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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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所見遠遠比聽說來的更有沖擊力。

憤怒徹底被點燃的孔寒狠狠一拳砸在了養父臉上,此時的矜貴少年貴氣不在,他不顧形象的摁住男人,眼底布滿了紅血絲,

恨不得撕碎了眼前這個人渣。

男人被孔寒死死摁住,側臉壓著地麵,狼狽不堪,衣服皺巴巴的滿是灰塵,正努力掙脫開孔寒。

孔寒的校霸不是白叫的,因為出身富貴,孔寒的父母很早以前就專門給孔寒請來正規的退伍軍,教導孔寒。

男人自然不是孔寒對手。

孔寒眼睛發紅,滿心的憤怒和痛楚在心頭發酵、激盪,他紅著眼看著麵前這個人模狗樣的人渣,眼中幾乎冒出火來。

「人渣,欺軟怕硬,你怎麼對林涉說的,這是什麼?教育是不是,那我今天也好好教育一下你。」

男人的臉貼著地,說不出話來,悶哼含糊的吼著林涉的名字,讓林涉拉開這個瘋子,完全沒了從容輕蔑。

一切發生的太快,快的讓林涉反應不過來,呆愣愣的看著。

實際上林涉正在心底暗暗叫好。

乾得漂亮,再打狠點,多打一段時間。

對,就是這樣,使勁打。

要不是身體不允許,他都想上去踹兩腳。

就這樣他裝模作樣的愣了好一會,像是沒反應過來怎麼突然變成這樣,直到男人鼻血橫流,林涉才像被嚇到一樣驚醒,驚慌失措的想上前。

宋斂卻移動腳步擋在林涉麵前,好似沒看見病房角落的一幕,唇角含笑,「你餓不餓,我去準備點吃的。」

林涉無言地抽了抽嘴角。

在這種場合下問餓沒餓,誰還有胃口啊。

他搖搖頭,急切的想要繞過宋斂,他得趕緊阻止,雖然他也想當做沒看見,但這也太不符合人設了。

林涉急的大喊,「孔寒,住手,你別打了。」

「快停手啊!」

孔寒充耳不聞,甚至怕打擾林涉,還貼心地把男人的嘴踩住,像個沒事人一樣回過頭安撫林涉,「沒事林涉,現在沒人叫你了,你聽錯了。」

林涉:……

林涉發現這兩人打定了注意裝傻充愣,孔寒一直擋著林涉的視線,導致林涉根本看不清男人的具體情況,

他心裡發急。掀開被子就想跑過去,卻被一雙溫柔有力的手拉住,宋斂重新擋在林涉麵前,有意無意擋住林涉視線,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買了很多,不過你的傷還沒好,你要不要先看看。」

林涉哪顧得上這個啊,急切的推開宋斂,還努力探出頭,

「孔寒,別打了,你別打了。」

林涉往左,宋斂朝左。

林涉往右,宋斂往右。

林涉惱了,「宋斂你乾什麼,你讓開。」

宋斂非常無辜,清冷的眸子睫毛顫抖,微微低下頭,側臉平靜中帶著隱忍的委屈,「我隻是擔心你餓了。」

林涉差點被蠱惑的心虛,幸虧及時反應過來,「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林涉想動怒,結果一不小心扯動了腦門的傷口,帶來一陣陣刺痛,眼前也開始發黑。

這是腦震盪的後遺症,林涉隻能無力地扯著宋斂的衣服晃了兩下,搖搖欲墜。

宋斂被嚇得差點心髒停跳,趕緊扶住林涉,小心翼翼將林涉扶到床上,擔心急切,

「怎麼樣了?」

額頭的刺痛開始變成一跳一跳的抽痛,疼的完全不可忽視,這是麻藥勁過去了,月匈口冰冷的嘔吐也在沖擊著林涉。

林涉捂著月匈口臉色難看。

宋斂急的額頭都冒出冷汗,隻能不甘的喊孔寒過來照看林涉,他去找裴醫生。

孔寒一聽林涉不舒服,狠狠踹了男人一腳,「老實點。」

隨後趕緊過來,

「怎麼了,哪不舒服?」

林涉擺擺手,難受的半閉著眼,隻遺憾這麻醉的時效怎麼不在長一點。

男人也不敢多留,林涉抬眼就看見男人趁孔寒過來的時候正一瘸一拐鼻青臉腫的爬起來,衣服也變得皺巴巴的,完全沒了來時的從容和斯文。

男人陰戾的目光像毒蛇一樣,平靜的可怕,林涉被男人的視線看的頭皮發麻,囁嚅著:「……爸爸。」

居然還敢恐嚇林涉。

孔寒氣的擼著袖子,剛想起身就被林涉拽住,林涉在哀求他,「別打了。」

再打,就把我的積分打跑了。

趁著這個機會,男人一句話也沒多說,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病房。

孔寒不樂意,可再回頭時,男人已經消失了。

孔寒不甘心極了,但男人已經跑了,林涉還在拽著他,他隻能恨恨道,

「可他打你,還威脅你,就這麼讓他走了?」

林涉沒有鬆開手,他擔心孔寒趁自己不注意截留男人,絞盡腦汁讓孔寒在這多呆一會,隻能捂著額前的傷口轉移話題,可憐巴巴,

「——疼!」

孔寒果然手足無措,既不敢拂開林涉拽著自己衣袖的手,也不敢觸碰林涉,想看看情況又不敢伸手,急的團團轉,

「疼的嚴重嗎?能忍嗎,現在還疼嗎?宋斂不是去叫醫生了嗎,怎麼還沒來。」

孔寒緊張擔心的鼻尖都冒出了細汗。

林涉搖頭,剛想說不是很嚴重,孔寒就小心翼翼的用一根食指抵住林涉腦袋,不贊同道,「不要亂動,不然一會該更疼了。」

「怎麼了?哪疼?」宋斂是拽著裴醫生小跑著進來的。

被拽著的裴醫生進門後甩開宋斂,倒是沒什麼不滿的表情。

宋斂剛進門,還沒來得及計較那個男人怎麼不在,就聽見孔寒的話。立刻緊張起來。

見醫生過來,孔寒大喜過望,急忙讓開位置和裴醫生交代病情,「醫生,麻煩你看一下,剛才他一直說額頭的傷口疼。」

裴醫生聞言皺起眉,「很疼嗎?」

林涉尷尬極了,「還行。」

他能說剛才其實就是純粹找個借口留住孔寒嗎?

裴醫生給林涉檢查了一遍,發現沒什麼大礙後才鬆了口氣,「沒事,應該是麻藥勁過了,確實有點疼,稍微忍一下吧,如果過一會還是覺得疼的厲害,就讓人通知我,我給你開幾副藥。」

「嗯。」林涉點頭。

「醫生,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宋斂還是有些不放心,「他之前還捂著月匈口,看起來很難受。」

「是想吐嗎?」裴醫生看向林涉。

林涉點頭。

「應該是腦震盪後遺症,先住院觀察幾天。」

「好的醫生。」兩人齊齊道,聽見裴醫生的話之後才算鬆了口氣。

裴醫生將病歷本收好,環視了一圈病房,在牆角的地麵上停留了幾眼後,「沒什麼別的問題我就走了,有什麼不舒服的及時過來找我。」

走到門口,裴渺渺突然停下腳步,淡淡道,「還有,一會去找阿姨把牆角的血跡清理一下。」

說完後轉身離開。

孔寒三人麵麵相覷,這才發現剛才暴打男人的地方還殘留了一些血跡,孔寒趕緊出去找清潔工,「我去叫人。」

孔寒離開後,宋斂拿出買好的午飯,「折騰了這麼久,餓了吧,先吃飯吧。」

就在這時,病房大門突然被敲響,

轉頭看去,一個模樣可愛的小女孩正歪頭看向他們,有點靦腆,還有點害怕,宋斂和林涉對視一眼,宋斂趕緊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半蹲下身子,溫聲詢問,

「小朋友,怎麼了,是迷路了嗎?」

小女孩羞澀的抿出一抹笑,細聲細氣,「哥哥,剛才有個叔叔請我把這個遞給你們。」

說著,小女孩將一個手掌大的針織娃娃遞過來。

宋斂愣了一下,想接過去,結果小女孩搖頭,看起來有點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

「可是叔叔說,這個必須要交到那個小哥哥手裡。」

小女孩怯生生地指著林涉。

宋斂像是明白了什麼,臉色一變,猛地回頭看向林涉,卻發現林涉愣愣盯著那個娃娃,渾身縈繞著濃厚的悲傷。

林涉下了床,親自走到小女孩身邊,扌莫了扌莫小女孩的頭發,

「謝謝你,小妹妹。」

小女孩開心極了,將針織娃娃小心放到林涉掌心,「那,哥哥再見。」

「再見。」

小姑娘雀躍開心的像隻可愛蝴蝶,蹦跳著離開。

即使林涉是笑著的,可宋斂卻感覺到林涉濃鬱想哭的悲傷。

這個針織娃娃宋斂可以肯定是那個男人送來的,肯定有抱著惡意目的,這個娃娃對林涉一定非常重要,林涉才會露出那樣的神情。

他究竟還想乾什麼?

宋斂握緊了拳頭。

林涉愣愣盯著掌心針織娃娃,隻有巴掌大小的針織娃娃顏色破舊卻很乾淨,能看的針織娃娃的主人一定很珍惜它。

是誰在耳邊溫柔低語,那樣溫暖,

恍惚間,林涉好像看見一處溫暖靠窗的房間內,長發的溫柔女性正認真打著毛線,她身邊還坐著一個可愛的小男孩,七歪八斜的坐在她身旁。

一大一小籠罩在溫暖的陽光中,兩人麵前正擺著一個花花綠綠的小冊子。

小男孩苦惱的翻著冊子,女人含笑的聲音溫柔極了,

「林小涉同學,選好了嗎?」

「選好啦,就這個。」小男孩扣著頭皮,臉都皺成了包子,最後指著冊子上可可愛愛的娃娃,「媽媽我要這個。」

「好。」

溫暖的陽光中,女人一邊看著冊子上的形象,一邊用毛線開始勾勒,看起來幸福極了,小男孩偶爾還會搗亂,女人就會無奈,

「林小涉,不許搗亂,不然還得拆了重做。」

影像漸漸遠去,心裡無邊的悲傷和思念潮水般湧來,填充著月匈腔肺腑。

「林涉……林涉……」

林涉抬頭,宋斂眼底全是擔心,他小心且擔憂地看著林涉,

「怎麼了?怎麼突然哭了?」

林涉愣怔的扌莫著臉,感受到冰冷的液體,原來,他哭了嗎?

他將針織娃娃拿在手裡,一瞬間,那種悲傷和思念統統化為滿足。

他知道,剛才他所看到的是原主和的記憶,畫麵中的那個女人,正是養母,正是因為她的溫柔和毫無保留的愛拴住了原主,使得原主願意為她留在這個家。

守護著養母的這個家。

而男人專程給他從來這個,是為了勾起林涉的負罪感和罪惡感。

他在提醒林涉,看,你還記得嗎,那個溫柔的女人,我的妻子,她因為你死了,你的命是她給的,如果你記得她,就應該替她守護好這個家。

為了她,原諒我!

否則,你就是對不起她。

眼淚越掉越凶,絲絲縷縷的悲傷潤浸無聲,卻無時無刻不在侵襲著林涉。

宋斂心頭發沉,可他不敢表露出來,他試圖和林涉交流,「我們先回床上去吧。」

林涉卻猛地掐住宋斂的衣服,哀求著他,「不要報警,不要報警好不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不聽話才會這樣。」

心裡被誰狠狠捅了一刀,怎麼那麼疼呢?

宋斂努力將眼中的澀意眨去,他顫抖著手,輕輕將林涉靠在懷裡,脖頸被濡濕了,宋斂心疼的厲害,他輕拍著林涉背部,柔和溫暖,

「不,你沒錯。」

「錯的不是你,永遠都不會是你。」

林涉瘋狂搖頭,哭的厲害,泣不成聲,「你不懂,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都不懂。」

抱著林涉的身體在微微發抖,小心避開林涉受傷的位置,那雙手卻依舊堅定有力,「那你願意告訴我嗎?」

懷裡的人沒了動靜,可肩膀卻依舊顫抖,脖頸的濕意也越來越厲害。

是明顯的逃避姿態。

宋斂沒有勉強,溫柔輕拍著林涉的背,幫懷裡的人撫平情緒,當孔寒帶著清潔工回來後看到這一幕驚訝的瞪大了眼,眼神詢問宋斂。

宋斂微微搖頭,孔寒趕緊攔住即將進門的清潔工,接過清潔工手裡的工具,小聲道,

「阿姨,我自己掃就可以了,掃完之後我肯定把工具給你還回來。」

送走了清潔工後,孔寒一直站在病房外麵,虛虛掩上門,沒有進去。

沒人願意讓其他人看見自己狼狽的一麵。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斂悄無聲息的打開門,靜悄悄的掩上房門,兩人默契地遠離病房,隻不過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後,兩人都不敢離病房太遠。

隻稍稍走了幾步,走到確認林涉聽不見他們的對話,而他們又能看見病房的地方。

「剛才怎麼回事?」剛站定,孔寒急忙開口。

宋斂臉色難看,「剛才,一個小姑娘將一個針織娃娃轉交給了林涉,她說是一個叔叔讓她幫忙轉交的。」

孔寒立刻反應過來,「是他?」

兩人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宋斂點頭,捏緊了拳頭,「沒錯,看到那個娃娃之後林涉就哭了,一直說都是他的錯,不讓我們報警。」

孔寒咬緊了後槽牙,他不甘心,「憑什麼,憑什麼不能報警?隻有報警才能讓林涉遠離那個人渣。」

提到這,宋斂就覺得心頭像是被什麼在瘋狂攪弄,滿是痛苦,

「你沒發現嗎?這麼多年,林涉已經完全被那個男人洗腦了,他覺得自己對不起那個男人,一切都是他的錯,他甚至不覺得那個男人的行為有什麼錯。」

每每想到這,宋斂就覺的絕望,心頭疼的發抖,

「就算報警了又能怎麼樣,隻要林涉願意不追究,願意原諒,甚至願意簽下諒解書,那個男人就不會有事,隻會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而已,然後等他出來之後呢,等到林涉的會是什麼,你想過嗎?」

宋斂甚至不敢去想林涉會遭遇什麼樣的可怕報復!

孔寒死死咬著後槽牙,眼睛發紅,心頭滿腔怒火發不出去。

宋斂月匈膛劇烈起伏,平復著心緒,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幫林涉解除的精神枷鎖,讓林涉願意去保護自己,意識到這些都是錯的,是不對的,願意主動遠離那個男人,否則,就算我們幫助他脫離了那個男人,說不定還會讓林涉對那個男人更加愧疚自責。」

「不能先報警先把男人關押起來,然後慢慢開解林涉嗎?」

那個人渣一而再,再而三的來醫院,終究是個隱患。

想起那個人渣早上對林涉的威脅恐嚇,孔寒就覺得打的那一頓終究還是輕了。

宋斂想了想,還是搖頭,

「不行,報警警察需要取證,屆時林涉一定會知道是我們報的警,他配不配合,會不會撒謊保護那個男人先另說,這隻會讓林涉更排斥我們,畢竟那個人渣和林涉是父子,是一家人,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感情很深,而我們和林涉認識才不到一年而已。」

孔寒不甘不願,眼底冒火,心頭堵的他喘不過氣,「你是擔心林涉就像這次一樣,和那些人說他身上的傷不是男人打的,而是自己和別人打架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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