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進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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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以瑾回想了一下,差點忘了這茬,他唇角抽搐了兩下,抿住。

「陛下信了不成?」

「孤不信。」殷玄夜道,「鬼神之說,不過無稽之談。」

「那陛下怎麼……這麼問我?」溫以瑾唇角勾了勾,刻意壓低了嗓音,「陛下莫不是被嚇著了?」

殷玄夜:「……」

這人瞎了都還不老實。

「時候不早了,孤要休息了。」他道。

「陛下請便。」溫以瑾側了側身,讓他睡裡頭。

殷玄夜推著他進去,「你半夜摔下去了怎麼辦?」

溫以瑾想說他隻是看不見,不是沒有自理能力,但見殷玄夜這番模樣又覺有些有趣,就順著他的力道,往裡頭坐了坐。

他躺下之後,被褥蓋在了身上,殷玄夜吹滅了燭火,以極快的速度爬上了床,壓到了溫以瑾的月匈口,溫以瑾悶哼了聲。

「壓著你哪兒了?」

「沒事。」

殷玄夜往後扌莫了扌莫,溫以瑾抓住他的手,讓他別亂碰,待會扌莫到不該扌莫的,就不太好了。

殷玄夜聞言被燙到般收回手,背對著溫以瑾側躺下,然後一個勁兒的往後擠,溫以瑾都快被他擠到了牆角的位置。

「陛下害怕?」溫以瑾問。

「孤不怕。」殷玄夜說,「你不是喜歡抱著孤睡嗎?孤讓你抱抱就是了。」

溫以瑾這會兒真覺著先前不該故意嚇他了,沒想到還同以前一樣的怕這些,殷玄夜從前怕歸怕,還總愛纏著他多給他講講這些鬼怪故事。

而且還死要麵子,每回不說怕,隻喜歡在一旁攥著他的衣角不放手,若無其事的拿餘光覷他有沒有發現。

自以為做的隱蔽,實則全都落在了溫以瑾眼中,溫以瑾也從不戳破他。

他喜歡抱著殷玄夜睡,那都是在睡著之後無意識的,殷玄夜身體暖和,無論天冷還是天熱,溫以瑾都覺得抱著分外的舒服。

他伸手,從他身後攬住他勁瘦的月要,一點暖意透過衣物,傳到了每一寸的皮膚上。

殷玄夜背脊僵直著,這是溫以瑾頭一回在清醒時抱著他入睡,他身上帶著點很淡藥味,還有些淡雅熏香的氣息,兩種氣味意外的和諧,很好聞,他的體溫比常人要低一些,今夜這種體溫差對殷玄夜來講分外明顯。

殷玄夜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太熱了。

溫以瑾擁著「小暖爐」,才恍覺殷玄夜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了,當初少年時的纖細身型,再到現如今的挺拔。

「陛下。」他摟著他的月要,往自己這邊扯了一下,兩人間的間隙被嚴嚴實實的去除了,「臣會在你身後。」

良久,殷玄夜輕聲問:「一直在嗎?」

「嗯,一直都在。」

一夜無夢。

翌日天還未亮,殷玄夜就要起身準備去上朝了,他起身時,溫以瑾醒了一會兒,也要隨著起身,殷玄夜讓他繼續睡著,這裡沒人會來叨擾。

他去了外間洗漱。

待殷玄夜上朝回來,溫以瑾已經起了,他坐在窗邊,蒙著眼睛的臉看著外頭,祿喜在他身旁,手裡捧著一本書念著,偶爾念錯一兩個字,還會被溫以瑾糾正。

殷玄夜一進門,溫以瑾就聽出了他的腳步聲,他側過臉。

殷玄夜從祿喜手中拿過書,「下去吧。」

祿喜便退了出去。

「陛下不去處理朝政之事,來臣這兒作甚?」

「這宮殿都是孤的,孤想去哪兒便去哪兒。」殷玄夜理直氣壯道,「等會孤再讓人替你看看眼睛。」

「陛下信不過李禦醫不成?」

「說不定他老眼昏花了呢。」

溫以瑾輕笑一聲。

沒一會兒,他叫來的人就到了宮殿,溫以瑾側耳聽著輕輕的腳步聲,喚了聲「薑姑娘」。

「王爺怎知是妾身?」薑姑娘走到他身前,放下了藥箱子。

「姑娘腳步輕快,本王聽出來了。」溫以瑾道,「還有海棠香。」

海棠香是薑姑娘身上帶的香囊,溫以瑾先前聞過。

「若王爺不說,妾身還以為王爺看見了。」她伸手去摘那捂著他眼睛的布條時,被殷玄夜攔住了。

「孤來。」

在對於溫以瑾的事上,他恨不得所有事都親力親為才好。

薑姑娘替他看了眼睛,又要了些那種藥粉,道這不影響她開的藥方子,她又替他把了把脈,皺眉說很奇怪,溫以瑾的脈象一直很弱,但又處於一種平衡的狀態。

「待妾身再仔細探究一番。」她說。

溫以瑾知道這大抵和係統那邊有關,他收回手,在薑姑娘要走時,往殷玄夜的方向看了眼。

殷玄夜沒有任何反應。

薑姑娘腳步聲遠去。

「陛下,你對薑姑娘,可是不喜?」

「沒有。」

「那是喜歡?」

「也沒有!」殷玄夜道,「你從何處看出孤喜歡她了!?」

溫以瑾:「陛下身邊女子隻有她,臣以為……」

他沒有往下說,殷玄夜臉色古怪難看,「你瞎想什麼?」

他這才想起,溫以瑾還說要幫他追求女子的事,「你莫要亂撮合。」

溫以瑾:「臣自然不會,隻是在想,陛下會喜歡什麼樣的人呢?」

劇情走向自殷玄夜提前回來之後,或許就開始變了,帶回來的姑娘,當真是為了給他治病來的。

這份不是親情卻勝似親情的情誼,溫以瑾放在了心底。

他在宮中住了下來,白日也無需上朝,隻要安心養病,第四日,太後來到了殷玄夜的宮殿中,說是聽聞溫以瑾在外被刺殺,受了重傷在皇帝宮殿內休養,特來看看。

殷玄夜聽到他母後來了的消息,趕回了宮殿,就見他母後和溫以瑾坐著聊天的和諧畫麵。

他自回來之後去見過一次他母後,之後就沒再去過,他母後看起來比三年前正常了許多,情緒也平穩了。

「陛下這毛毛躁躁的作甚。」太後一身雍容華貴,麵上神情淡淡。

「母後。」殷玄夜在殿內站定,餘光瞥見溫以瑾要起身行禮,他眉頭一皺,幾步走過去,按著他肩膀把他按了回去。

「坐著就是,孤說了不用行禮。」他道,「你又看不見,摔了怎麼辦?」

「臣沒有那麼脆弱。」

「孤說有就有。」他有幾分孩子氣的說。

太後手裡拿著佛珠轉著,見著二人相處的氛圍,不由指尖微頓,摩挲著手中佛珠。

「翠容,哀家乏了,我們回去吧。」太後伸出手,身旁的伺候的嬤嬤便扶著她的手。

她起了身,「陛下,哀家便不叨擾你了。」

殷玄夜趕人似的道:「母後慢走。」

溫以瑾:「……」

他跟著起身道了聲「恭送太後」。

「方才在說什麼?」殷玄夜拿著溫以瑾手邊的杯子喝了口茶水。

溫以瑾察覺到了,「陛下拿了臣的杯子?」

「孤渴了。」殷玄夜道,「別想轉移話題,母後來這兒做什麼?」

「慰問一二罷了。」溫以瑾說。

殷玄夜垂眸看著溫以瑾,溫以瑾眼前覆著白綾看不見他,所以他可以不用忌憚任何,細細的將他臉上每一寸都看得清楚——他看不見,偶爾也是有點好處的。

殷玄夜良久沒說話,溫以瑾側了下頭,「陛下?」

殷玄夜沒有回應。

溫以瑾伸出手去探索。

看著那從他麵前掃過的手,殷玄夜揚了揚唇,往後輕輕退了一步。

殿內很是空曠,安靜得讓人心慌。

「陛下,別鬧了。」溫以瑾道。

沒有回應。

溫以瑾無奈的嘆了口氣,站起身,扌莫索著往前探,他看不見,當他指尖快要掃過殷玄夜衣袍時,殷玄夜就會往後退一步,故意躲開。

兩人你來我往,宛若稚童玩遊戲時一般。

窸窣幾聲響,殷玄夜後背貼在了殿內的紅木柱子上,他側頭往後看了眼。

「聽到了。」溫以瑾唇角弧度勾了勾,往前邁了一大步,掌心下觸碰到了柔軟絲滑的布料,帶著點溫度,「陛下便是欺負臣看不見。」

殷玄夜回過頭,陡然看見溫以瑾近在咫尺的麵龐,呼吸一滯,輕抿唇角,溫以瑾的手從他肩頭,慢慢往上扌莫索,碰到了他的臉側,指腹在他臉上摩挲著。

自他的眉眼,扌莫到鼻梁,再到嘴唇,臉側的輪廓線條,都是溫以瑾所熟悉的,他指腹帶著點溫熱,那點熱度落在殷玄夜臉上,不亞於乾燥天氣裡的一點火星子,一點即燃。

「怎麼不說話?」溫以瑾問。

染著熏香的爐子往上冒著白煙,一點點的將香味散發,浸染在了衣袍上,溫以瑾湊近他,殷玄夜瞳孔緊縮,腦袋往後仰了仰,磕在了紅木柱子上。

溫以瑾動作頓住,笑了聲。

隔著這麼點距離,他已經能聞到殷玄夜身上的淡香了,足以讓他確認,眼前人是殷玄夜。

殷玄夜:「……笑什麼?」

「陛下不說話,臣惶恐。」溫以瑾鬆開了他。

殷玄夜湊上前,腦門撞了他一下。

「嘶……」

「陪孤去批折子。」他說。

「臣哪兒惹陛下不高興了。」溫以瑾語氣慢吞吞的,頓了頓,說,「讓陛下這般凶殘。」

「孤都不疼。」

「臣疼。」

殷玄夜眼眸一轉,「那孤給你吹吹。」

「倒也不用。」溫以瑾放下捂著額頭的手,伸出手去,「不是讓臣陪你批折子嗎,走吧。」

這幾日殷玄夜似坐不住一般,每日批折子都要他在旁邊,不然就時不時跑來看看他,好似他生了一雙腿就會跑了一樣。

殷玄夜看著他伸出來的手,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走吧。」

「陛下——」

「怎麼了?」殷玄夜回頭。

溫以瑾低了低頭,大致看向了兩人牽著的手那,片刻,笑道:「沒什麼。」

他們一路到了甘露殿,殷玄夜讓溫以瑾坐下後,給他倒了杯茶放在手邊,開始批折子,溫以瑾聽著耳邊紙張翻動的聲音,聽的想打瞌睡。

他手肘抵著桌子,掌心托著下巴,和係統在腦海裡下著五子棋。

不知過了多久,殿內翻動折子的動靜慢了下來,良久都沒有再出過聲,溫以瑾閉著的眼睛動了動,小幅度的側了下頭。

【076,他在做什麼?】溫以瑾問係統。

係統說:【看你。】

堆著奏折的桌前,殷玄夜坐著,手中放下了毛筆,偏頭看著溫以瑾的側臉出了神,浮現癡迷之色。

而溫以瑾,也感覺到了這道視線的存在。

或許說,在之前,就已經有了似有若無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還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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