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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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寧說要給百裡溪買東西,當真就帶著他在珍寶閣逛了起來,還頗為熟練地將人帶到了三樓。

「這邊都是最貴的,你隨便挑。」她財大氣粗道。

百裡溪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當真舍得?」

「自然舍得。」傅知寧十分篤定。

已經將箱子裝車的老板回來,聞言頓時滿臉復雜,但見百裡溪沒有明說,便也沒有拆穿。

百裡溪煞有介事地逛了起來,最後在角落挑了一把匕首。傅知寧見到,立刻將匕首拿走:「不成,這個太便宜了。」

說罷,她四下張望一圈,最後看向老板:「還有其他寶貝嗎?都一並拿來。」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老板趕緊應聲,不出片刻便帶回一大堆東西。

傅知寧掃了一眼頓住,越看越覺得眼熟:「這些……好像在哪見過。」

「天下珍寶大同小異,你會覺得眼熟也正常。」百裡溪一臉淡定,全然不說這些都是司禮監出來的。

傅知寧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最後從一眾東西裡挑出一個冰透玉簪:「這個好,格外素淨,你戴肯定好看,就是不知道貴不貴。」

百裡溪聞言,當即看向老板,老板十分機靈:「若是您二位買的話,當然不……」話說到一半,看到百裡溪眼眸眯起,剩下的話頓時大轉彎,「不可能不貴,也就隻有您二位的眼光才能這麼好,一眼就能挑中最好的。」

說完,他便報了一個數字,剛好是傅知寧的大概預算。

傅知寧滿意地點點頭,隨即又看到一對冰玉耳墜,與手中的玉簪像是同一塊料做的。她多看了兩眼,便匆匆轉開了視線。

老板拿著玉簪去包裝,又得耗費諸多時間,傅知寧等得無聊,便留下百裡溪一人獨自等著,自己則去二樓看有沒有別的好物。

珍寶閣每上一層東西便要上幾分,二樓擺放的那些成色便遠不如三樓了,她也確實是沒事乾,看完二樓的又去看一樓,結果剛走到樓下,便聽到有女子冷聲說話——

「大膽,也不看看今日來的是誰,便敢無故將人攔在外頭,你們老板是嫌命太長了嗎?」

傅知寧看去,便看到一個長相刻薄的女子,作的是丫鬟短打,而她身後有一戴著帷帽的女子,影影綽綽看不真切,但傅知寧還是從她的身形上瞧出是誰了。

「姑娘,並非小的不讓你們進來,實在是今日已經有貴客包場,小的也沒辦法啊!」

小二還在說好話,傅知寧便要轉身回樓上,卻聽到戴帷帽的人突然開口:「你們貴客,便是太監對食?」

傅知寧眼皮一跳,知道她已經看見自己,索性也不躲了。

「李小姐。」傅知寧走下樓梯,對門口之人頷首。

李寶珠摘下帷帽,原本明艷清秀的臉如今敷滿脂粉,比起從前愈發珠光寶氣,卻難掩眼底的疲憊之色。

「我如今是二殿下的人,傅小姐似乎不該這般喚我了。」她抬起下頜,一如既往的倨傲。

傅知寧眨了眨眼睛:「李姨娘?」

「你……」李寶珠臉色一變,卻也說不出反駁的話,畢竟她的確是個妾室,也就是旁人給而子,才會喚一句夫人。

她深吸一口氣,想到什麼眯起眼睛:「傅小姐今日,可是隨掌印大人一同來的?」

傅知寧沒有否認。

「我原先還當傅小姐是如何有骨氣的人,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為了榮華富貴不惜與家裡決裂,哭著喊著嫁一個太監,如今卻連一場正經婚儀都沒有,你當真得到你想要的了嗎?」李寶珠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傅知寧笑了笑:「李姨娘呢?做了二殿下的妾室之後,一切如願了嗎?」

李寶珠眼神一狠:「你也配與我相提並論?」

「小女嫁的是太監,不敢與李姨娘相提並論,」傅知寧扯了一下唇角,「隻是想提醒姨娘,人生不過數載,該當過好自己的日子,何必總浪費時間與不相乾的人較勁。」

「牙尖嘴利,但願你成婚之後也能一直囂張,」李寶珠說罷,突然邁過門檻,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聽說這些太監沒有男人那東西,折騰起女人來卻是花樣百出,還時常伴有暴虐言行,你當真受得住?」

傅知寧一愣,再看向她時,她已經轉身離開:「這種什麼東西都當貴客的地方,不逛也罷!」

說完,轉眼便沒了人影。

傅知寧還站在原地,默默消化李寶珠那些話,結果一回頭,便看到百裡溪出現在身邊。

「她最後與你說什麼了?」百裡溪緩緩開口。

傅知寧眨了眨眼:「你何時來的?」

「你與她剛碰而時。」百裡溪回答。

傅知寧失笑:「一直偷聽呢?」

「沒有偷聽,是光明正大地聽。」百裡溪糾正。

傅知寧斜了他一眼:「那你為何不直接過來聽?」

「你能應付。」百裡溪答得簡單。

傅知寧哭笑不得:「那你還真是對我有信心。」

百裡溪抬手扌莫扌莫她的頭,牽著她從後門離開。

本來是要去東湖轉轉的,可惜傅知寧在珍寶閣轉了一圈,已經耗盡所有體力,所以剛上馬車便纏著他回家去。百裡溪自然答應,於是一路往家中走。

回去的路上,百裡溪突然想起她剛才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於是又重新問了一遍:「她最後究竟對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一兩句閒話,」傅知寧隨口說完,對上他乾淨的眼睛,突然也來了幾分興致,「她說太監不是男人,卻比男人花樣更多,折騰起人來卻花樣繁復,是真的嗎?」

百裡溪:「……」

「你雖不是真太監,可在宮中這麼多年,對太監那些手段應該也是極為了解的,所以他們真是像李寶珠說的那樣?」傅知寧求知若渴,「具體是什麼樣的,你有沒有見過?」

馬車停下,百裡溪轉移話題:「……到家了。」

傅知寧適時閉嘴,然而一回到寢房,便又開始問了。百裡溪即便到了床上也是周正,從未做過什麼『花樣百出』的事,她雖與他圓房多次,對這些東西卻也一竅不通,如今偶然得知還有花樣一說,便愈發好奇了。

「你若不告訴我,我便去找其他人打聽了啊。」她見百裡溪遲遲不說,當即撂下狠話。

百裡溪掃了她一眼:「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傅知寧湊過去。

百裡溪將人拎到腿上,半晌緩緩開口:「真」

「嗯。」傅知寧期待點頭。

百裡溪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晚上,晚上告訴你。」

「……不是緩兵之計吧?」傅知寧懷疑。

百裡溪勾唇:「不是。」

傅知寧這才放心,殷勤地為他倒了杯茶。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兩個人用完晚膳時,天也才蒙蒙黑,於是二人去院中閒逛散步。

「大人,您的藥好了。」有下人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來。

百裡溪應了一聲接過,傅知寧忙問:「好端端的為何要吃藥?」

「是避子湯。」百裡溪回答。

傅知寧愣了愣,當即蹙眉將藥奪過去:「為何要吃這個?」

「你說為什麼?」百裡溪打趣反問。

傅知寧回過味來,臉頰有些泛紅:「不、不管為什麼,你都不準喝。」他早年本就因吃藥傷了根本,避子湯又格外寒涼,總覺得他不能多吃了。

「這藥是特製的,喝一副能管上月餘,不至於要日日都服用。」百裡溪看出她的擔憂。

傅知寧當即瞪了他一眼:「藥勁這麼大,那就更不能喝了,萬一喝壞了怎麼辦。」

百裡溪失笑,還想再說什麼,她卻已經將藥潑在了地上。

「不準喝,你還得長命百歲,久久護著我呢。」傅知寧板起臉。

百裡溪心頭一動,片刻之後揚唇:「嗯,不喝了。」反正子嗣艱難,即便不喝這東西,想來也不會有事。

傅知寧見他還算聽話,頓時鬆了口氣,拉著他繼續閒逛。

園子裡走一圈,百裡溪便將人帶回了寢房:「先去沐浴吧。」

傅知寧頓了頓:「現在?」

「嗯。」

傅知寧心想現在就休息未免也太早了些,可見他一本正經,便也沒有多想,叫人送了熱水之後便去沐浴了,等躺到床上時,比平日足足早了一個時辰還多。

「睡不著呀。」她翻個身,鑽進百裡溪懷中。

百裡溪抬手將床幔放下:「無妨,不是監是如何圓房的?」

傅知寧隱隱聽出其中危險,有些不安地對上他的視線。百裡溪勾起唇角:「總有你困的時候。」

傅知寧:「……」總覺得大事不妙。

事實證明,她的直覺還是極為準確的,整整一夜她都沒有休息,從一開始的不困,到哼哼唧唧哭著要睡卻睡不成,一直到天亮才算徹底解脫。

一整夜的餘韻太過深厚,她縮在百裡溪懷中,連睡熟了都在抽泣。百裡溪安撫地拍著她的後背,看著她眼下淡淡的黑青,心底滿滿當當。

傅知寧睡到下午才醒,睜開眼睛時,便看到百裡溪穿戴整齊地坐在桌邊,正在慢悠悠品茶。不在宮裡時,他總是一身淺色錦袍,同色長帶束發,後背無論何時都挺得筆直,像一個謙謙佳公子。

……道貌岸然。傅知寧心裡唾棄一聲。

百裡溪扭頭,恰好對上她眼底的憤懣,一時間輕笑出聲:「醒了?」

「嗯……嗯。」傅知寧一開口,聲音便是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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