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入宮冷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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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聽了奚嬤嬤的問, 她臉上卻甜笑道:「俞媽媽還沒來得及講,您就來了。是奚嬤嬤教得好,說得條理清楚, 我記得自然也能牢靠些。」

俞媽媽也在驚訝道:「奴婢的確還沒來及說,世子妃真是好記性啊!」

蘇落雲這含而不露的話,點的奚嬤嬤的麵皮一緊。

她清了清嗓子,也知道眼前這位雖然瞎了,卻不是個缺心眼的傻子,接下來的流程倒是要教得中規中矩。

畢竟這新婦馬上就要進宮,若真丟了醜,她就算是王府老資歷的,也難免要保不住招牌。

不過待她還要再講時,蘇落雲卻不急不慢道:「既然世子指派了俞媽媽來教, 一定是怕累到了奚嬤嬤。兩位都是名師,隻需一位即可。來人,給奚媽媽端去一碗血燕羹去屋裡喝, 讓她消一消來這一趟的辛苦。」

這話說得看似恭謹, 可是奚嬤嬤的臉上卻有些掛不住了。

她臉色一變,冷笑道:「看來世子妃是嫌著老身不中用, 沒法伺候您了?隻是王妃派老身來此,就是教世子妃規矩的, 若您不滿意, 不妨親自給王妃寫信, 不然老身恕難從命!」

蘇落雲聞聽此言,不禁一皺眉, 遲疑道:「隻是怕嬤嬤累,想讓嬤嬤歇息一下, 也要給王妃寫信?如今北邊不甚太平,消息不斷,驛道上的驛馬也有累死在半路上的,嬤嬤確定這些小事真要勞煩驛馬跑上一趟?」

蘇落雲說得不假,最近驛站的驛馬幾乎沒有停歇的時候,各個府宅裡若沒有要緊事,或者頭臉不夠的,輕易也排不上驛站官府的勘合憑證來送信。

現如今那印有官印的勘合憑證,真是一紙值千金啊!

奚嬤嬤剛剛來京,一路上自然知道驛站的情形,所以落雲這一問之後,她再次語塞,臉兒氣得有些漲紅。

就在這時,有沉朗聲音傳來:「什麼要緊事,還需給母親寫信?」

原來是韓臨風信步走了進來。

奚嬤嬤見世子進來,仿佛換了張臉,麵帶笑意道:「世子妃正在教訓老婆子我呢,也是老奴初來乍到,不懂世子妃的規矩!」

韓臨風撩起長衫坐下,長嘆一聲道:「如今京城裡領著正職的,都不好意思占用驛馬,像我這樣的閒雲野鶴,若是這個節骨眼,非要三無不時地寄一寄家書,那就太沒眼色了!恐怕又得挨陛下的訓斥!阿雲說得對,我最近挨的罵也是夠了。」

奚嬤嬤本想以退為進,想讓世子教訓這小門小戶的女子。

沒想到韓臨風卻隨聲附和,她一時接不住話,隻能又重提王妃讓她教誨新婦禮儀的事情。

韓臨風哦了一聲,突然開口問:「奚嬤嬤既然不放心俞媽媽,那由你來也成……哎,你可知陛下最近恩寵的入宮新人是哪一位?」

奚嬤嬤原先聽世子鬆口,先是得意一笑,可馬上就被他問愣了:「這……老奴才入京,如何能知?」

韓臨風笑了笑,轉而問:「俞媽媽,您說呢?」

俞媽媽賠笑道:「應該是冠州那位知府的三千金吧,她入宮一個月,升了正五品的才人,已經得了陛下三次臨幸了……其實這些個,隻要奚嬤嬤在京城裡待上些日子,多去各個府宅走動,知道的得比我還多,我們也都是梁州過來的,誰不知嬤嬤是給內外通透利落之人?」

看來俞媽媽知道奚嬤嬤的神通,也不想因著此事得罪她,所以既要回答世子的提問,也不忘給老神仙一頂高帽。

韓臨風了然點頭:「俞媽媽說得對,奚嬤嬤的確是個有本事的,不過阿雲馬上要入宮了,等嬤嬤了解京城時事再教,應該也來不及了。還是請俞媽媽代勞吧……對了,父王與母親身體可好?奚嬤嬤你若無事,且跟我去書房吧,我正好想知道王府近況,你可以一點點地講給我聽。」

奚嬤嬤無奈,隻能抬起屁股跟世子去了書房,世子也是思鄉心切,這一問起來就沒完沒了,宗親姻戚,全都問了一遍。

這話說得多了,奚嬤嬤累得是口乾舌燥。

可是世子還是聽不夠,慢悠悠又問:「父王的狗生了第幾窩了?兩年前給梁州通判大人的那隻是不是也生崽子了?」

奚嬤嬤心裡暗氣,差點噴出一口熱騰騰的血燕來——這送人的狗居然也要問問前程?世子到底是有多閒?

幸好待到了下午時,宮裡的宮宴也要開始了。

世子準備入宮,終於放了奚嬤嬤回去休息。

而落雲這邊也早早結了功課,開始準備入宮的打扮。

原本應該是奚嬤嬤親自監督著妝容,可惜她老人家話說多了,震得頭穴嗡嗡響,午飯都沒吃,就去躺下緩一緩氣去了。

於是還是俞媽媽親自幫著世子妃戴冠更衣。

那入宮的頭冠也是製式整套的,斤兩很重。

俞媽媽一邊指揮者著侍女幫忙扶正,一邊叮囑:「世子妃且忍耐著,這頭冠雖重,可是入宮就坐後,也不可歪頭托腮,待出宮入轎子了,才可摘下!」

落雲知道,所有入宮的婦人都要戴這個,避無可避,隻盼著宮宴的時間不要太長,不然脖子必定要酸痛難忍。

等出門的時候,奚媽媽終於起來了。

她以前常伴著王妃出入宮殿,現如今還指望著跟去繼續露臉。

韓臨風瞟了奚嬤嬤一眼,聲音平和道:「奚嬤剛剛從梁州遠道而來,還是要將養歇息一下,這次入宮你就不必跟去了,俞媽媽熟悉京城各個宅門的女眷,她跟著,也正好給世子妃提醒。」

輕巧一句,又將奚嬤嬤推拒在馬車之外。

奚嬤嬤的臉色不大好看,可是在世子麵前也不好太強硬,隻能拘禮送別世子。

落雲跟韓臨風坐同一輛馬車入宮。

因著是新婚夫婦,世子的父母又不在身邊,敬奉長輩的第一杯茶就得敬獻帝後二人。

魏惠帝已經年過六十,趕在宴會前,見了見他欽點的一對野鴛鴦。

陛下當初亂點鴛鴦譜,隻求讓韓臨風快些娶妻,絕了迎娶魯國公府方二的可能。

不過他卻並不知道他亂點的這個商戶女居然還是個瞎子。

等他後來在跑來哭鬧的方家老二的嘴裡聽聞這隱情時,才猛然醒悟:當初世子提起那女子的眼睛,不是嫌棄眼大眼小,而是說她是個盲者。

至此,陛下其實也覺得這姻緣似乎定的太匆忙了些,不夠體麵。

他雖然不看重北鎮王府,卻也不想落下刻薄禪位先帝子孫的名頭,

今日要召見那女子,陛下也是想要臨時補救一下,看看如何給北鎮世子些補償。

不過說到底,都是韓臨風不爭氣,他若不是因為管不住自己的褲帶子,怎麼會鬧出這麼不相稱的姻緣?

可當韓臨風親自牽引著新婦入了宮殿時,魏惠帝定睛一看,又覺得韓臨風色膽沖天也情有可原。

隻見那盲女金釵烏發,膚色若白雪浮泛著飛霞,細細彎眉下一雙眼似含露傳情,體態婀娜,行走間裙裾微顫,自是別樣的儀態萬方。

再看韓臨風牽著新婦入殿,還時不時小聲提醒著她,幫她提起裙擺過著門檻,倒不像是對這賜婚滿腹怨念的樣子。

皇後也是一臉的好奇,看那新婦下跪問安的樣子,儀態甚好,動作標準利落,看來認真學習過宮規,並不見小家子氣。

若真是商家出身,也算是教養得很好的女子了。

不過那眼瞎卻是怎麼都教不好的,如此明眼的短處,陛下也不能視而不見。

飲用了新人敬獻長輩的茶後,陛下讓新婦去前殿,獨留下韓臨風,寬慰了倒黴的新郎官幾句。

「當時朕也是氣急了,竟然不知此女有眼疾。」

韓臨風連忙道:「是臣年少,加上醉酒犯下荒唐事,父王已經寫信痛罵了臣一頓。同時也感謝陛下賜婚,讓臣收心養性,不準臣再通宵達旦夜飲,更不可流連女色,起碼在五年內……咳,五年內不許納妾……唉,幸好這女子有些姿色,聊勝於無,陛下看她是不是貌美膚白,我敢跟陛下做賭,這京城裡比她容貌出挑的,除了這深宮佳麗,無人能及……」

聽他說著說著又下道了,陛下不輕不重地咳嗽了一聲,止了紈絝的荒唐之言。

依著魏惠帝原來的意思,他並不想讓堂堂皇族宗親娶個瞎子當老婆。

不過這也好修正,隻要說當初傳口諭時,韓臨風聽錯了,回頭挑個錯處,將這瞎女降為妾就是了,他再給韓臨風另配個不關緊要的貴女,也算是給了先帝顏麵。

可韓臨風卻先說了北鎮王爺的來信,其後又跟得了寶貝似的誇耀自己新妻的美貌。甚至大有跟後宮比美的架勢。

魏惠帝來氣之餘,覺得自己這好心也顯得多餘了。

看這意思,王爺深知其子,有心用這事兒好好嚴懲一下荒唐兒子。

雖然魏惠帝對於韓臨風能改好並不抱持什麼希望,不過王爺想要教訓不孝兒子,他若再縱容此子納妾,似乎阻礙了老子訓兒子。

既然如此,北鎮王府家裡兒媳婦的事兒,陛下也懶得管了。以後王府是不是另換兒媳婦也是他們的家事。

想到這,陛下和緩開口道:「北鎮王對你也是恨鐵不成鋼啊!你若能就此收心,也算學了教訓……再則,你來京也有兩年了,整日無所事事,難免鬧出些荒唐來。正好工部缺人,你去那跟鄭大人學學做事,以後回了梁州也能學以致用。」

看來婚事上的虧欠,陛下是準備拿了仕途來彌補,如此一來,顯得他這長輩對宗親的愛重。

不過工部一向排在六部的末尾,掌管的是土木工程,水利興修,農耕禁獵一類的庶務,全都是費神費力的活兒。

有時候還要去縣鄉親自跑場子,落得一身的灰土。

將個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弄到工部當差,其實跟上大刑也沒啥區別。

韓臨風聽了果然表情一緊,急急抬頭說:「陛下,有沒有輕巧些的差事?」

陛下卻懶得再搭理他,揮揮手,便讓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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