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雙修秘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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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舜不沉,少年身子骨到底清瘦。

他撿起楚舜的劍,在一片漆黑之中,抱著他走了沒多久,周圍幻境慢慢的消散。天色已是傍晚,蒙蒙細雨落在了身上,他們正在一個祠堂的門口,身後的門緊關著,周圍擺著好幾具的棺材。

他和楚舜一前一後站在棺材包圍圈的正中間,楚舜低低的咳了幾聲,眼簾顫了幾下,到底消耗心力太大,暈厥著身體往下滑落。

他身上的傷一點沒少,臉色青白如鬼,淩聿庚聽到動靜,伸手扶住他,探了探他鼻息,從儲物囊中拿出藥丸,抵在了他唇邊,楚舜緊閉的嘴唇蒼白,淩聿庚隻好掰開他的嘴唇,同時戒備著四周。

「嘭」的一聲巨響。

塵土飛揚,棺材板被掀翻了。

淩聿庚手指一顫。

楚舜也被這動靜震得睫毛顫了幾下,緊閉的嘴唇鬆懈了力道,淩聿庚拿著丹藥的手一下便將藥送進了他嘴裡,手指抵了一下楚舜柔軟口腔的舌頭,藥往裡一送,卡在了楚舜喉間。

楚舜不適的皺起了眉頭,淩聿庚見狀,抬起他下巴,試圖讓藥滾下去,可楚舜卻憋紅了臉都沒有吞咽下去,眉間皺褶越深,瞧著像是菜地裡被雨打濕的小黃花,可憐兮兮的。

許是在幻境裡,大腦裡的數據到底還是受了點影響,淩聿庚見楚舜都快窒息了,顧不上旁邊棺材那頭的動靜,腦海裡劃過數個畫麵,額角浮上了一層虛汗。

他咬了咬牙,掰開他的嘴,低下頭去——

「去他老娘的,誰把老娘送棺材裡頭,看老娘不弄死你……」罵罵咧咧的女人聲音戛然而止,「師尊?」

淩聿庚的嘴離楚舜隻差兩指的距離,兩人呼吸都交織在了一塊兒,底下楚舜發出了聲音。

「咳咳……咳……」

他咳著嗽,一口氣喘了過來,唇齒帶著淡淡的血腥味兒,楚舜睜開眼,朦朧的視線中就看到了淩聿庚在他眼前放大的麵孔。

理智尚未回歸,隻知他如今的師尊,是絕不會與人這般接近的,他底下的手猛然握緊蜷縮了一下,指甲扣著掌心,瞳孔緊縮了一瞬,以為仍舊身處幻境,一見這畫麵,手中一下多了把匕首,猛然往淩聿庚身上紮去。

他身體受了傷,淩聿庚輕而易舉的化解了他的力道。

一聲輕響,刀子掉落在了地上,楚舜沒有聚焦點的眸子也回過了神。

淩聿庚扣著楚舜的手腕,壓在了地上,因方才俯身的原因,這個姿勢讓兩人的身影交疊在了一起。

一縷黑色的發絲從他肩頭滑落,掃過了楚舜的臉頰,淩聿庚的唇角繃直了,一言不發的抿著,思緒難以言說的纏繞成了幾個死結。

淩聿庚確實不太習慣與人親密接觸,因曾經是係統的緣故,從來不需要觸碰到人的肌膚,因此這樣的接觸對他而言,讓他感到很怪異。

之前種種躲避敏感,也不全然是為了某種原因。

隻是不習慣。

楚舜醒了,藥吞下去了,他的統生節操也保住了,但保的又沒有那麼完全。

他背脊緊繃,偏過了頭去,和棺材裡坐起來的邊渺對上了視線。

四目相對,細雨蒙蒙,寂靜無聲。

美艷的女人打扮和上一次相比素了不少,她吃驚的看著淩聿庚和楚舜,臉上表情從驚訝轉過到恍然大悟,再到微妙,用時不過短短的幾息。

「師尊你……」邊渺欲言又止道,「合歡宗當有規矩,雙修當是你情我願,霸王硬上弓是萬萬不行的,於雙修也無益……」

淩聿庚幾乎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什麼,一張臉繃著沒什麼表情,冷靜的打斷了她,道:「並非你所想的那樣。」

他低下頭,和楚舜一雙清澈黑眸對上,見他清醒了,他鬆開了他的手腕,「方才隻是在給他餵藥。」

「用藥……」邊渺看了眼楚舜,「他才這般小,怕是不妥。」

淩聿庚:「有何不妥?」

邊渺猶豫道:「畢竟合歡宗的藥藥性烈,這般小就開始用藥,怕是身體會遭不住。」

淩聿庚這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什麼藥,一時又氣又急的捏緊了手中的袖子,緊抿唇角,不著痕跡的順了順氣。

楚舜坐了起來,看著男人臉上緊繃,看起來和平時無異,但身上氣息赫然沉了些,他低頭咳了幾聲,撿起身旁的匕首,臉上兩抹紅潤還未下去,在淩聿庚開口之前解釋道:「師姐誤會了,是我受了傷,師尊才給我餵藥,方才也是我不清醒,唐突了師尊,師尊勿怪。」

這一番話說的氣若遊絲,實在惹人憐愛,哪還會讓人舍得責怪,更何況淩聿庚本就不是會計較這些事的性子。

現在也不是說這事兒的時候,淩聿庚就此打住,道有什麼事,之後再說,他放和緩了嗓音,問楚舜還有哪不舒服,楚舜搖搖頭。

邊渺這才注意到周圍一圈的棺材。

在傍晚黃昏時,祠堂門口槐樹下,滲人不已,樹影婆娑,陰森森的將這增添了分涼意。

槐樹向來有招陰物之說。

除卻邊渺,其他幾口棺材推開,裡麵都是枉死之人,身上怨氣沖天。

以亡者怨氣布下這種局麵,可見背後之人所帶的心思,是想要入局者的命。

邊渺道她昨夜被人暗算,今日醒來,就在棺材裡了,算算時間,她醒來的時候正好是幻境破滅時。

「我們在村口山半月要曾碰見一孩子,他身上戴著你的東西。」楚舜說,「師姐可認得他?」

邊渺愣了愣,笑了兩聲,「還算機靈。」

她道那孩子是她在這兒撿的,察覺這有古怪,她被人盯得緊,出不去,便想法子把他送出去了,那吊墜可斂氣息,不被鬼怪發覺,她道在這村子裡,前陣子突然流傳一個傳言。

「隻要有人午夜之時,來到祠堂,進行供奉儀式,許下心中所願,不用多少時日,便會夢想成真。」邊渺說,「但沒多久,大家就發現了端倪,每當一個心願被滿足,七日間便會死去一人。」

「這村莊,我來的時候,還沒這般淒涼。」

她這話意有所指。

有人知道了會死人,但還是禁不住誘惑,去許下了心願,不是沒有人試圖阻攔過別人來這兒求得所願,可但凡阻攔的人,都會死於非命。

邊渺沒有看清過對方的臉,那人修為在她之上。

她話落,無人說話,一陣夾雜著寒意的風吹過。

難怪進村之時,村中怨氣如此之大,一片黑壓壓的縈繞,修真界講究因果,如此作惡多端的邪魔,已不僅僅是單單的「情債」可以解釋了。

對方和他有仇,還是深仇大恨。

淩聿庚在一口棺材前看著裡麵臉色青白閉著眼的人,突兀的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

「師尊在裡麵看到了什麼?」

他轉過頭。

楚舜悄無聲息的站在了他身側,淩聿庚知道他這話問的是幻境,淩聿庚眼前似有幾個畫麵閃過,最終,他道:「一片漆黑。」

楚舜:「便沒了?」

「沒了。」淩聿庚問,「後來就看到了你,你呢?」

楚舜:「兒時的一些事罷了,我猜,這幻境應有四重。」

他沒有細說,隻道第一重幻境是兒時被人欺辱,自小照顧他的奶娘去世,這一層,應當是幻化出入局者所能勾起負麵情緒的過往,不斷的打擊身處幻境中的人……

淩聿庚聽著他的話,一一將先前局麵復盤。

垂眸看著棺材裡的屍體,他心中突然升起一個猜測。

他所看到的那些,並非是他的幻境,而是楚舜的。

二重幻境,是給他構造了一個完美溫馨的生活,讓人想要沉溺其中——這個幻境淩聿庚未曾親眼看到,隻看到了楚舜所說的第三個。

第三重,是楚舜在識破幻境之後,打破第二重幻境的美好,揭露醜惡。他沒說怎麼破的,但淩聿庚知道,他殺了幻境中的「淩聿庚」。

最後一層,恰恰是最難的一層關卡,讓入鏡人與自己對打。

如此歹毒,其心可誅。

淩聿庚看了楚舜一眼。

若那是楚舜的幻境,第二重和第三重發生了什麼,淩聿庚不知道,他隻完完全全的看到了第一重,第三重隻來得及看到了結尾。

楚舜殺了「他」。

以及最後的幻境,那是未來的楚舜。

不待淩聿庚想明白,倏地對上了棺材裡一雙睜開的眼睛,隻有眼白,淩聿庚手拉著身旁的楚舜往後一退,「砰、砰」幾聲響,周圍棺材蓋盡數掀翻,屍體從棺材裡僵直的坐了起來。

詐屍了。

「別分散。」淩聿庚道。

另外兩人立馬領會,三人圍成一個鐵三角,含冤而死的屍體口中一口怨氣不散,屍身不腐,手腳僵硬的朝他們攻擊過來,風帶來了他們身上那股腐朽的味道。

衣擺飛舞,淩厲劍光劃過,淩聿庚將符紙貼於他們額頭,不多時,慌亂便被震下,雨下的大了,滴滴點點的雨水落在淩聿庚額頭,順著臉頰往下滑落,在下巴處匯聚成一滴小水滴落下。

陰沉的天色又黑了些,淩聿庚抬頭,不是天色黑了,是怨氣更濃了,屍體已經平息,他們卻沒有片刻鬆懈。

古怪的風越吹越大,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了過來。

祠堂內傳出了腳步聲,一道身影出現。

「不愧是合歡宗宗主。」

一身玄衣的青年身影盡數在淩聿庚眼前顯現,他麵上戴著半塊銀色麵具,額角黑色長發落下,帕子抵在殷紅的唇上擦拭了一下血跡。

「在下佩服。」

他手中牽著一根繩索,後麵捆著約莫七八個尋常人,他們戰戰兢兢的縮成一團。

「我與你有何恩怨,你要如此。」

「恩怨……恩怨啊,宗主,你與我之間,恩怨可多了。」青年唇邊溢出一絲輕笑,視線看向淩聿庚月要間。

淩聿庚垂眸一看,月要間是還沒來得及還給楚舜的攝魂鈴。

對麵青年道:「不知宗主,可還記得,二月斬殺的鬼修。」

「那是在下心愛的徒兒,宗主,你說,我們之間有何恩怨?」

淩聿庚又抬頭看了眼。

青年道:「不必看了,我已在這設下結界,今日不做個了斷,誰也別想出去。」

「你想如何了斷。」

「與我鬥一場,輸贏,聽命。」

淩聿庚和他對視片刻,看不出他修為。

「師尊。」楚舜伸手拉了一下淩聿庚的袖子。

「啊……」那青年又看向淩聿庚身後的楚舜,玩味一笑,「不如,你讓我殺了你的徒兒,咱們一筆勾銷也可。」

「可以。」淩聿庚道。

楚舜愣了愣,抬眸看向男人的後腦勺。

青年低笑:「也還算識趣……」

淩聿庚麵色冷淡:「我與你戰。」

「阿渺。」

「弟子在。」

「護好你小師弟。」淩聿庚沒回頭,右手一翻,一把冰藍色的劍出現在了手中,他側頭,和邊渺對視了一眼,繼而上了前。

楚舜低下頭,咬肌鼓動了兩下。

淩聿庚和他一樣從幻境中出來,識海狀況恐怕也沒好到哪兒去。

所謂比試,自然不是什麼真正的比試,那鬼修根本沒想過和淩聿庚正麵對抗,當淩聿庚淩厲劍意橫掃過去時,對方一手抓住一個人擋在了身前,那凡人被嚇得叫了起來,淩聿庚劍意一收,一個飛鏢便劃破了淩聿庚的衣服。

他往後退了兩步。

青年看著他手臂上滲出的血,唇邊弧度上揚,帶著快意,「心太軟,可不好。」

剛才說讓他把徒弟交上來,不過是試探他罷了,沒成想,這傳聞中半妖魔化的合歡宗宗主還在乎人命,有意思。

淩聿庚受到牽製,步步後退,擺放的棺材被掀翻在地,一片混亂。

而他身後的邊渺和楚舜已悄無聲息的開始了動作。

碾壓性的打壓讓青年陷入了一時的快意中,直到後半程,青年發覺不對,轉過頭,手中的繩索斷了,邊渺將救下來的人護在一邊,青年陡然掉頭往某處轉去。

淩聿庚沒了顧慮,提劍追了上去,進了祠堂,祠堂的門「啪」的關上,一根紅色的長綾纏繞上了淩聿庚的月要身,淩聿庚揮劍斬斷,那紅綾卻碰硬變軟,捆住了淩聿庚的雙手,將他吊在了房梁之上,淩聿庚手臂用力一掙,沒掙開,眼前也一黑,被蒙上了。

淩聿庚不慌,閉上眼睛,用神識感知,操控著劍與對方打鬥,阻攔了青年的腳步。

……

楚舜找到了陣眼。

一團黑氣籠罩的祠堂後院池子,他站在旁邊,體內的魔族血統分外活躍,他在指尖劃了一道口子,血滴在黑氣中,很快被吞沒。

比起萬魔窟,這還算不上什麼。

一盞茶之後,陣法破了,黑氣往某處而去,站在陣眼中心的楚舜長發被凜冽的風吹亂,他輕撫了一下發絲,邁著步伐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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