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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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灰還沒回答,苟柱就被喻越的天真氣笑了:「怎麼就不能自相殘殺?他們可是怪物!難道副本boss還會遵守什麼美德嗎?」

喻越不說話了。

他們一來一回的對話落入林隱耳中,讓這白發少女的麵色愈加發沉。

她是老玩家,自然知道在副本中,什麼樣恐怖的事都會發生。如果僅僅隻是誘騙鎮民成為吸血鬼的食物就能通關的話,從劇情上說,簡直可以算得上是很仁慈了。

當年,她也不能接受這些可怕的劇情,索性有一個隱身的技能可以使用,於是就不再和人交流,隻是憑借沒有存在感去通關,從逃避,又到漠然。

然而,自從跟喻越組隊以來,她對副本內的nc和boss都有了完全不同的觀感——雖說不至於像喻越那樣天真,但也不會輕易像苟柱一樣,將隔壁一邊對著卡爾撒嬌、一邊克製不住咬人的蘇西亞完全當成怪物。

林隱深吸一口氣,道:「對於這件事情,現在暫時沒有定論,還需要更多線索——如果到了最後一刻,發現答案確實如此,我們再按這個方法完成任務也來得及。」

她說得非常委婉,留了無限餘地。

但她沒料到,喻越聽到這話後怔了一下,反問她:「這又是什麼意思?」

看著少年懵懂清澈的眼睛,林隱沉默片刻,決定讓喻越知道這個世界的殘忍:「你沒有理解錯。我的意思是,如果最終任務就是讓我們獲取鎮民的信任,好讓吸血鬼們飽餐一頓,我們也隻能這樣做。因為我們需要通關,需要獲取積分活下去。」

這話完全讓喻越聽愣了。

他像是不認識林隱那樣看著她。

被他用這樣的目光盯著,林隱不知為何感到非常難受,就好像自己說了一句很傷人的話。

但是,沒辦法的。她想。

想要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就必須接受這個世界的規則。

喻越動了動嘴唇,沒說出話。

【彈幕:確實。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正確答案應該就是鮮血。隻要食物這個問題不解決,將故事說得再好聽都沒用。】

【彈幕:說得對。要不就是聯合鎮民對抗伯爵,要不就是幫助伯爵欺騙鎮民。】

【彈幕:你們在說什麼呀?好不容易把主線挖到這個地步了,還是要走上前幾批沒通關的玩家的老路嗎?】

【彈幕:都別吵了,今晚活下來再說。】

「喻小哥,這個時候可不能天真啊,」苟柱難得語重心長,「你仔細想想,萬一一會兒管家要讓我們交出食物。我們給什麼都不對,結果到了最後說需要人血。難道你要把自己奉獻給管家嗎?別犯傻了!鎮子上的人也就隻是配合我們通關的nc而已。再說,說不準那些吸血的就是他們的親人呢?這些吸血鬼和我們非親非故的,我們又何苦把自己給搭上?」

「可是我們的朋友,也有變成吸血鬼的。」喻越反駁道。

苟柱立刻道:「他們當然也是不確定因素了!」

這一回,喻越還沒說話,他身旁的灰灰就生氣道:「你在胡說什麼,反正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傷害你們的。」

苟柱「哎喲」了一聲:「那是因為你現在還生龍活虎啊,等你餓極了該怎麼辦呢?」

「那我就把自己關起來啊!」灰灰沒有任何猶豫。

苟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一旁林隱也露出些無奈的表情。但是喻越卻是猛然抬頭。

他看著灰灰,問:「你剛才說什麼?」

灰灰看了他一眼:「我說,如果我餓極了,克製不住我自己的本能要去傷害你們,我就把自己關起來,這樣你們能安心了嗎?」

「對啊,」喻越喃喃道,「為什麼我沒有想到呢?」

他猛然站了起來,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昏暗的房間裡,隻有他的眼睛裡蘊著微光。

他沒有再反駁任何人的話,但是卻很認真地對幾個人說:「雖然我沒有什麼線索作為依據,可以推翻你們的這種猜想,但是我會努力去找的。因為不論需要的食物是什麼,我都不會選擇像苟柱說的那樣的結局。」

【彈幕:!!!】

【彈幕:這話忽然說得好有底氣,仿佛他可以改變結局一樣。】

【彈幕:我有一丁點擔心。我就怕小弟弟是那種見不得任何不好的玩家,這種玩家有時候根本沒法通關的……】

【彈幕:對對,太過於理想主義了。】

卻聽喻越又繼續說:「如果伯爵和城堡裡的貴族真的是吸血的壞人,那我們就要製服他們,如果不是,我們就要幫助他們。我們不可以欺負好人,也不可以幫助壞人。難道不是這樣嗎?」

【彈幕:?!】

【彈幕:啊這還能這樣呢!我好久沒聽到這麼講道理的玩家了。】

【彈幕:是的,說天真也不是完全傻白……?】

【彈幕:那什麼,咱就是說,這思路沒錯吧?】

房間裡的其他人顯然也對這個說法感到很錯愕。

一方麵覺得他說的話實在是很離譜,但另一方麵又找不到錯處。

喻越自己踐行得最快,他主動推理道:「剛才你們不是談到伯爵很久都沒有舉辦宴會,舉辦宴會就是為了吸食血液。這裡可能存在一個必死點嗎?我們現在就要解決這個問題。灰灰的話讓我想到另外一種可能——反過來想,伯爵不再舉辦宴會,也不再出門,是不是正是因為他非常餓,或者受了傷的緣故?」

「非常餓?受了傷?」林隱不是很理解這其中的邏輯。

喻越解釋:「我在樹林中和血月戰鬥的時候,發現血月在破裂的狀態下,為了保持自身的力量,反而要吸食很多宿主的血。在我們剛剛進入城堡時,我看到油畫裡的伯爵也受了傷,一直在流血。伯爵會不會是因為這個情況,所以很餓,但又因為害怕自己在宴會上傷人,就再也沒有舉辦過宴會,也不再離開城堡,所以才無法保護大家?」

【彈幕:我的天,這觀察力!】

【彈幕:重點是他為什麼能想到這茬……當時他不應該很害怕嗎?這都能關注到?】

【彈幕:可能是小弟弟比較習慣關心別人受傷?】

【彈幕:這麼說來我想起了管家對於作曲的要求——要了解舞伴的過去,知曉他的快樂、痛苦。】

【彈幕:雖然但是,這種解讀也過分美好了吧?這世界上能有這樣的boss?】

畫麵中,聽到這話的其他玩家顯然和直播觀眾的感受一致。

林隱若有所思,苟柱一臉不信,就連本身變成了吸血鬼的灰灰和阿大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伯爵為什麼受傷……」灰灰想了想,撓撓頭:「抱歉,我們聊天時沒有談論到這個方麵啊。」

想想也很正常,在和nc打聽消息時,誰會去問boss有沒有受過傷?

喻越點點頭,站了起來:「快要入夜,時間不多了,那我自己去問吧。」

「!」林隱一愣,起身想攔住他,卻見喻越已經站起身,抿著唇出去了。

不知為何,林隱覺得喻越很不高興,也很難過。

雖然喻越的表情和平時沒什麼變化,但他的動作比以往都要快速、生硬,也仿佛迫不及待要離開這個房間。

輕嘆了口氣,林隱打心眼裡希望這個故事就如喻越所說的那樣美好,一邊轉過頭對幾個人道:「我們去隔壁看一下卡爾和約書亞的情況吧。」

……

昏暗的甬道似乎比以往更為沉悶。

喻越隻覺一片陰影壓在頭頂,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其實他心裡也很亂,他第一次進入這種副本,不知道怎樣推理才能得到最正確的答案。他也擔心自己會把一切想得過於完美,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孩。

但是他真的經歷過很多事情,為了生存到處輾轉,見過各式各樣的麵孔,卻從來沒有睡過比在這個副本中更溫暖的床,也從來沒有看到過像在這個副本中一樣美麗的星空,從來沒有得到過這麼多人的誇獎。

他也確實從很多人身上感受到了善意,始終無法接受這一切都是邪惡的。

就這麼一邊想一邊飛速地走,他眼前冷不丁出現一個黑影,嚇了他一跳。

隻見一個美麗的倩影從甬道入口處拐進來,靜靜看著他。他也靜靜地看著對方,沒有逃走也沒有害怕。

片刻後,瑪利亞先開口了。

她有些擔憂地問:「我聽到你們回來的聲音了。你受傷了?」

喻越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的身上的確有傷,忙搖搖頭:「沒有關係。」

兩人再次陷入短暫的沉默。

瑪利亞已經換了一身完好的禮服。那是一件很貴氣的玫紅色絨裙,月匈前還墜著漂亮的寶石。她看起來有些局促不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你現在已經是主人的舞伴了,是屬於主人的。我再來找你很不合適……」

【彈幕:???】

【彈幕:怎麼是這個展開,又要挖牆角?】

【彈幕:她不敢的吧!】

【彈幕:為什麼這句話聽得我流鼻血……】

「……但是,」瑪利亞低聲說,「不知道為什麼,我在你身上又感受到了故人的氣息。」

她的目光有些憂傷,像是明知道不可能,卻還要再來試一試。

但聽到她的話,喻越卻睜大了雙眼。

「你說的是這個嗎?」他伸手在身側的小包裹裡翻找,小心取出那枚被崽崽嫌棄地拋在一邊、也因此得以完好無損的枯葉。

瑪利亞見他真的拿出什麼來,也很驚訝。

她伸過纖細的胳膊,接過這枚葉片,放在高挺的鼻尖前嗅了嗅,又拿在手中仔細端詳。

片刻後,她用一種顫抖的聲音說:「我想這是他的兄弟姐妹們的孩子,對嗎?」

「總之,他們還記得你。」喻越低聲道,「但是摘下這片葉子的人,他已經……睡著很久了。」

瑪利亞眼中又開始閃爍淚光,她來回翻看著手中的葉片,用冰涼的指腹感受那上麵枯敗的紋路。

「我明白了。我想我得去做一件事——盡管這真的非常危險,因為主人禁止我們那樣做,」瑪利亞低聲說,「特別是夜深人靜的晚上,我們偶爾能保持理智,但大部分時間不能……除非是為了保護至親,通常我們不會離開城堡。」

她緩緩說著,喻越卻忽然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彈幕:???】

【彈幕:臥槽……這句話的意思是,他們真的是因為怕傷人……所以不離開城堡???】

【彈幕:竟然是這樣的故事?】

【彈幕:這連小弟弟自己都不相信吧!!】

畫麵中,瑪利亞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並沒有發現喻越的驚喜和異樣,她繼續道:「但是我必須這麼做,我已經等了這麼久。謝謝你代他送給我這件禮物,我收下了。」

「我想,我現在必須去接我的舞伴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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