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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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雪仙尊失蹤一事,在修真界鬧得沸沸揚揚,在京城青州這些繁華地方,也是街頭巷尾,眾說紛紜。

而京城遠郊的徐家鎮,卻是一片平靜無波,窮苦平凡的老百姓們隻關心自己下一頓飯吃什麼,他們並不知道,也並不關心這些仙家事情。

徐青蘿費力地提著一個大籃子,慢慢往巷子深處走去,巷子盡頭有個小院子,院子門口種了棵大槐樹,亭亭如蓋。

徐青蘿在大槐樹下停住了,她拍了拍嶄新的花布衣裳,又仔細理了理略微淩亂的發鬢,想著馬上就要見到先生了,一顆少女心忍不住有些雀躍,又有些忐忑。

她想著那位先生,清秀的臉蛋有些泛紅。

先生姓周,前些日子剛剛搬來鎮上,模樣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好看,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樣,斯斯文文,白白淨淨,唔,讀過書的二哥說,那叫風神俊秀。

先生長得那麼好看,還會熬湯煎藥,手到病除,卻還沒有妻室,家裡隻有一個姓白的遠房表弟。

想起那位白公子,徐青蘿忍不住癟了癟嘴,那位表弟也長得非常好看,不但個子很高,而且臉蛋比隔壁的豆腐西施還漂亮,但他總給自己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就好像……就好像上次進山采藥,在山路上遇到的那條毒蛇,嘶嘶地沖自己吐著信子,雖然五彩斑斕,漂亮得很,但讓人非常害怕。

每次自己想和先生多說兩句,那位白公子就會笑眯眯地瞥自己一眼,那眼神讓自己忍不住激靈靈地打個寒噤,隻好趕緊離開。

這次自己去找先生,他該不會又生氣吧?

徐青蘿拎著手裡那個沉甸甸的大籃子,想著裡麵的兩樣東西,心裡稍微安穩了些,自己是去給先生送東西的,白公子應該也沒什麼好說的。

先生治好了姥姥的肺癆,姥姥做了些臘腸,讓自己帶給先生,除了臘腸之外,籃子裡還有一大包藥材,是先生親口拜托自己,讓自己趕集的時候,去貨郎那裡取的。

徐青蘿抿了抿唇,看了一眼院子上方的裊裊炊煙,先生應該在家,也不知道是在熬藥還是做湯,她想著馬上就可以見到那人,隻覺得心裡仿佛有隻小鳥兒在飛。

周悅站在廚房裡,一邊漫不經心地攪動著鍋裡的魚羹,一邊望著窗外的小院子。

那個雷雨夜之後,他和白晨雨連夜離開淩霄城,來到了這個京城遠郊的小鎮子,又花了十二兩銀子,買下了這間兩進的宅子,和白晨雨住了下來。

掐指一算,已經快兩個月了。

此時此刻,廚房外麵的小院子裡,白晨雨穿著一身青灰色粗布衣裳,正微微彎月要,認認真真地晾曬藥草。

雖然白晨雨已經將身上的靈氣和威壓完全收斂起來,但仍然掩不住九轉金丹那種難以言說的光華,他看起來比以前更好看了,甚至隱隱有了上位者那種頤指氣使的氣質。

隻是帶來這一切的那顆九轉金丹,是顧雪城的。

周悅握緊了手裡的木勺,心裡陣陣悶痛。

白晨雨晾完了藥草,又拿起大掃帚,認認真真打掃了院子,然後端著簸箕,倒了一些玉米粒給籠子裡的小雞。

身為一名九轉金丹的頂級修士,他明明已經可以開宗立派,卻在一個凡間的小院子裡做這些粗活兒,還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子,沒有任何勉強。

做完這一切之後,白晨雨步履輕鬆地走進廚房,笑嘻嘻道:「哥哥,今天吃什麼?」

周悅垂下眸子,淡淡道:「魚羹。」

白晨雨來到他身後,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黏黏糊糊地撒嬌道:「哥哥,我想吃紅糖糯米餅了。你做給我吃,好不好?」

周悅月匈口一悶,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

見周悅不肯吭聲,白晨雨眯了眯眼睛,乖覺地不再強求,自己端了個小板凳,坐在旁邊剝起豆子來,嘴裡還低聲哼著歌兒:「三月春吶,桃花開吶……」

自從鬥倒了顧雪城,白晨雨每天心情都極好,哪怕偶爾被周悅拒絕,也絲毫不會惱怒,他似乎已經篤定,自己早晚可以把周悅磨到手。

周悅不想麵對他,轉身開始切菜,他木然地切著案板上那堆薺菜,腦子裡卻總是想著方才白晨雨說的「紅糖糯米餅」那五個字,心神恍惚間,食指微微一疼。

白晨雨扔下手裡的豆子,緊張地沖了過來:「怎麼了?切到手了?」

周悅搖了搖頭:「一點皮肉傷罷了。」

白晨雨看著他流血的手指,心疼地抱怨道:「哥哥怎麼這麼不小心?」

他握住周悅的手,低頭想舔那抹血痕。

指尖碰觸到那花瓣般的嬌嫩唇瓣的一瞬間,周悅猛地打了個哆嗦,狠狠往回一抽!可是和過去不同,此時此刻,白晨雨五根修長的手指仿佛鐵鑄一般,周悅雖然是七轉金丹的修士,但卻根本抽不動。

周悅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和白晨雨直直對視,不知道什麼時候,白晨雨已經比他高了一些,雖然模樣還是那麼漂亮,但垂眸看著他的時候,壓迫感已經非常強了。

周悅低聲道:「小雨,別太過分。」

白晨雨眯了眯眼睛,眸色有些陰沉,五根手指緊緊抓著周悅的手腕,雖然沒有進一步動作,但也沒有放開周悅,廚房裡一時間鴉雀無聲。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隻聽「吱呀——」一聲輕響,廚房門開了,而後是少女鬆了口氣的聲音:「先生,你家院門開了一條縫,我還以為遭賊了,還好沒事。」

原來是巷子口的徐家小姑娘。

周悅狠狠一掙,白晨雨勉強鬆開了手,周悅趕緊不著痕跡地抽出手,心裡鬆了口氣。

徐青蘿並沒有發現異樣,她小心翼翼地把籃子裡的東西拿了出來:「先生,上次你煎的那碗藥湯特別管用,我姥姥現在都不怎麼咳了,這是她做的臘腸,讓我帶給你們嘗嘗。」

她吧那碟臘腸放在案台上,又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大包藥材:「對了,這是先生你要的藥材。」

周悅誠心誠意道:「真是多謝你了。」

徐青蘿清秀的臉龐微微一紅:「先生幫了我家那麼多,這是我應該做的。」

白晨雨站在旁邊,抱著雙手冷冷地盯著徐青蘿,漂亮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徐青蘿咽了口唾沫,明顯有些害怕。

「小雨,你現在穿的鞋子,就是徐姥姥給你納的,還不趕緊向徐姑娘道謝。」周悅輕斥道。

白晨雨抿了抿唇,果然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哥哥說的是,麻煩徐姑娘代我謝過姥姥。」

「沒事兒的,一雙鞋而已。」徐青蘿有些無措地揮動著雙手,心裡暗暗鬆了口氣,這白公子雖然十分可怕,但好歹還願意聽先生的話。

她猶豫了一會兒,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先生,我姥姥雖然好了許多,可我弟弟昨晚受了涼,今早有些發熱,您能不能過去看看,給他開兩副湯藥?」

「隻是發熱?」

「還有些上吐下瀉。」

「或許是腸胃受寒,並無大礙。」周悅沉吟道,「這樣吧,我讓小雨和你一起去,我教過他不少藥理,這些小病他也可以處理。」

徐青蘿小聲道:「哦。」

白晨雨明顯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乖巧道:「嗯,我聽哥哥的。」

白晨雨收拾了一些藥材,就跟著徐青蘿離開了院子,周悅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稍稍鬆了口氣。

自從來到徐家鎮,白晨雨一直表現得十分乖巧,黑化值也很平穩,可是最近又漸漸不老實起來,方才舔手指那種事情,偶爾也會發生。

周悅心裡清楚,白晨雨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如今和以前不一樣,白晨雨不再是那個脆弱少年,如果他想對自己用強,自己根本阻止不了。

不過由於自己態度強硬,白晨雨似乎暫時沒有強迫的意圖,一直試圖軟化自己,但是誰也不能保證,白晨雨這種耐心能夠維持多久。

這段日子以來,周悅認真分析過,白晨雨和顧雪城雖然都經歷坎坷,但又不太一樣,所以不能用同樣的法子對待。

顧雪城自幼知道自己資質出眾,雖然因為父親的惡意,從小飽受折磨,但並沒有受到太多羞辱,骨子裡還是非常高傲的,三觀也沒有太歪。

但白晨雨從小生活在極其惡劣的環境裡,被一個妓/女生在白家門口,白家老爺把他當成汙點,白家大夫人把他當成眼中釘,兄弟們把他當成骯髒的老鼠,連下人們都把他當成解氣的玩意兒。

後來,他偶然被仙門發現擁有靈根,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希望,又被誣陷成勾引嫡兄,毒害嫡母,無數折磨毒打之後,被賣給了人販子。

到了金蕊樓,更是受盡種種羞辱,雖然因為年紀太小,還不能接客,但是種種調/教虐待是免不了的,平時還要端茶倒水,低眉順眼地服侍客人,偶爾被猥褻揩油也是難免的。

在這種糟糕的環境長大,白晨雨的內心已經是千瘡百孔,所以自己出現之後,他就把自己當成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抓著不肯放手,自己成了他的一切。

周悅痛苦地揉了揉眉心,通俗地講,白晨雨就是個二極管,他把自己當成了一切,把其他人都當成螻蟻。

而在這個時候,自己卻采用了和對待顧雪城一樣的策略,保護他,照顧他,憐惜他,結果讓他愈發沉淪,死死揪住自己這根救命稻草不放,所以當他發現自己和顧雪城的事情之後,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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