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23(1 / 2)
恭沉腦中一片空白,他半晌失語,一時間仿佛就像是僵在了原地一般。
周圍的聲音與景象好似一下子變得很遠。
片刻,恭沉突然回神。
他猛地抬眼,朝剛才蒲遙知所站著的位置看了過去。
——原地早空無一人。
懷詩跪在他的腳邊還在哭哭啼啼,恭沉回憶著剛才蒲遙知那異常沉默和單薄的背影,心下不知為何開始漸漸發慌起來。
他不耐煩的抬腳將懷詩踹開,接著,沿著小道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恭沉心緒復雜,腦中一片混亂。
他知道他剛才的聲音,蒲遙知應該也聽到了。
不。
他一定聽到了。
可是他為什麼沒有留下來與他解釋,而是毫不猶豫的抬腳離開?
離開的十分果斷,幾乎沒有任何留念。
仿佛就像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般。
為什麼走了?
為什麼不留下來解釋?
恭沉想不明白。
恭沉想要知道答案,他心慌意亂,在校園內尋找著。
可是他一直跑到了小道的盡頭,都沒能尋到蒲遙知的身影。
對方早已走遠。
恭沉站在校園內,環視了四周一圈,心下愈發焦躁。
他下意識掏出了手機。
但當他掏出手機之後,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他並沒有對方的聯係方式。
他隻得又再次收回了手機。
收回手機,恭沉隨手攔住了一個oga。
oga突然被恭沉攔住,驚慌失措之下,不由也跟著臉紅心跳了起來。
「恭、恭沉同學?」
恭沉皺眉,冷聲問:「看到哪個beta了嗎?」
oga怔了怔,不明就裡。
「那個beta?」
恭沉焦躁,語氣不快:「蒲遙知。」
oga這才反應過來。
「哦就是那個對您曾下過藥,不知廉恥的低等beta嗎?」oga恍然大悟,「他剛才已經離開學校了。」
聽到oga嘴裡的話,頓時間,恭沉的心緒更為復雜。
所有的人都以為是他下的藥。
以為他不知廉恥。
但是他為什麼不來向他解釋?
恭沉冷漠的道了聲謝,旋即扭頭就走。
他快步追到了校門外。
來到校門口,他站在校門外,抬眼朝公交站牌的方向望了過去。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恭沉站在原地,定定的凝視了幾秒,然後繞開了正等在校門口的司機,抬腳朝公交站牌的方向走了過去。
恭沉在離蒲遙知還有五米遠的距離停下。
他注視著beta的背影,張了張嘴,聲音竟顯得有些嘶啞和艱難。
「蒲遙知。」
他看到beta身形一滯,顯然是聽見了。
但卻依舊沒有回頭。
恭沉沉聲續道:「剛才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通過懷詩的反應和表情,恭沉剛才已經知曉並確定了答案。
但他還是beta會怎麼回答。
到底是承認,還是否認。
但beta沒有回答。
置若罔聞。
沒有一丁點反應。
beta沉默安靜的站在公交站牌下,他穿著黑色的衛衣,寬大的兜帽將他的腦袋,以及臉上的整個表情,完全籠罩在了兜帽之下。
beta沒有回答,寡言沉默。
就如同這三年一樣。
看著beta沉默不語的模樣,不知為何,恭沉的心情變得異常的焦躁起來。
「蒲遙知,說話!」恭沉出聲,語氣粗暴的命令。
beta依舊置若罔聞。
這時,公交車到了。
公交車緩緩地在beta的麵前停下。
公交車停下之後,隻見剛才一直都沒有任何反應的beta,終於有了動作。
他抬頭朝公交車的方向看去,抬腿準備上車。
見狀,恭沉快步上前,伸手,毫不猶豫的一把抓住了beta的手腕。
恭沉站在beta的身後,聲音喑啞低沉,帶著滿滿的不甚理解。
恭沉欲言又止:「你為什麼不解釋?」
beta垂眼,緩緩地朝自己手腕的方向看去。
這時,beta終於有了聲音。
「鬆手。」
寡淡冷漠,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恭沉怔然。
自從高一的禁藥事件過後,他便再未聽過蒲遙知的聲音。
當初和他還是同桌的蒲遙知,在說話聊天時,嘴裡的每一句話,都帶著歡快上揚的尾音。
正如當時的他,那天真爛漫的性格一樣。
但是現在。
對方的聲音,就宛如荒蕪的沙漠,充滿了孤寂和幽冷之意。
在高二時,恭沉曾見過蒲遙知幾麵。
那時的蒲遙知,不是在被人欺負,就是模樣狼狽可憐,腳步踉蹌,跌跌撞撞的往校醫室的方向走去。
恭沉那時視beta為垃圾,多看上一眼都嫌惡心,所以並未關注beta的變化。
再後來,高三時,他就再沒看見過beta了。
因為他已經不怎麼出教室了。
但那時的他,依舊堅定不移的篤定,beta下賤又不知廉恥,叫他惡心至極,所以他並未在意。
但恭沉如何也沒想到,三年後的蒲遙知,變化竟如此之大。
和高一時的那個天真愚蠢的beta,完全就像是兩個人一般。
陌生的讓恭沉甚至以為,自己是認錯了人。
恭沉心下震撼,不自覺地鬆開了自己的手。
恭沉不由自主地鬆開了beta的手腕。
beta淡淡的道了聲謝,抬腳上車。
車門緩緩地關上。
車身發動,公交車遠去,然後很快從alha的視線內消失。
一直到車身遠去消失,beta都沒有回頭去看上恭沉一眼。
恭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謝謝。
在知道了真正的真相之後,對方嘴裡的這聲道謝,好似帶著無盡的——諷刺意味。
另一邊。
蒲遙知麵無表情的坐上了公交車。
半小時後,他到了家。
回到家中,今日特地休假在家的蒲母立刻下意識的朝著自家兒子的方向看了過去。
蒲母立刻掛上了笑容,「回來啦?」
自從蒲遙知的性格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之後,蒲母再和蒲遙知說起話來,總是帶著一副小心翼翼的意味。
蒲遙知恩了一聲,安靜的將手上的畢業證書和成績單遞了過去。
但蒲母並不關心這個。
蒲母看著蒲遙知臉上沉靜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帶著十足的安慰意味:「現在已經畢業了,以前的事情就都過去了。」
蒲遙知垂眼,無比乖巧地應:「是,媽媽。」
都已經過去了。
以前的人,以前的事,都已經與他無關緊要了。
見蒲遙知應聲,蒲母從沙發上站起身,連忙又道:「今天累了吧,想吃些什麼?媽媽去給你做!」
蒲遙知表情寡淡,眼神中帶著無形的疏離與冷漠。
他再次乖巧道:「不用了媽媽,我不累,就不麻煩媽媽了。」
說完,不等蒲母回話,他接著續道:「媽媽我先回屋了。」
蒲遙知說完,轉身離開。
蒲母站在原地,怔然失語。
她兒子的性格好像已經無法再挽回,變回到原來的樣子了。
是她的錯嗎?
是她當初執意要將他塞入那個學校的錯嗎?
那個充滿了各種家境出眾,滿是優等oga和優等alha,根本就不是他們這種低等beta應該就讀的學校。
校門前。
beta已離開許久,但恭沉卻仿佛像是被定格了一般,良久未動。
蒲遙知的那聲沒有任何情緒的『鬆手』二字,一直不斷的在恭沉的腦中回盪。
他怔怔的目視著公交車車身離開的方向,腦中一片空白。
司機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恭沉上車,一回頭,隻見恭沉站在校門口正怔愣出神。
見狀,司機下車,來到自家少爺身邊,小心翼翼的輕聲提醒:「少爺,時間不早了,您該上車回去了。」
恭沉這才找回思緒。
他復雜的收回了視線,默然,轉身上車。
上車後,恭沉喃喃,又像是自言自語。
「他為什麼不解釋?」
為什麼不回頭?
為什麼不說話?
車內,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沒聽清。
「少爺?」
恭沉閉上了眼,沒再說話。
一小時後。
豪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