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猩紅嫁衣(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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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九點,籠屋。

警燈閃爍,機器挖掘,再佐以專業人員剝開各處管道收斂屍塊,才堪堪聚成一副三四十斤的人體殘骸。

據悉,受害者是一名成年男性,正是近期入住籠屋的周映煬等人的同伴之一。事發前,他與同伴相約去盥洗室搞個人衛生。隔著一張乾濕分離的簾子,同伴在刷牙,他在洗冷水澡,可洗著洗著,室內隻剩下嘩啦啦的沖水聲。

同伴刷完牙,喊了他一聲。誰知過了許久,簾子後頭也沒傳來回應。隻有一個黑影投在簾子上,手頭的活計不停,像是在擼著塊什麼東西。

「草尼瑪!」同伴啐了口,以為這滿腦子黃色廢料的家夥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當下就想嘲他幾句。卻不料還沒來得及開口,他無意間瞥見簾子下濺出的冷水泛著血色。

一瞬間大腦宕機,同伴本能地抬手撩開簾子,就見一個通體漆黑的鬼影正徒手剝下夥伴的人皮,再一抖手,屍體便化作了滑魚,同水流一起進入了下水管道。

同伴尖叫起來,黑影桀桀怪笑著消失。之後的半小時內,十二樓的多家住戶在接水洗漱時發現水龍頭裡噴出的不是自來水,而是混著骨渣碎肉的血水。

「啊啊啊——」

沒多久,籠屋的死寂炸裂了。

他們第一次在夜間主動走出籠屋,報了警,還監督專業人員搜集屍塊。然而一名成年男子的體重哪能隻有三四十斤,剩餘的部分去了哪兒、能去哪兒,真是細思極恐!

「這是今年的第幾起凶案了?」

「記不清了,今年的凶案太多,尤其是多明區。刨除意外、自殺、作死、車禍等案,死於凶殺的少說也有四十多起,其中一大半沒破獲。」

「一大半案子沒破獲,群眾就沒什麼意見嗎?」

「沒有。」有警員搖頭,「我早就想說了,很怪異的感覺。似乎隻要命案是出在多明區的,所有人都像司空見慣了一樣,既不配合也不施壓,任由我們查到斷了線索,再把案子積在那兒,然後成一宗懸案。」

而四十九年下來,懸案是越積越多,每一樁都與籠屋有關。

以前還有幾個鐵血報社敢鞭笞籠屋是「鬼屋」,痛罵資本家草菅人命,一定是做了不為人知的風水局,必須給活人一個交代。

可在十年中,等鄒家陸續收編了九蛟的報社,就再也沒出過類似的報道。而曾經敢在報紙上大罵資本家的記者走的走,失蹤的失蹤,如今的報紙上滿是歌舞升平的好,誰還會記得籠屋這一塊爛地的糟。

畢竟籠屋每年都會死一批人,長此以往,不同尋常也會成為「必然」。

且針對籠屋常有人死的現象,有專家給出過解釋:「眾所周知,會選擇住在慈善屋的人以貧困戶、流浪漢居多,他們本就因為經濟困難的原因導致身體不好,無法及時進行治療,拖著拖著,小病也成了大病,大病變成了致命,所以慈善屋每年都會死那麼多人……再加上租金低廉,它幾乎成了心理受創的男女的自盡之地……」

警員記得,有一年籠屋入駐的流浪漢特別少,於是那年的街頭巷尾全是大篇幅「解釋籠屋異常」的報道。

總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但很快,他就沒時間也沒心情追憶曾經了。負責屍檢的法醫傳來了新消息,讓收到這條消息的人更覺惡寒。

「餵,阿sir嗎?」

「是我。」阿sir手指頭一粗,不小心點了免提。

法醫:「阿sir,昨晚送來的那具屍體『死者洛非楠』,我在給它做解剖時發現了奇怪的東西——他的胃袋裡塞滿了快消化的紙錢,還有部分是紙錢灰。有些紙張各帶顏色,我們組整了大半天才拚出來,發現是燒給死人吃的雞鴨形狀的剪紙。」

「另外,死者的骨骼密度很大,血型也很少見,裡頭含有一種活性很強的菌類,儀器分析不出是什麼。所以,需要把樣本送到國外去檢測嗎?」

沉思良久,阿sir道:「送吧。」

這會兒,他是完全把厲蘊丹的事拋在腦後了。

……

厲蘊丹沒在第一時間折返籠屋,而是趁著夜色去了一趟大學城。

她本是想去淹死了六個人的湖邊走走,看能不能再賺一筆獎勵點,不料行至半路忽然「心有所感」,莫名地拐了個方向朝林深處尋去,不多時便站定在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前方。

這是?

周遭雖沒有路燈照明,但並不妨礙厲蘊丹在黑暗中視物。她仰頭朝上看,便見到了「防空洞,戰爭紀念」的字眼。

不知為何,一接近這片區域,她就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這感覺來得沒頭沒尾,偏偏她找到了這兒,莫非是有什麼惡鬼嗎?

思及此,厲蘊丹一腳跨進了防空洞。

可就在這時,屬於謝此恆的聲音從黑暗深處傳來,隱約還帶著一些無奈:「是我,你別再往前了。」

「謝此恆?」

「是。」

他在與厲蘊丹告別後,特地挑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山洞進行修煉,準備閉個49天的小關。誰知這閉關連七天都沒修到,厲蘊丹就踩進了他的神識圈。

她已引氣入體,自然會對修士有所感應。作為大修,隻要他的神識籠罩著這方地域,別說山精魍魎不敢近,就連活人見了也會不自覺地繞道走。

偏生厲蘊丹渾身上下長滿了反骨,在察覺到他的神識時不但不避開,還非得上來看個究竟。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就不怕被他的神識絞殺嗎?

許是真不怕,她……

「你說是就是,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鬼話?」她就往裡走。

謝此恆:……

這關是閉不下去了,他隻好一撩衣袍起身,縮地成寸地離開打坐處,轉入光影淺淡之地,與厲蘊丹打了個照麵。

「是我。」這回總該信了吧?

「還真是你。」厲蘊丹難以置信,直言不諱,「我記得分別那日我給了你不少盤纏,難道是被賊子偷去了,你怎生住在這兒?」

她不敢相信,謝此恆居然住在一個比籠屋還像籠屋的地方。這兒黑燈瞎火,涼風颼颼地吹,山中蛇蟲不在少數,更有鬼怪夜間橫行,還無熱水洗漱……他是怎麼活下來的?還活得依舊衣冠楚楚,瞧著不染纖塵。

謝此恆:「我沒動用你給的盤纏。」包括換洗衣物,也是一動未動。

料想厲蘊丹不懂劍修的日常,為防產生更多的誤會,也為了自己能安靜閉關,謝此恆解釋道:「你是剛跨進這道門檻,自然有所不知,而我已在『門』內修行多年,早達到辟穀之境,是以不食煙火也能長存。」

如此一來,日常的三餐、生活所需的盤纏就顯得可有可無了。

厲蘊丹微愣:「宗師境竟能辟穀嗎?」

可她所遇的幾名宗師並沒有誰能做到辟穀,究竟是謝此恆太逆天,還是那幾位宗師演了她?

「什麼宗師?」

「宗師即是武道至尊者。」話落,厲蘊丹看向他,察覺到了蹊蹺,「你不是宗師?」如果是,怎麼會連「宗師」是什麼也不知道。

謝此恆搖頭:「我是劍修,不是宗師。劍修,即為以劍入道的修真者。」

厲蘊丹:……

這一次,輪到厲蘊丹沉默了很久。謝此恆說的話涉及到了她的盲區,連「玄悟通明法」都無法給她一點明悟。

她直覺此事對她而言非常重要,為了問個究竟,她終是提出了不情之請:「謝兄,我對此事一無所知,還望賜教。」

今日事今日畢,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在太乙天墟都約不著他,誰知道在下個試煉場還能不能遇到謝此恆?

「如何?謝兄。」

謝此恆:……

明明是她放低了姿態在求人,但他總覺得自己要是不答應的話,她會一刀砍過來……罷了,這凡女一朝得道是需要好好指點,否則這說一不二的氣性入了邪道、成個魔頭就不好了。

他終是點了頭,一腳跨上了她的賊船。

也不知中間是說了什麼話,拐著拐著,他又被她帶進了食肆。望著食肆簡陋的「牌匾」掛著「王美麗尋味蛇王羹」的大字,謝此恆頗有些一言難盡。

蛇羹……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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