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肥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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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夢半醒間,阮安好似聽見有人在低聲交談,卻沒聽見內容,待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竟發現自己陷在了霍平梟寬闊的懷中。

阮安微微怔了下。

這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將她抱起來的?

室內的光影太黯,她看不太清霍平梟的神色,隻揉了揉眼睛,軟聲問道:「夫君,你身上又難受了嗎?」

「嗯。」

霍平梟垂下眼,看向懷中的姑娘,淡淡回她一字。

阮安剛剛睡醒,柔膩似玉的雪白肌膚發了層薄薄的細汗,神態猶帶幾分虛弱,輕嗬出的氣息溫香馨甜,夾雜著好聞的藥香,一絲一縷地往他鼻息沁。

趁阮安看不見,霍平梟深深地嗅了下她身上的味道。

大手仍扣著她纖軟的月要,沒有任何鬆開的跡象,剛要埋首去往她的頸間咬。

阮安卻用小手推了推他,又說:「那你先放我下來,再把燭火點上,我幫你再上點藥膏。」

很快,書房中的燭台被點燃。

阮安的視野逐漸清晰,命女使將藥膏拿了過來。

霍平梟緘默地坐在圈椅,看著阮安微微俯身,齊月要的長發順勢滑落一側月要際,他伸出手,想將那些柔軟的發絲撥在一側,卻又將它停在了半空。

姑娘抿起柔唇,神情異常專注,動作熟稔地用纖手將他的狼豕月要封解開,又順勢撥開中衣的交衽,往裡麵探去。

她的指尖溫度微涼,甫一觸及到他身上的疤痕,霍平梟就倒吸了口氣。

他即刻抬掌抓住姑娘細白的手腕,沒讓她再繼續在他身上作祟。

阮安掙了掙他的大手,杏眼水盈盈的,透著懵然。

霍平梟則撩開眼皮,墨沉的眸似帶刺荊棘,浸著冷和野。

開敞衣襟裡的八塊腹肌形狀勻健,隨著愈發深重的呼吸,恰到好處的往外賁張著,無一絲贅餘,就如被天匠雕刻般,充斥著力量感。

阮安不解地問:「怎麼了?按理說前幾天就應當不癢了。」

「沒怎麼。」

霍平梟蹙起眉宇,語氣帶著克製,大手仍捏錮著她易碎的腕骨,話音沉了些:「我自己上藥,你回去睡覺。」

說完,他緩而慢地鬆開她手腕,粗糲的掌心仍存著她身上溫膩觸感。

原以為姑娘這時就該依著他言語回去,不想,阮安將他從案上拿起的膏脂盒奪了回去,嗡聲嗡氣道:「還是我來吧,你這人做事粗曠,容易抹不好。」

說完,阮安沒再看霍平梟變得愈發陰沉的臉色。

她自顧自地又將那些膏脂扣挖了些,並將它們揉於指尖慢慢融化,繼續往他身上那些快要變好的痘印處細細勻抹。

給他塗藥時,阮安又犯起了老毛病。

先前兒她就注意到,他身前的刀瘡比刀疤多,那些孔隙異常猙獰,姑娘的腦海裡也自然浮現出敵人持著銀槍,往他身前戳刺的廝殺場麵。

阮安微微顰起眉目,下意識用指尖將它們挨個按了一遍。

「你、再、按。」

阮安的小手驀然一頓。

霍平梟將身體往後縮了縮,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語氣帶著壓抑的隱忍。

再開口,男人的嗓音透了沙啞,他無奈地笑了下,看她的眼神卻像要將她吃了似的,又說:「老子的命都快被你按沒了。」

阮安被他的這句話臊得小臉兒泛紅,隻訥聲回道:「上…上完藥了……」

霍平梟身上的焰氣雖重,但他身為公侯,也並沒有蓄婢納妾,亦或是在府裡豢通房。

他在婚前對她的承諾,都做到了。

身為妻子,阮安清楚侍奉枕席這事是她的責任。

隻是她畢竟對這事害怕了些,畢竟男人又高又壯,總是沒完沒了,起先還好,越到最後就越像隻惡狼一樣,自打從邊疆回來後,每次都要將她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阮安屢屢覺得,自己就像隻狼摁住的兔子,逃都沒地界兒逃去。

盡管如此,她還是小聲安撫了他的情緒:「等你這病全好了…就行了。」

霍平梟並沒有立即就明白她的話意,等反應過來,他突然探身,亦伸手捏了捏她臉,故意裝糊塗,吊兒郎當地問:「行什麼行啊?」

這人又在故意逗弄她!

阮安咬了咬唇,自然知道霍平梟就是想看她局促羞赧的模樣。

但這一次,她並不想讓他得逞。

乾脆氣鼓鼓地放出了狠話,語氣卻仍是溫溫軟軟的:「侯爺種完痘後,人也糊塗了,當然是行周公之禮啊。」

說完,阮安站起身,便要離開書房,想將霍平梟獨自撂在這兒。

前腳剛落地,便聽「怦——」一聲。

圈椅隨著男人猛然起身的動作重重摔落至地。

適才的那句話明顯是激惹到了霍平梟。

阮安纖瘦的背脊一僵,抬腳就要往外跑。

霍平梟幾步就追上她,抬手將她纖細的後頸完整握住,低聲問:「話都沒說完,跑哪兒去?」

阮安縮了縮脖子,漲紅的小臉兒滿是驚惶。

男人沒給她回復的機會,氣勢霸道又凶狠,將她摁在書案一角,大手順勢掐住她軟軟的月要側,隨即傾俯身體,懲戒意味極濃地口勿住她唇。

霍平梟高大且帶著壓迫感的身影將阮安頃刻籠罩,他扣著她手腕,對著她泛紅的小耳朵,嗓音磁沉地嚇唬她道:「若不是看你太辛苦,真想弄大你肚子,讓你再給老子生個孩子。」

話說到一半,他又用手摁住她軟軟的肚子,凝睇著姑娘可憐兮兮的臉兒。

怕把人弄哭,他哄不好。

霍平梟隻得扌莫了扌莫她的小腦袋,沒再欺負她,將語氣放低了些,無奈又哄:「但老子舍不得。」

******

天花這疫病到底傳染性極強,人人懼之。

賀母不懂醫理,雖然醫師總說,一旦患了天花,痊愈後就不會再犯,可賀母總覺得凡事總有特例。

萬一她就是那個第二次罹患天花的人呢。

眼下的情況過於特殊,她身上起了紅疹的事想瞞也瞞不住,下人們都不想死,如果強自壓下消息,隻怕他們會起反心。

賀母無奈,隻得讓人將這消息稟給了賀父,讓他尋個醫師來給她瞧一瞧。

另廂,房小娘院中。

女使翠湖道:「姨娘,奴婢適才回來時,好像瞧見主母院裡的梅菊急色匆匆地跑了出來,倒像是發生了什麼事。」

房小娘神態平靜地用手指撥著蓮子,並未因翠湖說的話感到驚奇,隻話音幽幽地回道:「她們母女害了我的芫兒這麼久,這回,她們也該嘗嘗教訓了。」

翠湖神情一怔,自是不清楚自己主子說的這話,到底是何意。

房小娘將撥好的蓮子放在顏色透亮的瓷盤中,問了嘴:「府裡經常請的那位世醫都打點好了嗎?」

翠湖回道:「回姨娘,都打點好了。」

「那就好。」

說著,房小娘從羅漢床處站起身,又對翠湖命道:「隨我去趟老爺的書房。」

「是。」

******

很快,賀父就和房小娘來到了賀母的院外。

賀母聽到外麵的動靜後,強自鎮靜地對賀父說道:「老爺,妾身小時患過天花,身上雖然起了疹子,但應當也是吃錯了什麼東西,患上了某種皮膚疾病,還請您切莫憂心。」

賀父下半著臉戴著麵紗,緊緊地抿著唇,冷聲回道:「先讓醫師給你看看。」

聽著賀母的聲音,房小娘的眼中劃過一瞬的嫌惡,她附和賀父道;「是啊姐姐,凡事不能立即下定論,再說,您是說自己幼時患過天花,我們卻沒見著。萬一……」

賀母立即厲聲打斷她話:「房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是說我刻意隱瞞病情,要拿全府人的安危做賭注?」

房小娘這個賤人!

一看她患了疫病,便立即在老爺的麵前耀武揚威起來了。

房小娘立即露出了委屈的神情,她看向賀父,柔聲解釋道:「老爺,妾身沒有這個意思,妾身同您一樣,隻是希望主母的病不要被誤診。」

「嗯。」

賀父點了點頭,當著賀母的麵,又說:「不管主母得了什麼病,到底是起了一身的疹子,儀容有失,這段時日,便由你來代行闔府的中饋之務吧。」

房小娘立即對賀父福了一禮,恭聲回道:「妾身謹記,一定好好替主母管好府務。」

聽完兩個人的對話,賀母的神情驟然一變。

什麼?

房小娘這個賤妾竟要代她掌管府務。

這可怎麼得了?

二人積怨已久,這麼多年裡,賀母早已同房小娘明爭暗鬥多番。

從前房小娘雖為沛國公府的庶女,有房氏一族做為倚仗,但她到底可以拿嫡妻的身份壓一壓她。

可如今,房小娘竟然從老爺那裡拿到了中饋之權……

憑這賤人的手段和心機,定然不會讓她在養病的這段時日裡好過,還能做得滴水不漏,不會讓老爺看出任何端倪來。

思及此,賀母揚聲懇求道:「老爺,房小娘她對中饋之務並無經驗,妾身就算患了天花,也可以讓下人將府務遞到院子裡,妾身…妾身還是能處理好那些小事的。」

賀父卻沉聲製止道:「你這病不是鬧著玩的小事,房小娘雖為妾室,可到底也是從公府裡出來的高門小姐,並非如你所言,是個無能之人。」

「老爺!」

「不必再爭取,這事就這麼定了。」

賀父的態度異常堅決,房小娘的唇角卻噙了絲淺而淡的諷笑,她掩住眼裡的恨意,隔著那道綃紗屏風,往賀母所居的寢房裡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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