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詭計多端(1 / 2)

加入書籤

溫以瑾卻是覺得正常,殷玄夜已有十八,若非是上了戰場,在這個年紀也是該娶妻生子了,隻怕過段日子,朝堂上的大臣也要開始催促起來了。

而也確實如溫以瑾所預料的那般——

殷玄夜此次出征大勝歸來,眾望所歸,名望皆有提升,在外征戰這三年,還培養了不少心腹。

回朝後第一次的上朝,便是給此次立功的將士們升官封賞。

殷玄夜坐在龍椅之上,經歷過三年磨難,氣勢同從前早已大不相同,渾身散發著帝王威嚴,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叫人不敢反駁,喜怒難辨。

他也賞賜了溫以瑾珍稀物件,道他這三年治國有功。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小太監尖細的嗓音過後,朝中大臣陸續從殿內退出。

「許將軍,恭喜恭喜啊!」

被賞封的武臣身邊熱熱鬧鬧的充斥著人聲。

有人歡喜有人愁,愁的便是溫以瑾那邊的人,溫以瑾能在朝堂上站的穩,在朝中自有一兩個心腹之交,大臣之中時常有傳言溫以瑾和殷玄夜不合,殷玄夜一朝得勢,那必然是會威脅到溫以瑾——不知二人之間又會有何鬥爭。

溫以瑾卻是不曾擔心,出宮門時,他被一名太監攔住。

「奴才拜見攝政王。」

這太監正是殷玄夜身邊伺候的祿喜。

他停住腳步,問有什麼事,祿喜說:「陛下請攝政王過去喝杯茶。」

「領路吧。」溫以瑾說

甘露殿內,殿中伺候的宮女太監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喘,讓這兒變成這種氣氛的人,正是那坐在桌前一臉煞氣的君主。

「啪」——

一張折子被丟了出去。

殿內靜悄悄的,宮女們低頭,殷玄夜頭也不抬的把折子扔出去後,又隨手拿起另一本折子。

殿門口悄聲無息進來一人,修長的手拾起了那被扔在地上的折子,宮女們看見他,紛紛行禮。

殷玄夜聽見宮女們行禮的動靜,才抬起頭來,那滿臉煞氣陰鬱散了些許。

「陛下這是生的什麼氣?」溫以瑾把奏折疊好,放在桌上。

殷玄夜:「孤——」

他頓了一下,讓宮女們都出去。

殿內下人迅速退了出去,不忘關上了門。

殷玄夜讓溫以瑾自己看看那折子,他便打開一看,上頭是一名官員說,殷玄夜該充實後宮,說起了選秀之事。

「孤才回來多久,便這麼急不可耐的想往孤身邊安插人,這安的什麼心!」殷玄夜說。

「陛下不想?」溫以瑾把折子放在他手邊,「此倒也可做一種維持朝廷官員間平衡的方法。」

殷玄夜頓了一下,冷哼一聲,「孤還要靠女人不成?」

「臣別無他意。」

「攝政王,你這又是安的什麼心?」

「自是為陛下好的心。」溫以瑾說,「臣隻是隨口一提,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孤若是放了呢?」殷玄夜反問他,語氣聽不出好壞。

這話還有些咄咄逼人起來。

溫以瑾頓了一頓,在這種時候,他就能感覺出殷玄夜和從前的差距來,那稚嫩的過往早已被如今深沉所取代。

帝王之心難測,溫以瑾道:「臣……」

話還未說出口,嗓子的癢意叫他偏頭低咳了幾聲。

殷玄夜眉頭微蹙,「傳禦醫來,給你瞧瞧。」

「無礙。」溫以瑾抬手阻止了一下,說,「老毛病了,陛下不必介懷,先前是臣失言了。」

「孤又沒有怪你。」殷玄夜說著,視線掃過他因咳嗽而紅了些許的臉龐,不自覺的舔了下唇。

這三年,攝政王倒是一點都沒變,皮相還是生的那般俊美,絲毫沒有被一身病氣拖累。

他身上的氣焰陡然就消了。

溫以瑾:「……」

殷玄夜:「隻覺你那話實在是不討喜,往後別說了。」

「臣記著了。」溫以瑾溫聲應下,心想,大抵是他的話讓殷玄夜覺得,他是在說他靠女人,才叫他不高興了。

「陛下讓祿喜叫臣來,所為何事?」

「差點忘了。」殷玄夜拿出一本折子,道,「國舅爺上折子,說你屢次公報私仇,這是怎麼回事?」

溫以瑾眸子一頓,拿過來一看,折子裡的內容都是斷章取義,言語間意味深長,帶有溫以瑾要造反稱王的暗示意味,這三年國舅爺那邊不算安分,溫以瑾斷了他不少臂膀,才叫他坐不住了,殷玄夜一回來,就想挑撥離間。

若是殷玄夜對他的疑心重一些,恐怕都不會這麼直截了當的把折子拿到了他麵前,直接質問,私底下去查的話,查到的東西,隻怕也是微妙。

查之後的質問,和查之前的質問,兩者差別很大,後者透著對溫以瑾的信任。

殷玄夜的舉動興許是國舅爺那邊沒有預料到的,就連溫以瑾,都有些意外,而意外過後,又不禁一笑。

「你的手怎麼了?」殷玄夜順著溫以瑾拿奏折的手看過去,留意到了先前沒注意的事。

手?

溫以瑾低頭一看,見著手背上的幾道紅痕,「被樹枝刮到了。」

殷玄夜皺了皺眉,小聲嘀咕道:「這般不小心。」

溫以瑾拿袖口遮了遮,接上先前的話題:「陛下來問臣,心裡頭可是有了答案?」

「孤要聽你說。」

「那臣,便慢慢說給陛下聽吧。」

殷玄夜道了聲「等會」,他起身出去了一會兒,不知吩咐了什麼,片刻後又回來,一掀衣袍坐下,「說吧。」

溫以瑾清了清嗓子,將這三年間,他掃除的貪官及存有異心的官員一一道來,不曾誇大,也沒有遺漏細節。

殷玄夜聽著,麵上神情變化不大。

少頃,一名宮女敲門而入,溫以瑾話音止了一瞬,側頭看過去,隻見宮女手中端著托盤,上頭放了一碗東西。

「此為銀耳雪梨羹,潤嗓清肺,嘗嘗。」殷玄夜說話間,宮女把那碗放下,躬了躬身,又悄無聲息的出去了。

銀耳雪梨羹的色澤看著便很誘人,還在微微的冒著熱氣,糖水在碗邊緣,有些許的粘稠狀。

「謝陛下賞賜。」溫以瑾端著碗,拿著勺子攪拌了一下,碗沿還是溫熱的,他低頭吃了兩口,並不是特別的甜膩,入口帶著梨的清香,很是爽口。

「如何?」

「味道中和的剛剛好,清甜可口。」溫以瑾莞爾一笑,「怎的隻叫人做了一碗?」

「孤不愛吃。」殷玄夜說。

溫以瑾吃了幾口,拿著茶杯清了清口,便繼續說正事。

半個時辰後,他從殿中告退。

室內殷玄夜坐著,無心處理奏折,那些選秀的折子看的他頭疼,他指尖在桌麵輕點,視線掃過桌角的那碗還剩下半碗的銀耳雪梨羹,抿了下嘴唇。

*

溫以瑾回了府中。

庭院中的回廊上,放著一個小籠子,籠子沒關,一隻小橘貓蹲在裡頭舔著身上的毛發,腿上還包著一圈的白布,這是前些天下雨,溫以瑾第二天在院子裡撿的,小貓腿給摔折了。

他回來,剛走到院子裡,就聽見院子裡的小野貓喵喵喵的叫喚著,他走過去,叫人拿了吃的來餵貓,坐在回廊上,扌莫了扌莫小貓的腦袋。

「王爺,當心它又撓你。」下人忙道。

這幾年,溫以瑾性情愈發的溫和,下人也沒有從前那麼如履薄冰了。

「無妨,這野貓難訓,不給點吃的,還不讓扌莫。」溫以瑾笑道。

他便是喜歡這性子野的。

小橘貓吃了點吃食後,便拱著溫以瑾的掌心,在陽光底下翻了個身,沒過多久,家裡的管家腳步匆匆穿過回廊,到了溫以瑾麵前,遞給了他一張信紙。

「王爺,這是傳回來的消息。」

信上寫的是一些情報,其中就包括了殷玄夜回京之後的動向,信上說,殷玄夜帶回來了一名女子,現正安置在了城東的一家宅院中。

女子?他倒是沒聽殷玄夜提起過。

不過……

是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才是。

此人應當是殷玄夜的一段艷遇,殷玄夜外出征戰時,一次受傷被困敵營,正是那名女子救出了他,女子本是敵營俘虜,她救了殷玄夜,殷玄夜後來也護住了她,將她帶回了宮中。

原本的五年征戰成了三年,不知那女子是不是還是原本的女子。

此後幾日,溫以瑾常被殷玄夜召入宮中。

溫以瑾幾日和殷玄夜單獨相處後,覺出他並沒有成為「暴君」的趨勢,雖在一些事情方麵的處理尚不成熟,手段過於蠻橫粗暴,但並不殘忍血腥。

治國之道與平衡大臣之法尚有磨練空間,殷玄夜有獨自的見解,已有明君之相,溫以瑾已有將朝政上的事慢慢交於他的傾向。

而朝堂上的大臣最是懂的看風向,近日溫以瑾方逐漸在殷玄夜麵前處於了弱勢,大多時候做決策之人,都成了殷玄夜,溫以瑾隻輔佐一二。

殷玄夜不是沒感覺到溫以瑾的做法,就像是在……臨終托孤一般。

殷玄夜找了尋常為溫以瑾看病的李禦醫問過,李禦醫說他的身體,無法醫治,隻可調節。

一想到這個人不知道哪一天就會死去,他的心口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堵著了一樣,懸在空中,上不去下不來,透口氣都是沉悶的。

溫以瑾不知道殷玄夜的擔憂,隻覺得事情的發展,都在一步一步的往好處走去。

清明前後幾天雨水多,這天下午開始,天色就陰沉沉的,溫以瑾在府中看書逗貓,就聽外麵下人來報,說陛下來了。

這一趟來的突兀,毫無預兆,府中什麼都沒來得及備,溫以瑾放下手中書卷,去洗了手,回房中換衣裳。

下人拿了乾淨衣裳放在了房中。溫以瑾褪去了外衣,換衣的時候,聽見外麵的聲響。

兩個丫鬟站在門口候著,見著殷玄夜,具是一驚。

「陛下,王爺還在裡頭換衣裳。」

殷玄夜看到了院子裡開了的花,問:「那些花是何時種的?」

「回陛下,這花一直都在王爺院子裡種著呢。」

殷玄夜感興趣的多看了兩眼,他認出了其中好幾朵,就是曾經溫以瑾給他送過的花瓣。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殷玄夜轉回頭,看見了溫以瑾,一身月白長袍,如玉一般的溫潤,眉眼輪廓俊美溫柔,眼底染著星星點點的笑意,注視著一個人時,叫人心間都是滾燙的。

「陛下,今日怎麼有閒心,到臣這兒來了?」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末世王妃有空間 總裁,夫人瘋批了 高冷傅先生寵妻成癮 荊棘月光 九幽巡察司 完美食界 蓋世龍婿 四合院:都別惹我,誰惹坑死誰 你站在那裡就是我的心之所向 我在影視世界學才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