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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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寧呆滯地站在原地不動,一時間不知該做什麼表情。

馮書看到她這副樣子,心裡閃過一絲擔憂:「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問題可大了!她當時這麼說,就是為了阻止百裡溪來家裡,結果現在可好,所有人都被她這個理由攔住了,隻有百裡溪一個人留了下來,她這次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傅知寧有苦難言,卻也隻能勉強笑笑:「沒什麼問題,我覺得舅舅和舅母……考量得很對。」

馮書緩和了神情:「別擔心,他住在前院,不會到後院打擾,我和你舅舅也會多派些下人攔在前後院之間,絕不會影響到你跟如意。」

傅知寧想說他身手那麼好,哪是幾個下人能攔得住的,可惜就連他的身手似乎也是秘密,為了舅舅一家的安危她半點不敢泄露。

馮書看著她長大,自然也看出她有話想說不敢說,思索一番後忍不住笑了:「放心吧,東廠雖然刑罰嚴苛不得民心,可說到底百裡溪也並非全然不講道理之人,隻要咱們不招惹他,他便不會對咱們如何。」

「那要是招惹了呢?」傅知寧眼巴巴地問。

馮書頓了頓:「你招惹了?」

「……沒有沒有。」傅知寧趕緊否認。

馮書以為她要鬧小孩脾氣,不叫她做什麼偏要做什麼,也怕她真去招惹百裡溪,於是嚇唬道:「那恐怕留個全屍都難,他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之人,你若落他手裡,臉都要被割花的。」

傅知寧:「……」

「所以這幾日乖乖的,跟如意都不要闖禍知道嗎?」馮書嚇唬完,又溫聲安撫。

傅知寧一言難盡地答應了,轉頭邁著沉重的步伐往別院走,打算在百裡溪沒離開之前,她就不出門了。

說做就做,她果真回到屋裡閉門不出,就連丫鬟叫她出去曬太陽也沒理。

徐如意回來時,聽說她在屋裡躺著,連忙跑過來找她:「知寧!我給你帶了炸藕合,你快趁熱吃!」

傅知寧無奈起身:「我已經飽了。」

「那也再吃一口,我辛辛苦苦給你買的。」徐如意說著,用竹簽插一塊遞到她嘴邊。

傅知寧隻好接過去慢慢吃,一邊吃一邊問她突然去找阿歡做什麼。

「我去問問她和離書寫得怎麼樣了嘛,」徐如意想起她要自己別催阿歡的事,一時間有點心虛,不等傅知寧開口就先道,「我也不想打擾她的,但實在擔心……也幸好我去了,否則她一個人肯定趕不走何生。」

「何生找到她了?」傅知寧蹙眉。

徐如意聳聳肩:「安州城總共就這麼大,他想找人也不難,不過你放心吧,阿歡這次心意已決,還拿起掃把要抽他,看樣子絕不會心軟了。」

「和離書呢?阿歡寫了沒有。」傅知寧問。安州和離與休妻不同於京都,隻需雙方交換文書各自移走戶籍便可,得先交文書於官府,由官府批準了才算結束關係,所以要想真的和離,就必須寫和離書交給官府。

徐如意嘆了聲氣:「寫了,但才寫了幾行,真是難為她了,這麼多年沒動筆,每個字都寫得極為艱難。」

「她若需要,我可以幫她。」傅知寧還是這句話。

徐如意搖了搖頭:「我說了,但她說這最後一步,她想自己走,就是不知何生還會不會騷擾她。」

「這樣也好,」傅知寧斟酌片刻,「何生此人膽小怕事,即便知曉了阿歡的住處,也不敢輕易進門,不必太擔心他,還是盡早將和離書寫完才是。」

「我覺得也是,他今日隻敢在門外求饒,被阿歡用掃帚打了也不敢還手,哪有當初頤指氣使的得意勁兒。」徐如意想起剛才的事就忍不住笑。

傅知寧卻還因為百裡溪要住下的事笑不出來,隻是待徐如意安靜下來後,將此事告知了她,再三叮囑這幾日不要總往前院跑。

徐如意連連答應,又問:「那你呢?」

「我自然也不往前院去了啊。」傅知寧不懂她為何要問這麼顯而易見的事。

徐如意蹙眉:「那一日三餐怎麼辦?」

她們在家用膳,可都是跟長輩一起吃的。

傅知寧:「……」

看著她為難的表情,徐如意拍板決定:「叫人將小廚房打掃一番,咱們倆就在後院吃吧。」

傅知寧剛才沒想到這件事,一聽當即舉雙手贊同。

說做就做,徐如意直接叫來幾個下人打掃廚房,等到晌午用膳時,便沒有往前院去了。

連續在後院吃了兩日,傅知寧漸漸扌莫出百裡溪在家的規律了——

他白日要查詢案典、巡查民間,隻有早膳和晚膳在家吃,其餘時候都不回來。

這無疑讓她鬆了口氣,於是每日晌午便和徐如意一起陪著馮書用膳,隻有早上和晚上才在自己屋裡吃。連續幾日後,馮書看出她們在躲百裡溪,乾脆每日叫人將飯菜給她們送去,也省得小廚房再開火了。

雖然白日不會碰見百裡溪,可傅知寧也不敢掉以輕心,每個夜晚都擔心他會突然出現,偏偏也不敢鎖門關窗,隻是默默一個人擔心。

這樣一來,晚上是睡不好了,於是她白日裡越醒越晚,沒幾日便睡顛倒了。

「你近來是越來越能睡了,這還沒夏天呢,就開始夏乏?」短短半個時辰,傅知寧已經打了三個哈欠,徐如意終於忍不住道,「可你睡得這麼多,怎麼看著越來越累了,連黑眼圈都有了,別不是生病了吧?」

傅知寧睡眼朦朧,偏偏不能說自己到天亮才敢睡,隻能隨意找個理由敷衍過去:「沒有生病,隻是最近無事可做,便總想著睡覺。」

「我也無聊得厲害,不知阿歡的和離書寫好了沒有。」徐如意托著臉嘆了聲氣。

傅知寧看她一眼:「若是寫好了,必然會來告知我們,既然這麼久都沒來,可見還未想清楚,你不要催她。」

「我知道,所以我就沒偷偷去找她了嘛,」徐如意哼唧,「你說這麼多遍,我肯定記住了。」

「如意最聰明了。」傅知寧說著,忍不住又是一個哈欠。

徐如意連連搖頭:「你還是回屋睡去吧,我真怕你一頭栽在這兒了。」

傅知寧確實困極,聞言也沒有推拒,直接打著哈欠回屋了,一倒在床上便徹底人事不知。

她夜間強熬一夜,這會兒一睡便是昏天暗地,等再次醒來時,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

傅知寧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屋裡有道人影後精神一繃,隨即認出是徐如意,這才鬆一口氣:「……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也太能睡了,竟然從晌午睡到現在,錯過午膳也就罷了,我若不來,你是不是打算晚膳也不吃了?」徐如意一邊抱怨,一邊將蠟燭點著,房間裡頓時亮堂起來。

她扭頭看去,隻見傅知寧還帶著剛睡醒的迷蒙,坐在床上微張著紅唇,像一隻不知今夕何夕的小兔子……而這隻小兔子眼下泛著淡淡黑青,眼神也很累,縱然睡了一天也沒有緩解。

「你晚上做賊去了麼?每次都是白日裡補覺,」徐如意恨恨開口,「我今晚就在屋裡守著,你若再敢熬夜,我定要告訴我娘。」

「不要,我要自己睡。」開玩笑,萬一百裡溪來了,到時候再撞上,那真是不死也要死了。

徐如意還要堅持,傅知寧趕緊起身:「好餓啊,今晚吃什麼?」

徐如意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你前些日子不是想喝牛尾湯?今日我娘做了,還放了枸杞花雕給你養身,對了對了,蓮兒來信了,你瞧瞧。」

徐如意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皺巴巴的信封。傅知寧坐在燈下打開,一字一句認真閱讀。

「怎麼回事?」徐如意好奇。

傅知寧抿了抿唇:「她家大伯重病,隻怕暫時不能來安州了。」

「那還挺可惜的,她先前一聽說要來安州那麼高興,」徐如意搖了搖頭,隨即不解,「不過她不是沒有家人麼,哪裡冒出來的大伯?」

「是前兩年找來傅家的,我給看過了,身份是真的,她無父無母,難得有了親戚,便從那以後聯係上了。」傅知寧說著,將信裝回信封。

後院大廚房裡,馮書親自熬了牛尾湯,裝了兩個湯盆,一份送去了後院,一份讓丫鬟端著跟自己去了正廳。

百裡溪正與徐正閒聊,看見馮書來了,兩人同時站了起來。

「裴大人不必客氣,」馮書笑道,「我燉了牛尾,大人嘗嘗可還合胃口。」

「多謝徐夫人。」

一行人客氣幾句,這才依次入座,丫鬟上前為三人盛湯,清亮的湯水裡,軟爛的牛骨上掛滿了肉,飄著一層淡淡的油花,搭配鮮艷欲滴的小蔥碎,叫人食指大開。

百裡溪淺嘗兩口,不同於這幾日飯菜的濃油重醬,有種說不出的鹹鮮,是口味清淡的人喜歡的味道。

「似乎有些淡了。」徐正評價。

「不會吧?」馮書趕緊嘗一口,忍不住笑了,「知寧喜歡清淡,我便少放了鹽,這一份該多加些的,結果也忘了。」

「裴大人可覺得淡?」徐正問。

百裡溪唇角微揚:「倒是正好。」

「既然正好就不必加了,我配上鹹菜吃就是。」徐正哈哈一笑。

馮書也笑:「晚上清淡些也好,知寧那丫頭這兩日估計就是吃鹹了,夜間總是睡不好,我今日特意在湯裡加了安神的藥材,也不知有沒有效果。」

「藥材怎麼能亂放呢。」徐正不認同。

馮書掃了他一眼:「隻放了一點。」

「那也不行。」

兩夫妻竟就當著外人的麵吵了起來,百裡溪若有所思地看著牛尾湯,不知在想些什麼。

轉眼便是深夜。

傅知寧不知自己是吃多了還是怎麼了,這會兒實在困得厲害,可惜閉上眼睛也睡不踏實,半點響動都能讓她驚醒,以為是百裡溪來了。

就這樣困了醒醒了困,不知不覺也熬到了子時,困意漸漸消退。眼看著又是一個不眠夜,傅知寧深深嘆了聲氣。

夜深人靜中有打更的聲音傳來,悠悠揚揚驚起幾聲犬吠,卻襯得黑夜愈發安靜。傅知寧直愣愣地躺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出去透氣了。

三月底的安州城天氣暖和,夜間的風也不沾身,她隻披了一件外衣也不覺得冷,隻覺微風拂麵很是舒適。這個時候,莫說是徐家眾人,就是整個安州城都睡了,傅知寧獨自一人清醒著,心情久違地放鬆,仿佛隻要不在屋裡,就不怕百裡溪找過來。

在院中坐了片刻後,她漸漸又覺得無聊了,猶豫再三後還是沒忍住,偷偷溜去了園子裡。

舅舅安州的宅子沒有京都的氣派,可三進三出也十分不錯,尤其是不大的園子裡,不像尋常人家一樣種花種草,而是種了許多菜,他們平時吃的青菜便是從這裡摘的。

傅知寧也實在沒事乾,乾脆蹲在菜園子裡拔雜草。

她做得認真,整潔的指甲很快染上了草汁,看上去髒兮兮的。她卻樂此不疲,清理了大半雜草後,又去拎鋤頭,想把土順便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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