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被爭奪的遺產(十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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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牆之隔的地方像是兩個世界,這一邊荒無人煙,隻有野草肆意瘋長蔓延,埋沒腳背。眺望不遠處,能看到那片樹林的輪廓。

烈日正當頭,但不知為什麼,危野看著看著就感覺身上有些發冷,大概是樹影太過寂靜。

「不如去看一眼吧,就當散步了。」危野當先抬腳,又頓住,腳下野草踩上去一片綿軟,不好尋落腳的地方。

要是踩著狗屎怎麼辦。

「嫂嫂跟著我走吧。」謝束雲彎起眉眼,覺得他發愁的樣子有幾分可愛。

草被謝束雲踩塌下去,危野踩著他的腳印前進。心想謝束雲看著年輕灑脫,竟然也很體貼。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樹林邊緣,樹上撲棱棱驚起一隻烏鴉,在空中嘶啞啼鳴。

樹葉在風中簌簌輕響,表麵上隻是一片普通的林子。謝束雲目光凝聚,詫異道:「這裡陰氣好重,簡直像一片亂葬崗。」

「亂葬崗?」三個字伴隨的恐怖故事在危野的腦海浮現,他怕怕地後退一步。

他有時看地圖,知道這裡就是謝文修時常來吸收陰氣的地方。不會還有別的鬼待在裡麵吧?

「嫂嫂很怕鬼?」謝束雲笑看他一眼,道:「這裡陰氣太重,對你的身體不好,我們回去吧。」

謝文修贊同地點點頭,他跟這個親弟弟從沒接觸過,這段時間發現對方還是比較沉穩的。

兩人原路返回,按照之前的方式翻牆回去。

謝束雲跳下去的樣子實在太輕鬆了,危野在梯子還剩一半的時候,忍不住也跟著跳。但他忘了自己之前還在腿軟,冷不丁從高處跺地,身體歪了一下。

謝束雲及時扶了他一把。

「謝謝你。」輕微運動過後危野輕輕喘氣,臉頰桃花般的色澤更深,他眼中晶亮,還殘留著興奮的神色。

謝束雲在大哥頭七那天第一次見到這位名義上的大嫂。從陌生到熟悉,到如今的了解,他眼睜睜看著危野獨自一人撐起謝家,看似瘦弱的肩膀堅韌挺直,如今已經沒什麼能束縛住他。

他已經逐漸走出陰霾,如牡丹在一點點展開花瓣,愈發明艷灼人。

「嫂嫂應該多笑笑。」謝束雲含笑看著他道:「心情開闊對身體有好處,而且你笑的時候很好看。」

氣息微觸,危野這才意識到兩人靠得有些近,他退後一步獨自站穩,失笑,「奇怪了,二弟也跟我說過這句話。我在你們眼裡難道平時總是擺著一張苦瓜臉嗎。」

身後忽然傳來謝鈞崖低沉磁性的聲音,「大嫂還記得我說的話?真叫我受寵若驚。」

說曹操曹操到,危野身體微僵,回頭飛快瞥了他一眼,「二弟來賞花散步?」

「是啊。」謝鈞崖笑看著他,「明日就要離開安城了,離家之前想再看一眼家裡的景色。」

這話似乎沒什麼不妥,聽在謝文修耳中卻是調戲之語。他壓抑著周身冷氣,看著謝鈞崖一步步走近危野,沉臉被迫緩緩後退。

讓他稍感安慰的是,危野並沒有給謝鈞崖好臉色,「我就不打擾你的雅興了,二弟自便。」

謝鈞崖頓住腳步,隻能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

像是身後有他這隻大狗在攆,謝鈞崖為這聯想低笑了一聲。

「二哥讓嫂嫂生氣了?」謝束雲倒是在他身邊停了一下,直視他道:「嫂嫂不是脾氣大的人,二哥還是少招惹他為好。」

麵對與他有血緣關係的謝鈞崖,謝三爺無條件選擇支持嫂嫂。說完這句話,便與他擦肩而過,追上危野。

謝鈞崖挑了挑眉,嗤笑一聲,「像隻跟屁蟲。」他並不把這個年輕的弟弟放在眼裡。

徐管家在一旁聽見兩位爺的須臾交鋒,低頭擦了一把汗,垂首向謝鈞崖問了聲好,便也趕緊追上危野。

「當家的,陷阱布置好了,我也安排了人在周圍值夜,以免有小偷從狗洞鑽進來。」

「徐管家做事一向妥帖,我最放心不過。」危野誇贊他一句,恰好有問題想問他,「對了,有件事想要問你,你在謝家待了不少年,知不知道那片樹林的情況?」

徐管家回憶片刻,回道:「我記得那裡以前是一片亂葬崗。」

還真被謝束雲說對了,危野看了他一眼,謝束雲並不驚訝,接著問:「現在呢?」

「三十年前老爺在這裡建府,請人將山上的屍體好生安葬了。」徐管家提到謝父,一臉尊崇,「咱家老爺可是安城有名的大善人,他以前經常說,達則兼濟天下。世道亂,有些窮人無兒無女,曝屍荒野也沒人管,他便出資在城裡另建了一處博骨塔,雇了道士給這些窮苦的人收屍、念經超度,讓他們不至於被野狗叼了去。」

謝束雲點了點頭,「這的確是不小的陰功。」

這麼大的陰功,怎麼還死的這麼早?

危野隱約覺得謝父謝母死得有些蹊蹺,記憶裡兩人身體挺健康的,卻是得了急病突然去世。所有人都說是謝文修克死了父母,但危野本人不太相信這種說法。

「不對啊,係統,我玩的明明是攻略本,怎麼還要走斷案推理路線?」他感到頭禿,「這對我這種偏科型人才太不友好了。」

001:【……你偏的是哪一門科目?】

「我打架厲害啊。」危野晃了晃拳頭,「要是碰到一個用武力值說話的世界,你就會知道啦。」

001心說那你點錯技能點了,打架厲害對攻略沒什麼幫助。

不過……危野好像攻略技能已經很厲害了。在此之前缺乏攻略經驗的001思考了一下,一個念頭浮現心中:他很高興自己能在耗盡能量、山窮水盡之前遇到危野。

謝束雲跟著危野回了他的房間,這次十分仔細地為他檢查了一遍。

「你經常做噩夢嗎?」

危野在他身後含糊回答:「也不算經常,有兩次吧,有點睡不好覺。」

「夢裡有什麼特別的嗎?」

危野難以啟齒,「就是感覺身上很沉,眼前很黑……」

「聽起來像鬼壓床。」謝文修不想暴露,此時離得很遠,房間裡殘留的陰氣沒有引起謝束雲的注意。他結束探查的目光,看向危野道:「不過世人口中說的鬼壓床,通常不是鬼魂作祟,嫂嫂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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