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小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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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穎暈厥過後,隻覺腹部那處如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攪弄過似的,很痛很疼,最讓她難耐的是,她既要忍著那裡的痛意,還很怕她在這世間最珍愛的東西從她的體內流逝,怎麼抓都抓不住。

在這期間,李淑穎好似做了個夢。

夢中,有道模模糊糊的女人身影,跪在她的麵前,祈求她能放過她的孩兒。

而夢裡的她,自然對那宮婢裝扮的女子異常冷漠。

那女人的嗓音沙啞如老婦,充斥著怨意,她雖看不清她的麵容,卻也覺得此女的麵容異常可憎:「太子妃殿下,您好狠的心啊,您將來也會誕下皇子,成為母親。您就不怕遭報應,也與您的皇兒母子分別嗎?」

母子分別,真是誅心之痛啊。

皇兒…她的皇兒!

李淑穎乍然從夢中驚醒,待虛弱地坐起身,華貴的四柱床旁,站著一臉傷感的東宮婢女。

豆大的汗珠從她額前,滾落到了下巴處,她瞳孔驟縮,顫顫巍巍地被婢女扶了起來。

李淑穎神情驚慌地將手覆在了小腹處。

今晨它還微隆著,眼下卻恢復了平坦,她的肚子很痛,又空盪盪的。

「皇兒呢…本宮的皇兒呢?本宮的皇兒怎麼不見了!」

因著失血過多,李淑穎嗓音抖顫,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那宮婢隻得不忍地回道:「娘娘…您在兩儀殿外見了紅,太醫趕過來時,就說您這胎救不回來了……」

「你說什麼?」

李淑穎艷麗的麵龐透了些戾色,她咬牙切齒,眼眶泛紅,隨手從身旁將那華貴的神明衾枕往那宮婢的身旁甩了過去。

「你再說一遍!本宮怎麼了?」

宮婢半屈著的雙膝抖了抖,知道李淑穎已經喪失了理智,怕她這次說的話,李淑穎也聽不懂。

便膽戰心驚地又說:「娘娘,您是小產了。」

聽完這話,李淑穎跟瘋了般,驚聲尖叫起來。

宮婢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這更殘酷的消息,她還沒來得及對她透露呢,她就如此失態。

太醫臨走前,還嘆息地說了句,太子妃殿下往後,怕是再也不能生育孩子,為人之母了。

郊外大營。

霍平梟身著一襲玄色的紗縠深衣,並未穿戴厚重的甲胄,雙鶡冠下的漆黑眉眼深邃矜然,皮貌俊美奪目,舉手投足間的氣質亦自帶上將威壓,讓人不敢逼視。

駐守在大帳外的衛兵將帳帷掀開,伴著凜寒的寒風,帳內進了個傳訊的兵員,打斷了諸位軍將的談話。

——「報告大將軍,葛將軍已至營外。」

眾將正在霍平梟的指引下,齊看沙盤,分析著幾個關隘要口。

聽罷這話,帳中的幾位將領皆是一驚。

齊國公麾下的葛遇奇怎麼還來到他們軍營裡了?

「讓他進來。」

霍平梟低聲命罷,副將孟廣亦麵帶疑惑地看向了他。

男人的神態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可那雙漆黑如潭的眼裡,卻似蘊有極其篤然的籌算。

孟廣忽地想起,多年前,他隨霍平梟在東宛的那次夜襲。

他那時跟隨在霍平梟的金烏大馬之後,身為副將,孟廣對他的這次決策表示力挺,可心中卻並沒有什麼底氣。

霍平梟的戰法總是出其不意,卻有奇效。

葛遇奇很快在兵士的指引下,進了主帳。

待見到被一眾軍將擁簇著的霍平梟後,他對著眼前這個俊美又年輕的男子施了一個軍禮,恭聲道:「末將,參見大司馬。」

「葛將軍請起。」

霍平梟走到他麵前,在葛遇奇詫異的目光下,親自將他攙了起來。

葛遇奇一直待在齊國公的營帳中,總聽聞霍平梟的性情桀驁驕亢,可如今得見,卻未料及,他待他的態度竟然極為禮重。

葛遇奇心中微微動容,甚而有些受寵若驚。

其餘諸將也早就聽聞,齊國公麾下的兩位大將,紀中和葛遇奇,關係不睦已久,可兩人的軍銜到底是平級,倒也沒將那層齟齬擺到明麵上來。

可如今,皇帝在將紀中拔擢成了左副大將軍,葛遇奇的心中自然不服。

霍平梟隻消使計,對這兩人再稍加挑撥,不得重用的葛遇奇早晚會動異心。

當夜。

兩儀殿的皇帝就得知了霍平梟將葛遇奇直接拔擢成了鎮軍大將軍,比雲麾將軍這一軍銜,高了整整兩級。

皇帝絲毫都未料到,在他以為紀中能成為製衡霍平梟的大將之後,霍平梟竟然悄無聲息地使了出離間計,激化了葛、紀這兩個人的矛盾,逼得葛遇奇直接跑到了他們軍營裡。

齊國公的兵雖然歸他所控,可底下的人安安分分地待在他的軍營裡,也多是因著對齊國公這個老將的忠誠。

偏霍平梟實權在手,隻要葛遇奇真心想投靠他,他身為大司馬,掌大驪境內所有兵馬之權,當然就可以將他收編於狼騎團,還能給他拔擢軍階,讓他在狼騎團裡的地位不亞於紀中。

如此,紀中被他派去霍平梟的軍營後,必然要受其掣肘。

這小子怎麼比他老子還狡猾?

一想起製衡之計被人識破,反倒被霍平梟擺了一道的事,皇帝就氣不打一處來,是以這夜連晚膳都沒用,就連陳貴妃的溫柔軟語,都不能讓他心中的苦悶消解半分。

出征前的最後一日。

阮安早已命女使收拾好了隨行輜重,趁著得了些空,便拿起自己謄寫了數百頁的醫錄,仔細地翻看起來。

針法、藥理這些,她都記載得很詳實,沒有亟待補充的地方。

阮安緩緩地將書卷闔上。

惟外傷錄那一處,基本上還是一片空白。

姑娘溫軟的麵容多少透了些低落,又用纖手,將一側的針具擺於桌麵,用沾了水的帨巾,將針尖擦拭了一番。

她不太擅長刀法的原因,也是因為有些畏懼死人的屍體,像孫也那般直接將活人穿腸破肚,那她就更不敢了。

如果霍平梟能許她進軍營,喬裝成尋常的隨行軍醫就好了。

雖說她的刀法不如孫也那般出神入化,卻還是要比尋常的醫者要強。

這般,等她進了軍營後,就可以實操孫也寄給她的刀法圖解。

阮安這麼想著,心中已然按捺不住,即刻就想拿起一側的刀具,照著圖解比劃兩下。

「啪」一聲。

剛握起了小刀,姑娘白皙的纖細手腕就突然被人攥進了掌中,上麵大片的柔嫩肌膚,很快蔓上她熟悉的觸感,溫熱又粗糲。

「這麼恨我啊?」

霍平梟不知何時,走到她身旁,男人輕抬掌骨,隻消微微開勢,就輕而易舉地將她手裡的診刀奪到了手裡。

因著男人昨夜的折騰,阮安的身上仍然不太舒服,四肢酸軟,骨頭都被搗散了似的,每次她醒來後,都同跟人打了場仗似的,次日很難再做好事情。

她心裡本就對霍平梟積著氣,小臉兒不禁泛起了薄慍,氣鼓鼓地道:「你把它還給我。」

霍平梟卻半斂著眉眼,將那把小刀在手中轉玩了幾下,待將視線慢悠悠地落於被平攤在案的針具後,懶聲道:「你這是要謀害親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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