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2 / 2)
在宮裡他要做的事單一,隻是陪她罷了。
一整日他坐在桌上,難得的一口氣看完一本書。
外頭黑了下去,他抬頭看了眼,上床休息了。
第二日同樣,桌子正對打開的窗,歡快的嬉鬧聲傳入,伴隨著幾聲福印哥哥,祁宴的筆尖頓了頓。
「阿無。」
算不上喜歡這個名字,特別是從別人嘴裡讀出來。祁宴皺了眉,手中的動作不斷。
陳臻笑著探頭,走進來,「你好些了嗎,我帶了點東西給你,希望你能用上。」
他並不相信這個世上有無緣無故的好,更何況這個女人的眼神裡寫滿了欲望。
但她是公主,要在這他有什麼辦法。
下午被侵占,她自顧自的念叨,祁宴煩的恨不得給人弄死。
夕陽西斜陳臻坐夠了,也覺得自己表現的很善良了,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她沒走多久,窗外邊又響起一聲,「阿無。」
這回祁宴抬頭,她的小臉扒在窗外,「你沒有說晚上我不可以來找你,所以不算我說話不算數,是不是?」
肉圓的小臉搭在窗邊,她自己似乎沒有發覺說這話的時候臉在一點點的泛紅。扌莫了扌莫嬌俏的鼻尖,眼神飄忽。
「是。」
「我就知道你不生氣了。」
陳嬌嬌笑開,興高采烈的跑進去,撲到床上。
昨晚她都沒睡著,少了個人陪著怎麼都不習慣。
她笑著在床上來回滾動,祁宴回頭撇了一眼又轉回來。
不應該,但她是公主。
同時,他又很清楚的知道,她是公主這幾個字掩蓋了多少私心。
用以麻痹自己,將自己擺在一個不得不服從的位置,好像這樣他就不必愧疚。
過了幾日,陳嬌嬌遲鈍的覺著阿臻姐姐來長歡殿的次數多了。
常常和阿無說話,兩人間的關係一下子格外親密起來。
她不太高興的和小月坐在長廊上發呆,看見不遠處他們兩在說話。
隔三差五就能看到這一幕,每每都是將阿無單獨叫出去。
說著說著,陳臻便踮起腳,輕拂去他頭上的落葉。
說笑間,言語親昵。
而他也並未拒絕,收下了她的帕子。
陳嬌嬌轉身回了長歡殿,撐著腦袋發呆。
晚上這已經是陳臻第很多次進來,坐在餐桌上和他說笑。
阿臻姐姐是整個宮裡唯一願意和她玩的,大家都不太喜歡她,她能感覺到,阿臻姐姐是第一個對她溫聲細語的人。
所以陳嬌嬌的容忍了數日,直到她伸手碰他的手,暗送秋波。
筷子的啪嗒聲一瞬打斷,「姐姐殿內是沒吃的嗎,每晚都過來。是來看我呢,還是來乾別的。」
祁宴側頭,看了眼她板起的小臉,又收回視線。
「嬌嬌說什麼呢,姐姐自然是來看你啊。不過,阿無也是我朋友,我這」
「阿無是我的人,什麼時候成你朋友了。」
陳臻捂唇笑了下,看了看身邊人,「那日我將他救起,我們就算作朋友了,這應該不用和嬌嬌交代吧。」
又是這句話,她當然知道,陳嬌嬌看向置身事外的祁宴。
「我不喜歡姐姐常來,所以下次不要來。」
「這,好,嬌嬌說什麼就是什麼。下次我和阿無在別處見,不叫你煩心。」
宮內這麼大,除非她將人拴在身邊,要不他們總有機會見。
陳嬌嬌從陳臻笑嗬嗬的眼眸中看到了這句話。
氣的不隻是陳臻,還有他。
他從不允許她的觸碰,牽手靠近什麼的,他都明顯表現出反感。
卻默許了陳臻的接近。
「不如嬌嬌把他給我吧,我換一個人給嬌嬌。」
話語聲一出,祁宴眯了下眼。
遠離她嗎,他求之不得。
「阿無,你願意嗎?哦我忘了,得先問嬌嬌。」
陳嬌嬌的視線聚集在站著的人臉上,永遠安靜又難以猜測,「隨他。」
「願意。」
幾乎是同時開口,陳嬌嬌咬了咬唇。
長歡殿又不是沒他不行,她此生最大的耐心都用在他身上了。
相處兩年多了,她覺著自己也厭煩這麼個人了。
「謝謝嬌嬌,那姐姐送個別人」
「滾。」
陳臻臉色一僵,便是要垂淚。
但還沒等她擺好造型,殿內的護衛擁上來,趕了出去。
踏出長歡殿門的一瞬,借著轉角祁宴回了下頭。
她坐著,小臉從側麵看鼓成個小球,像是生氣了。
氣性大的小公主,此後便不用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