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私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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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天色微微亮,院中下人端水進來伺候,房內水聲參雜著偶爾兩聲的說話聲,溫以瑾漱了口,擦臉洗手,身後的隨從有眼色的替他遞上帕子。

「王爺,早膳已經備好了。」

「嗯。」溫以瑾應了聲。

隨從抬眸瞥見他衣領口沒理好,又低聲道:「王爺,衣裳亂了。」

一旁殷玄夜聞言,一邊拿帕子擦著手,一邊往溫以瑾那頭看過去,溫以瑾理了幾下沒理好,那隨從便上手幫了一下。

他目光在隨從臉上一瞥,頓了頓,那隨從瞧起來,一張臉白細嫩,五官清秀,似隻有十五六歲,且是他沒見過的生麵孔。

這三年間,看來溫以瑾身邊,還是有不少他不知道的事。

外麵桌上擺上早膳,他們洗漱完出去用膳,溫以瑾麵前的菜式,都是些清淡口味,而殷玄夜那邊,便多了些葷腥,兩人各吃各的,本是互不乾擾,殷玄夜卻突然說想嘗嘗溫以瑾麵前的那道白菜豆腐。

「陛下不是不愛吃這些清淡口嗎?」

「在外久了,口味也變了。」殷玄夜說。

溫以瑾聞言稍頓,正想說些什麼時,腳下忽悠一團軟乎乎的東西蹭著他的小腿穿過,他低頭一看,是他養的那隻貓,平日不見蹤影,今日不知怎麼跑這兒來了。

「喵~」

殷玄夜筷子停了一下。

又一聲貓叫響起,下人在一旁頭也不敢抬,若隻有溫以瑾在還好,殷玄夜也在,這便是有些失了禮了。

「來人。」溫以瑾叫下人來把貓抱走,殷玄夜道了聲「慢著」。

「這貓從哪來的?」

「這貓本是養在後頭院子裡,也不知怎麼跑這來了。」溫以瑾說。

「王爺恕罪,是奴才沒看好它。」下人抱著貓跪在地上。

溫以瑾擺擺手,讓他先下去了,這回殷玄夜沒再叫住他,隻似隨意的問了一句:「後院中,隻是養了貓?」

他嗓音含笑道:「長澤可不要是金屋藏嬌。」

溫以瑾輕笑道:「陛下說笑了,臣哪有那般心思。」

「那你這心裡裝的都是什麼?」

「自是陛下和天下百姓。」

也不知殷玄夜對這個回答是否滿意,沒有揪著這個話題往下問,隻想起來前幾天在溫以瑾手背上看到的撓痕,以及溫以瑾說的「樹枝刮的」——原來他這攝政王,也是會麵不改色撒謊的人。

……

接連下了好幾天雨,雨水一多,便容易發生水災,好幾處地都上了折子來,這幾日殷玄夜忙碌了許多,派遣了擅長處理水災的官員去往各地。

而與此同時,投降敵寇不日就將有使者前來詳談求和之事,宮中裡外都忙碌起來,溫以瑾這幾日進宮的次數也就頻繁了起來。

這日,溫以瑾去宮中尋殷玄夜時,已經有人先他一步——

輝煌的大殿門前,紅木柱子佇立,溫以瑾站在殿門口,麵前是殷玄夜身邊伺候的太監祿喜。

「攝政王稍等片刻,奴才這就去通報一聲。」祿喜躬身說。

他往日來,都是直接進,還需通報則是說明裡頭有旁人。

祿喜進去後,他看了眼一旁的太監,那太監往四周看了看,小步走到他麵前,小聲道:「國舅爺來了。」

殿內,祿喜進去通報時,看到了殷玄夜一臉似笑非笑的聽著國舅爺在說話,國舅爺嘴裡說的,不知是哪家的千金,一個勁的誇贊她賢良淑德,道後宮也該充盈起來了。

殷玄夜漫不經心道:「你這是在教孤做事?」

「微臣不敢——」

「不敢?」殷玄夜輕笑了聲,這聲笑裹著冷意,如一陣冷風涼颼颼的刮在人的皮膚上,「你有何不敢,孤看你敢的很,朝中整頓,私鹽之事,聽聞你也牽扯在其中……」

國舅爺打了個寒顫,他在朝中,表麵看起來,也不過隻有一個閒散官職,不算打眼,從前結交的官員卻不少。

祿喜:「陛……陛下。」

他出聲,殷玄夜才止住了聲,祿喜走到他身旁,彎月要擋嘴小聲的說:「攝政王來了。」

「讓他進來吧。」殷玄夜說。

隨即,下麵的國舅爺就見著他變了一番表情,皺眉低頭道:「後宮之事,都是小事,如今正事要緊。」

方才那陰測測的氣息,都似消失了個盡。

裡麵祿喜出來了,得到請示,領著溫以瑾進去,殿內寬敞,有裡間和外間,溫以瑾還沒走到裡麵,就聽到了裡麵先傳出來的聲音。

「陛下婚事,怎可說是小事?還請陛下慎重考慮啊!微臣都是為了陛下著想,陛下切莫被奸臣所惑……」

「奸臣?」溫潤如玉的嗓音打斷了他。

溫以瑾踏了進去,看見了裡麵的場景,殷玄夜坐在桌後,手中拿著奏折,臉上已有不加掩飾的不耐神色,而下方,便是那國舅爺,國舅爺是太後的大哥,已不年輕,鬢發發白。

「國舅爺說的,可是本王?」他語氣中不含攻擊性的問道。

國舅爺冷哼一聲。

現在誰不知,溫以瑾和帝王關係緊張。

「微臣參見陛下。」溫以瑾行禮道。

殷玄夜擺擺手:「愛卿免禮。」

他又轉而對國舅爺道:「你便先出去吧,孤和攝政王有要事相商。」

國舅爺也看出來殷玄夜的不耐,不想惹他生厭,瞥了眼溫以瑾,「微臣告退。」

他揮了下袖子,轉頭出去了。

他一走,殷玄夜就把手上折子摔在了桌上,委屈的朝溫以瑾道:「你看看他們,都快騎到孤頭上來了!不就是看著孤剛從邊關回來,不了解局勢!」

溫以瑾給他倒了杯茶:「陛下息怒。」

殷玄夜垂眸眸色晦暗莫測,「他們都逼著孤選秀立後。」

溫以瑾順了順他炸毛的氣息,「陛下不想嗎?」

殷玄夜沉默片刻,說:「孤隻想娶心愛之人。」

溫以瑾動作停了一下,心愛之人?說的是那天來給他診脈的那位姑娘?

原本的劇情裡,這個階段的殷玄夜,還在走劇情主線才是,主線是朝堂之上的鬥爭,支線則是一個個的美人納入後宮。

而現在殷玄夜提前兩年擊敗敵寇,穩坐皇位,支線顯然也應該是提前了。

那姑娘清冷卻並不傲,不過身份來歷不明,溫以瑾腦海裡轉了好幾個圈,麵上淡笑道:「陛下有此想法,臣自當支持。」

茶水幽幽往上冒著熱氣,溫以瑾在一旁坐下,端著茶喝了兩口,殷玄夜盯著他的手。

「怎麼了?」

「這是孤的杯子。」

溫以瑾一愣,「臣——」

「罷了。」殷玄夜輕哼一聲,「你喜歡,這杯茶便賜你了。」

溫以瑾:「……」

殷玄夜端著另一個杯子,放唇邊抿了口,道了聲「好茶」。

味道醇厚,確實好茶,茶香四溢。

「你幫孤看看奏折吧,孤有些累了,想歇一歇。」殷玄夜理直氣壯明目張膽的表達想要偷懶的心思,將毛筆遞給溫以瑾,手指筆直纖長,乾淨漂亮,指腹上又帶著一層繭,「孤還是不能沒有你。」

溫以瑾下意識接過時,毛筆放在溫以瑾手中,殷玄夜的指腹輕輕擦過了他的掌心,帶過一陣癢意,溫以瑾手心卷縮了一下,在殷玄夜的手撤去時,他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殷玄夜指尖顫抖了一下,「怎、怎麼了?」

「陛下的手有些涼。」溫以瑾說。

殷玄夜:「今日有些冷。」

「臣叫人拿件披風來。」他鬆手起身時,殷玄夜反抓住他的手。

溫以瑾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又手回收,神色有些古怪,眼神躲躲閃閃的,「那你快去快回。」

宮裡太監得了令,很快拿來了披風,溫以瑾和殷玄夜並排坐著,他拿著毛筆批奏折,殷玄夜坐在他旁邊,隨手翻看他批過的奏折,似監工一般。

溫以瑾無意拿過一本批過的奏折,上麵的字跡是他的,批奏折的風格,也是他的,但他對這本奏折並無印象,他怔了怔,這也不是殷玄夜的字跡,他餘光睨了眼一旁翻看奏折的殷玄夜,拿過另一本折子,果不其然,和他是一樣的字跡。

看來是刻意用了和他一樣的字跡——親手教出來的,果真處處像他。

就是這性子,在外沉穩,對內還是跳脫了些,不過跳脫也有跳脫的好。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殷玄夜不再翻折子,轉而玩弄起了溫以瑾肩頭的墨發,又一炷香時間,溫以瑾肩頭一沉,原是殷玄夜倦了,直接枕在了他肩頭。

這幾日殷玄夜用功他都看在眼中,眼底疲倦也是清晰,因而殷玄夜說累了,想歇一歇,溫以瑾也沒有反駁他。

在殷玄夜腦袋從他肩頭往下滑落時,他抬手托了一下他的臉頰,掌心柔軟的觸感讓他指腹不經意的撫扌莫了兩下,反應過來後,他又覺這動作在殷玄夜這個年紀,已經不合適了,好在殷玄夜睡著。

他穩穩當當的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他沒瞧見,殷玄夜唇邊抿開了一絲笑意。

房內靜悄悄的,偶有紙張翻動聲,牆角的爐中點著熏香,過了許久,殷玄夜的呼吸走向平緩時,外頭傳來了說話聲。

祿喜進來,見殷玄夜靠在溫以瑾肩頭睡著,放輕了動作,溫以瑾嗓音放輕了,「何事?」

「回稟攝政王,薑姑娘求見陛下。」

溫以瑾:「薑姑娘?」

肩頭的腦袋動了動,殷玄夜醒了,他從溫以瑾肩頭抬起頭,揉了揉皺著的眉頭,有被吵醒的不悅。

祿喜:「陛下。」

他又將剛才的話說了一遍。

溫以瑾手握拳抵唇,打趣道:「陛下快去吧,莫要叫薑姑娘等急了。」

薑姑娘是誰,溫以瑾大致是猜到了,能進入宮中,卻又沒有個身份的人,也許也就隻有那天的那位白衣女子了。

殷玄夜聽懂了他話裡打趣的意味,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又沒說,讓祿喜把人帶進來。

「臣便——」溫以瑾要起身時,殷玄夜一扯他袖子,溫以瑾抬眸對上他黑沉的眸子,露出了一分詫異。

這時,薑姑娘一身白衣走了進來,殷玄夜鬆開了溫以瑾,溫以瑾站在了一旁,薑姑娘今日還是蒙著麵,看不清楚真容,她上前來,將一張紙放在桌上。

「上次說的藥方子,妾身琢磨了幾日,都在這兒了,陛下王爺若不放心,可叫宮中禦醫看看。」

「孤知道了。」殷玄夜拿過宣紙掃了眼。

「恰好今日王爺在,不知能否叫妾身再把把脈?」她問。

「薑姑娘請。」溫以瑾伸出手。

細節最能看出一個人的某些想法,薑姑娘全程瞥了殷玄夜好幾眼,顯然是對他有意思的,殷玄夜呢?

溫以瑾在她把脈時,側過頭去,恰巧對上了殷玄夜的目光,他眸中一滯,殷玄夜眸光微閃,視線下滑,看向了薑姑娘替他把脈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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