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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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寧在心裡默默比較一下它和玉佩的大小差距,靜了許久後問:「多少錢?」

「一千二百兩。」小廝回答。

傅知寧:「……」簡直像猜準了她兜裡有多少錢一般。

她剛才總共收了一千二百三十兩,買完這顆豆子,差不多還剩個三十兩,足夠她在安州生活一年半載了。

傅知寧盯著東西看了許久,到底還是點頭了:「就這顆吧。」

「得嘞!」小廝驚訝於她這次的痛快,連忙將東西取下來。

傅知寧叮囑:「幫我穿個孔,再拿一條黑色的細繩。」

「您要編手串是吧,」小廝笑嗬嗬,「那小的再自作主張,送您兩顆小玉珠,您將玉珠編在瑪瑙兩側,保證大氣又好看。」

「多謝。」

穿孔是個慢活兒,傅知寧等了小半個時辰,總算是結束了,拿著自己的東西從珍寶閣走了出來。

她折騰了一下午,等回到家時已是傍晚,耐著性子和家人吃了晚膳,這才一頭紮進屋裡開始編手串。

蓮兒一邊為她收拾衣物,一邊笑道:「奴婢還是第二次見小姐這般認真。」

「什麼時候是第一次?」傅知寧隨口問。

「晌午您練字的時候呀。」

傅知寧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又低下頭專心編繩。

蓮兒見狀不再打擾,將她的行李收拾妥當後便退下了,隻留傅知寧垂著眼眸,一點一點認真地翻著細繩。

桌上蠟燭無聲燃燒,紅色的燭淚從頂端滑落,又在底端凝固,為原本挺直的蠟燭擰成各種奇怪的形狀。

當最後一點蠟燭快燒盡時,傅知寧的手串也編完了。

黑色的繩子擰成柱子一般的圓長條,繁復的紋路和鮮紅的瑪瑙相互襯托,有種莫名的濃墨重彩,而瑪瑙兩側的兩個小玉珠平添淡雅,又減輕了這種濃墨重彩,幾番映襯後竟也相得益彰,說不出的好看與華貴。

雖比不上玉佩的價值,卻也不寒磣,而且心意卻更重了,想來他也會滿意。傅知寧滿意地看了半天,最後鄭重地裝進信封裡,小心藏到枕頭下。

希望百裡溪能看在她如此用心的份上好聚好散吧,她也能不再提心吊膽,生怕哪日被他發現自己知道他秘密的事。傅知寧翻個身,很快便睡熟了。

這一夜她睡得極好,醒來時外頭已經日上三竿,蓮兒正在做最後的清點,看到她醒來後立刻笑著迎上來:「小姐,您總算醒了。」

「……怎麼沒叫我?」傅知寧連忙起身。

蓮兒趕緊安慰:「不著急不著急,徐小姐就在外頭等著呢,東西搬到馬車上就能走了,您先洗漱更衣,徐小姐給您帶了吃食,您路上吃就好。」

說著話,她便叫了幾個下人來,麻利地把傅知寧的行李裝車,等他們全都裝好後,傅知寧也收拾好了。

一臉鄭重地將信封擺到枕頭上,又拿來鎮紙小心壓著,確定沒人挪動的情況下不會落下來後,這才將蓮兒叫進屋裡:「蓮兒……」

「奴婢記著呢。」蓮兒安撫。

傅知寧深呼一口氣,嚴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便靠你了。」

「小姐放心吧,去了安州記得好好散心,那邊民風禮教都不像京城這般嚴格,您總算不必拘著了。」蓮兒笑著送她出門。

傅知寧聽出她的向往,思索片刻後道:「待信被取走後,你便去安州尋我吧,記得路上帶幾個侍衛,安全第一。」

蓮兒頓時驚喜:「真的嗎?」

「嗯。」傅知寧也笑了。

蓮兒激動得臉都紅了,拉著她的手不斷說『謝謝小姐』,傅知寧也任由她拉著,一旁的徐如意好氣又好笑:「行了,時辰不早了,趕緊出發吧。」

「對,小姐您快去吧。」蓮兒忙扶傅知寧上馬車。

傅知寧隨徐如意上了車,透過窗子與蓮兒道別,直到馬車駛出傅家,徹底瞧不見蓮兒的身影了,這才被徐如意拉回來。

「既然這麼舍不得,怎麼不直接帶上?」徐如意不解。

傅知寧聳了聳肩:「我留她辦點事。」

「辦什麼事?」徐如意追問。

傅知寧輕咳一聲:「不是什麼大事。」

徐如意見她不打算說,頓了頓後長嘆一聲:「我現在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傅知寧失笑,撒嬌似的挽上她的胳膊,徐如意立刻假裝嫌棄地躲開,她也不惱,繼續去纏著。兩個小姑娘在馬車裡打鬧一陣,很快便累了,湊到一塊吃剛打包的點心。

馬車在官道上奔馳,很快便到了城門處,即將出去時速度倏然慢了下來。

「怎麼回事?」徐如意高聲詢問。

「回小姐的話,前頭似乎有東廠的人正與守城軍交談,占了半邊兒路,百姓隻能從旁邊經過,所以有些堵了。」車夫回答。

傅知寧心下一沉。

「怎麼哪都是東廠的人。」徐如意抱怨一句。

傅知寧咽了下口水,還在故作鎮定:「稍安勿躁,慢慢走就是。」

馬車緩慢地跟在隊伍後,車夫索性跳到地上,牽著馬慢吞吞地走著。

經過城門洞時,正與人說話的百裡溪若有所覺地朝這邊看來。

「似乎是徐家的馬車,」一旁的劉福三道,「裝了這麼多行李,應該是要去安州了,徐家夫人前幾日剛走,這一車……大約是徐小姐吧。」

百裡溪不感興趣,視線很快移開。

馬車內傅知寧後背緊繃,莫名的連大氣都不敢出,直到馬車再次疾馳,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了京都城。

她總算離開了,傅知寧長舒一口氣,整個人都如釋重負。

馬車朝著安州晝夜不停地趕路,而留在京都城的蓮兒恪守本責,每日裡隻晌午時來傅知寧寢房打掃一遍,之後便關了門再不進來,也不允許旁人進來,那封信在枕頭上放了兩天兩夜,始終安靜地被壓在鎮紙下。

「當真會有人來取嗎?」蓮兒第三天來打掃時,忍不住生出點點疑惑。

轉眼便到了晚上。

寢房內沒有住人,愈發空曠冷寂,連窗外的月光透進房中,也沒有為屋內增添一分暖意。

百裡溪一進門,便敏銳地察覺到屋內沒人。他沉默一瞬,緩步朝床鋪走去,然後便看到了枕頭上被鎮紙所壓的一封信。

他盯著信封看了許久,才挪開鎮紙拿起信封。

信封入手,是凹凸不平的手感,裡麵顯然裝了東西。百裡溪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打開後取出一條手繩和一封信。

手繩編得繁復,可見是用了心思,上麵的瑪瑙紅得透亮,在夜色中也不顯暗淡。百裡溪平日除了玉佩,幾乎不戴旁的配飾,可瞧見這條手繩,卻是立刻戴在了左手手腕上。

戴好了繩子,他走到窗邊,借著月色看手中信件,當看到她說要出門散心時,不由得想起前兩日看到的徐家馬車。

當時便在上頭麼。百裡溪眼眸微動,繼續往下看,眼底的笑意逐漸褪去,隻剩下湖水般的沉靜。

若非她提及,他都快忘了,這段關係已經維持了三年,到了交易要結束的時候了。

還結束得這樣乾脆,將他所贈所有禮物,皆封在箱子裡如數奉還,又寫信感謝道別,更是千金散盡為他買玉佩,一言一行根本挑不出錯處……想起玉佩,百裡溪突然意識到不對,信裡說贈他的道別禮就在信封內,可他隻看到一條手繩,並未看到玉佩。

莫非是被人偷了?百裡溪剛浮起這個念頭,便知不可能,她並非那種大意之人,既然敢將信堂而皇之地擺在枕頭上,便不會有被人偷走的風險。

所以她為何臨時將玉佩換成手繩?她在顧忌什麼?她又不知他的身份,難不成還怕曾拿玉佩行賄一事泄露,顯得這份禮太過敷衍?可她明知行賄一事隻有她和劉福三知曉,或者再加上他百裡溪……

百裡溪指尖一頓,眼眸倏然深了。

一旦覺察到一點不對,千萬條不對勁的地方便都湧了出來,再看手中的信,字跡雖然比之在清風台時好了些,卻也更加拘謹用力,還刻意在他先前挑過毛病的地方多加改正。

不過是與一個從未見過麵的人,結束一場本就該結束的交易,她在寫信時為何這般小心,又處處透著謹慎?

所有線索抽絲剝繭,最後指向了同一個結果,若他沒有猜錯,她原本是要留下,與他演完最後一場戲,可因了吳芳兒的事,突然生出退意,這才臨陣脫逃。

百裡溪獨自站在窗邊,直到月色西沉,天邊泛白,他才頂著一身寒氣離開。

穿過院落時,他突然注意到窗下一張破破爛爛的紙,沉默一瞬後過去撿起來,隻見紙上寫滿了橫豎筆畫,顯然是用心練習之作。

百裡溪靜了許久,伸手拂去上頭灰塵:「傅知寧,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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