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被爭奪的遺產(十一)(1 / 2)
危野醒來時,枕頭已經全濕透了。他反射性蜷縮起來,眼中惶惶四處看。
屋中沒有任何異常,窗戶緊緊從內鎖著,一縷風也透不進來,一切安靜得出奇。
再低頭看自己身上,午睡前的衣服完好如初,肌膚上一點奇怪的痕跡也沒有,隻因為刺激和顫栗微微泛著潮紅。
似乎隻是南柯一夢。
但如果這僅僅隻是一場春夢,夢裡的體驗未免太過真實。
夢裡男人在耳邊聲聲愛語,有時緊扣他的指縫按在頭頂,有時緊緊攥著他的手腕,獨占欲濃烈得讓人心驚。
他眼角掛著淚痕,鼻尖紅紅,不安的模樣看起來可憐極了。
讓人既想柔聲安慰,又想做得更過分一些,讓他泛紅的眼尾染上更艷麗的顏色。
謝文修應該愧疚的,但除此之外,這種想法隱隱破土而出,難以控製。
「謝文修啊謝文修。」他扶額,喃喃自語,「你的克製和修養都被吞到狗肚子裡了?」
可眼前漂亮的青年本就是屬於他的,無論對他做什麼,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理智與摻雜著嫉妒的愛欲交纏不休,謝文修的身影忽明忽暗,腦中似燒成一團火焰。
危野緩了許久,慢慢站起來,他需要換一條底褲。
不用回頭,也能感受到身後灼熱的視線。
危野被看得心裡打顫,雖然剛才很爽,但他真的不想再來一次了,眼下換衣服都得輕手輕腳——沒想到謝文修看起來溫柔沉穩,爆發起來竟然那麼過分,第一次委實把他給吃撐了。
還好,謝文修畢竟不是什麼禽獸,他控製住了自己。
危野擦掉身上的汗,換完一身衣服,轉身,瞳孔驟然一縮。
床兩側原本貼著兩張去穢符,此時都落在地上,朱砂顏色稍顯暗淡。
「應該是粘得不牢吧?我睡得不老實,把紙震掉了也不奇怪。」他撿起兩張符,安慰自己的聲音有點勉強。
他的害怕讓謝文修的愧疚占了上風,告誡自己下次一定不能過分。
危野急匆匆出了門,他想走得快一點兒,殘留的感官又讓他不得不放慢腳步。
「感覺好真實,我還以為醒來會看到痕跡呢。」危野眨著眼,在心裡長長舒了一口氣,「結果什麼都沒有——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神交?」
001沉默。
僅僅一小時的時間,竟然漫長得不像話,他雖然看不見、也聽不到任何不和諧的動靜,卻能清楚地聽到危野的哭音。
像貓兒被拽住尾巴,斷斷續續,顫顫巍巍,直往人耳朵裡鑽撓。
危野喜歡在心裡跟他叨叨,從心情感受到隨意吐槽,001對他的聲音熟悉得不能再熟。
此時他生動爛漫的聲音染上饜足,懶洋洋的,讓人無法不在意其中不同。
001雖然一直以係統的形式存在,卻已經回收過三片人類碎片。
感情不會吸收,記憶卻已經被他完全接收消化。他知道擁有人身時的感受,當記憶裡某些觸碰與眼前情景重疊,想象力也在不自覺變得豐富起來。
危野現在有點兒興奮,忍不住找他聊天,「你說我到底還算不算處男身呢?」
001半晌才回復:【……你自己高興就好。】
接下來危野說什麼,他都短短回一句,不知道是在走神還是在敷衍。
得,又鬧別扭了。危野現在對自己的新係統挺了解,知道他有點排斥人類這檔子事,就不再找他叨叨。
危野踩著輕飄飄的步伐去了謝束雲的院子。緊閉的屋門映入眼簾,敲門之前,他的動作又頓住。
他想向謝束雲求助,可要怎麼說?謝束雲會不會覺得他是飢渴得產生了幻覺?
他的身上沒有任何不妥,看起來隻是思念謝文修過甚的發夢。
就在他躊躇的時候,門自己打開了。謝束雲正要出門,瞧見他的神色,「嫂嫂表情不好,怎麼了?」
之所以說表情,而非麵色,隻因他此時麵色實在好看,白膚敷粉,色如桃花。
危野目光躲閃了一下,「沒什麼,隻是剛才做了個噩夢,想再來問你要兩張符。」
「稍後我再給嫂嫂畫兩張。」謝束雲回身關上門,道:「我剛剛畫好符,正要去貼。」
他手上拿了一小遝黃符。危野恍然明悟,是為最近謝家鬧鬼的事。
這事鬧得紛紛揚揚,都在說李姨娘和胡管家要拿人索命,丫鬟仆從戰戰兢兢。他因為身邊本就天天有鬼在跟著,反而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走吧,我跟你一起。」兩人一起出發,謝束雲辨認著陰氣重的位置,一一繞過去。
謝束雲張天師高徒的名頭實在很響亮,他的出現像一枚定心丸,看到他出手的人,紛紛露出信任放鬆的神情。
遠遠看到謝鈞崖的院子,危野就停住不動了,他道:「三弟,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
謝束雲探究地看他,「嫂嫂不想見二哥?」
「最近鬧了點兒矛盾。」危野含糊回答:「見麵徒惹尷尬。」
謝束雲便體貼地沒再多問,他笑了笑,「這裡是最用不著驅邪的地方,一院子當兵的,陽氣、煞氣充足。」
「尤其是二哥,在那一站就像一枚定海神針,周圍百鬼不侵。咱們不用管他。」
他帶著危野繞過了謝鈞崖的院子,大致在謝家走了一圈兒,隻剩下後麵的花園,也是鬧鬼傳聞最凶的地方。
接近花園邊際的時候,他們聽見樹後傳來一陣吵嚷聲,「老李,快攔住它!別叫它從你□□底下鑽過去!」
「操,有本事你來啊!這畜生凶得很,我可不敢硬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