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癱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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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癱瘓:

寄予的畢竟是寄予。呂玉仙再低頭看自己手中搓洗的一堆衣物,隻能將心理的空落發泄在對孩子們沾染了汙濁的衣物上來。一麵清洗,一麵不斷數落責罵。

賈中華煮著青菜感覺聽得夠煩。因說,孩子還小,你罵她也聽不懂。呂玉仙回,那我就說給那些能聽得懂的聽。

賈傑婞一聽著急詢問。賈傑婞:

「媽媽,媽媽,您可是在罵我?」

呂玉仙晃動著身子不斷在搓衣板上搓揉。呂玉仙:

「是,我就是再罵你!」

「你這接屎瓢,舀屎瓢!」

賈中華一聽便「嗬、嗬……」樂開。賈中華:

「你聽你媽這樣罵你,那她說出的話豈不就成了『屎』?」

呂玉仙一聽更是來氣,一把猛地抓起堆在地麵上兒子的褲子,用勁投進一旁的水盆裡。頓時,水花飛濺,落了賈中華一頭一臉。賈中華忙抬起衣袖扌莫乾,眼裡卻發了紅。呂玉仙打量,眼含邪氣的笑意,一揚手佯裝擦臉,將笑意按奈。

賈中華忽然上去一腳踢在水盆上。頓時,水盆偏斜,又再次傾倒出一地麵上的水。隻嚇得賈傑剛坐在木桌一側小凳上不敢喘息,又手蒙眼睛,再露出縫隙偷看。賈傑婞忙過去擁住弟弟。

賈中華:「這樣的日子,還過個球——過!」

呂玉仙:「我也是說,還過個球——過!」

又說:「白天晚上的忙,忙出個啥子樣來?天黑都吃不上口飯,到家就是一堆髒衣服等待著你這雙手,哪裡少了這雙手,就是烏煙瘴氣一片狼藉!」

又晃動著身子搓動說:「就是嗓子喉頭乾,都顧不上要忍住清洗這些衣服,隻要手放不到的地方,便都是髒的。」

又說:「可是老子是你賈家的牛還是馬?就算當牛做馬,也應該有歇息的時候,也應該吃一口草料!」

賈傑婞忽然端來口缸遞到嘴邊。賈傑婞:

「媽媽,您口罵乾了,快些喝口水?」

此時的呂玉仙心裡忽然流進了小股溫暖,但還是拉沉著臉子,再將嘴巴逼近口缸邊喝了那麼一小口,然後頭一揚伸長脖子咽下。又斜瞥一眼兒子過去。呂玉仙:

「看看你大姐,你會啥?一天就知道貪玩,將衣服弄髒,還要等著老媽子來為你清洗,真是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

賈家的家庭生活,就是在這樣怪異的變奏曲中緩慢進行著。盡管呂玉仙充滿了對生活的抱怨,但第二天,該乾啥,還是要去乾啥。

次日,還是將賈傑敏放在草地上,又投入到一包包煙葉的裝載工作中去。最後一道程序就是在裝載貨物的車廂上蓋上篷布,然後拉緊繩子,一車貨物的裝載工作就算完結。

原本轉運貨物,在蓋篷布時,一般都是一人一邊,拉緊麻繩將篷布收緊,再係上麻繩。但今天裝載的是煙葉,貨廂上壘得像小山頭一樣高且超出了廂體。文瓊花在車廂一側將麻繩係上,呂玉仙打量忽然覺得還有空隙,忙爬上車廂,拽緊麻繩,以身體的體重再作收緊。文瓊花繞了過來,見呂玉仙一個身子騰在半空,隻說擔心一點。呂玉仙叨腳加重力量直往下拽。嘴裡卻數落著文瓊花沒將麻繩收緊。卻不知久用的麻繩已不受力。隻聽「嘣……!」一聲悶響,麻繩斷裂。呂玉仙隨即墜落。不偏不倚,呂玉仙月要部橫擔在一根圓木上……

賈中華背了回家。

呂玉仙下身癱瘓了。躺在床上,呂玉仙忽然想起了「且憂不便行動時……」。呂玉仙得出結論:

「所謂算命都是好事不應驗,壞事逃不脫。」

呂玉仙心想尚若她命理該遭如此劫難,那「克父克母」便是劫難的根源。她恍然覺得,賈傑敏的到來似乎預示著她人生的無盡災難。

此後,呂玉仙寫信讓呂國珍將賈傑敏帶回老家。

呂玉仙癱瘓。賈中華承擔的家務瑣事更重了。體力上的消磨不覺得啥,賈中華感覺曾經沒有的家庭溫暖更加生硬乾澀。生硬乾澀也沒什麼,可是,呂玉仙在生硬乾澀中表露的完全是一副上下級之間的命令關係。命令也沒啥,隻是沒接到命令,賈中華依然會去完成。這個時候呂玉仙會嘶吼起來斥責他磨蹭。偶爾,賈中華也會頂撞回去。賈中華:

「我又不是你的兵,一切行動要聽你沖鋒的號令。」

又說:「就算你要發號施令,將在外還有所不受呢!」

呂玉仙譏諷眼神。呂玉仙:

「你還『將』?我打量你也隻不過是你媽下在床底下那坨老『醬』。」

呂玉仙癱瘓。賈中華盡可能去包容。通常情況下,賈中華將屋裡一切家務事做完躺倒在床上的時刻最為舒坦。荷爾蒙是怪物。賈中華翻轉身子從棉絮下扌莫出那本《姓名隱意學》。

忽然,心跳加速。賈中華的眼睛緊緊盯住那對應在呂玉仙姓名隱意的數理上:

禍來見鬼,鬼病纏身,金羊得路,身晚災殃。

賈中華呆呆品著這樣的隱意好不驚惶。原來,呂玉仙遭此劫難似乎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而這樣的「注定」卻解不透扌莫不著,正因為如此,這才顯得既邪祟又具殺傷力。賈中華非常迷惶,迷惶中又伴著身心的嚴重不安。他為找不到內在聯係無法把控的「注定」滑向而感到多舛命運未來揭示的將又是什麼而惶惶不可終日。

人若無懼,剔除思想。但這幾乎不可能。賈中華憂心忡忡感到身不安心不安。因為他的思想停頓在了兒女身上。他看不透命運的前方還有什麼厄運等待著他,或說等待著他的家庭。賈中華心底有些憎恨眼前這讀物,可手指卻有些不由自主翻動著。賈忠華越是惶恐,越是憎恨,就越想解讀它,參透它。

賈中華的目光還是停留在那一行晦澀的文字上。難到這所謂的「禍」就是指呂玉仙癱瘓一象?賈中華在心裡反復琢磨著。看來,人生的際遇似乎是命運早就擬定好了的。但凡人,如果都有一條必然的命道,那麼,這個命道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賈中華強迫自己稍稍放下了些許擔憂。因為每個人看起來似乎都有一條必須的人生運道。他唯有把這一切想得客觀一些,這樣才能卸下些許負重。

稍稍平靜下來,賈中華又將數理翻到對應賈辰華的數理上。從賈辰華對應的數理上,其實,賈中華多少有些了解那個叫「命運」忽呼其來的東西了。隻是,賈中華將書放進床腳下的紙箱中,從心理上他欲稀釋這個叫命運的東西。但欲稀釋的被稀釋漂洗,並再一次坐實,這多少令他感覺到有些懊惱。懊惱的同時,令他唯一感到心底滲透出一縷慰藉的是他親自擬定三女兒的隱意。

賈中華就是在這樣的釋放中調節著負重的心靈。可是,他的情緒還沒有退場,夜空中就響起了呂玉仙忽來的聲音:

「中華,你乾什麼你!大晚上的還不滅燭光睡覺?」

賈中華粗聲回答。隻說睡不著正看書。

呂玉仙習慣的方程式是打擊他沒文化。可是,這次她不像這樣說。她說他睡不著是因為還不困,不然就起來將換下的衣服給清洗出來。別亮著蠟燭夠使用一個禮拜的三天便能給耗盡了。

賈中華很想能夠找到一遍純淨的天空,透出天底愜意的底藍。他感覺他一直是在幽黑中扌莫索著,穿行著,仿佛他就是一位被關閉在小黑屋的偷窺者,隻要稍有扒向門縫,剽竊蔚藍,監督者的聲音就抑揚頓挫升揚。

賈中華的心強烈地抵製著這種格格不入的意念,但在爭端中,他不得不屈服。就是在這種沉悶不安的生活中,賈中華低頭默默忍受著、渡過著。工作中吆五喝六的叫喚聲,家中妻子不滿的斥責聲,賈中華是能憋則憋,實在憋不了,當然也會爆發出來。爆發後,似乎唯有既定人生軌跡的書能夠支撐他泛苦灰暗的人生。漸漸地,他將賈元宗在世時對他婚姻的判定看成了他的必然。他又從他南征北戰的足跡中找到了他安然「幸福」的對比。這樣一對比,賈中華便也能夠忍下家庭的紛爭。

如果幸福是自欺欺人,當然,賈中華是不會情願的。問題是對於歷史的解讀,賈中華除了從整體名族方向看到希望,從小家庭方麵,他卻也找到了個體的不幸。在不幸中對比著,雄性的荷爾蒙就會被潛在催發而出。自從呂玉仙癱瘓後,賈中華十有八九都是吃閉門羹。不時的,賈中華也感覺憋屈。他覺得同是身為男人,為何他要比其他男人承受得如此之多?而承受除了家庭裡附加外,工作上也令他常常很是憋悶。不時如果趕著搶修車輛,在遇到大戰開門紅的月份,賈中華就得加班。當然,呂玉仙與兒女們就得餓著肚子空等待。好在賈傑婞已經開始學習升火做飯。火爐的負重令她將它放倒地,然後滾動出家到門外的空場地。當然,賈中華回到家裡也會表演一番。隻是呂玉仙就沒好臉色。她會責怪她將火爐滾動散架弄壞了。又嚴厲指出這就是你父親加班的後果。爭執中,呂玉仙脾氣更怪異了。而這樣的爭吵每每在賈家升著級又平息;平息後又再次升級……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呂玉仙隻得寫信讓呂嬡仙來家裡照顧。賈中華也覺疲憊。賈中華便也點頭同意。

呂玉仙癱瘓在床一躺就是一年餘,當然有了呂嬡仙的照顧,賈中華輕鬆了不少。賈中話輕鬆下來後,不時會到張潔勤的單身宿舍小聚一下。

呂玉仙一見晚歸,免不了心底猜疑的茅草一個勁兒瘋長。因此,丈夫走進門,她不是旁敲側擊就是指桑罵槐。礙於呂嬡仙在場,賈中華也不好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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