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2 / 2）
林涉卻鬆了口氣。
對他來說，記一次大過沒什麼大的影響，如果是宋斂被記了一次大過，依照學校的規定，他將被取消所有特權。
也將會被學校終止參加競賽。
直到老校長身影在辦公室內徹底消失，李老師才鬆了口氣，看著宋父，恨鐵不成鋼，
「林涉家長，你自己說說你這件事……哎，這不是給林涉抹黑嘛，還讓林涉檔案上被記了一次大過，這，哎！」
李老師扼腕不已。
這件事對林涉終究是有影響的，可校長發話，事成定局，已經沒了變動的可能性了。
李老師隻能替林涉覺得可惜。
宋父羞愧的低頭認錯，事情已經發生了，李老師說什麼都遲了。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拽著宋父好好教育一頓，告訴他這件事的危害性，警告宋父下次千萬不能再犯了。
宋父一個勁地點頭挨批。
李老師看著始終沉默乖巧的林涉，在心底嘆了口氣，「林涉爸爸，孩子還在這裡，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下次千萬不能再做這種事了。」
宋父連連點頭，李老師的氣已經消了，沒什麼精氣神的揮揮手，「林涉爸爸，您暫時留一下，我和你交流一下林涉的學習情況，林涉，你先回教室繼續上課吧，不要被這件事影響到心態。」
林涉低低地嗯了一聲，和宋父打了個招呼，
「爸爸，那我先走了。」
宋父被林涉的這聲爸爸叫的渾身不自在，胡亂嗯了一聲，含含糊糊，「嗯，回去吧，好好聽課。」
林涉轉頭離開了辦公室。
路上，林涉一邊走一邊問067，
「067，我已經來的足夠快了，怎麼劇情還是進行了一大半。我差點沒趕上。」
要不是他及時趕到抱住了籃子，那籃子就要灑了，一旦鈔票真的如原劇情中一樣滿天飛，紮眼到吸引所有人注意，那宋斂可就真的沒辦法了。
067給林涉解釋道，【劇情有一定的強製和不可逆性，這也是屬於劇情的自我保護，宿主能趕上就偷著樂吧。】
林涉非常不信任的撇了撇嘴，「我不信，那劇情的不可逆性我怎麼沒在孔寒和宋斂身上看見呢。」
別說強製性了，要不是林涉自己機智，孔寒的那條小線都要劈叉了。
067咳嗽了兩聲，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結結巴巴的想著理由，
【這個……這個……】
林涉看067實在是為難，好心地放過了可憐巴巴的067，「別這個那個了，我就是隨便問問，走吧，事情圓滿解決，回去上課。」
教室內，
孔寒視線總是不自覺的瞟向後麵屬於林涉的位置，此刻林涉位置上空空盪盪，人還沒回來。
怎麼了？
是哪裡不舒服？
還是去做了別的事？
不然怎麼現在還沒回來，這一節課都要上半節了，
等等，林涉該不會是——曠課了吧。
孔寒胡思亂想著，煩躁不安，今天早上宋斂已經將林涉體育課不舒服的真相告訴了他，想起林涉體育課捂著胃疼到麵色發白的模樣，孔寒情緒復雜。
既有對自己當時沒能及時察覺的懊惱，也有對林涉的內疚，還有對林涉完全不懂的關心自己的氣惱。
林涉就是個傻子，笨蛋。
胃疼為什麼不說，因為他帶去小吃街導致身體不舒服為什麼不說，為了不讓他自責用這麼蠢的方法，也隻有林涉那個傻子能想出來了。
明明就是他孔寒的責任，他又不會逃避。
林涉是不相信他嗎？
還是不信任他。
還是覺得他孔寒連這點責任都承擔不起。
真是……真是笨蛋！
孔寒別別扭扭的想著，但不可否認，被保護嗬護的滋味原來是這樣。
挺……挺好！
沒白對林涉那麼關心。
孔寒隻覺得紛亂的思緒像一團毛線將自己牢牢纏住，情感復雜，不過，孔寒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對想起林涉時心頭發燙的暖意和保護欲。
那個單純到隻知道為別人著想，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傻子，沒人護著該怎麼辦呢？
孔寒腦海中浮現出夜色下鵪鶉一樣依賴著他的林涉，還有被搶吃的後眼中燃著兩簇憤怒小火苗的林涉，嘴角不知不覺勾起一個微笑的弧度。
心頭的某處也開始發燙。
同桌小弟被孔寒入如沐春風的笑驚悚到了，一個勁地偷瞄孔寒，震驚不已，孔寒斜睨了同桌小弟一眼，不善的壓迫感讓同桌瞬間低頭假裝自己沒看見。
「報告。」
教室門口出現一道身影，孔寒立即抬頭看去。
但站在教室門口的人並不是等待依舊的林涉，而是被數學老師批準請假的宋斂。
正在上課的數學老師一頓，轉過頭來看見宋斂，略有些驚異，「這麼快就回來了？」
宋斂舉了舉手中的手冊，「袁主任出了一些題目讓我們做完後給我們每人發了一個小冊子，接下來隻需要吃透這個小冊子上的題目就行了。」
數學老師很是稀奇，「什麼冊子，我看看。」
宋斂將小冊子遞給數學老師後，轉頭看向後麵，當看到林涉的位置空盪盪後，眉頭開始輕皺，
林涉呢？去哪了。
他走的時候林涉不是還好好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嗎？
數學老師將小冊子翻了一下，又遞回到宋斂手中，叮囑道，「這些題目不錯，宋斂你做的時候有不懂的直接問我或者問袁主任都可以。」
宋斂接過冊子，「謝謝老師。」
「回座位吧。」數學老師順便看了眼宋斂的位置，這才發現宋斂的同桌位置一直是空的，愣住了，「哎，那裡坐的誰，人呢？」
林涉前桌大聲提醒，「老師，你忘了，林涉說他肚子疼，上課沒多久就舉手上廁所去了。」
宋斂神情淡淡地回到位置坐下，看了眼林涉的位置。
臨走前他送給林涉的筆記還在林涉的桌上。
數學老師狠狠地嘆了口氣，對這種情況很是無奈，「現在的學生啊，真是……哎！」
孔寒的眉頭越皺越緊，長眉下壓，不耐煩地轉著筆，還是忍不住心頭的焦躁不安，剛想開口，就聽見小傻子的同桌已經搶先開口，
「老師，我去找找吧。」
數學老師有些不情願。
就在這時，下課的鈴聲響起，數學老師也不用猶豫了，收拾了一下講台上的教材，
「下課。」
教室內的學生們瞬間沸反盈天，熱鬧了起來。孔寒看見宋斂離開，刺啦一聲推開椅子，追上宋斂。
同桌小弟懵逼地看著孔寒急匆匆離開的背影。
「宋斂，等等。」孔寒叫住了匆忙的宋斂，幾步追了上去，「你去找林涉？」
宋斂視線淡漠，注意到孔寒下壓的眉和擔憂的神情後，嗯了一聲，「林涉什麼時候離開的？」
孔寒想都不用想，脫口而出，「你走之後沒幾分鍾。」
那就是將近一節課的時間了。
走廊裡的學生們擠擠挨挨，人來人往的，孔寒順手抓住一個，「你在衛生間看見林涉沒？」
「林涉？」被抓住的學生嚇得一個激靈，努力想了半天，「好像……沒有。」
「沒有？」
孔寒鬆開手，和宋斂對視一眼。
被抓住的學生趕緊趁機跑了。
路過的隔壁班老師聽見孔寒和宋斂的話停下了腳步，想起剛剛在辦公室發生的事，當時李老師喊的那個孩子不就是叫林涉嗎？
隔壁老師看見是宋斂這個好學生在急切找人，頗覺得有意思的停下腳步，
「找林涉同學呢？」
宋斂和孔寒一愣，兩人趕緊問好，一副乖巧的模樣，「老師好，老師您知道林涉去哪了嗎？」
隔壁老師正抱著備課本，回想了一下，
「上節課我看見林涉他父親來找他了，兩人在李老師那聊了挺長時間，或者你們去問問你們李老師？」
兩人對視一眼，趕緊道謝，「謝謝老師。」
「嗯，去吧去吧，我先走了。」隔壁老師擺擺手離開，站在原地的宋斂和孔寒趕緊大步朝李老師的辦公室跑去。
辦公室內，
李老師還在為林涉剛剛的事嘆氣呢，就聽見門外傳來兩道熟悉的聲音，
「報告/報告。」
李老師抬頭，自己班的孔寒和宋斂正站在辦公門外，讓李老師挺稀奇的，
「什麼事還讓你們兩一起過來了，進來吧。」
站在門口的孔寒和宋斂第一件事就是打量一圈辦公室，結果並沒有看見林涉的身影，讓兩人有些納悶。
聽見李老師的招呼，趕緊進去。
孔寒邊找人邊急切開口，「李老師，林涉呢？我聽王老師說林涉上節課一直在這裡。」
李老師動作頓了一下。
宋斂敏銳地察覺到李老師心情變化，心頭微沉，沖孔寒打了一個眼色讓他先別說話，不動聲色地平緩問道，
「李老師，是林涉出什麼事了嗎？」
林涉父親做的荒唐事李老師自然不能跟學生們說，將茶杯放在一邊，
「林涉父親剛剛來找他了，他父親離開前想找林涉聊聊，替林涉請了假。」
李老師也覺得林涉和林涉父親應該為這件事好好談一談。
「林涉父親？」孔寒皺眉，他是見過林涉父親的，那天送林涉回家時在樓梯口他看見了守在那裡的林涉父親。
雖然天色較晚，但依稀記得男人儒雅斯文的樣貌。
「可是，不是說林涉父親出差了嗎？」宋斂開口。
「可能是提前回來了吧。」李老師喝了一口水潤潤唇，揶揄著，「怎麼，你們兩都是來找林涉的？」
孔寒咳嗽了一聲，辯解，「他一整節課都沒有回來。」
宋斂卻眉頭微皺，提起林涉父親時李老師神情好像有些不對勁。
他記得他和林涉聊到過他父親，當時，林涉明明說過他父親很忙，從來都不會來學校找他，也從來沒有給林涉參加過家長會。
宋斂將那天林涉說的話在心中復盤了一遍，似是不經意地問道，
「李老師，林涉的爸爸怎麼會突然來學校，我好像還從來沒見到過他。」
李老師動作微頓，正準備扯個什麼搪塞過去，一旁過來接水的另一個老師湊了個熱鬧，笑著打趣，
「是在說今天早上過來給李老師送土特產的那個家長？我可是聽說了，今天早上李老師你們班有個家長給你送了一籃子農產品土特產，專門感激你呢，怎麼樣，被家長這麼肯定是不是很感動？」
李老師笑意僵在了嘴角。
當時由於角度和林涉提前護住等原因，除了李老師和校長之外，其他老師都沒看見籃子下麵的那厚厚的粉色大鈔。
都以為是普通的感謝。
就是不知道校長為什麼會突然發那麼大的火。
「農場品土特產？」孔寒驚訝的都喊出來了，林涉的爸爸——那個儒雅斯文的男人，為了感謝李老師給李老師送了一籃子土特產。
孔寒實在是沒辦法將林涉爸爸的形象和如此樸實接地氣的行為放在一起。
宋斂卻沒說話，而是垂著眼觀著李老師的表情。
當他發現李老師笑的略帶勉強和苦澀後眼底漸漸凝重，孔寒還在想像著畫麵差點笑出了聲，由於太過明顯，被李老師狠狠瞪了一眼，
「笑什麼呢。」
孔寒咳嗽了一聲，「我就是有點驚訝，林涉他爸爸那麼儒雅的一個人，居然還會送土特產這麼接地氣的東西。」
「孔寒，注意一點禮貌，對家長尊重一點，林涉爸爸雖然富態了一些，可你也沒必要嘲笑別人。」
李老師沒好氣道，他還以為孔寒說的是反話，畢竟林涉爸爸長得確實有些福相，和儒雅這個詞是萬萬沾不上邊的。
孔寒委屈瞪大眼，「我什麼時候嘲笑別人了？」
「再說，林涉他爸哪裡富態了？」
明明就是很儒雅斯文的一個人啊。
倒是宋斂神情平淡的開口，他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李老師神情，一邊皺眉搶先在孔寒之前開口，「李老師，我們還沒看見林涉的父親呢，您跟我們說說林涉父親長什麼樣子唄？」
孔寒也連連應和，「對啊對啊，李老師你跟我說說唄。」
李老師沒被兩個學生忽悠，開始攆人，
「背後不論人是起碼的尊重，你們兩要是沒什麼事就趕緊回去，一會就上課了，林涉和他爸爸在一起，你們也不用擔心了，他還能吃了林涉不成。」
宋斂看李老師的神情就知道李老師是鐵了心不和他們多說，隻能先告別，
「嗯，那李老師我們回去了。」
「去吧去吧。」李老師揮著手，看孔寒還想說什麼，神情變得嚴厲，「孔寒，你也是，趕緊和宋斂一起回去上課。」
孔寒隻能跟著宋斂一起離開。
路上，孔寒不樂意的雙手交叉環月匈，不樂意的嘀嘀咕咕，「本來就是，林涉他爸哪有那麼富態，以為我沒見過啊。」
走在前麵的宋斂突然停下腳步，緊盯著孔寒，「你見過林涉父親在長什麼樣？」
孔寒愣了一下，看宋斂神情凝重，也認真起來，
「對，見過。」
說著開始憑借記憶描繪那天看到的人，「我記得，林涉他爸高高瘦瘦，身材均勻，絕對算不上富態，林涉還親口叫他爸來著。」
宋斂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等孔寒描述完，他才意識到什麼，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
「這個人是假的。」
孔寒當即就想往辦公室跑，被宋斂拉住，沉聲道，
「你等等，林涉既然親口說今天來的是他父親，那這人肯定是林涉認識的，這裡是學校，要是遇到危險林涉早就求救了，他又不蠢。」
「他還不夠蠢？」孔寒不信任的嘀咕。
就是因為林涉夠笨，他才會不放心的一直擔心。
宋斂壓下擔憂的心情，抿緊了唇，極力冷靜道，「我們根本不知道林涉去哪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林涉和冒充他父親的人。」
宋斂眉心越皺越緊，他沒說的，是他發現李老師談到林涉和他父親時，明顯態度不對。
這讓宋斂的心直直下沉。
想要了解的心也愈發急切了。
孔寒也很擔心，長眉下壓，鳳眼中是壓抑不住的擔憂，「可林涉離開已經有一會了，我們去哪找？」
宋斂想了一會後，直勾勾的抬頭，看向一個方向，「林涉回來一定會經過學校大門，先去大門口看看吧。」
孔寒也覺得可以，睨了眼宋斂，哼笑一聲，「幸虧下節課是英語聽力課，可以用錄音帶補回來，不然林涉那個小傻子還不得因為耽誤你學習內疚死，指不定又要自責半天呢。」
宋斂對孔寒的話無動於衷，「走吧，別廢話了。」
孔寒很是看不上宋斂什麼都風輕雲淡的表情，撇了撇嘴，如果不是因為林涉，他絕對不會和宋斂走在一起。
想起林涉那個傻子，孔寒無聲的嘆了口氣，心頭縈繞的是散不去的擔憂。
林涉究竟乾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