當是前輩為我包紮傷口的回報。」

他將一碗米飯推到了今泉昇身前。

明明用的是同樣的食材,同樣的工具,但被降穀零煮出的大米卻顆顆圓潤飽滿,透著一股清甜的稻香。

「而且,我自詡自己的廚藝還算不錯,能被前輩品嘗是我的榮幸。」青年又盛了一碗米飯,坐到了今泉昇的對麵。

算了。今泉昇揚起唇角。

他突然又覺得,偶爾犯點傻似乎也沒那麼糟糕。

淩晨十二點,他的公寓內部仍然燈火通明。

餐桌上方的吊燈向下投射出暖黃色的光輝,被呈放在中央的佳餚冒著騰騰熱氣,略帶辛辣的濃香氣息縈繞在四周。不遠處還開著的電視,傳來某個綜藝節目的歡笑聲。

而端坐在他正對麵的青年麵朝著食物,微笑著閉上眼睛,作出了雙手合十的姿態。

今泉昇愣了愣,隨即同樣閉上雙眼,虔誠地雙手合十。

「我開動了。」他們一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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