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猩紅嫁衣(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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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一波白給,厲蘊丹倒不覺得可惜。

用千把塊錢就能探出謝此恆具煉器之才、會憑空生火的本事,不僅佐證了他說的修真並非虛言,還間接向她展示了修士的強大。總之,這筆生意怎麼做都不虧。

厲蘊丹一貫會做人,台階是說給就給:「是我看走了眼,挑的琵琶不夠結實。」又笑道,「你這一手倒是幫了我的忙,先替我試了試它的底子。不然我拿它做的刀匣兜不住刀,豈不是平白讓人笑話。」

當真是把謝此恆摘得乾乾淨淨,仿佛不需要負半點責任。

可劍修多為實誠人,謝此恆微微搖頭,道:「我會賠你一個犼骨刀匣。」

「犼?」厲蘊丹憶起誌怪傳說,「這不是傳說中的神獸麼?我聽聞此神獸以龍腦為食,強到能獨戰二龍三蛟,立於不敗之地,竟然也能被捉了剝皮去肉,錘骨做成刀匣?」

謝此恆:「沒想到你知道得不少。」

「幼時聽的故事多。」

謝此恆頷首,並不懷疑此話的真假。

他是活了三千歲的劍仙,知道「人為根」的天道準則——修士從凡人中來,帶走此身的父精母血,往後若證道飛升,遲早也得向凡人還恩。或庇護一方水土,或傳道凡人子弟,既是讓道統延續,也是為了讓凡人不絕。

而在此交互的過程中,有修士會把修仙界的神獸、凶獸講與人聽,是極尋常的事。凡人往往會把真事當作故事,編纂、拓印、相傳,幾百年後就成了傳說。

偏這幾百年之於修士隻是彈指一瞬,譬如他的小師叔,隻是閉個關出來便發現自己在凡間「仙逝」了,還吃了凡人幾百年的香火……

想來厲蘊丹能知道「犼」這種神獸不是偶然,應當有修士前去傳過道,上溯個百八十年總有古籍記載。但凡間戰火繚亂,或許古籍早已遺失。

謝此恆收回思緒,補充道:「但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其二是什麼?」

厲蘊丹安靜下來,像是兒時聽宮娥講故事般等著對方的下文。

謝此恆:「犼與龍都有種類、強弱之分。」

「犼分三類,一是血脈正統的神獸,二是旱魃演變的異獸,三是走獸飛魚修煉而成的凶獸。三者皆有鬥龍、殺龍、食龍之力,隻是所食之龍不盡相同。」

「魚躍龍門而成龍者,不歷四九天劫,易被殺;討得封正而成龍者,不歷六九天劫,易被殺;蛇蟲修道而成龍者,不歷八九天劫,易被殺。唯有經歷天劫而後成龍者,神強體剛,不易被犼捕殺,反能捕殺犼。」

「你說的一犼戰二龍三蛟之事應為真事,隻是這龍必不是真龍。」

簡言之,鱗蟲一類想修成真龍很難,多半是修不成的。要是修成了可不得了,連死敵也能捉來吃。不過在修成前,犼便是鱗蟲的克星。

克星……

厲蘊丹:「謝此恆,你說要送我犼骨刀匣,想必是見過犼的。」

他沒否認。

「那你能把犼的模樣畫下來嗎?」厲蘊丹一肚子壞水,「你說,我要是把犼的畫像扔進蛇佬招財局,那局是不是做不成了?」

謝此恆:……

對風水大陣的破局一道,謝此恆素來一劍破萬法,還真沒想過誰能克死誰的法門。他雖然覺得這法子不太妥當,但看在那方空盪盪的琴包的份上,終是點了頭。

到底是欠了她的。

「可有紙筆?」

「有。」厲蘊丹沒想到買的紙筆這麼快就能派上用場。

她當即就把黃紙、朱砂墨和狼毫筆放在桌案上,示意謝此恆將就著用。之後便溜進盥洗室洗漱,還泡了個熱水澡。

聽著滿耳朵嘩啦啦的水聲,謝此恆頗有點集中不了注意力。他提著筆懸空頓了會兒,直到一滴朱砂滴上黃紙,才覺失態。

刀修都是一個樣,做什麼都不知避諱……

前有刀魔赤身狂追妖獸三千裡,說是那畜生叼走了他的衣服;後有刀狂赤膊入城賣西瓜,說是生活艱難混不下去。到現在,一個新出爐的刀修壓根沒拿他當男人看,竟隻隔了一堵牆便洗起了澡,實在是不可理喻。

罷了,畢竟是刀修。

靜心凝神,謝此恆落下筆。

但沒想到厲蘊丹出來得快,她著一身裡衣爬上床,按他說的法門盤膝而坐、五心向天,去感受炁在天地與人體之間的交匯和流轉。

可不知是房間太小還是氣溫悶熱,屬於沐浴露的香味漸漸充斥了整個空間,就連謝此恆也覺得有些悶。

料想是靜不下心了,他乾脆擱下筆去開窗。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窗簾刷拉一開的檔口,玻璃窗外頭忽然掛下來一隻吊死鬼。亂發突眼、白裙染血,就這麼直勾勾地注視著他。

謝此恆:……

於是,今天仿佛走了背運的劍修拔出劍,一劍刺死了鬼,連吊死鬼的繩子都沒放過。

很好,這會兒靜心了。

……

打坐一晚,神清氣爽,厲蘊丹從未感到這般鬆快過。

就像沐浴在暖陽的光輝中,連一身硬骨頭都快燉爛了,每一條經絡如有呼吸,在真炁流轉時漸漸蘇醒。它們打開一個個閉合的節點讓炁流經,滋養她的五髒六腑,疏通她的上中下丹田,又聚焦在她的下丹田處,匯成一片顏色澄澈的氣海。

舒泰至極,難怪世人都想做神仙。

吸納一縷晨起的紫氣,吐出一口徹夜的濁氣。厲蘊丹正要起身換衣,忽然記起室內還有個謝此恆。

此時,他正在另一張床上打坐,大抵是察覺到她「醒」了,他也緩緩地睜開眼。

厲蘊丹指了指盥洗室:「我先?」

謝此恆右手掐了一個訣,隻見一抹白光閃過,他從頭到尾都變得清爽非常,甚至連身下的床鋪也跟著沾了光,變得纖塵不染。

他隨即起身,道:「這是清身術。」看向盥洗室,「你去吧,我不用。」

厲蘊丹:……

最終,她硬是學會了這個術法才進盥洗室,卻發現洗漱一類的事確實挺多餘。

不久後,她與謝此恆吃完了酒店自助,去往前台退房。見到他們倆,本來昏昏欲睡的前台頓時精神了。

前台一邊接過厲蘊丹的房卡,一邊眨巴著眼:「姐妹,昨晚過得愉快嗎?」

厲蘊丹:「很愉快。」

前台笑道:「歡迎下次再來,一路順風。」

她們在酒店中道別,厲蘊丹與謝此恆一道往外走。

前台看著他們的背影笑得美滋滋,不想同事湊過來,多嘴了幾句:「想什麼呢真是!真羨慕就去找個男朋友,一天天的單著乾嘛。」

「你不懂。」前台道,「我覺得自己遇不到真愛,但我喜歡看別人談甜甜的戀愛。」

「戀愛?」同事指著門口,「你覺得那對男女是情侶?」

「難道不是嗎?他們昨晚住酒店都不買套……」

前台轉過頭,就見那對俊男美女在門口說著話,氣氛正好。可沒幾句話的工夫,這對男女就分道揚鑣,一個往東一個往西,連頭都沒回。

同事:「飲食男女,隻有你當真。」

前台:……

這天,一位酒店前台失去了她的夢想。

……

辰時三刻,厲蘊丹準時到達三姑堂。

祝姑見她來了,便帶她去淨手淨麵,又讓她給三清像上了香、鞠了躬,才安排她在正堂的案前坐下,教她畫符用墨的前事和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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