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做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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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之後,殷玄夜常常會留溫以瑾在他寢宮夜宿,晚間便喜歡和他說話,有時是他說,有時是拉著溫以瑾讓他說說外邊的事。

第二日還要上朝時,溫以瑾時常會醒的很早,而殷玄夜會比他醒的更早,在醒來後,不自覺的盯著他的臉看一陣。

因病弱而白皙的皮膚和唇色,閉眼睡覺時,呼吸微弱,總給人一種似夢非夢之感,似一觸碰就會破碎一般的脆弱,可在醒來時,又如同似□□的青竹,溫柔而不乏強大。

他懂的很多,他會教他下棋,教他處理朝政,教他許多許多的事,也會給他講好玩有趣的故事。

心頭朦朧的觸感,是什麼感覺呢?

他不知道,他隻覺得,這麼有意思的人,他想要他,活的更久更久一點,也陪他更久更久一點。

十月,天氣驟冷,朝堂上便有急報傳來,邊關敵寇來襲,幾次三番騷擾,蠢蠢欲動,恐有一場惡戰來臨。

殷玄夜和溫以瑾商量此事時,溫以瑾引薦了幾人,朝中武將不少,但能用的不多,好些是前朝和先皇打下天下時的舊部,身上多少有舊疾在身。

這幾日殷玄夜傳喚了幾人,其中之一,便有那名許將軍在其中——兩年前曾出言踩到原身痛腳的那位同僚。

許將軍年少輕狂,早已想要上戰場一展拳腳,得到恩準,沒過幾日,率領將士前往邊關。

當天早晨,殷玄夜為他們送行。

白霧茫茫,城牆之上,溫以瑾落後殷玄夜半步站著,他看著那遠去的許將軍一隊人馬,拿著帕子抵在唇邊,低咳了幾聲。

這場戰事在原劇情中,是一個劇情點。

原劇情中,原身已經不在了,而殷玄夜將因信錯了人,置身於奪權漩渦之中,迫於形式,不得已領兵出征,在五年之後,凱旋而歸,而這,也恰恰是他成為暴君的前兆。

這兩年來,溫以瑾把能做的,都做了,充盈國庫、培養士兵人才,許將軍沒有被「他」所害,朝堂本該除去的一些忠臣,也都還在。

不知殷玄夜會不會如原本的劇情線一般,出征邊關,這一個劇情點,還將是殷玄夜獲得忠臣的主線。

——且他還會在邊關,碰見一名女子,女子日後是他的後宮之一。

漸行漸遠的隊伍被白霧所籠罩,城牆上的隊伍回身離開了。

天冷室內開始燒起了炭火,如今的奏折,多數都是送到殷玄夜宮殿中,晚間,溫以瑾批了奏折,在宮內歇下了,夜半,他被子漏了風,霎時間醒了過來。

隻覺被中一拱一拱,他嗓音低啞斥道:「誰!?」

宮中應該不會有不長眼爬床的下人。

「是孤!噓,小聲點。」殷玄夜從被子裡冒出頭,趴在他身旁。

溫以瑾舒了口氣:「陛下怎麼來了?」

「孤睡不著,心裡頭總覺得不安心。」他說。

所以想來和他待著。

溫以瑾輕嘆了口氣,問:「陛下在想什麼?」

殷玄夜卻又不說了,他在被子裡扌莫到溫以瑾的手,握在掌心裡,「你的手怎的還是這般涼?」

「天冷,習慣了。」

「孤替你暖暖。」

溫以瑾也沒抽回手,他有預感,某些事情的走向,或許會和原本的劇情一樣,這樣溫存的時候便不多了。

而也確實如他所想,一個月後,邊關傳來了不太好的消息,許將軍中計被困,至今沒有下落。

臨近年關,宮中卻無過年氛圍,而在幾日後,殷玄夜便做出了決策,他要領兵出征,而宮中之事,便交給了溫以瑾。

帝王親自領兵出征不是小事,溫以瑾並未勸他,隻是問了他的想法,殷玄夜說,邊關不能失守,京城亦不能,宮有他的母親,也有他看重的人。

早些年打仗,許多猛將都多多少少有傷在身,方方麵麵來說,他領兵出征,是最好的辦法。

……

年關未過,殷玄夜就要離開了,那段時日過的很緊湊,他離京之日前夜,溫以瑾在晚上送了他一個平安符,他看了良久,放在了月匈口。

翌日,白雪紛飛,這回站在城牆上送行的,隻剩下了溫以瑾。

少年郎披上戰甲,在漫天白雪之中,回頭望了他一眼,接著便和眾人離去了。

這一走,怕是要吃不少苦頭了。

養的孩子終究是要長大了。

和原劇情不一樣的是,他不是被逼出征,而是主動出征,身邊也帶了可信人手,能幫襯一二。

沒了殷玄夜在身邊,溫以瑾方覺冷清了許多,他每日找係統閒聊,常關注著殷玄夜那邊的生命體征。

【主角今天也很安全。】係統說,【你要實在擔心,不如消遣消遣分散一下注意力。】

【下棋?】溫以瑾問。

【撲克牌會玩嗎?】係統說,【鬥地主、紅a、21點……你想玩什麼?】

溫以瑾贊嘆:【真是多才多藝。】

係統謙虛道:【哪裡哪裡。】

溫以瑾說:【不如就下圍棋吧?】

係統:【……】

殷玄夜去邊關沒多久,就有戰報送到了溫以瑾手裡,傳回來的是好消息,還附贈了一封信,信上殷玄夜說在軍營過的還不錯。

此後一月一次,都會有殷玄夜的一封信準時送達,殷玄夜在信中問起宮中的事,溫以瑾便也給他回了信,說宮中一切安好。

從冬到春,天氣逐漸暖和。

這日,殷玄夜那邊送來了戰報和信,溫以瑾先看了戰報,才拆了那封信。

【京城一切,可還都好?母後如何了?這個時節,花開了吧,你夜裡被褥記著蓋厚些,多放幾個湯婆子,待孤回來,莫要叫孤見你瘦了,孤這幾月又長高了,軍營裡的士兵好訓的很,如今已經沒幾個是孤的對手……】

後頭便是殷玄夜說起在軍營碰見的些許瑣碎的事,末尾他道,有些想念京城的花了。

溫以瑾來到窗邊,見著院子裡的花開了,心中一動,不知不覺,殷玄夜已經離開幾月了。

他走進院中,摘下一片花瓣,回到書房,提筆沾墨落筆——

【陛下不必憂心,一切安好,宮中太後前兩天喚臣過去坐了坐……】

寫到這時,溫以瑾眉頭微蹙,換了張宣紙,太後前些天叫身邊嬤嬤喚他過去喝了杯茶,除此之外問了些瑣碎事,倒沒有上一次那般的瘋魔之狀,看起來是個溫柔慈祥的婦人。

不過這事寫進信中,又似不太合適。

【陛下不必憂心,京城一切安好,太後身邊伺候的宮女說,太後身體也好了許多……

沒有禦花園中的花瓣,便請陛下看看臣院中花吧,望陛下平安歸來,身體安康。】

溫以瑾將花瓣放入信中,交給了下人去送信。

邊關寒冷風大,不似京城繁花似錦,他想,不能邀他共賞花,便將花瓣贈予他吧,這樣,他們也算是看過了同一朵花。

……

邊關卷起風塵,涼風冷颼颼的往人身上吹。

「陛下,陛下——京城來信了。」

軍營駐紮的帳篷內,幾位軍營中的將領從帳篷裡出來,一名小將就立馬把信送了進去,他一邊掀開簾子,一邊嘴上叫喚著。

還沒到殷玄夜跟前,殷玄夜先從裡麵迎了出來,從他手中奪過信,待那小將出去,他才拆開細細研讀那幾行字,從信中倒出了一枚花瓣,眉間神采飛揚,唇邊盪著笑。

他把花瓣放進信中,拿著信紙,一起放進了一個小鐵盒中,他想,下回要不也給攝政王送點什麼回去。

他聽著外麵風聲,也想著,幸好不是溫以瑾來,若是他來,隻怕不用幾天就要病倒了。

*

三年時間轉瞬即逝,年關過後,邊關傳來了好消息,敵寇退出邊境,投降了,他們不日即將班師回朝。

溫以瑾在信中得知此消息時,怔了好半響。

原本的五年,竟是三年就被殷玄夜做到了。

當即,為了準備迎他們入城門,宮中又是開始熱鬧了起來。

半月後,殷玄夜一行人抵達京城,城門大開,穿著戰甲的殷玄夜騎在馬上,領頭走在最前麵。

少年身型修長,背脊挺直,肩寬月要窄,身披戰袍,長發高束,墨發下一張臉生的俊俏,身姿卓越,便是扔在人群中,也是氣質最為特殊的一個,他身邊都是他的心腹,一路騎馬遊街,風光無限,百姓熱熱鬧鬧的湊在兩旁,探頭探腦圍觀。

在隊伍末尾,一名蒙麵女子不起眼的夾雜在其中。

迎接他們的人不是溫以瑾,是朝中一名大臣,當殷玄夜見著那大臣時,有些許的不悅,隻問:「攝政王呢?」

「回稟陛下,攝政王在宮中準備接風洗塵的晚宴。」大臣拱手說。

殷玄夜低低嘀咕道:「也是,風大,還是不出來的好。」

免得這風一吹,回去又要病一場。

他身邊一名將領輕咳一聲,提醒道:「陛下,不要在此處逗留得久了。」

殷玄夜直起月要,唇邊掛著俊朗的笑,駕馬繼續前行。

少年郎身上的肆意張揚風采掩蓋不住的在散發著光芒,讓旁邊茶樓裡掩麵來看這次遊街的小姐們紅了臉龐。

得知溫以瑾在宮中,殷玄夜駕馬的速度不明顯的快了些。

皇宮殿內,溫以瑾還在批奏章,他在奏折上畫了幾個圈,剛要拿毛筆去沾墨,外間就傳來了請安的聲音,溫以瑾抬起頭,就見一道身影雷厲風行的沖了進來。

那身影叫他熟悉又陌生,身披紅袍,麵容略帶青澀的殷玄夜,比三年前長高了,也更有男子氣概了,一身風塵仆仆,看向他的漂亮眸子裡似有星光閃著。

他放下毛筆站起身,往桌側走了幾步,隨後,麵前的人就腳步匆匆的迎了上來,似還小時,每每見他來宮中時迎接他一般的往他身上撲了過去。

「長澤,孤回來了!」他神情語氣難掩興奮,嗓音也比從前低沉了些。

長澤是溫以瑾的字,這是在兩年前,兩人一次通信中,殷玄夜問起他的字,之後每每回信,便成了「長澤親啟」。

這是溫以瑾頭一回真切的聽到他的聲音叫出這兩個字,好似一下拉近了距離。

溫以瑾後退了半步,穩穩的接住了他。

感覺到他的體溫,方才有實感。

他回手抱住了他,在他後肩拍了拍。

「臣,恭迎陛下回歸。」

殷玄夜閉眼,埋首在他頸間蹭了蹭,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藥味——也是這三年來,一直叫他午夜夢回的氣息。

有三年沒有這麼親昵的接觸過,溫以瑾一時間還有些生澀,但也沒有阻止,在他看來,這便同那兄友弟恭差不離。

「陛下,可要先去沐浴?」溫以瑾問,「已經備了水了。」

「好。」殷玄夜掛在溫以瑾身上沒鬆手。

「陛下?」

「叫孤再抱抱。」殷玄夜說,「孤太累了。」

溫以瑾便沒有再出聲。

殷玄夜圈著他的月要,長發掃過他的頸間,問:「你瘦了,可是想孤想的?」

溫以瑾不禁莞爾:「臣思及陛下在軍營,自然憂心。」

「那你看看孤,孤這三年長高了不少呢。」殷玄夜鬆開他後退了一步。

他的確長高了許多,湊近了,溫以瑾才發覺他已經到了自己的眉間那麼高,兩人身高隻有兩指之差了。

宮裡太監過來,問起接風洗塵晚宴的事,打斷了溫以瑾和殷玄夜的談話,殷玄夜嘟囔了幾聲,見溫以瑾有要事要忙,道:「你倒是比孤還忙。」

正在和溫以瑾匯報宴會之事的太監一下噤聲了,不敢發出一點動靜。

這話——難不成是在敲打攝政王?

溫以瑾一頓,回過頭,道:「臣不過是為陛下分憂罷了,這是臣的本分。」

分別三年,他也不知道殷玄夜心裡會不會藏了什麼間隙,也不希望有,但現在的殷玄夜不是十三歲的他,也不是十五歲和他相處過兩年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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