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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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快到家門口的時候,百裡溪便要離開了,傅知寧立刻抓住他的手,眼巴巴地看著他。

「近來事忙,過幾日再來看你。」趙良鴻的朝中勢力如今正是一片散沙,若能收服,將來或許會是一樁助力,若非屬下來報說她的馬車被趙良毅挾持,他方才不會匆匆趕去。

傅知寧也隱隱明白他在忙什麼,隻是還有些不舍:「過幾日是幾日?」

百裡溪已經不知多久沒見過她這樣依賴自己,長年冰雪覆蓋的眼眸隱隱有了回春之意:「五日好嗎?」

比她想的時間要長一天,但也算可以接受。傅知寧思索片刻,依依不舍地鬆開他的手:「那你要遵守約定。」

「好。」百裡溪答應完,卻遲遲不走。

傅知寧眼眸微動,反應過來後臉頰微微泛紅,卻還是主動傾身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百裡溪扌莫扌莫她的臉,從馬車後的擋板離開了。

傅知寧長呼一口氣,心裡缺失的一角慢慢被填平,甚至還有些滿了。

「傅知寧,你也太重色輕友了。」她小聲抱怨一句,眼角卻掛滿笑意,下了馬車之後,突然想起五日後似乎是……六月初一?

傅知寧眼底閃過一絲怔愣,臉頰瞬間紅了。

他他他是故意的吧!

五日的時間說長不長,但也足夠發生許多事。趙良鴻一倒台,聖上發落了許多官員,如今朝堂之上人人自危,連傅通這樣的閒差都不能幸免,尤其是趙良鴻一事還因他女兒而起。

傅通簡直吃不好睡不好,生怕哪天聖上想起來了發落自己,連六品閒差也沒了。好在聖上足夠忙,半點顧不上他,他才漸漸放下心來,但仍然夾著尾巴做人,除了上值旁的時間一直待在家中,連好友相邀都沒有出門。

當爹的都這麼低調了,傅知寧自然也不能亂跑,不過她樂得自在,整日待在小院裡數日子。

「今日二十幾了?」她又問。

蓮兒無奈地放下手中活計:「二十九了二十九了,小姐,您今日已經問了三十遍了。」

「胡說,我哪有問這麼多。」傅知寧底氣不怎麼足地否認。

蓮兒輕哼一聲:「奴婢特意為您記著呢,準確來說,已經是第三十一遍了。」

「……誰讓你記這種東西的。」傅知寧別開臉。

蓮兒沒忍住笑了,被她嗔怪地橫了一眼後,隻覺得心都快酥了:「小姐,您一直問時候,可是有什麼事嗎?」

「沒有,隻是突然想起來了。」傅知寧繼續否認。

蓮兒想了想:「後天便是初一了,晚些時候可要提前為您備水?」

傅知寧頓了頓,臉上浮起一絲熱意:「……嗯。」

他都特意那天來了,怎麼也不好掃興。

蓮兒聽到她應聲,當即記下了此事。

兩天時間轉瞬即逝,很快便到了初一的傍晚。

蓮兒忙著去燒水,傅知寧不自覺走到衣櫃前,剛要將白紗取出來,便突然想到她現在好像用不著這個。傅知寧抿了一下發乾的唇,又將白紗重新放了回去。

熱水很快燒好,她挽起頭發沐浴更衣,一切準備就緒後剛要到床邊等著,便看到蓮兒一臉神秘地走了進來:「小姐,奴婢方才出去買艾葉,聽見有人說皇後娘娘病重了。」

傅知寧一愣:「病重?何時的事?」

「說是這兩日,但奴婢覺著,她肯定一早就病了,畢竟唯一的兒子被貶為庶民,娘家也倒台了,是個人都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蓮兒分析得頭頭是道。

傅知寧卻眉頭緊皺:「可宮裡的事,外頭怎會傳得沸沸揚揚?」

「那就不知道了,大約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蓮兒跟著疑惑。

傅知寧扯了一下唇角,不覺得是這個原因。難道是皇後為博取聖上同情故意裝病?可也不應該啊,若真如此,隻在聖上跟前裝就是,何必宣揚得到處都是,顯得好像聖上苛待了她一般,豈不是將事情搞得更糟?

傅知寧越想越疑惑,索性什麼都不想了,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等候百裡溪。

蓮兒分享完八卦已經離開,此刻房門緊閉,隻有兩扇窗子開著,對流的風吹熄了蠟燭,為寢房添了一分涼意。

夜色漸漸深了,傅知寧昏昏欲睡,又一次險些栽地上時,她猛地驚醒,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別管皇後是真病還是假病,事情既然傳得到處都是了,百裡溪應該很忙吧?

今晚或許不會再來了。她輕輕打了個哈欠,心裡有些失落。

皇宮內,禦書房燈火通明。

趙益冷笑一聲:「皇後真是好本事,竟能想到裝病逼朕放了她,朕若是不同意,日後是不是還要落下個苛待發妻的罪名?」

「皇後娘娘母儀天下,或許是真病了,聖上不如請太醫先去看診再做決定。」百裡溪不急不慢地開口。

趙益一臉厭煩:「她若真是母儀天下,也不會將朕的兒子教成那樣,再說病了又如何,朕雖關了她,卻從未苛待於她,連份例都未曾減少,她若再病,也隻是不知好歹!」

百裡溪聞言,便沒有再說什麼。

趙益沉著臉抄寫佛經,試圖從經文中尋求一絲平靜,可惜越抄越浮躁,索性摔了筆往外走。百裡溪平靜地跟著,將他送去了新封的婕妤宮中,這才折身回司禮監。

司禮監內,趙懷謙已經等候多時。

本打算換身衣裳便離開的百裡溪一頓,一臉平靜地看向他:「殿下深夜到訪所為何事?」

「沒事就不能來了?」趙懷謙眼下一片黑青,顯然近來也是累得夠嗆,「你家那丫頭真有本事,靠一己之力將趙良鴻拉下馬,還能全身而退,與她一比,我這幾年的苦心經營倒像小孩子過家家了。」

如果沒有傅知寧,他或許還在徐徐圖之,一兩年之後再動趙良鴻,現在可好,計劃直接提前這麼多,每日裡要忙的事猛地翻了幾倍,兼簡直連睡覺的功夫都沒有。

百裡溪掃了他一眼,脫下外袍開始解月要帶:「既然得了便宜,就別賣乖了。」

趙懷謙樂了:「說得也是。」

「所以你還未說為何而來,」百裡溪說罷,側目掃了他一眼,「別說你隻是閒逛。」

趙懷謙把剛到嘴邊的話咽下去,直接提了正事:「皇後是真病了?」

「嗯。」

趙懷謙勾唇:「貴妃娘娘也太沉不住氣了些。」

「當年聖上還是皇子時,皇後與貴妃同時進府,就因為皇後比貴妃大了一個月,便壓了她二十餘年,貴妃心中積怨已久,如今自然不肯放過翻身做主的機會。」百裡溪麵色平靜,將衣袍疊好了放到一旁,隻穿著中衣來到櫃子前。

趙懷謙搖了搖頭:「都忍這麼久了,再忍個一兩年又能如何?敢這麼明目張膽,是自認宮中已無她的對手了吧?」

「聖上年紀大了,心總是格外軟些,皇後在宮裡一日,便會為趙良鴻謀劃一日,說不定哪天母子倆就復寵了,貴妃不敢等,自然要趁她病要她命。」百裡溪換了衣裳,垂著眼眸扣月要帶。

「貴妃已動殺心,難怪皇後要破釜沉舟,冒著與聖上夫妻情斷的危險將自己生病的事宣揚出去,她們兩個這次算是陰謀碰陽謀,貴妃是執意要皇後的命,皇後則試圖用坊間輿論,逼聖上放過自己,若聖上不答應,將來她真的身死,那聖上隻怕會對趙良鴻加倍愧疚,橫豎都會喚起聖上對趙良鴻的父子親情。」

趙懷謙說完,自己先笑了:「這二位可真有意思,簡直一個比一個自信。」

「所有貿然行事,都是深思熟慮罷了,聖上顯然對皇後已沒什麼情分,如今賭的便是皇後死後,聖上會對趙良鴻生出多少愧疚。」百裡溪平靜開口。

趙懷謙扯了一下唇角,眼底一片冰涼:「最好不要太多,否則隻怕死得更快。」

百裡溪看向他。

趙懷謙與他對視,下一瞬總算發現他換了一身衣裳:「你要出門?」

「嗯。」百裡溪沒有否認。

趙懷謙無語:「都這個時候了,去哪?」

「去找那個有本事的丫頭。」百裡溪說完,直接丟下他獨自離開了。

趙懷謙愣了半天,才想起有本事的丫頭是誰。

不知不覺已是子時,宵禁之後的京都城一片寂靜,連清風都隱約有了回聲。

百裡溪進到寢房時,傅知寧已經睡了。

她穿著一身輕薄的衣衫,半張臉都埋在被子裡,汗意浸透了發絲也不知道。

「怎麼睡得這麼沉。」百裡溪有些無奈,將被子扯下來。

傅知寧隻覺身上猛地清涼,頓時舒服地舒展眉眼。

百裡溪定定看了她半天,視線最後落在了她的月要上。他沒有猶豫,輕輕拉開了她的衣衫,連並著小肚1兜也往上掀了一半,露出纖瘦的月要肢。

傷口已經結痂,要不了多久應該就會徹底痊愈,隻是痊愈之後,多少會留下痕跡,與周圍光潔的膚色格格不入。

百裡溪薄唇輕抿,拇指輕輕拭過疤痕。傅知寧輕哼一聲,終於在莫名的癢意中幽幽轉醒。

黑暗中,她先感覺到了百裡溪的存在,才隔了許久勉強看清他的輪廓。傅知寧眨了眨眼睛,默默抓住了他的手:「你怎麼又脫我衣服。」

剛睡醒,聲音還透著懶意,像是在撒嬌。

百裡溪揚了揚唇角,反手將她的手指攥在手心:「看看你的傷。」

「有點醜吧。」傅知寧嘆氣,她前幾天就發現了,這傷搞不好要留疤。

「不醜。」百裡溪回答。

傅知寧扯了一下唇角,似乎不太相信。

百裡溪定定瞧了她許久,突然傾身下去。傅知寧心下一驚,本能地想往後退,百裡溪察覺到她的想法,當即扶住了她的胯骨,輕輕口勿了上去。

……是親傷口啊。傅知寧猛地鬆了口氣,隨即意識到自己方才生出了什麼大膽的想法,臉頰瞬間就紅了。

百裡溪也沒錯過她小小的呼吸,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抬起頭問她:「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我什麼都沒以為,」傅知寧強作鎮定,將他從下麵拉起來,「上麵還塗了藥,不嫌苦啊?」

「甜的。」百裡溪說罷,在她唇上親了親,「你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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