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雙修秘法（2 / 2）
見到邊渺，聽她說師尊進了祠堂中，楚舜推門進去。
紅綾纏繞在男人身上，與白色衣袍交織，男人靠坐在一個暗紅色的柱子旁邊，屈起一條腿，仰著頭喘氣，身上長袍破破爛爛，似遭受過淩虐般的帶著傷痕，看著嚴重，其實都隻是皮肉傷，就是衣服破的厲害，他雙手被紅綾捆著，正準備抬手去取眼前覆蓋的紅綾，聽到開門聲，他偏頭「看」了過來。
平日渾身整潔乾淨的人，此時此刻破敗不堪，似被拉下來神壇，一腳踏入紅塵中，別具一番風情，男人被紅綾蒙著眼的高挺鼻梁下，薄唇輕抿著，「楚舜？」
如楚舜所想的那般，他被弄髒了，但如今，他又覺得那一身的灰塵不配沾染男人衣擺，心底卻又有種怪異感在彌漫，聽他叫自己的名字，都覺心驚肉跳。
楚舜握著門的手緊了緊，鬆開手，指尖摩挲了一下木屑，垂眸舔了舔乾澀的唇，「嗯」了聲。
他走到淩聿庚麵前蹲下。
淩聿庚隨著他的走動，下巴跟著轉著。
「師尊，我幫你摘下來。」楚舜輕聲說，他單膝抵在地上，伸手過去將紅綾摘下，指尖拂過淩聿庚的發梢，低著頭又替他把手上解開，不敢看他的眼睛。
淩聿庚剛被吊了一陣，手腕上出現了兩抹紅痕，楚舜拿開紅綾的時候見著，頓了頓，停留良久，淩聿庚察覺到他的視線，抬手扌莫了扌莫他的腦袋。
「為師沒事。」
楚舜喉結滾了滾，「嗯。」
他又瞥了兩眼。
淩聿庚沒再留意，因為邊渺進來了，他起了身。
「師尊。」
「院中的人，好像多了一個。」她說。
淩聿庚和楚舜動作一止。
邊渺：「我不知多了誰，但的的確確，是多了一人。」
三人到了院子裡，院子裡八人緊張的看著他們，淩聿庚一眼掃過去，每個都很眼熟，本該隻有七人的，他對付的那鬼修很是擅長偽裝幻術，怕是影響了他們的記憶，這會兒八個人畏畏縮縮的站在一起。
問起話來，他們互相又都認識，看不出真假。
「看不出來。」楚舜突兀出聲道，「那便全殺了吧。」
淩聿庚聞言一頓。
少年黑化值在此刻彰顯了出來。
一直以來楚舜表現得太無害，他險些都忘了，楚舜是他遇見過黑化值最高的主角。
一聽要殺他們，那些人開始求饒。
「仙尊饒命，仙尊饒命啊……」
淩聿庚掃過他們的臉，劍直向一人而去。
那人轉身就跑，還是被劍穿過月匈膛，倒在地上，漏氣似的隻剩下了一張皮。
陣法被破，鬼修被怨氣反噬，已然是強弩之末。
淩聿庚召回了劍，「走吧。」
他沒提楚舜剛才的話。
「仙尊且慢。」一個佝僂著月要的男子走出來，「仙尊是我們的大恩人，我們應當好好招待，我是這兒的村長，仙尊不嫌棄的話……」
淩聿庚看著他的臉，半晌，道：「招待不必了，若想村子平安，便去尋一些東西來吧。」
村莊的怨氣太重，需要做法，淩聿庚一行人在此逗留了兩日，村長給他們騰了屋子，也沒人睡過。邊渺中途出去過一回，楚舜一直待在淩聿庚身邊。
村莊除卻那七人，還有兩家人口，超度結束，淩聿庚不再在此停留，村長前去送他們離開，給他們手中塞雞蛋，他們沒收。
「該還的，終歸是要還的。」淩聿庚留下這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當初守祠堂的那些人，或許並不一定是鬼修殺的。
入夜，一行人在鎮上稍作停留。
街道上已空無一人，客棧裡亮著燭火，小二見到他們三人，道了聲「客官裡邊請」。
淩聿庚要開房時，聽到樓上一道急促的腳步聲跑了下來，他偏頭看了過去，一道身影從樓上竄了下來，噗通一下抱住了他的腿，沉甸甸的。
淩聿庚低頭，看著熟悉的小孩兒，不同的是這張臉白白淨淨的了。
「師祖。」他脆生生的叫道。
淩聿庚：「……？」
他轉頭看向身後兩個徒弟。
邊渺上前拎著小孩衣領，那小孩抱著淩聿庚的腿不撒手，仰頭看著他，洗的白淨的小臉蛋還有幾分可愛，那黑黢黢的眸子清澈，執拗得和楚舜也挺相似。
淩聿庚麵無表情的垂眸和他對視著。
小孩仰頭繃著臉看著他。
淩聿庚彎下了月要，將這小孩抱了起來。
楚舜握著劍的手一緊，盯著淩聿庚抱著那小孩的手。
他知道，男人冷硬之下又心軟得很，賣賣乖，裝裝可憐，便會放下心防，而這小孩的經歷，也是惹人憐惜。
這一瞬間，楚舜明白過來，他不希望有第二個能讓男人像對他一樣好的人存在。
「你方才，叫我什麼？」淩聿庚架著小孩的胳肢窩把他舉起來。
「師祖！」
「誰教你的？」
「師父。」
「你師父——」
話到這兒，已無需多問。
邊渺扶額道：「我沒教過他，說多少回了，日後我會給你找個好人家……」
「師祖！」
「閉嘴。」
「師祖！」
小孩繃著臉看著淩聿庚。
淩聿庚把這小孩扔給了邊渺，「你想收徒，也可。」
「不是……我……」
「師父。」
那邊一大一小熱鬧，淩聿庚轉過身，和店小二道：「要三間上品房。」
「好嘞。」
淩聿庚把銀子放在了桌上，店小二領著他們上樓，三間房是相連的，店小二問他們需不需要上點吃的，楚舜這兩日都沒吃好，淩聿庚讓他把招牌菜上上來。
不多時，小二敲響了淩聿庚房間的門，淩聿庚去開門，門外還跟著楚舜，他手中拿著藥，淩聿庚一頓，側身讓他們進來了。
小二上了菜便退了出去。
「我正好也要去找你。」淩聿庚道，這些菜都是給楚舜準備的，他在桌邊坐下，「先吃吧。」
「師尊，我先給你上藥吧。」楚舜說。
淩聿庚心裡頭暖的很，小棉襖很是貼心。
「先吃。」淩聿庚說，「吃飽了，才好做其他的。」
其他的——
楚舜頓了頓，低低應了聲，拿著筷子夾著菜，「師尊不吃嗎？」
見他吃的香，淩聿庚也拿起筷子吃了兩口，滿足了口腹之欲就放下了筷子，端著邊上茶杯喝了口水，看向扒飯的少年。
楚舜初遇這種事，看起來還有些許的後遺症，這兩日都有些恍惚。
待楚舜放下碗，他替楚舜照例檢查了一下他的靈脈，檢查完後，他放下了他的手，看著他的臉，楚舜和他對視了片刻，視線往下躲閃了一下。
「楚舜。」
「……嗯。」
「你的識海這兩日可有什麼不舒服？」
「沒有。」
「我替你檢查一下，可好？」他淡聲詢問。
鋪墊那麼多，淩聿庚才說出這一句話，他見楚舜怔了一下，輕聲說：「……師尊想看，弟子沒有什麼不願意的。」
識海對修道之人來說，是最重要的地方了，一旦損壞，癡傻都是輕的，若非信任，亦或者無知，一般人不會輕易答應。
而修道者上的第一課，就是教他們保護識海。
淩聿庚領著他到一邊床上，讓他盤腿坐下，他脫鞋上了床，坐在了他對麵，「不要抵觸，若是不行，我會停下。」
楚舜點了點頭。
淩聿庚傾身過去，楚舜閉上了眼睛。
兩人額頭抵在了一起，感覺到額頭上的溫度，楚舜睫毛顫了兩下，進入了打坐中，他感到一道溫和的力道往他識海中而去。
淩聿庚閉上眼，再睜開眼，視野內看見了一扇門，他上前推開了那扇門，門口，便是楚舜的識海。
片刻後，兩人睜開了眼睛，淩聿庚坐了回去。
少年的識海比他想象中要強勢，他感覺得到，楚舜在控製自己不要抵觸，但本能仍舊在把他往外趕，強行進行下去隻會兩敗俱傷，淩聿庚便停下了。
楚舜額角浮現了一層薄汗，道了聲「抱歉」。
「楚舜。」淩聿庚突然問，「那日那些人，若是沒找到那鬼修，你可會殺了他們？」
楚舜嗓音裡帶著一絲不太符合他的狠厲：「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若放他離開，才是後患無窮不是嗎？斬草要除根。」
少年聲音淡淡的，仿佛在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他不是覺得那些人該死，隻是為了永絕後患。
他像是缺乏著人該有的憐憫心。
淩聿庚：「你修道，是為何？」
他再次問了他這個問題。
「或者說，你想修什麼道？」
楚舜反問他：「師尊覺得呢？我適合什麼道？」
「這應該是由你自己來做決斷。」淩聿庚和他剔透的黑眸對上，「你想修什麼道，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務必不要把自己活成一個軀殼。」
楚舜搭在腿上的手握成拳，「成為什麼人……弟子不知。」
淩聿庚沉吟片刻，指引道：「你覺得，修無情道如何？」
楚舜：「師尊在說我無情？」
「無情道者，眾人都說無情，殊不知，無情道恰恰應當是有大愛。」淩聿庚道，「修此道成神者，方能堪破其中之意。」
楚舜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師尊希望我成為有大愛的人？」
「雖說我是你師父，但也隻是你的引路人。」淩聿庚說，「你如何想，才是重要的。」
他視線在少年那張俊美的臉龐上停留。
「可……」楚舜抿了下唇，「師尊何時教我雙修之術？」
淩聿庚耳邊「嗡」的一聲，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好幾聲，「你說……什麼？」
「合歡宗……不是主修雙修之術的嗎？」楚舜口口勿猶疑的發問，「聽師姐說，當年師姐入門沒多久，師尊便教她雙修術法了，還傳授了不少秘籍。」
他見男人冷硬的臉上出現了細微的錯愕等神情，垂眸抿了下唇角。
上一世，他剛入門，那家夥讓他修的，也是合歡宗雙修之術的口訣呢。
淩聿庚：「……」
「你想修合歡宗雙修之術？」他不可置信的問。
為何如此！
何至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