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丟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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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丟糧

賈元宗到了不惑之年才回到了家鄉。在妻子產下四兒賈辰華後,他漸漸領悟了生活的意義。因了,拋開一切紅塵雜念,提筆書寫自己戎馬生涯的一生。他一次次沉浸在往事的追憶時光,恍然領悟離別便是對妻子的無限虧欠。因此,越是晚年,賈元宗越是將夫妻情愛解讀得淋漓盡致……

正因為如此,賈元宗過世後,葛氏在生活的任何一個空間都會幻疊出丈夫的身影……

他背起小腳的她緩緩穿過泥濘的田道……

他將熱毛巾輕蓋她的額頭……

他手扶檀香木梳替她梳理銀絲縷縷……

鏡子中,四目傳情濃濃愛意……

誰說煎熬隻是年輕心髒的專利?

——煎熬,是一切專情善良心髒的吞噬攪拌機!

尤其是這樣心心相惜、充滿溫情相互攙扶的一對暮色銀侶。葛氏正是在這樣的煎熬中、眼前常常出現已故丈夫的幻影。繼而,神智便出了問題。

讀不懂生活的內涵,賈辰華妄想著以好的經濟條件來醫治母親的妄想症。賈辰華妄想著,或許,好一些的生活條件可以安慰母親含混的意識?如此,賈辰華走出了一步險棋。

秋天,金黃的煙葉上交到公社。公社再根據每位村民上交的數額打出「白條」。一枚枚鮮紅的公章蓋在一張張「白條」上,又發到一位位村民手中。同村的本家兄弟賈國華找到賈辰華。一番耳語一陣竊喜。便取來賈元宗遺留的紙火雕刻工具仿造。這般三番五次,賈國華與賈辰華次年領取的烤煙款項足夠令他人眼泛血紅。

賬目上,收支款項出現兩千餘元的差距金額。很快,賈國華被抓捕入獄。賈辰華因有賈元宗福蔭庇護,又屬從犯,便落了個監督勞動管製罪名。

賈辰華出事。賈中華忙將患些神智不清的母親接到家中贍養。閒暇之時,賈中華再翻開賈辰華姓名的隱意細細看了一番:

難難難,忽然平底起波瀾。易易易,談笑尋常終有望。

不看則罷,一看,賈中華真正畏懼命運看不見無形災難的悄然跟隨。

賈中華的情緒是壓抑的,心底還夾雜著一股兒要出岔事的惴惴不安。按說,他調動到了靖城,似乎脫離開孟浩然那一家子脫離開良縣,他的情緒該得到平復?但是,每每想到父親在世是對他們夫妻下的定言,他的心就會迷亂不安。賈辰華的劫難顯而易見,那麼他們夫妻的呢?

仿佛就像烈日皓空的曬穀場上,忽然掠過來的烏雲猙獰狂笑著以暴雨踐踏他辛苦的收成,而這烏雲任由東、西、南、北四方皆有可能。這麼大範圍的防範實在是令他心力交瘁。

人,一旦多想了,賈中華就會變得沉默寡言。麵對賈中華的沉默寡言,呂玉仙不時便冷眼譏諷。她說他故弄玄虛裝深沉,鬥大的字不適一籮筐,還拿著父親的雞毛當令箭。如此一來,賈中華說話也是難聽,免不了又是一場爭執。於是乎二人間的風涼話、嘲弄話、頂撞話時刻潛伏在生活的瑣碎事之中。爭執過後,倆人幾天都可以互不理睬。目光避免不了的交集到一起時,相互間上演的便是鄙視的斜瞅。於是乎誰先將目光從對方眼睛上移開然後狠狠扭頭,誰就在心理上要高出一等勝出一籌。這樣下來,每每呂玉仙占上風,這讓賈中華心裡很不好受。於是,賈中華會將目光一直停滯在她的臉盤上,讓呂玉仙視覺有感覺然後迎接目光。這個時候,賈中華找準機會還不待她鄙視移開便先鄙視斜移。他學著她狠狠地偏頭收斂目光。這個時候呂玉仙隻好回擊他是小人形。她說,女人「瞅」人一枝花,男人「瞅」人惡心天下。當然,賈中華會奮起還擊。不時的賈中華也會想不通,怎麼他的日子一過就過出了這個味兒。賈中華的心開始向往出車在外。也隻有出車在外,放眼遍野的綠水青山,他的心能夠得到一些兒釋放。

可是,這樣的釋放對於賈中華來說,實在是太過奢侈。這不,這天賈中華出車到良縣,一車回貨上車,賈中華正發動欲出發,趙玉泉就奔過來讓他捎帶一包大米到靖城。

話說這趙玉泉本是澄江人,高小畢業後就被雲交四團招為技術工人。而在這樣的年代,技術工人可比一般工人要受人愛戴。賈中華忙下車幫助裝載。聊天中,賈中華得知趙玉泉將母親從澄江接到靖城生活,因為計劃購糧,他隻得從老家捎帶。而澄江沒有直通車,趙玉泉隻得到良縣轉乘。將糧食裝好後,趙玉泉告訴賈中華說,他剛才應了梁振雄乘他的車到靖城。梁振雄裝載的是原木,而賈中華裝載的糧食,這自然是好碼放。

梁振雄要賈中華跟在他車後,並到陸璉西橋去吃飯。賈中華雖沒表示什麼,但他打心底不樂意。當然,原因還在於呂玉仙的渲染以及他曾經的趾高氣揚。原本,男人可以放下那類小事忽略不計,可是,賈中華就是聽不得從梁振雄口裡發出的陰陽怪氣。特別是曾在良縣時,賈中華被開除了黨籍下至車間。梁振雄每每駕駛過來修車,就是不張口他的眼睛也能殺人。心底盤旋著一隻黑色翅膀撲打,賈中華跟隨著駛出了四團大門。

駛出了良縣,盤山繞行出了七星村大坡,不時就被後麵上來的車輛超越。賈中華一看是老孔的車號,便相互鳴喇叭表示招呼。行不多時就來到了石林岔路口,但見老孔靠邊停下後招呼賈中華也停下,便跟隨後麵將車輛靠邊而停。老孔過來招呼他一起午飯。並說明路旁邊一戶人家是他的親戚。賈中華有些猶豫。在石林口吃飯,時間上還早一點。可是,如果到了西橋吃飯,恐怕就要餓到午後。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賈中華不想跟梁振雄同桌。遲疑著,賈中華鎖好車輛跟他轉進了路邊的民房。

酒桌上,賈中華說明了調動到靖城脫離良縣的待遇。他要他也調動到靖城來。老孔心想,賈中華不願意呆在良縣,還因為大米事件被處理到車間乾修理工。又一想,畢竟,靖城是雲交四團的心中,自然是各方麵的條件會有所改善。

掏心窩子的話一講,晃眼就是一個小時過去。酒足飯飽,二人這才上路。待賈中華一路行駛至西橋,早已經沒了梁振雄車輛的影子。少了不待見的車號在前方晃動,賈中華倒也心情舒暢。一路集中精力駕駛,至太陽偏西這才進了雲交四團的大門。賈中華將車輛行駛到大食堂下糧,再次爬上去準備將趙玉泉的糧食解下,他即刻傻了眼。

那麼,賈中華為何傻眼?

賈中華爬上車輛準備下糧,但見他親自係上的繩索被解開空空如也。一拍大腿,賈中華暗叫不好便癱坐在上麵。頭頂充血,心底仿佛給貓撓動著撕裂。努力冷靜下來,他回憶一路,認定最大的可能性是在石林路口停車吃飯時被偷竊。賈中華正在想應對之策,趙玉泉就笑著過來招呼。他說了些行駛途中不見他的車影之類關心的話語。他揣測他可能是車輛拋錨了,而梁振雄卻說他有意落後是有名堂。趙玉泉又說明以有力的話語駁斥梁振雄。趙玉泉:

「我譏笑是他讓你跟隨在後的,怎麼現在卻又背後議論說人家落後『有名堂』了?」

趙玉泉仰頭。笑容卻在不自信中淡退。賈中華一個頭顱兩個大。隻勉強從臉上擠出一縷笑意。目光卻不敢對接趙玉泉。耳朵且聽他繼續下文。

趙玉泉接著說道:

「梁振雄卻說,你道賈中華是這樣老實的人,你叫他跟隨在後他就甘願落後不超越上前來?」

賈中華詢問梁振雄怎樣回答。

趙玉泉說明他又詢問他提及的「名堂」所指。賈中華隻覺頭皮一陣發麻。

趙玉泉說,梁振雄卻解答說你賈中華本是良縣人,常年行駛在這條國道上,哪裡能撈頓免費的午餐哪裡能轉換難道你一個技術人員會有他心裡清楚?否則,就沒有私放出口越南的大米事件了。

趙玉泉的灰色笑侃,賈中華聽進幾句沒聽幾句的。梁振雄背後落井下石,此一時賈中華卻不能自辯清白。此時此刻,麵對趙玉泉說出梁振雄背後的中傷,就連賈中華自己都能感覺到似乎合情合理。他陪笑臉陪得很勉強。說到痛處,他臉上的笑容幾乎崩潰垮塌。

閒話聊完,趙玉泉催促賈中華快些兒下糧,家中老母親還等待著弄晚飯的。賈中華有些不知該如何解釋。他再次催促,賈中華這才拍拍手掌上的灰塵跳將下來。臉子對臉子上,賈中華硬著頭皮不得不將情況說明。趙玉泉一聽便綠了臉嘴。趙玉泉銜住話頭:

「難道真還被老梁說中……?」

賈中華又是起誓又是詛咒的。趙玉泉的目光還是刺人。賈中華隻得再次爬上車輛抓起繩子展示。趙玉泉忙讓他下來再說。賈中華落地。趙玉泉心裡已經有了下文。趙玉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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